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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娛之我只是個演員》第222章 賭約
  第222章 賭約
  “嘩啦。”

  徐容翻開了新的一頁。

  在書的右側,放著本嶄新的筆記本,以用來記錄史學材料當中的關鍵信息。

  他並非衝著某一個人物去的,像周樸園、魯侍萍、魯貴,他們出生於十九世紀末期,成長的整體社會環境、自身所在的階層、家庭氛圍,形成了他們不同的性格和價值觀念。

  而相繼,他們又成為了周萍、周衝、四鳳、魯貴等人的“家庭氛圍”。

  他需要了解周樸園作為一個留過洋的知識分子卻保持著封建家長的做派、繁漪和周萍總是覺得“氣悶”的淺層原因,至於本質,他不去探究,他既不是史學家,也不是社會學家,那些不是他需要去研究的課題。

  “吱呀。”

  人藝,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推開,院長張合平帶著副院長濮存晰以及剛剛趕到的任明走了進來。

  會議室內,《雷雨》劇組的演員、創作人員乃至舞台、音響工作人員,都已經全部到齊。

  張合平感受著會議室內落針可聞的壓抑氛圍,兩條稀疏的眉頭挑動著,道:“怎麽了是,一個個都跟鬥敗的蛐蛐似的,演砸一場沒什麽,重要的是,得知道為什麽演砸了,要怎麽改進。”

  他說著,看向在坐的其中一人,道:“小馮,把錄像放一遍吧。”

  “好的院長。”

  和在坐的眾人不同,張合平並非人藝成長,他是編劇出身,過去主要從事影視行業,他相當熟悉影視市場的脈搏和規律,比如提出並通過實踐,驗證了“賀歲片”這個概念的可行性。

  而之所以跑到人藝來當這個院長,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他是個愛看話劇的人,近些年,他眼睜睜地看著人藝一路下坡,心裡乾著急,卻是沒半點辦法。

  兩年前,眼瞅著離退休沒幾年光景,多番運作之下,他終於如願以償地來到了人藝。

  話劇沒有沒落,從這幾年一路走高的票房可以看出,話劇在千禧年之後,又煥發了新的生機。

  沒落的只是人藝。

  為了重鑄人藝的榮光,他到任之後,親自去請來了早已從人藝出走的憤青大導林召華,排了《窩頭會館》。

  去年,《窩頭會館》的票房大獲成功,而在文學界,也取得了相當不錯的口碑。

  在平時,他為此感到自豪和得意。

  他不是人藝土生土長的人藝人,但是,他堅信,人藝必然會在自己手上重新發揚廣大。

  在來人藝之前,他已經定下兩點思路,事實證明,國話吸納大牌影視明星加盟的思路不可取,名氣固然能帶來短暫的票房,但是留不住觀眾,更贏不來口碑。

  他的兩點思路,其一就是把人藝的經典劇目重新搬上舞台,如《茶館》、《雷雨》、《龍須溝》、《BJ人》等,因為相比於其他劇院,人藝具備天然的優勢,這些經典文學作品的作者,都是將自己的創作心得留在了人藝。

  而且還有以鄭融為首的老一輩藝術家,有他們在,這些經典,應當能夠重現光華。

  其二,上新戲,《茶館》、《雷雨》是經典,可是人藝不能靠著幾個老戲吃一輩子,除了從歷史當中尋找、從經典當中尋常,他還拜訪了作協許多有真才實乾的朋友。

  如墨言、余化等人。

  他的要求不高,一人幫他寫一場戲,他挑出來三五個,要是能演出來一倆經典,也不枉人藝走這一遭。

  可是今天的演出,給了他當頭一棒。

  《雷雨》在演出期間,遭到觀眾群嘲。

  他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情形?
  楊力新是演員隊長,院裡的中流砥柱,恭麗君已經演了整整二十年的繁漪,再加上鄭融等老一輩的從旁扶持,難道這還不行?
  他不懂表演的門道,更沒有焦菊隱把一張幕布玩成堪比鏡頭的水平,但是作為一個忠實的話劇愛好者,他看的懂戲。

