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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第305章 登點將台,上龍蛇山,世道易改人不
  第305章 登點將台,上龍蛇山,世道易改人不變

  “賜我一座點將台?”

  紀淵愣了一下,臉色古怪。

  血神對於“忠誠”這兩個字,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微微怔了片刻,又感覺那尊無上存在似乎沒錯。

  畢竟,自己把血神座下的信眾門徒斬殺乾淨,反而得到一條紫色命數【群英冠冕】。

  由此可見,域外四尊未必在乎一乾爪牙的死活。

  正如人在行走的時候,也不會關注腳下踩死多少隻螻蟻一樣。

  雜念一放既收,紀淵眸光微定。

  望向冥冥之中湧動的虛空,似有某樣物什緩緩凝聚,逐漸成形。

  幾息過去,虛影浮現。

  一方刀砍斧鑿、布滿斑駁痕跡的點將台劇烈震動,仿佛跨空而來。

  濃烈的烽煙衝天而起,卷動那面烈烈卷動的赤紅大旗。

  霎時之間,好似萬軍齊發,鐵騎突出,刀槍錚鳴!
  給人一種置身於修羅殺場的虛幻錯覺!

  “血神的目光,或者說恩賜,竟能突破絕地天通,降臨到天京城中?”

  紀淵似乎感到驚訝,周身毛孔開合舒張,接引滾滾垂流的精純元氣。

  反正他有皇天道圖鎮壓己身,倒也不虞掉入陷阱。

  只是,按照欽天監的天下龍脈輿圖,大名府內的國運隆重。

  猶如撐天抵地,粗似高山大嶽的金黃之柱。

  之前幾次招惹邪神,要麽是在萬年縣,要麽是在黃粱縣。

  感覺都是避開藏有九十九道龍氣禁法的天京城。

  還沒等紀淵抓住頭緒,那方點將台就呈現於眼前。

  血火之氣如道道水流縈繞,成百上千的刀劍痕跡縱橫交錯。

  金鐵碰撞之音,好似山呼海嘯,震得耳膜鼓起。

  原本幾欲掙脫的命數星辰,瞬間噴薄出濃鬱紫光,顯出幾分尊貴之意。

  “這道【燃髓】,自動進階了?”

  紀淵不免覺得意外,皇天道圖嘩啦抖動,清晰映照古拙字跡。

  【點將台(紫)】:【超群傑出為將,四方高者為台。得此命數,等若立於將台,獨鬥眾多悍卒勇士,勝者得利,敗者運消。連勝九場,可晉升為‘藏兵洞’,躋身尊神的天選。另外,斬殺同樣持有‘點將台’的血神行走,主動發起挑戰,能夠得到更豐厚的恩賜】

  “血祭血神……”

  紀淵恍惚之間,聽到如同悶雷回蕩的祈禱聲音。

  隨著霹靂似的轟鳴落下,那方古老神秘,仿若黑鐵澆鑄的點將台。

  化為一顆紫光熠熠的命數星辰,鑲嵌於皇天道圖。

  “其他持有【點將台】的血神行者?鼓勵自相殘殺?

  果然,指望邪神的爪牙能夠團結一心,是不切實際的妄想。”

  紀淵輕輕搖頭,笑了一聲。

  隨後,繼續閉上雙眼,打坐運功收攏氣血。

  他不知道的是,順利攫取這顆進階的命數形成後。

  一方充塞天地的點將台上,用神鐵熔煉打造的黑色巨碑上。

  緩緩地,浮現出了四個鐵畫銀鉤的血色大字。

  人族,紀淵。

  從上往下數的話,排在第八位。

  從下往上看的話,密密麻麻足有百余人之多。

  他們都是擁有點將台,進入血神序列的“候選者”。

  ……

  ……

  欽天監,位於九重樓的孟玄機投下目光。

  驚鴻一瞥後,便不再看,只是笑道:

  “聖人說得沒錯,血神……活像個家財萬貫,到處撒銀子、丟銅板的大地主。

  不過這一次,恐怕也收不回本錢。

  九郎,抗拒得住這點蠅頭小利,不會上當。”

