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徐老師,我好撐呀。”
車上,小張同學抱著徐容的胳膊,跟隻小狗似的趴在他身上嘟囔著。
徐行和王紫萱並排坐在後座,看著近乎掛在徐容身上的小張同學,笑著道:“嫂子,這麽多人看著呢。”
小張同學扭過頭,左手仍抱著徐容的胳膊,右手伸到了兩人跟前,道:“那給錢吧。”
“給錢?”
小張同學瞪著杏仁眼,笑呵呵地瞅著二人,問道:“看電影還得買門票呢,我和我老公給你們示范小別勝新婚,收張門票錢還有意見啦?”
“哈哈哈。”
徐容聽到小張嘴裡蹦出來的“老公”倆字,不由愣了下。
他拍了婚紗照,婚禮也在籌備當中,可是大概因為拍戲拍的太多,經歷了各種各樣的儀式,在準備的過程中,尤其是在拍婚紗照,幾乎職業習慣之下,他當時並沒有太過深刻的感受。
可是小張同學剛才的那句稱呼,讓他突然意識到,再有兩個多月,自己就要結婚了。
嘻嘻哈哈的空閑裡,小張同學發現徐容看著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一邊笑著,一邊疑惑地瞧著他,問道:“徐老師,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啊,有嗎?”徐容頓了下,“感覺你似乎,胖了點。”
“哎呀,伱好討厭呀。”
回到酒店,跟眾人分別之後,小張同學茫然地捏著房卡,跟著徐容上了樓,只不過因為徐行等人都在,她並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
白天徐老師說讓給她和徐行開兩間標間,她本來以為徐老師為了掩人耳目,可是都快要結婚啦,而且全國人民都知道啦,還分房睡,又不是有了孩子之後的老夫老妻,那不是掩耳盜鈴嘛?!
而接下來的一切,徹底讓她茫然了,將她領進了門,徐老師又轉身離開,過了一會兒,他又提著個手提袋折返了回來,進了屋,將房門關好之後,一把將手提袋中盛放的東西倒在了床上。
是兩套床單被套,一套是藍色的,一套是灰色的。
“徐老師,你到底在幹嘛呀?”
徐容瞥了她一眼,見她傻愣著,道:“把床單被套換上啊,酒店的東西都不衛生,這些床單被套,都是一堆一堆的洗,完了之前用的人到底有沒有什麽皮膚病誰也不知道。”
小張同學茫然地站在床頭,看著徐容不慌不忙地換床單、被套,猶豫了好半晌,見他不像開玩笑的模樣,問道:“徐老師,你真的讓我,睡這個房間?”
徐容撣了抻直了床單,將邊角掖在床墊之下,這樣能夠預防小張同學晚上翻身把床翻的亂七八糟,聽到小張同學疑惑且不可思議的詢問,道:“當然,不然我特意讓人開一間房幹什麽?”
“可是,可是”小張同學支支吾吾地站在原地,她想問,可是看著徐老師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又讓她有點慌,因為徐老師的表現,就跟房間的某個角落的有攝像頭一樣。
“可是什麽?”
“你,你,我”小張同學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走近了一點,“我有點怕一個人睡。”
徐容將被套套上了,斜了她一眼,笑了,而後又轉過身,重新收拾另外一張床,道:“不怕,我也睡這陪著你。”
小張同學眼瞅著徐容竟然真的收拾起另外一張床來,稍微有點急了,因為她並沒有得到任何“暗示”,問道:“那為什麽,還要再開個房間呢,你是怕別人說閑話?”
“抻一下那頭。”徐容搖了搖頭,一邊鋪著床單,“我那屋只有一張床,這屋有兩張。”
小張同學的眉頭漸漸蹙起,道:“你是說,你不跟我一起睡?”
“不是,你又瞎想什麽呢?”徐容將床單掖好了,分別拍了拍左右兩張床,一本正經地看著她道,“這叫乾濕分離。”
“嗯?”
