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奪門
《闖關東》將於明日黃金檔開始放映,考慮到收視尚未明朗,因此訪談節目定在了國際頻道的一個欄目。
作為08年開年大戲、獻禮片,央視在先期的宣傳上下了大力氣,不僅各個頻道輪番放送播出信息,甚至新聞聯播還在最末給了一段廣告。
如此宣傳之下,回報同樣豐厚,在尚未播出的情況下,開年大戲的黃金資源廣告招標會上,廣告費愣是賣出了五個多億。
影視是暴利行業,已經成為業內外的共識,區別不過在於電影於製作方暴利,電視劇於電視台暴利。
徐容先前因為《亮劍》、《羊城暗哨》的熱播,去過不少電視台錄節目,但是央視還是第一次。
著急忙慌地趕到央視大樓,進了演播廳後台,他也見到幾位闊別已久的熟人。
“團長。”
“薩老師好。”
“宋嘉,好久不見。”
“近來還好吧?”
“挺好的。”
李幼斌在認真地看著台本,見徐容過來,張嘴就問道:“頭前兒忘了問你,你借錢幹啥?”
徐容聳了聳肩膀,道:“交學費。”
“啥學費能要一百萬?”李幼斌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是去賭博了吧?”
徐容接過導演組送過來的台本,說了聲“謝謝”,才轉過頭詫異地道:“賭博你還借?”
李幼斌笑了,反問道:“怎麽不借?現在把你輸的傾家蕩產有什麽不好的,年輕,跌倒了扒拉扒拉屁股,還可以再爬起來,權當長了個教訓,不然等以後成家立業了,老婆孩子一小窩,再掉進去,才是真壞了大事兒。”
“你用心還怪良苦的,我平時連撲克都不打,怎麽可能去賭博?”
徐容笑著搖了搖頭,他太了解賭有多上癮了,大轉盤每次都轉的他心驚肉跳的。
可是如果下次還有轉大轉盤的機會,他仍不會猶豫,隨著拍攝的經驗的增加,他已經把期待從“過目不忘”轉到“恆定巔峰”上。
如若他猜測不錯,這個特質才是大轉盤裡最金貴的。
演員首先是人,是人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兒,生理機能也會起起伏伏,尤其是隨著拍攝進程進入中後期,沒有任何一個演員能夠一直保持最佳狀態。
目前他的綜合評價不算太高,起伏也沒那麽大,但是如果等以後提升到了A+乃至更高,再掛載上“恆定巔峰”這個特質。
怎一牛逼了得。
還是要給夢想一個機會的。
節目安排隻二十分鍾左右,徐容的台詞相對較少,八個問題,訪談的內容主要集中在李又斌和薩日那身上。
李幼斌和薩日那安靜地背著台本,徐容大概過了兩遍,坐到了同樣無聊等待的宋嘉旁邊,低聲跟她嘀咕著。
徐容掃了胸前一片雪白的宋嘉,問道:“你就是這麽穿著來的?不冷嗎?”
“冷啊。”宋嘉白了他一眼,說道,“可是我總不能跟你似的包的嚴嚴實實的吧?對了,還沒問你呢,事兒辦的怎麽樣?”
徐容咧了咧嘴,道:“成了。”
“你準備學多久?”
“看情況吧,目前進度不算太理想,估計得倆仨月。”見宋嘉似乎要刨根問底,他忙堵上了她的嘴,“畢竟跨行了,區別還是挺大的。”
“對了,你怎麽接到那個戲的?那個本子是真的好,可是我感覺就咱們倆,未必能撐的起來,我看不少戲份對配角的要求都太高了。”宋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轉而問起了另外一個擔憂來。
徐容自然也明白這個風險,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兒,爛本子一定拍不出好戲,可好本子拍出來也未必一定好看,影響的因素太多太多了,就像那麽些版本的《射雕英雄傳》,劇情大致相當,可是有些人就是能拍的很爛。
所以有時候接戲,不能光看劇本,導演、投資規模、演員陣容、後期製作團隊都是至關重要的環節,《亮劍》那樣的畢竟只是少數。
導演薑偉的能力毋庸置疑,畢竟有過成功的作品,他也不懷疑自己跟宋嘉的水平,至於關鍵配角會不會扯後腿,就要看薑偉的忽悠能力了。
李又斌自徐容跟宋嘉嘀咕,就豎起了耳朵,他一早就看的出來,宋嘉不是個安分的性子,這不還沒怎麽著,就跟張立搞到了一塊,弄的人家妻離子散的。
“你們倆要合作?”李又斌忽地轉過頭,拿著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徐容。
徐容點了點頭,道:“對,學校的老師介紹的一個戲,我覺得她挺合適女一的,就推薦了她。”
“哦。”李又斌和徐容對視了一會兒,最終乾笑了兩聲,從徐容的反應裡,他知道自己誤會了,又轉過頭來繼續背台本。
看到李又斌的乾笑,徐容意識到了他審視的深層含義,只能無語地搖了搖頭,他跟宋嘉打交道,純粹就是佩服她的業務能力,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宋嘉和他當初想的差不多。
至於到底是為利為名,還是文藝青年的愛情追求,他無從考證,也不大關心。
徐容正要跟宋嘉聊聊戲的劇情時,已經化好妝的女主持人走了過來,落落大方地道:“幾位老師,準備的怎麽樣了?”
