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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娛之我只是個演員》第390章 尾聲
  第390章 尾聲
  “試試。”

  徐容迎著杜其峰的視線,笑著說道。

  杜其峰遲疑著,將信將疑地轉過頭,再次喊道:“眼神聚焦於一點,視線下垂13度。”

  郭滔愣愣地看著李青和羅金福,他們都聽到了對講機當中徐容的聲音,又都覺得莫名其妙,若非坐在對講機那頭的不是徐容和杜其峰,而是換個新人,他們早已經一連串的大耳刮子甩了過去。

  特麽的你來給老子下垂個13度瞅瞅!
  可是那頭畢竟是徐容和杜其峰,一個國內表演界的權威、資方代表,一個聞名兩岸三地的著名導演,幾人對視了一眼,憑借著感覺,琢磨著13度這個根本無法精確達到的概念。

  大約過了一分鍾,當兩人站定,坐在監視器後的杜其峰不可思議地望著睥睨著鏡頭的二人,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郭滔和李青的情緒上並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因為站姿和視角的調整,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再加上他們各自懷裡的衝鋒槍,對於氣勢的加成遠高於雪茄。

  “13度,是蘊含著什麽特殊的含義嗎?”杜其峰極為好奇地望著他,他從業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概念,但是在他看來,這一方法對於導演的幫助是巨大的,就像眼下的局面,當演員無法通過自身的表現力呈現自己想要的內容,導演通過對演員站姿、角度等一系列的調整,達成理想的狀態,徹底驗證了“電影是導演的藝術”這一說法。

  徐容想起先前杜其峰同樣沒有回答他的正面問題:“噢,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

  徐容先前曾主持過一屆人藝招考,盡管讓他卷入“徇私舞弊”的風波,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

  因為參加考試的多為各大院校、劇團的優秀演員,通過主持招考,他對國內各大院校、劇團的演員整體素質有了一個較為明確的概念。

  聲、台、形、表四門功課,因為絕大多數藝術院校培養人才時的對標標準是影視,也就導致“聲”基本功普遍較差,哪怕是中戲、上戲這種培養戲劇人才的頂尖學府。

  可是相比之下,“形”更是差的一塌糊塗,考生展示形體時,展示的大多是藝考前培訓班培訓的舞蹈動作。

  而且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這不是個例,而是一種相當普遍的現象。

  徐容盡管同樣是院校出身,還是以培養電影明星的北電,但是得益於小張同學的言傳身教和日常交流,他的形體基本功碾壓絕大多數院校出身的同行。

  就像在他的熏陶之下,小張同學的吐字歸音的基本功基本上蓋壓同代。

  形體是一種比語言更強、更加直接的呈現方式,比如和朋友打招呼時的擺手動作,有人將手肘舉到肩膀水平線的上方,有人會舉到小腹以及肩膀之間,但哪怕是一個陌生人,也能立刻判斷出兩種不同打招呼的方式對應的人物性格。

  這就是形體表現力或者肢體語言,因為不同文化會衍生不同的肢體語言,因此絕大多數肢體語言又會受文化背景的影響和製約。

  他給給郭滔、李青設計的動作和眼神都是出於類似的目的,側身站立能夠很大程度上避免身材的缺陷,而且因為這種站姿往往出現於運動當中,常用於進攻或者防守,因而這一肢體語言本身就就是非靜態的,而眼神的的焦點固定,視線下垂,會給鏡頭後的人一種俯視的感受,這種視線絕大多數文化背景之下,表達的往往都是蔑視的肢體語言。

  至於13度,則是他隨意扯了一個角度,因為相比較而言,15度、30度或者45度有更強的參照物,比如手表的刻度,很容易讓人陷入一種刻板的規則當中,而13度則是一個需要俯視,但是又能避免演員刻意為之的說法,在表演當中,刻意是最大的災難。

  徐容平時很喜歡琢磨這些動作,每每看到一種有意思的反應,他都會仔細琢磨其肢體語言的構成和細節,而後裝進自己的武器庫當中,以便在需要的時候拿出來。

  一條拍完,杜其峰再次忍不住了,轉過頭來問道:“13度到底有什麽特殊含義?”

  “噢,我就那麽隨口一說。”徐容笑著,見杜其峰還要追問,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實確實如此。”

  “那為什麽不是14度或者12度?”