  放在景朝,勾結四神爪牙,串通域外余孽,乃株連全家的重罪。

  西山圍場之中,宋雲生不過是偷煉白骨道功法。

  官居二品的禮部尚書父親,被罷免去職。

  若非東宮留情,貶為庶民流放三千裡,都算從輕處置。

  但……並非事事如此。

  若非確定勾結,鐵證如山。

  沾染邪神,並不問罪。

  最多暗中監視,埋下諜子線報。

  比如,紀淵早在萬年縣余家的憑風樓。

  就因為引起血神垂落目光,驚動欽天監正化身前來。

  也是那一次,讓孟玄機動了收徒的心思。

  陰德之身,又不受邪神蠱惑心神。

  乃世間少有的上等資質。

  後來見識到紀淵的殺伐心性,氣數濃厚。

  則更加堅定了這個念頭。

  “世上太多人與事,都講究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摘不乾淨。”

  孟玄機輕歎一聲,眸光瞥向皇城的東宮方向。

  “天底下的兵道大材,沙場砥礪的天驕種子,
  哪個沒有被血神盯上過、惦記過。

  倒也不算什麽。”

  欽天監負責擬定天下各種榜單,將景朝的天驕英才盡數收入囊中。

  對於許多外人不得而知的隱事秘聞,自然是頗為清楚。

  傳說之中,上應天星的薑贏武,以及冠之齡突破氣海四境。

  就曾受到血神感召,賜下自身序列的“行者”之位。

  還有於邊軍嶄露頭角的王中道,更是恩賞豐厚,極得青睞。

  否則,聖人也不會用地主老財作為形容。

  委實是過分慷慨大方。

  當然了,血神並非真個開善堂的熱心腸。

  明晃晃的好處,香噴噴的珍饈,擺在面前。

  不為所動,心志堅毅者,又有幾人?

  況且,直視血神的目光,直面祂的意志。

  卻不遭腐化,不受沉淪的天驕種子。

  更加稀少。

  那可是域外四尊。

  太古之時。

  與仙佛平起平坐。

  甚至猶有過之的無上存在。

  “聽聖人提起過,血神自個兒也有一方點將台。

  上面的碑文名錄,記載入榖群英。

  薑贏武是第三,王中道第五。”

  這位面容俊美,好似年輕道人的欽天監正。

  其眸光倏然變得深邃,低聲喃喃道:

  “傳聞……燕王第二,堪稱榜眼。”

  ……

  ……

  那一日,突破換血四次,出現赤旗立寰宇的浩大氣象。

  弄出好大的動靜,連遠在皇城的白含章都瞧見了。

  城中百姓更是議論紛紛,讓紀淵出盡風頭。

  若非欽天監還未更新榜單,只怕藏龍臥虎的天京城中,又要熱鬧起來。

  眾所周知,像山河、潛龍、幼鳳,這三張大榜。

  每年兩次的換榜之日,都會引發平地驚雷般的巨大風波。

  山河榜還好,十位大宗師一人可敵國。

  非比尋常,未必在意這點名利。

  誰人高,誰人低。

  無論心中作何感想,付之一笑就過去了。

  可剩下的那兩張榜單,囊括景朝疆域之內。

  所有宗派門戶,真統大教的俊傑翹楚。

  個個都是傲視同輩,年少氣盛的厲害人物。

  如何甘心位於人後,屈居人下?
  再者,名聲有助於仕途。

  像是兵部的講武堂,每年遴選棟梁之才。

  各地府州的世家子弟,寒門貧戶。

  若有上榜之人,可以免考進入。

  表現優異者,入伍從軍也不必從最低一級的小卒做起。

  像是六大真統那種太山北鬥,武道聖地。

  各自門中的真傳弟子,也很上心。

  倘若潛龍幼鳳,名列前茅。

  一能為教派揚名,穩固地位。

  二讓自己出人頭地,衝擊天驕之路。

  如今是人道皇朝統攝四方,鎮壓天下。

  凡事都在朝廷的規矩裡面左右打轉。

  若非將種勳貴,門路眾多。

  名望如架青雲梯,其重要不言而喻。

  這一天,晌午時分。

  大雪停歇,幾個婢女進到屋內。

  前後圍攏紀淵,或是梳頭髮,或是系腰帶。

  各個手腳麻利地忙活起來,時不時貼靠過來。

  頗有幾分溫香軟玉,美人在懷的富貴氣派。

  “淵少爺這身官服,比之前看著更精神哩!”