“我是孟盛南,是今天的主持人。”
孟盛南冰盤臉,尖下巴,瞧著二十來歲,穿著一身鮮豔奪目的大紅小西裝,踩著高跟鞋,瞧著相當自信。
跟孟盛南一塊過來的導演這時道:“幾位老師,咱們先排一遍吧?”
就像一台精密的機器。
這是徐容一場節目錄下來的整體感受,哪怕不是直播,一切也是都按照台本來,他們的回答,也都經過導演組的調整。
認真、嚴謹。
並且死板的可怕。
徐容去過很多家電視台,但是從未像這一次一般,如此的按部就班,他甚至猜測,若非難以實現,節目組會不會要求他們把回答錄下來,完了上去對口型。
哪怕半點也不給他自由發揮的機會。
節目錄完已經十點多,除了徐容,李又斌、薩日那、宋嘉都要連夜趕回劇組。
匆匆忙忙,跟打仗似的。
第二天一早,徐容拉著小張的小手,第一次的開始思考起兩人的未來。
昨天他本來想著請大家一塊吃個夜宵的,但是李又斌三人都著急趕飛機,連說話的空兒都不多。
也許以後,這也是他跟小張要面對的常態。
大三已經過去一半,再有一年,他們就要實際畢業了。
先前跟鄧朝、孫麗吃飯的時候,他聽鄧朝提了兩句他跟孫麗的生活,一年到頭,多數時間都在趕各種各樣的通告,孫麗因為性格相對孤僻一些,一年也隻接一部戲,基本上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家休息,但是縱然如此,也是聚少離多。
鄧朝當時的感歎是:“既然幹了這行,就得學會習慣。”
只是一時半會兒的,徐容也描繪不出更加美好的未來,因為小張同學自一開始,就奔著當電影明星去的。
小張同學似乎想起了什麽事兒來,問道:“徐老師,你昨天給我看的那個本子我看著特好看,你要不接了吧?”
徐容詫異地看著她,問道:“特好看?”
“對呀對呀。”小張同學使勁地點了點頭,眼睛裡冒著光道,“比鄉村愛情還要好看。”
徐容眨了眨眼睛,他終於明白那些家長裡短的媽婆劇為什麽能火的一塌糊塗了。
誠然,這些劇沒有《大明王朝》那樣的宏大歷史背景下的跌宕起伏、風譎雲詭,但《鄉村愛情》、《金婚》那樣的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嬉笑怒罵,扛不住觀眾就是喜歡。
普羅大眾隨著物質生活的改善,對於精神生活的需要,開始由崇高的歌頌、讚美、歷史,轉向了關注自身。
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點電視劇發展的一大趨勢,回歸現實,映照現實。
劇情合理、精神內核是基礎,表達現實訴求恐怕會成為當下乃至未來的大趨勢之一。
就像逐漸興起的古裝宮鬥,這些戲雖然披著歷史正劇的皮,但是壓根沒有嚴謹的講歷史,如果把台詞改的更加通俗現代,演員的衣服換成西裝領帶,其實也可以拍成職場劇。
但這些只是他的感受,回頭還得跟王慶詳、史藍芽討論討論,這兩位的眼光相當獨到。
“徐老師,你會想我嗎?”
