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傳道授業
  領域，大體可以看作場地Buff。

  無論何時，「場地」對於戰鬥的雙方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因素。

  看著不斷向四周延伸的氤氳幻象，五條悟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好看的微笑，“領域麽，你果然不會讓我失望……”

  破解領域的方法一般有兩種：

  要麽在領域完全展開之前，離開對方的施術范圍。

  要麽同樣展開領域，進行領域與領域之間的咒力對決。

  五條悟既沒有選擇第1種方法，也沒有選擇第2種方法。

  他就這麽安靜地站著，雙手插兜，似乎想要看看喬恩到底能搞出什麽名堂。

  和淡定的五條悟相比，那些觀戰的學生則完全傻眼了。

  一言不合就開大？
  我們還沒上車……

  不對，我們還沒有退到安全距離啊喂！
  喬恩似乎猜到了眾人的想法，輕聲安慰道：“放心，我的領域對踏入的人來說不會造成任何傷害，是一種非常溫柔的能力。”

  「溫柔的能力」……

  釘崎野薔薇他們悄悄咽了口唾沫。

  細看處於領域正中心、依舊安然無恙的五條悟老師，眾人心中微定。

  好像——的確沒什麽問題。

  這個念頭剛剛在心中出現，沒事人一樣的五條悟老師突然直勾勾地倒下，像根木頭樁子似的，渾身僵硬，臉色鐵青。

  等等！

  發生了什麽？
  咒術高專的學生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而五條悟則是一臉欣喜地從地上爬起來，“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被攻擊？
  被獎勵！
  無人知道五條悟剛才經歷了什麽。

  喬恩擺擺手，“再來一次就算了，剛才只是讓你體驗一下，繼續下去，你會死的。”

  不明覺厲。

  雖然剛才戰鬥的過程完全看不懂，但是佔據絕對上風的應該是喬喬顧問沒錯吧？

  也就是說……

  那個號稱‘最強’咒術師的五條悟老師居然被秒殺了？
  這樣的結果在之前沒人能想象得到。

  五條悟本人卻不在意。

  剛才他是故意讓喬恩攻擊自己的。

  而結果，也沒有讓他失望。

  對方的領域能力確實無解……

  除非他同樣勾動咒力釋放「無量空處」，否則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辦法才能在對方的領域中存活下去。

  想到這裡，五條悟好奇問道：“你的領域有名字嗎？”

  喬恩想了想，隨口胡謅道：“無限時空。”

  “無限時空……非常貼切的名字，我算是領教了。”五條悟點點頭。

  然後，他看向遠處眼神中透露出清澈愚蠢的學生們，無奈道：“還說要給這些孩子們做示范來著，結果輸的太快，丟死人了……好吧好吧，讓我想想。”

  五條悟沉思片刻，用商量的語氣和喬恩道：“咒力對決是我的完敗，接下來換成體術對決怎麽樣？”

  喬恩無所謂地攤攤手，“隨你喜歡，只要接下來一段時間不再來煩我就好。”

  五條悟聽了，蹲下身子，活動活動關節，笑道：“體術我可是很厲害的哦，總之，請不要留手，盡情為學生們展現格鬥技巧吧。”

  咒力、術式、身體。

  三者皆是決定咒術師戰力的關鍵因素。

  徹底把身體活動開了，五條悟擺開架勢，說了句‘我要上了’。

  語落，便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喬恩沒有那麽些花裡胡哨的準備儀式。

  不見如何動作，他抬手平掌，輕描淡寫便架住了五條悟的攻擊。

  五條悟不覺意外，只是笑道：“不趁機攻過來嗎？”

  “不了，累。”喬恩語氣不變

  聞言，五條悟便不再強求。

  人影交錯。

  僅僅一瞬，學生們便覺得眼前出現了成百上千的幻象。

  體術相對弱一些的，比如釘崎野薔薇，腦子完全不夠用了，只能呆呆地張著嘴，木然看向場中。

  咦，好激烈哦。

  而對格鬥技巧研究頗深的禪院真系則目不轉睛。

  即使她已經很努力了，但也只能捕捉到喬恩和五條悟不到1/10的真實方位所在。

  “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禪院真希推推眼鏡。

  她天生體內就沒有咒力存在，若不是依靠特殊的咒具眼鏡，甚至看不見詛咒。

  即便這樣，她還是毅然決然依靠咒具和近身戰能力成為了一名咒術師。

  只為了給那些看不起她的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而現在，這個少女的內心出現了些許動搖。