小張同學迷惑地瞧著他,愣了好一會兒,她的眼睛陡然睜圓,一把撲了上去,連掐帶撓地道:“徐老師,你好討厭啊。”
抱著溫存了片刻,眼瞅著徐容光是動手動腳,卻遲遲沒有任何實際行動,小張同學稍微有點急了,扭動著身子,吭哧吭哧的往徐容懷裡蹭。
在某一刻,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來,問道:“徐老師,這個房間隔音怎麽樣啊?”
“放心,旁邊是第一間,沒人住,隔壁也沒人住,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管的。”
小張同學咯咯笑著,可是身子不安分蛄蛹著,倆隻小手也不老實地亂扒拉,道:“那得看你嘍。”
徐容見小張同學跟圍著糧倉打轉的耗子似的,吭哧吭哧的拽拽扣子弄不開,又去扯腰帶,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急,我們慢慢來行不?”
“可是,可是我受不了啦。”
“古人說過,凡事不能操之過急!”
小張同學仍舊不死心地解著腰帶,可是弄了兩下,仍舊沒解開,撅著嘴,恨恨地道:“那讓古人陪你睡覺吧!”
“哈哈哈。”
徐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將她道:“你之前說的,靜待佳音,還算數不?”
“哎呀,徐老師,你好討厭呀。”盡管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可是此時,小張同學耳根仍舊止不住的發熱,羞憤之下,一頭將徐容撞翻到了床上。
幾秒鍾後,小張同學得意地笑了,道:“徐老師,原來你竟然是裝的。”
徐容見小張同學不太熟練地解開了扣環,拉過了枕頭,墊在腦後,問道:“哎,咱們剛住一塊那會兒,你可沒這麽主動啊?”
“那唔.我樂意。”
“鈴鈴鈴。”
“鈴鈴鈴。”
驟然,一陣急促而又尖銳的電話鈴聲乍然在徐容的口袋中響起,嚇得小張同學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下意識地張著嘴吧,不可思議地道:“媽耶,還會叫?!”
徐容被嚇了個激靈,不過聽到小張同學的話,他張了張嘴,半晌沒蹦出半個字來。
伸手將小張同學拽了起來,同時也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掃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他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杜其峰又不是沒有年輕過,肯定十分清楚乾柴烈火的意義,可是他又擔心有什麽要緊的事兒,猶豫了下,看向小張同學。
“你先接吧。”小張同學見電話仍舊響著,低頭瞥了一眼,在他旁邊坐了,“反正都這樣啦。”
徐容平複了下心情,將手機放到了耳邊,以沒有太多情緒的語氣問道:“喂,杜導嗎,什麽事兒啊?”
“哎,徐老師,你現在”杜其峰聽到徐容的語氣,急促的話音驟然頓住,而後頗為抱歉地道:“啊,徐老師不好意思,這麽晚,不打擾吧?”
“還行,杜導是有事兒?”
杜其峰尷尬地笑了兩聲,可是電話都已經打了,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是這樣,剛才想到了個劇情,但是我和乃海都拿不住,想請你過來一塊商量商量。”
徐容輕吸了口氣,道:“好。”
小張同學同樣湊著腦袋聽著,等徐容掛斷了電話,她跟條泥鰍似嘻嘻哈哈地鑽進了被窩,道:“快去吧快去吧,我等你回來乾濕分離哦。”
徐容眼瞅著她得意的模樣,道:“看你得意的,回頭腫了可別賴我。”
“有種不要走呀!”
“哈哈哈。”
在小張同學極具挑戰性的笑聲當中,徐容收拾了下,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小張同學的情商並不算高,很多待人接物的方式,也都是跟他學的。
但是有一點他剛剛才意識到,自己恐怕未必能做到。
兩個人角度換一下,如果他著急著親熱,在過程當中,小張同學接了個電話,然後提上褲子火急火燎地去忙工作,若是一般的女人,這個時候必然會來一句:“到底是我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當然,也不排除小張同學了解他身體素質比較好,全馬跑下來都不礙事,室內運動雖然因為運動方式的不同,會更消耗體力,但縱然減半,也要到深夜方休。
杜其峰的房間當中,遊乃海正夾著根煙立在窗戶旁邊,見徐容推門進來,遊乃海臉上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今天下午徐容介紹他女朋友的時候,他特意留意了一下。
徐容的女朋友姓張,但姓什麽,並不妨礙他發揮想象力,比如,徐容和她的閨蜜王紫萱的狗血秘密。
他聽說內地的藝人私下裡玩的很開,但是今天,才算正兒八經的長了見識,畢竟能讓兩個漂亮的女人相處的親如姐妹,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因為不容易,他才要學習,豐富自身的素材積累。
徐容順手關了上了門,和遊乃海點了下頭,看向坐著的杜其峰,問道:“對了,谘詢氣象部門了嗎,最近什麽時候能下大雪?”