“小張同學,你這個問題很奇怪啊,你應該問我什麽時候不想你。”
“嘿嘿。”
看到開始檢票登機,小張同學忽地探過身子,在徐容沒被口罩覆蓋的側臉上啄了下,而後耳根微紅地拎著行李箱就跑:“徐老師,我走啦。”
小張同學要回家過年了。
有不舍,但是卻沒太多悲傷,分別是短暫的,未來還很長。
一如過去他們總是分別,但每隔一段時間,又總會相見。
望著小張同學走上飛機的背影,到了此時,徐容漸漸明白了小張同學不遠千裡跑到魔都的緣由。
等再過半個月,他也會跑一趟鞍市,給小張同學過生日,過生日、吃蛋糕,本質上只是一個形式,更多的是通過這種形式表達關心。
由此的,他也想到了更多,比如以後爺爺的生日,不能再跟以前似的,完全沒有生日的概念和習慣,還有一些好友的,哪怕不能過去,也要發條短信。
送走小張同學後,又等了約摸半個小時,徐容登上了飛往魔都的飛機。
未來既然很長,那就先老老實實的備好車馬,才能保證在很長的未來裡一番風順。
在下了飛機之後,由機場趕往酒店的過程的閑暇時間裡,他翻了一下新年的相互祝福的短信。
唯一沒回復的,隻許阿姨。
打電話過去,也無人接聽,整個人仿佛石沉大海,徹底消失了一般。
“徐容拜師童自容。”
隨手翻看著關於自己的新聞,看到標題時,他笑了下,隨手翻了過去,可是很快的又給翻了回來,眉頭緩緩蹙起。
這個標題,不太妥當。
近日以來,徐容並未刻意隱藏行蹤,他跟一個老演員學習的事兒,被媒體報道,也在意料當中。
可是仔細一琢磨,他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
因為他是北電的在校生,他得考慮學校的反應。
他急忙找到自己的博客,看到其中最新的一條,又給悄然松了口氣。
海潤的公關部總算沒吃白飯。
這次公司的反應很快,首先自然是抬高童自容的地位,其次把落腳放在童自容配音演員的身份上。
但是徐容沒料到這件事兒還能撤出蘿卜帶出泥來。
在他再次抵達魔都的第二天,正在跟童自容練習氣息的時候,靳芳芳突然打來了一個電話。
“有人托人打招呼過來,不讓你跟童自容有太多交集。”
“為什麽?”
“人家沒說為什麽,就是希望你能給個面子。”靳芳芳頓了頓,解釋道,“為了避免你們學校那邊誤會,我不是讓媒體澄清了嘛,可是你跟他學配音,就像電視劇裡邊先把丘處機說的多厲害,完了跟五絕一個照面就被KO了,童自容的地位自然也就上去啦。”
“這很容易理解,傳統思維嘛,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有問題的人,能力比不過人家,但只要通過其他手段把人按的死死的,就沒人能爭第一了。”
徐容接電話的時候,並沒有離開練習室,童自容隱約聽到了些什麽,臉色同樣變得不大好看,等徐容掛了電話,他沉默了會兒,問道:“我給你添麻煩了吧?”
徐容笑了下,道:“沒有,童老師你先歇會兒,我再打個電話。”
“哎,董事長,是我,小徐。”
“是這樣,我不是跟童自容老師學配音嗎,他有個老對頭,托人過來,不讓我學,您看?”
“噢,你等一下啊,我還不知道這個事兒。”劉燕名並未掛斷電話,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小徐,還在不在?”
“在呢,董事長。”
“你安心學你的,我還以為誰呢,手伸那麽長,他還沒那個臉,他要是敢搞么蛾子,你就往死裡懟他,出了事兒我給你平。”
“好咧,謝謝董事長啦。”
徐容把電話掛了,笑著攤了攤手道:“童老師放心,都是小事兒,您可得好好保養身子了,我估計等我跟您學完,您的工作量可能會一下增加很多。”
童自容臉上第一次的,現出相當多的紋溜,又過了好半晌,嘴唇囁喏了好幾次,才隻重重地說了句:“謝謝。”
徐容見童自容情緒不太穩定,拉了兩把椅子,跟童自容對面坐了,問道:“童老師,以前他針對你,你為什麽不鬧啊?鬧到媒體,讓大家都看看。”
童自容歎了口氣,拍著大腿道:“怎麽鬧?人家都是按規矩、按傳統辦事兒,可是你也應該明白,就是按規矩辦事兒,才是要人命啊,比如說分房子吧,你總得排隊吧,可我排了幾十年,也沒排上,一問,人家就說有指標、有考核什麽的,反正每次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派活呢,到了我這,就得要按傳統培養年輕人,我能怎麽說?”