  不過想到了什麽，禪院真希隱藏在鏡片下的黑眸子裡又閃過一絲堅定。

  那是校長先生私下和她說過的事：

  ——術式可以被賦予，她並非全無希望。

  就在這時，禪院真希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白飯！”

  禪院真希：？？？
  迎上同伴狗卷棘的眼神，她眨眨眼睛。

  狗卷棘歪了歪頭，“海膽。”

  作為相處許久的夥伴，禪院真希很輕易就明白了狗卷棘想要表達的意思。

  望向場中，凝眸細看那些殘留的影像，她突然心中升起一絲明悟，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喬喬老師正在教授我們一套很厲害的格鬥技法？”

  狗卷棘輕輕點頭，“鮭魚。”

  （狗卷語中，鮭魚表示肯定，木魚花/鰹雨乾表示否定）
  禪院真希心中一動，比之前更努力地看向交手的兩個人，尤其把注意力放在喬恩身上。

  看了一會兒，她琢磨出一絲古武術的味道。

  以柔克剛，以慢勝快。

  好高明的拳術！

  場中，五條悟開心極了。

  因為有領域存在，他不用擔心自己會對周圍環境造成什麽影響，更不用在意那些學生。

  而且，眼前之人的實力甚至要高過他許多，更兼具成熟的近身戰體系。

  這種全力以赴的感覺，讓五條悟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舉個例子吧，就像綠巨人傳送到了外太空的決鬥場，在那裡，他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無拘無束的快樂。

  和五條悟相比，喬恩倒是無比平靜。

  就仿佛上班打卡，例行公事一樣，拳頭來了他就接，踢腿到了他就防，一套‘流水岩碎拳’耍得渾然天成，好似金牌陪練。

  用余光看向那些觀戰的學生，喬恩發現狗卷棘和禪院真希紛紛面露明悟之色，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沒有白費。

  微微一笑，他抽身而退，對五條悟開口道：“接下來除了體術，我還會用一些小花招來對付你，小心。”

  什麽什麽，還有新花樣？
  一聽這話，五條悟笑得跟朵盛開的牡丹花似的。

  見五條悟已經做好了準備，喬恩不再被動防禦，而是選擇了主動進攻。

  瞬步來到五條悟身前，他打出一拳。

  拳風呼嘯。

  五條悟正想招架。

  可就在這時，一個古怪的音節從喬恩口中說出。

  那是‘緩慢’。

  深淵語的緩慢。

  對於咒術師來說，詛咒是他們最熟悉不過的東西。

  不過此時從喬恩口中說出的詛咒，卻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來自另一維度的力量，獨特而深邃。

  饒是五條悟咒力通天，也被深淵的言靈所影響，動作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變形。

  而同樣精通言靈、為了可以更好使用言靈的力量而不傷害其他人，平時使用飯團材料作為日常溝通話語的狗卷棘，極為罕見地面露狂喜之色。

  只要學會全新的言靈，他的實力絕對會比之前上升幾個台階！

  還不算完。

  喬恩就像有意將這種全新的言靈體系傳授出去，又接連開口。

  “混亂。”

  “虛弱。”

  “恐懼。”

  “嗜血。”

  “禁錮。”

  身上又癢又麻，眼前又黑又花。

  五條悟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這些教學性質的詛咒無法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影響，但就像冬天穿著羽絨服的人，突然衣服裡進了水。

  那感覺，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我說啊，就算是為了教導學生，這種方法也太折騰人了。”五條悟無奈抱怨。

  他可不是甘心受苦的性子。

  咒力波動一湧而出，說話的工夫，強行掙開了喬恩隨口布施的詛咒。

  喬恩聳聳肩，“拿了錢就要辦事……校長先生都那樣求我了，總得教他們一點真東西，也算對得起我的工資了。”

  說完，他用指頭輕輕點了點太陽穴，貌似想到了什麽，隨手甩出幾根透明細絲。

  “不要說我沒有照顧你，釘崎小姐，這種傀儡術是只有你才能學會的秘法，好好看著我的動作。”

