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王不好拿。”喜馬拉雅山霍爾曼沉思。

  “放水，必須放水。在阿薩勒茲被淘汰的情況下，冠軍和歌王的頭銜根本就是有毒的蘋果。”

  霍爾曼下定決心要溜溜糖，同時在心頭開始辱罵楚枳，如果不是這貨把基調定得如此高，也不至於要讓他畏手畏腳。

  隨即又開始辱罵一切。

  很正常，霍爾曼在任何地方心中都容易升起無名之火，除了在床上，在床上他反而平靜如水。

  “下半程決賽也不知道是哪幾個倒霉蛋。”霍爾曼想到點開心的事。

  蒙面歌王的第四集已播出，三連跪的橄欖球選手丹尼終究還是被淘汰，前三的選手黑面山羊卡拉、紅獅戈蘭、喜馬拉雅山霍爾曼，下一周就將決出誰是冠軍。

  想要放水的不單單是霍爾曼，卡拉和戈蘭都有這想法。卡拉就不說了，作為補位選手，想要多唱兩首歌的目的已經達成。戈蘭是事業心非常重要，一心一意想著拿到歌王打樂評人的臉，但是此刻戈蘭改變主意。

  下一周的上半程決賽，就看紅獅、喜馬拉雅山、黑面山羊三人誰放水更徹底了……

  楚枳的小馬甲阿薩勒茲，達成不在江湖，但江湖充斥著他的傳說，所影響的不僅是選手，以盧金斯基為首的節目組成員也很為難，下半程邀請的首發嘉賓，遭到了好幾位歌手的拒絕。

  美版蒙面歌王的賽程是5集選出上半程冠軍，然後第6集又是六名首發蒙面歌手，相同的賽製決選出下半程冠軍，緊接總決賽上下半程得票最多的兩位冠軍再爭奪歌王。

  “艾佛倫先生，齊別根紐的經紀人拒絕了。”盧金斯基匯報工作。

  副總裁艾佛倫，也是FOX台娛樂內容總監，他聞言神情凝重。

  “如果我們出更好高的價格呢？”艾弗倫又問。

  齊別根紐是波蘭裔的歌者，和霍爾曼一個“門派”，如果說霍是實名辱罵一切，那麽齊是瞧不起一切。什麽狗屁前輩，都是垃圾，他這個老天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態度迎來很大的爭議，但也帶來很大的熱度。

  “不是待遇問題，而是沒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拒絕。”盧金斯基說道。

  “齊別根紐不是天天在推特上自稱自己是全球唱功最硬的歌手，現在怎麽硬不起來了？！”艾弗倫暗罵，然後詢問：“盧金斯基先生你應該激起他的鬥志。”

  “……”盧金斯基道：“先生，我沒想到齊別根紐面對楚枳沒有鬥志，您可以看看他的推特簽名。”

  推特簽名？艾弗倫打開推特，然後點進了齊別根紐的個人頁面，簽名：[我不需要任何人認同，我知道我的舞台世界頂尖。但是楚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最後半句是齊別根紐最近才加上的。”盧金斯基說道：“面對楚枳，齊別根紐不僅沒有鬥志，我還認為他是楚枳的粉絲。”

  艾佛倫被噎住，只能給出這樣的評價：“廢物！”

  職業歌手不想參加下半程的爛攤子，因為楚枳留下的三個舞台成為“絕唱”。沒人自信地認為自己能夠超越，而蒙面歌手不可能隻邀請名人堂球員、喜劇演員等外行……

  節目組當前的狀況，與洛杉磯此刻的天氣差不多，烏雲密布，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國內魔都的天氣倒是明媚，但愛果公司緊鑼密鼓，正在應對一場暴風雨。

  愛果公司會議室，總公司的決策層都正襟危坐，面前的茶水涼了都沒人喝，事情很嚴重，眾人很嚴肅。

  “楚哥，聯合品牌公司希望進行庭外和解。”牛江雪說道。

  “錢掙了，然後現在知道官司打不贏要和解，早幹什麽去了？”老錢不屑地癟嘴。

  飛哥道：“我覺得還是聽一聽聯合品牌開出的條件，如果足夠有誠意，沒必要結仇。”