“自打我退了休,也有不少人聯系過我,請我去配音,跟剛才你的情況差不多,他們也會打招呼,人品正的,最後還能落到我頭上,人品不正的,就沒音兒了,這樣的,又佔大多數。”
“不是我不想爭個公道。”童自容見徐容面露疑惑,解釋道,“先前也有媒體為我抱過不平,結果鬧的太大了,上邊的領導為了大局,找我談話,就一句話,什麽也不能說。”
“我也清楚,上面是考慮廠子裡本身效益就不好,再折騰折騰,直接關門了了。”
徐容笑著道:“那都是過去了,您老我估摸著,要煥發事業第二春了,你看現在外邊都怎麽說你,配音界的泰山北鬥。”
童自容臉上露出一抹自得之色,道:“泰山北鬥談不上,但我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徐容臉上的笑僵在臉上,心道您老回頭要還這麽說話,保不齊還得涼。
他斟酌了下,道:“童老師,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童自容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愛人、兒子、女兒,以前也老勸我,可我就這個脾氣,改不了,也不想改。”
這是兩人開始接觸以來聊得最深的一次,徐容想起那天去童自容家所見的情形,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勸道:“童老師,沉默是金,你說專業的時候可以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其他的,咱們不評論不就是啦?!”
童自容想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道:“我盡量吧,主要是什麽吧,看見不順眼的事兒,就忍不住。”
徐容這下不能勸了,因為他也明白,他的價值觀是不對的,童自容的才是正確的,可處在這麽個人情社會當中,正確的未必是合適的。
好聽的話,哪怕再沒道理,人也願意聽。
難聽的,哪怕邏輯再縝密、條理再清晰,聽了也覺得刺耳,而不免動怒。
人活的就是一張臉,以童自容的性子,又總難免讓人丟臉。
比如他自己,看網上網友的惡意的評論:我看了多少年多少年的劇,演的什麽玩意,把我家的狗栓到鏡頭前,也比這強.之類的進行批評時也難免心中不快。
一開始他還有點疑惑,可是後來看到李雪建、陳保國也被人這麽噴,他更加疑惑了,難不成國內的表演體系發展過程中出現了根本性問題?
直到看到網上不少人誇鄧莉君“絕對近現代第一詞人,徐智摩也要甘拜下風之類的評價,畢竟他寫不出《獨上西樓》那樣的唯美歌詞”後,徐容徹底明白了。
這些評論總是習慣於先把資歷亮出來,以表明自己的倚仗,其實呢,正是這句話,暴露了評論之人內心的空虛,因為他們的認知就是了解的那些,超出了認知,所以就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不對的。
看的書越多,才發現自己了解的越少,同理,看的書越少,才能深刻明確地意識到自己懂的真多。
可是縱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他每每看到這樣的評論,還是免不了心煩。
就像童自容的直言不諱的批評,哪怕人明知道他水平很高,可聽了就是心煩。
不過經媒體這麽一陣子報道,想來童自容的日子接下來會好過許多,至少物質上,不會太過匱乏。
他轉而把問題轉到技巧上,問道:“童老師,前兩天您給我示范的時候,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就是您怎麽含蓄地表達那種克制而又心潮澎湃的情緒的?”
童自容搖了搖頭,道:“你看你,又想一口吃成個胖子。”
徐容笑著撓了撓頭。
“這個問題,我以前同樣問過邱老師,就是邱月峰老師,你知道邱老師怎麽說的嗎?”
徐容眼睛恨不得放光,灼灼地問道:“邱老,怎麽說的?”