  聞言，釘崎野薔薇後知後覺地眨眨眼睛。

  傀儡術？

  她平時所使用的能力，是一種名為‘芻靈咒法’的獨創術式。

  說起來，和傳說中的妖怪·醜時之女的能力差不多。

  都是用釘子來攻擊特別的稻草人，間接傷害對手。

  在喬恩看來，這種利用草人和目標共鳴的特殊技巧，十分適合操控傀儡。

  絲線，可是喬某人的拿手好戲。

  可以操控整個世界的透明細絲，操控一具小巧的傀儡，絲毫不成問題。

  所以，喬恩現在給釘崎野薔薇展示的，甚至可以說成是‘改良秘傳傀儡術’，兼具了飛段的自殘邪神儀式，又有一些傀儡大師，比如赤砂之蠍、人偶惡魔等擅長的技巧心得。

  而傀儡教具也非常好找，順手一掏，無形的傳送門展開，從中跳出個醜萌醜萌的娃娃。

  正是咒術高專校長夜蛾正道的傑作。

  普通的咒骸在喬恩手上迸發出了極強的戰力。

  憑借悍不畏死，以及沒有痛感的特點，甚至逼得五條悟不得不施展咒術來化解攻勢。

  釘崎野薔薇的眼睛冒出了小星星。

  好……好帥！
  也不知道她說的是這種能力，還是說的是操控傀儡的人。

  在場4個學生，除了熊貓以外，每個人都收獲滿滿。

  並非喬恩對於華夏國寶有什麽意見。

  而是他知道熊貓其實是校長夜蛾正道的傑作——具有自我意識的特殊咒骸，無法依靠外物來提升能力。

  所以雖然胖達很可愛，但他還是沒有什麽能教給它的。

  每個人都心滿意足。

  釘崎野薔薇推開了傀儡術的大門；禪院真希習得了新的拳法，狗卷棘稍微弄懂了‘深淵語’的發音。

  而五條悟……

  他整個人都膩在了喬恩身邊，像極了入手寶貝袈裟的黑熊精。

  “我說我說，要不要出去喝一杯啊？”

  “有什麽不好的，增進一下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嘛。”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只是高興找到了新朋友，或者說……同類？”

  “東方有句古話怎麽說來著？哦，對了高處不勝寒。”

  五條悟長得是很帥。

  但也是真的煩人。

  因為喬恩也是差不多的性子，所以他非常能明白五條悟現在的心理狀態。

  對這種人，無視他是不行的，搭理他會更來勁。

  ‘禍水東引’才最有效。

  “你出差回來不去校長那裡報到，拉我出去喝酒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好歹你也領著工資吧，要成為可靠的大人，給學生們做好榜樣。”喬恩語重心長地開口。

  五條悟本不在意，不過他貌似真的有些事情要和夜蛾正道說，不得不暫時放過喬恩。

  “等我回來，我介紹你一家特別好吃的點心店，又甜又糯，你要等著我哦，等我！”

  喬恩點頭答應。

  一轉頭，直接打了個響指，傳送回仙台老家了。

  這麽長時間沒回去，不知道宿儺怎麽樣了。

  稍微去看一眼吧。

  ……

  ……

  另一邊。

  五條悟終於和夜蛾正道碰了面。

  “親眼見過之後，才會越發不可思議，像他這樣強大的咒術師，之前竟然默默無聞。”夜蛾正道發自內心地感慨。

  “就是說啊。”五條悟連連點頭，仿佛很認同這番話。

  夜蛾正道沉吟片刻，沉聲道：“那麽，和我說說他的領域……”

  說著，這位熱枕於教育事業的校長先生搖搖頭，“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他的領域覆蓋之廣，竟然囊括了整個咒術高專，不過除了被他‘針對’的你，其他人似乎全然沒有受到影響。”

  “「無限時空」啊……”五條悟一臉感慨的樣子，“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那個領域只是會讓你體驗到不同的人生罷了。”

  體驗不同的人生？
  什麽意思？
  夜蛾正道不明所以。

  而五條悟則露出一口白牙，燦爛笑道：“校長先生，你知道做一條純白的薩摩耶是什麽樣的感覺嗎？

  你知道怎麽抬腿小便才能不濺到自己身上嗎？

  你知道怎麽故意賣萌才能接近可愛的女孩子嗎？”

  夜蛾正道：……

  我聽不懂。

  但你絕對有點毛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