  第一幕演了三分鍾,他的眉頭就輕輕皺了起來。

  兩個多小時後,等落幕時,他隻覺自己的手腳冰涼。

  直到此時,他才深刻地認知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他仍記得過去觀看《雷雨》的感受,當鄭老爺子在場上,他會笑,會躺下,會做出各種各樣他認為舒服的姿勢,可是卻從未失去一個封建家長應有的威嚴,而在這種時刻環繞的威嚴當中,又能讓人感受到他對家人的愛。

  是的,他認為,周樸園是愛他的家人的,只是他的方式,不被家人接受,而這些鄭老爺子也都演了出來。

  而楊力新幾乎沒怎麽笑過,以至於只能讓人瞧出他的威,而看不出他為人父、為人夫應有的慈和。

  這一點在他看來,其實還並非兩人身上最本質的差別,鄭老爺的《雷雨》,他看過很多遍,無論台下發生什麽事兒,只要他在場上,都如一根定海神針一般,讓同演者的情緒處在一個合理的位置。

  但是楊力新顯然不具備這種強大的功底,等其他演員節奏大亂,他既壓不住,也扳不過來,而只能如同無根浮萍似的,任由洶湧的波濤將自己淹沒。

  隨著畫面定格,會議室內陷入死寂的沉默。

  張合平突然有種無力回天之感,他不是曹禺,不可能終身擔任院長,也許再有一兩年,他就得退休。

  也許,重現經典的光輝的事兒,要交給下一代.不,沒有下一代了。

  但是他還沒徹底灰心,他還有《窩頭會館》。

  他心中默默地打定了主意,等回頭,必須請更多的熟悉那個時代的作家、編劇朋友過來,幫《窩頭會館》把脈,將之完善成為經典,不然,也許他可能是人藝歷史上最無能的一任院長。

  濮存晰閉著眼睛,他也快要退休了。

  楊力新演的好不好,不在他的關注范圍之內,一起演了幾十年的戲,各自的水準,心裡都有個大概的估計。

  他絕望的是另外一件事。

  在張合平來之前,劉金雲退休後的四年院長空缺期間,他主持院中的日常工作。

  他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足夠周密,自己退休之後,有馮遠正、梁觀華、何栤、吳鋼等人,再之後,有王班、徐容扛旗。

  對組織、對人民、對前輩、對後輩,他都有了交代。

  可是今天,冷不丁的,他對於自己過去培養後輩的方式產生了一點自我懷疑。

  上一代老師培養他們時,向來嚴格,有很多次,他都被罵的幾乎冒出了離開這裡的想法。

  這些經歷對他產生相當深遠的影響,他上任之後,從不罵年輕演員,即使演的不好,也以鼓勵為主。

  此時他自我懷疑的是,對於年輕演員,難道真的不應當鼓勵,而是應該如同上一輩訓自己那樣,演的不好,就得不留情面的批評?
  任明眼瞅著看完錄像之後,院長張合平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常務副院長濮存晰緊閉著雙眼神遊天外,而《雷雨》劇組的一眾主創,一個個全低著頭,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似的。

  他有點坐蠟。

  幹嘛呢這是,一個個要死要活的?
  他伸手扶了扶鼻梁上寬大的金屬鏡框,道:“各位,咱們這乾坐著也不是個法兒不是,不如都談談自己的看法,好的經驗,咱們要總結,不好的教訓,咱們也要總結,老話說的好,吃一塹長一智嘛。”

  楊力新見半天沒人言語,抬起了頭,道:“我認為今天這場戲之所以演砸,是觀眾對舞台的影像太大了,他們都是年輕人,習慣了去電影院、演唱會,習慣了熱熱鬧鬧,根本不知道,保持安靜才是對舞台演員的尊重!”

  他的眼袋更為顯眼,顯示出他內心的不滿和憤慨。

  會議室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恭麗君悄悄瞥了楊力新一眼,頭低的更深了一點。

  人藝58年的發展歷程當中,演出現場不是沒有遭遇過突發狀況,89年京城流感,她和鄭融老師一起演《雷雨》,劇場內的咳嗽聲此起彼伏,但是全場下來,沒出半點亂子。

  導演顧威撓了撓花白的頭髮,感受著會議室內愈發深沉的沉默,道:“今天演,演成那樣,主要原因在我,我在這裡向院裡、藝委會檢討,接下來我會帶領全體演員研讀老院長的手稿,重新排練,決不讓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張合平見顧威把責任一力承擔,也不好再過苛責,道:“那顧導,辛苦了,大家,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沒有的話.”