  “是的,穿上又貴氣,又硬朗,還顯得挺拔……少爺的架子真好。”

  “朝廷織造局的手藝,當真一絕。各大布行、染坊的匠人,怪不得打破頭都想進去。”

  “少爺的體格也結實,這筋肉硬得像鐵。”

  “……”

  紀淵臉色平靜,任由這些嘴皮子碎的婢女丫鬟擺弄著。

  那些有意無意的撩撥話,隻當是充耳不聞。

  府中管事的二叔跟嬸嬸,都是較為寬厚的溫和性子。

  久而久之,這些丫頭的膽子也就大起來了。

  換成其他的公侯門第,下人膽敢如此沒規矩。

  早就被拉出去打死,或者填了後院的枯井。

  越是門檻高的大戶人家,越喜歡講究尊卑分明,彰顯自個兒的權貴地位。

  歷來,這種醃臢事就從未少過。

  往常都是民不舉官不究,權當蒙在鼓裡。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沒瞧見罷了。

  “你們這些小浪蹄子,愈發猖狂。

  少爺不搭理也就算了,反倒佔起便宜沒夠。”

  最後是管家進門,笑罵兩句,解救紀淵於水火。

  “淵少爺,馬和車都備好了,候在府門外面。

  那些沒大沒小的丫鬟們,頓時作鳥獸散。

  “待會兒,捎個信去金風細雨樓,說我奉東宮之命,前去龍蛇山待個幾天。

  年節之前,一定回來,無需記掛。”

  紀淵似是響起什麽,特意叮囑道。

  然後,抬手撣了撣五品千戶的赤紅蟒衣。

  胸口的官服補子,煥然一新。

  大鵬金翅鳥赫然醒目,單隻行蟒攀附雙肩。

  好似纏繞周身,散發濃鬱的龍虎之氣。

  金繡蟒紋也有等級之分,為坐蟒與行蟒。

  單蟒面皆斜向,坐蟒則而正向。

  賜服的人臣,皆以坐蟒為最尊最重。

  黑龍台內,只有那位督主大人才能得此待遇。

  成雙數的坐蟒盤水按石,堪稱聖眷之極致。

  “老奴記住了,一定帶給秦千戶。”

  管家陳伯用力點頭,表示絕對辦好差事。

  紀淵卻愣了一下,然後明白過來。

  這段日子,他時常留宿於金風細雨樓。

  與秦無垢的關系,本來也瞞不過有心之人。

  再者,二叔紀成宗身在南鎮撫司,耳目消息這麽靈通。

  “曉得帶話給誰就好,我啟程了。”

  紀淵也不刻意遮掩,雖然他和秦無垢的進展飛快,但不同於尋常的男女。

  那位女千戶對談婚論嫁,好似沒什麽熱衷心思,從未主動提及。

  除去必要的床榻雙修,耳鬢廝磨以外,並無其他方面的過多舉止。

  但要說彼此之間全無幾分情意,只不過是屈從於龍子血脈的露水姻緣,也不太對。

  冷如寒玉的秦無垢可不是隨便性子,尋常對人都懶得假以辭色。

  唯獨跟紀淵相處,才會露出幾分豔光姿容。

  “弄得我被白白睡了一樣。”

  紀淵默默想道。

  他又想起,那位女千戶突破四境之後。

  時不時就叫他過去雙修,說是鞏固修為功力。

  若非虯筋板肋之體足夠堅固,還真要應了那句道家的警世詩——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出門避一避也好,等我換血五次,須彌骨成,開始鑄體,精血半點不失,再跟秦千戶一戰。