  還有半句話沒說，畢竟聯合品牌是全球鮮果市場，售賣前十的公司，背後有華爾街那幫資本撐著，沒必要結仇。

  “現在被人山寨上門了，還管什麽結不結仇。”汪袁說道。

  況且聯合品牌再厲害，能比得上被楚枳將亞洲市場打垮的阿迪達斯？汪袁覺得飛哥實在太瞻前顧後。

  “聯合品牌願意賠償楚哥三百萬損失費用，並且正式以三年6000萬美金的代言價邀請代言。”牛江雪遲疑片刻後說道。

  “打的一手好算盤。”楚枳道。

  具體是什麽情況呢，聯合品牌公司將“小果實”注冊成為橘子品牌，然後進行錯誤引導【上orange家園，當小果實，吃小果實】、【小果實隻吃小果實】等，還有邀請一個長相側臉和楚枳有幾分相似的藝人拍攝廣告，讓消費者認為橘子是和楚枳有關的品牌。

  明目張膽地侵權和山寨，也不知道聯合品牌的膽子為何怎麽大。

  當愛果公司發現進行深入調查時，小果實橘已借助聯合品牌龐大的渠道在全亞洲售出317萬噸。

  要知道聯合品牌定價可不低，零售十八塊一斤，比普通橘子貴太多，也不知道掙了多少黑心錢。

  “這算盤，我在魔都都聽到了。”飛哥道：“三百萬就想把事情了結？還有六千萬美金的代言合同，按照楚哥現在的身價，單年兩千萬美金本來就偏低了，好事他們是全想佔啊。”

  “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們這次山寨，嘗到了甜頭。”老錢說道：“聯合品牌不愧為前身是聯合果品，一如既往的無恥。”

  三百多萬噸聽上去非常多，可想想楚枳在整個亞洲的粉絲量，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

  “我買了兩斤來試試，小果實橘口感一般，如果不是打著小九的旗號，誰願意花費這個冤枉錢。”汪袁還怕自己的話語沒有說服力，她備注一句：“連小竹子吃了都說不好。”

  眾人聞言知道了是什麽概念，連黑暗廚師界的人都說不好，那真的是相當一般。

  “我們處理過許多山寨和侵權，但聯合品牌這次是影響最大的。”汪袁道：“我認為不要怕花費時間，要嚴肅處理。”

  汪袁還遞上了一份複印的買家留言，來自於淘寶聯聯合品牌旗艦店的小果實橘的購買留言。

  【匿名買家】已購買商品：果徑70mm（含）-75mm（不含），淨含量：4.5斤[小果實吃小果實，我這算是自己吃自己嗎？支持阿九買三斤。]
  【你相信星光嗎？】已購買商品：果徑80mm（含）-85mm（不含），淨含量：8.5斤[支持啊，雖然不愛吃橘子]
  留言都是已購的留言，超過百分之九十都直接或間接表明，因為楚枳才購買。

  [聽朋友說九爺賣的橘子，那我必須搞兩斤。]
  [正好要補充維生素，買買買！]
  [回購，味道一般，但小果實隻吃小果實橘。]
  ……

  楚枳瞧著這些留言，雖然面無表情，但越看越生氣。

  龍有逆鱗，演帝獸也有，嗯也不對……不能說粉絲是他的逆鱗，這樣說誇張了。我們擺事實講道理，他精心培育的韭菜，為了讓韭菜茁壯成長，費了不少心思，結果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人收割了，你說演帝獸氣不氣。

  “拒絕庭外和解，有些事不是能用錢來解決的。”楚枳說道：“更何況一百萬的庭外和解費用是在侮辱誰？”

  “我也認為這次不能庭外和解。”牛江雪話鋒一轉道：“不過聯合品牌的律師團隊挺難纏的。”

  聯合品牌理虧，所以能不能打贏，牛江雪很有信心，況且也不看看華夏是誰的主場，不過打官司拖延起來也很麻煩。

  會議針對索要賠償方面進行的討論，然後的議案是需不需要馬上發布澄清消息。

  “以楚哥現在的體量，發布澄清消息會不會是幫聯合品牌提高了知名度？”