“氣象部門說很快,大概再有八天左右,就會有一場大雪。”杜其峰皺著眉頭,語氣慎重地道,“所以在那之前,咱們得盡可能的把室內戲拍完,到時候取完景,直接轉到去雲南。”
對於劇組的拍攝計劃,他也只是出於形勢關心一下,北方的冬天想見大晴天不容易,可是想看雪,簡直易如反掌。
坐下之後,他歪在沙發上,看著二人道:“你們也真夠損的,明知道我女朋友今天過來了,還把我喊過來。”
“哈哈。”
杜其峰尷尬地笑了兩聲,道:“其實把你請過來是真有事兒,我剛才設計了一個情節,你來看看怎麽樣,要是可以的話咱們明天就拍?”
徐容探過了身子,好奇地打量著杜其峰,問道:“什麽情節?”
杜其峰不喜歡演員對劇本指手畫腳的習慣開機的第三天他就有所了解,今天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喊過來,評價情節如何,還是開機以來第一次。
杜其峰道:“就是李洸潔和鍾漢良和孫洪雷他們碰頭之後,再次準備去跟蹤卡車時,我想給他們設計一個湊過路費的情節,到時候正好和你燒真錢祭奠忘妻相呼應,這麽做,審核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麽風險?”
徐容聽到杜其峰的提議,愣住了,視線在倆人身上來回轉了幾圈,最終,又停在了臉色稍顯忐忑的杜其峰身上,問道:“導演,這是你的想法?”
杜其峰笑了笑,道:“是,之前劉燕名劉先生牽頭讓我們和人民衛士溝通過,當時聽他們說了很多工作條件艱苦的案例,可是我思來想去,總覺得那些又用不上。”
“但是實質上他們的工作不僅危險,實際上也相當艱苦,所以才設計這麽一段劇情,通過你們之間的對比,讓觀眾了解到一線衛士不僅拿命在和黑色產業從業者鬥爭,而且他們物質條件也艱苦到了我們難以想象的地步。”
徐容猛地一拍大腿,高聲道:“導演,我非常讚同你的想法,這個情節非常好,我想咱們這個戲拍出來,一定會受到,會受到廣大觀眾的熱烈支持。”
徐容的確很開心,類似的情節若是任何一個生在紅旗下的內地導演、編劇設計,他都不覺得有什麽,因為他們自從出生那天起,接受的都是類似的教育和輿論環境。
但是杜其峰不同,他是土生土長的香港導演,骨子裡抱有對於香港影視輝煌的傲氣,最為重要的是,杜其峰在香港導演這個群體當中具備很大的影響力。
很多北上的導演、藝人,盡管賺著內地的錢,可一個個卻是名副其實的香蕉人,觀眾能看到的作品,都是被刪減之後的,如果去看看公示的那些審核沒有通過的合拍片劇本,就知道這幫人內心當中到底反動到了什麽地步。
至於杜其峰是真心還是實意,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榜樣的力量,北上的導演有發展的不錯的,但是絕大多數,都遭遇了水土不服的毛病,若是杜其峰能夠成為成功案例,其意義遠非他個人的名利那麽簡單。
名導不能在內地賺錢,但是一個滿懷一腔愛國情懷的名導能賺錢,不僅能賺錢,還能賺大錢,在金錢的利益之下,其他人縱然自我催眠,也會慢慢的有樣學樣。
至於他們真實的想法,仍舊不是他所關心的,他關心的是,這些充斥著香港名導家國情懷的電影不僅要在內地上映,還會在香港、台灣上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