  不然,她現在四境初成,開辟氣海,宛如胭脂烈馬,委實不易降伏。”

  紀淵挎上繡春刀,一襲赤紅蟒衣行於雪中,頗有幾分熏天氣焰。

  “九郎……伱如今真是有大出息了。”

  紀府門外的台階之下,馬車旁邊,立著一道鐵塔似的雄壯身影。

  “魏教頭……怎麽會是你?我之前上門,想要送些謝禮,嫂夫人都說你沒在家。”

  紀淵定晴一看,那粗豪的面龐,熟悉的勁裝武袍。

  正是昔日的故人,講武堂教頭魏揚。

  “多虧了九郎,才有我今日的重獲新生。”

  看到那個闖入講武堂,倒拔千斤銅柱的少年郎。

  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熱切與親近,魏揚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天京城中,太多發跡顯貴之後,不願再提舊友,再戀舊情的冰冷現實。

  “若不是你那顆金丹,魏某仍是行屍走肉,半輩子憋著一口氣,只等埋進黃土。”

  魏揚深深地歎了口氣,似是回憶著,心緒複雜道:

  “那日,那個東宮的內侍持著令牌上門,一臉笑眯眯對我說,
  北鎮撫司的紀九郎立下大功,太子殿下賞賜金丹一枚。

  我……幾乎以為身在夢中,好像被雷擊中愣在原地,半句話也講不出。

  因為這份禮,實在太重、太重了。

  我一個講武堂的教頭,既不值得,也還不起。”

  一枚金丹,耗時數名丹師十年之功,方可煉成。

  地火不能斷,輔藥不能絕。

  還得遵照四季輪轉,節氣變化。

  一旦有所疏漏,就是前功盡棄。

  服用之後,活死人肉白骨。

  只要不是人壽已盡,無可挽回。

  都能為其重續生機,再造根基。

  這樣的珍貴之物,用在一個換血三境的講武堂教頭身上,完全算得上是浪費。

  “魏教頭言重了。”

  紀淵快步走下台階,站在風雪地裡,灑然笑道:

  “相贈一枚金丹,為的是感謝你對我的百般維護。

  你我都明白,這世道錦上添花多的是,雪中送炭卻極少。

  誰都願意為一個受東宮看重的北鎮撫司五品千戶說話,
  可誰會給一個住在太安坊的小小緹騎仗義執言?

  金丹再貴重,亦有價,可風雨飄搖時為你撐一把傘的前輩,實乃無價。”

  魏揚粗豪面皮重重一抖,眼眶泛紅。

  當日,他在講武堂主持選拔,看中表現不凡的紀淵。

  只是覺得年紀輕輕卻有上等武骨,不該就此埋沒。

  哪裡會想得到,那個沒有靠山的遼東軍戶。

  竟會走得怎麽遠,站得這麽高!
  變化之大,讓自己都感覺陌生。

  “還好,九郎更出息了,人卻未變。”

  魏揚由衷慶幸,由衷歡喜。

  “我前不久,曾經見過孟長河。

  他在臨死之前,胸中的怨恨不能消。”

  紀淵伸手,似是打算接住墜下的雪粒子,輕輕笑道:

  孟長河大聲質問,同為沒根基,沒靠山,憑什麽我能平步青雲?
  都是泥濘裡打滾的人,為何我這麽乾淨?

  我當時並未答他,只是後來認真去想。

  拋開其他的際遇不談,我比他要幸運許多。

  這一路走來,縱有些許風霜,縱有幾分坎坷。

  可到底還是有像魏教頭,像洛與貞,像臨濟大師,
  這般為我撐傘,陪我同行之人。

  我一直都想感謝諸位,謝諸位讓我曉得,讓我看到。

  這個世道還未爛透,並非晦暗一片,不見半點天光。”

   ps:四千字,第一章先奉上,補昨天的更新~
    ps2:晚點還有第二章,相信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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