  “肯定是，但我有信息讓這個知名度轉換不成他們的銷量，知名度只會成為壓垮他們的重石。”

  “祁秋這次宣傳部門這麽自信？聯合品牌在華夏可是擁有多個品牌，宣發也很有一套。”

  “我們是不是太高看他們了？九爺在華夏的影響力是開玩笑的嗎？”

  ……

  激烈的討論，下午四點全平台發澄清帖。

  吃個大橘子啊！：[聯合品牌旗下小果實橘與本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千萬不要被某些品牌的有心的宣傳而誤導。@小果實橘官微]
  INS、微博、抖音、嗶哩嗶哩、推特、臉書、YouTube平台，全部都是楚枳和公司官方帳號進行雙方面的澄清，其中愛果官方帳戶用詞更加官方和具有攻擊型，直接指出聯合品牌公司是虛假宣傳、侵權、山寨。

  #小果實橘山寨#
  #聯合品牌侵權#
  瞬間火遍亞洲，甚至於歐美都在討論這件事。

  “居然和九爺沒關系嗎？麻蛋我還買了五斤。”

  “惡心，支持小九維權。”

  “山不山寨不重要，有一說一小果實橘還挺好吃。”

  “這尼瑪還有人跑出來洗？小果實橘好吃？！如果我沒有買來吃過，我差點就信了你的邪，十八塊一斤，酸死了一點也不甜，好吃個蛋蛋。”

  ……

  而聯合品牌的官方網站立刻發了公告——

  ［申明

  1、小果實橘的商標和名字，邀請了校宜設計公司進行設計，含義是“果實雖小，但每一粒橘都汁多水甜”。

  2、果實宣傳由公司宣傳部和天翼（魔都）廣告公司進行合作，拍攝廣告的模特為優秀的青年演員李釗梁，廣告內容與官方宣傳渠道，我們從未主動提及楚枳先生的姓名。

  3、如果造成顧客的誤會，本司進行深刻的道歉，並一力承擔後續責任，因為誤會而錯誤購買的顧客，本司願意提供免郵費的退款服務。］
  三條直白點翻譯，名字不是我們自己取的，我們也從來沒有碰瓷，我們仁至義盡的還給退錢，好一篇一推二五六的文章，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聯合品牌公關有一套，不僅是即時的解釋了，還請了水軍攪渾水，進行類似的留言“嘖嘖，飯圈是不是太霸道了？難道小果實三個字隻準你用？”、“我感覺小果實橘挺好吃的”、“是不是太敏感了一點，楚枳你快管管你的經紀團隊吧，否則路人緣都敗光了”……

  對付普通明星，一套連招渾水摸魚是夠夠的，很快就把輿論引導到對飯圈的討伐，再牽扯一點陳年舊事，比如李斐的往事，粉絲要求把“逸興雲飛”改為“逸興雲斐”，水就更渾。

  可聯合品牌錯估了兩件事，其一是楚枳本人在華夏的路人緣，有作品且三觀正，路人根本不相信是楚枳在搞么蛾子。

  另外一件事，低估了小果實的戰鬥力……

  互聯網粉絲KO榜第一的粉絲群體，瞬間爆發出力量。

  數據帝：“這澄清能不能稍微長點腦子，校宜設計公司由聯合鮮果全資控股，而聯合鮮果是聯合品牌的分公司，不就是自己公司嗎？還有廣告模特李釗梁，李釗梁就是專門去安南朝著九哥的樣子整容，天翼廣告那麽多人，偏偏選他也是巧合對吧？”

  李菊福：“從來沒有提過楚枳先生？以為互聯網沒記憶？三個月前你們官微發布的【楚枳先生最愛小果實】是什麽呢？而且你們CEO張總也發布了【我最喜歡的明星是楚枳啊，因為他最愛小果實】的內容，你們官方旗艦店還掛著好多九爺的照片。”