  濮存晰忽地睜開了眼睛,打斷了張合平要結束的話,道:“院長,我想說兩句。”

  張合平點了點頭,道:“你說。”

  濮存晰視線環顧了一周,道:“是這樣,顧導,力新,還有各位同仁,接下來,我會親自帶領另外一組演員排《雷雨》,今天是2月23,估計會在青年節前後上映,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這樣,咱們打個賭,到時候咱們交替演出,以二十場為限,誰的上座率不滿九十五,誰的組取消。”

  “怎麽樣?”

  聽到濮存晰的話,會議室所有的人,全都怔了一刹那,在所有人的印象當中,濮存晰向來是個好說話的人,以至於絕大多數時候,都會忘記他常務副院長的身份。

  任明瞧著顧威、楊力新等人的神情都不大對,道:“濮哥,那要是都沒滿九十五呢?”

  濮存晰毫不猶豫地道:“那就全都撤了,繼續排,什麽時候排好了,再上。”

  任明的臉色逐漸趨於嚴肅:“那要是,一直排不成呢?”

  “那就永遠不演!”

  “嘶。”

  這下張合平也懵了,濮存晰今兒是吃錯了藥怎麽著?

  這麽大火氣?
  望著眾人不解的視線,濮存晰緩緩說道:“這個標準的確苛刻了一點,但是,我們不能毀了經典,毀了人藝這塊招牌,如果我們演不好,那就不演,承認自己的無能,總比玷汙前輩們好不容易掙下的名聲要強。”

  “我的話說完了。”

  張合平忙勸道:“存晰,你別那麽大火氣,不演出,怎麽知道演的好不好?哪個戲不是通過一遍又一遍的演出,逐漸改進的?!”

  顧威意外地望著濮存晰,沉默了好一會兒,等張合平的視線望過來時,才道:“這個賭,我接了。”

  張合平不勸了,他斜了濮存晰一眼,突然覺得,也許這個賭約並不是一件壞事。

  “那散會,各位,都辛苦啦。”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濮存晰再也沒了會議室內的鎮定和自信,他將自己扔進辦公桌後的椅子當中,一把座機扒拉到跟前,可是並沒有立刻拿起話筒。

  剛才那麽說,只不過給《雷雨》劇組的演員一些壓力。

  演成今天這個樣,他實在再也說不出哪怕半句鼓勵的話。

  對於自己排的戲,能不能超過《雷雨》劇組,他其實壓根不抱期望,《雷雨》年年都在演,他不覺得自己倆月就能超過人家幾年的辛苦。

  不過,同在一個院裡,他還是得用實際行動給他們點壓力。

  他扶著話筒,腦子裡過著院中一個又一個的演員。

  誰排了戲,誰沒排,他腦子裡都清清楚楚。

  盡管他剛才在會議室內說的擲地有聲,可是到底誰來出演,直到眼下,除了演周萍的徐容外,其他人,他是一個也沒著落。

  不過,在聯系其他演員之前,他還得確定徐容的態度,上午他那模棱兩可的回答,讓他有點不不放心。

  “喂,小徐,哎,是小張啊。”

  “對對對,是我是我,小徐呢?”

  “閉關?閉什麽關?”

  “多久?一個月!”

  濮存晰掛了電話,好半天沒回過勁兒來,據徐容的女朋友說,徐容接下來的一個月,退掉了所有的通告安排,不僅沒打算出門,甚至連電話都不接了。

  說是要準備《雷雨》。

  可是我的祖宗,你準備《雷雨》,不得來院裡看看前輩的演出經驗和老院長的手稿嘛,自己把自己憋家裡,能憋出個什麽花來啊?!
  濮存晰按著電話,一時間猶豫了。

  這下說不得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只是既然已經誇下海口,那就沒有反悔的余地,即使為了讓楊力新他們好好排戲,這個組,他也得先拉起來再說。

  好一會兒之後,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撥通了一個號碼:“萬坤,我濮存晰,剛才跟顧導打了個賭”

  “嘩啦。”

  書房當中,徐容又翻了一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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