童自容仿佛陷入了回憶,道:“當時邱老師的原話是:首先,你得心中有事兒,不能腦袋空空地站在麥克風前。我當時其實不太明白,後來琢磨出來了,內心的情感抒發,比單純的宣泄更能打動人,這句話,你得仔細去琢磨,什麽時候琢磨透了,你就成啦。”
徐容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表演也講究這個啊,可是情感抒發和宣泄,它的分界線沒那麽好把握的。
見徐容面露難色,童自容站了起來,道:“你別想那麽遠,咱們繼續練氣息技巧,等這塊練完了,咱爺倆配上幾場,你就明白了。”
“好咧。”
在長達半個月的基礎技巧練習之後,徐容在正式開始配音之前,跟童自容請了個假。
他得去小張同學那一趟。
他的打算是,一早過去,晚上就回來。
小張同學的家是單位家屬院,在小區門口,一見面,徐容本以為小張同學會跟往常似的,一把撲到自己懷裡。
結果未成想,他伸手的當口,小張同學極為警惕地退開了兩步,壓著嗓子指了指院裡,道:“徐老師,好多人看著呢。”
“哪有.”徐容的半截話噎在了嗓子眼,因為他發現小區幾個單元樓門口烏壓壓站的都是人,跟趕集似的。
單元樓的窗戶上,不知什麽時候探出了一個個頭髮或長或短的腦袋。
小張同學接過他提的禮盒,仰著下巴,細聲細語地道:“徐老師,等沒人了咱們再親哦。”
徐容笑著點了點頭,反正時間還早著。
可是等他拎著禮物,跟小張同學進了門,望著滿屋子笑呵呵的七大姑八大姨,還有在房間裡亂竄的幾個孩子,整個人都懵了,他隻感覺自己好似個動物園裡的猴子。
你們東北冬天都這麽閑的嗎?
張叔叔極為熱情把他扯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跟或站或坐的一眾親戚鄰居介紹道:“徐容,準女婿,大明星,怎麽樣,今兒總算見著真人了吧!”
“這是你大姨,這是二舅.”
徐容第一次經這麽大的陣仗,另外一位主角,小張同學臉色紅彤彤的,早上家裡的親戚全往家裡趕時,她也被嚇到了。
臨到半下午,徐容才跟小張同學有了點單獨相處的時間。
小張同學的房間裡,徐容拿出了一早就準備的禮物,道:“來,給你買的禮物。”
“什麽呀?”
“哇,徐老師你太棒啦。”當小張同學看著盒子裡的金吊墜,眼睛不自禁地眯縫了起來,可是隨後的,她又認真地道,“徐老師,以後不要買這麽貴的啦。”
“徐老.嗚嗚嗚。”
“篤篤篤。”
“小徐啊,你快出來看看,哎呀這個雪,下的可真大。”王阿姨似乎一直聽著房間裡的動靜,隻親了不到三秒鍾,她的聲音立刻在門外響起。
徐容跟做賊似的忙跟小張同學分開了,他真怕王阿姨下一刻就推門進來。
並且迅速調整了狀態,開了門,臉色如常地問道:“王阿姨,怎麽了?”
王阿姨仿佛什麽也不知道似的,同樣臉色如常地道:“雪瞧著要下大,今天別走啦,就住這吧。”
臨末了,王阿姨又補充道:“房間夠。”
徐容乾笑了一聲,點點頭,她總覺得王阿姨最後加的那句意有所指。
臨到晚上,一邊喝著酒,張叔叔一邊道:“小徐啊,我聽說你們演員都很忙?”
徐容點點頭,道:“差不多吧,一年到頭,基本上大半年都呆在劇組,或者在外邊跑。”
張叔叔看了一眼小張同學,道:“我跟你阿姨商量了,是這樣,回頭等畢業了,讓蕊蕊想辦法留校,這樣你們也不用老是長期兩地分隔。”
徐容搖了搖頭,道:“小張是想當電影明星的,沒必要因為這個勉強。”
“我可以考研的。”小張同學信誓旦旦地道,“而且留校也可以拍電影啊,就像黃老師那樣。”
王阿姨瞪了她一眼,道:“你可拉倒吧,就你那腦子,能考上大學我跟你爸就謝天謝地了。”
“嗯?”小張同學疑惑地看著爸媽,“你們不是總說我打小就聰明?”
“咳咳。”
三人詭異地對視了一眼,張叔叔乾咳了兩聲,端起了杯子,道:“小徐,來,咱爺倆走一個。”
走著走著,徐容又喝多了,關鍵是他也沒感覺怎麽喝,可能是度數太高,幾乎還沒什麽感覺,人就麻了一大半。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鼻尖有點癢,再睜開眼,只見小張同學正趴在床頭,兩顆虎愣愣的大眼睛近在咫尺地盯著自己瞧,發梢刺撓著他的臉頰。
“哎呀我的媽耶。”小張同學猛地立起了身子,耳根微微泛著紅潤,“徐老師你醒啦?”
徐容掃了一眼窗外,天光大亮,問道:“我睡了一夜?還有,你剛才趴我臉上幹嘛?”
小張同學似乎根本沒聽到他的問題,將兩雙還未拆包裝的襪子往他跟前一拍,搶著道:“徐老師,你的那雙襪子破了個洞,我剛剛去給你買的新的。”
說罷,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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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