  互聯網嘴替：“論無恥還得是你們啊，剛才去某京旗艦店看了你們退款流程，嘖嘖必須保證橘子完整沒有磕碰，還必須要把原裝的盒子寄回來，你明明可以直接不退，可還要費盡心思地想理由忽悠我們，你真的，我哭死。”

  挖墳達人：“挖到一個有意思的東西，方大可西瓜也是聯合品牌旗下搞的，然後和方大可本人都沒有一點關系，當時這件事也小火了一陣子，結果被壓下了，看不出來，@聯合品牌_你們原來是慣犯啊。”

  等等，鋪天蓋地的粉絲。

  聯合品牌的京東、淘寶的兩個旗艦店，店鋪評分直接被刷到了三分，然後京東由於一時之間收到大量投訴，直接店鋪都被暫時屏蔽。

  互聯網上的這些還不是最關鍵的，關鍵是第二天收到了市場監管局的約談，這節奏估計是有大額罰單。

  山寨侵權時有多爽，現在就有多慘，日韓兩地本來就對果蔬監管很嚴格，許多日韓的粉絲知道小果實橘是假貨，不能支持偶像，直接進行大面積投訴。

  全家、711、羅森等連鎖便利店在三天內就立刻展開行動，表示自己將暫停進口聯合品牌的小果實橘，並且對該公司其他水果進口也將重新審查。

  短短三天時間，聯合品牌就焦頭爛額。

  上一個受害者方大可見狀興高采烈啊，他很解氣：“還是九爺，這個聯合垃圾認為誰都好打發，這次踢到鐵板了吧，我笑死。”

  方大可是綜藝咖，因為在綜藝裡玩遊戲吃西瓜樣子非常顏藝，所以被製作成了表情包，然後聯合品牌就不打招呼地搞了個方大可西瓜。

  他人微言輕，哪怕是和經紀公司講了，公司也不願意和巨無霸碰撞，所以就拿到了一百萬的賠償費用，以及一個代言合同。

  為什麽聯合品牌敢這麽的明目張膽，因為之前搞了好多次，都沒出現問題，這次遇到楚枳，玩脫了……聯合高層馬上聯系愛果公司，拿出三年八千萬美金的代言合約，和五百萬賠償費用。

  錢是不少，甚至可以說很高了，但楚枳沒答應，他掛斷牛牛的電話，喃喃自語：“動了我的韭菜，以為給點錢就能了事？你全公司都炸了。”

  聯合品牌比阿迪達斯好很多，因為前者是買水果的，大多數消費者不會在意水果是什麽牌子，當然被諸多消費者投訴，渠道商的問題，也讓前者付出慘痛的代價。

  時間來到4月19日，有點特殊的日子。

  霧都沙區分局，此刻正在分派任務。

  沙區萬達廣場中庭，今日下午三點有楚枳《四面楚歌》的專輯簽售會，上級經過審核預備安排，準備安排交警二十人，民警三十人，再配合主辦方花錢請的安保公司五十人，共百人維持秩序。

  “也不是演唱會，只是一個簽售會，要上百號人維持秩序，是不是有點浪費警力了？”小偉遲疑片刻，向隊長提問。

  王隊反問：“小偉你不追星吧？或者說用2G上網吧。”

  “關注是不多，我倒是知道楚枳是很著名的明星。”小偉回答：“不過一般來說，簽售會有二十多人維持秩序就行了，這直接翻了五倍。”

  旁邊皮膚黝黑的老黃插話：“王隊也是小果實？”

  “我四五十歲了，唯一追的星是紅旗上的五角星。”王隊說道：“不過我兒子是楚枳的鐵杆粉絲，知道我要在簽售會維持秩序，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我抓緊機會要簽名。”

  王隊再回答小偉的問題：“如果是楚枳的演唱會，起碼得用上千人的精力，那就不是我們沙區分局能搞定的了，整個霧都市局都要緊張地布置，楚枳露面的時間少，一旦舉辦線下活動就會非常誇張。”

  非常誇張是多誇張？小偉也不是杠精，只不過一般簽售會名額也就幾百人左右，然後到場人數大概乘以三，也就一千多人，哪怕誇張點兩千多人，那上百號人來維持秩序也誇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