  “也不是不行。”

  杜其峰仔細盯著他的表情,以希瞧出點端倪,可是最終他失望了,徐容的表情絲毫不像作偽的模樣。

  徐容在片場呆到半中午,確認估計還要兩天才能轉場後便回了酒店。

  住院期間他找到了一項新的樂趣,動作片和京劇,過去他很少關注這兩類題材,但是感覺會對《毒戰》的拍攝有所幫助,他才耐著性子稍微了解了點。

  他對傳統戲曲不多的印象,絕大部分仍停留在過去逢年過節的廟會中,被套圈、算命攤環繞的戲台子。

  至於動作片,隨著他取得的成就越來越高、越發的了解這個行業,對動作片也越發抗拒,武戲相較於文戲對業務水平要求更低,但是風險卻完全不在一個維度,他接一部戲片酬大概在3000萬左右,但是如果去拍動作片,承擔的就遠不止3000萬的風險。

  若是一窮二白之時,有類似的機會他肯定不會錯過,但如今,動作片只是他的諸多選擇之一,為了區區幾千萬卻要冒著受傷、殘疾乃至於死亡的風險,這是他和家人都不能承受的。

  回到酒店,他剛打開電腦,門鈴就被按響。

  “叮咚。”

  “叮咚。”

  徐容並未起身,大中午的,劇組的人大多去了片場,而聽門鈴的節奏也不是亞芹,亞芹是個急性子,按門鈴的間隔一般會非常短。

  他立在客廳當中,衝著房門的方向問道:“誰啊?”

  “徐哥,是我,永珊。”

  徐容剛站起的身子又坐到了沙發上,道:“那個不好意思哈,我正要洗澡呢。”

  “噢噢,好的,那我晚點過來。”

  徐容不抗拒朋友之間的交往,但是文永珊的目的實在太過明顯,明顯的讓他有點發怵。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在暗中標好的價格,而所有女藝人的饋贈,更是明碼標價。

  他很欣賞文永珊主動向內地靠攏的態度,但是坦白而言,無論長相還是身材都實在太過普通,而且文永珊總是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黃小明師兄那個嫩模女友。

  最重要的是,文永珊來的時機不太對,他正準備忙著研究掙錢的技術呢,可是這家夥竟然不僅想耽誤他掙錢,還想把他的身體掏空。

  簡直異想天開!

  這麽想著,他戴上耳機,打開了電腦,播放起去年上映的《精武風雲·陳真》。

  盡管嘴上整天喊著要對港星喊打喊殺,但是行為上,他比絕大多數人要誠實的多,一邊瘋狂挖角,一邊偷摸學習對方的呈現方式。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感覺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再過一陣子,他就要攜手小張同學邁入婚姻的殿堂,開啟人生一場新的大考,承擔丈夫、父親的責任。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碰撞磨合,這些年來他也聽說過不少同行的家庭瑣事,很多看著家庭生活應當非常和諧的同行,但是實質上關系甚至比合租陌生人還要惡劣。

  但無論如何,他以後的的重心很難再如眼下一般一心一意撲在事業上,畢竟上有老下有小,事事他都要上心,再加上工作室的攤子越鋪越大、院裡的擔子越來越重,必須分出一部分精力投入到工作室和院中管理事務當中。

  盡管如此,對於婚姻他也沒有半點猶豫、彷徨,他相信自己過往所遇到、將來會遇到的人當中,很難再遇到一個如小張同學一般各個方面和自己契合的人,至於毫無保留信任的天真,二十八歲之後的女人就自動的喪失了這種天賦。

  就像他前段時間毫不猶豫地否定了楊蜜的玩笑,她的性格注定了不會樂意接受他人的安排或者遷就,楊蜜未來的男人要麽是個性格比較柔和,對事業沒有太強企圖心的男人,要麽可以對她的事業提供巨大的幫助,並且能夠在兩人地位相當之後轉變成性格比較柔和又對事業沒有太強企圖心的男人,如果不是或者不能,鐵定離婚。

  不過隨著兩個家庭在一起生活,他也逐漸理解了為什麽很多在各個領域取得重大成就的人,要麽性格偏激、抑鬱,要麽難以溝通、不合群,因為要把一件事做到頂尖乃至於哪怕微不足道的創新,需要投入的時間和精力都是巨量的。

  隨著電腦屏幕上出現龍標,徐容將思緒收回,拿過旁邊的筆記本和筆,準備隨時記錄收獲或者心得。

  在酒店刷了三天影片,連續休息近十天后,徐容再一次來到了片場,拍攝“大決戰”的戲份。

  杜其峰說完了戲,瞧著徐容迷惑的神情,打了個哈哈,道:“劇本稍微改了點,你上車之後再拿三個孩子當掩護,這樣衝擊感更強烈一些。”

  徐容一邊點著頭,一邊看著由家長陪同的三個孩子,問道:“小迪呢?”

  旁邊的羅金福“嘿嘿”笑了兩聲,低聲道:“徐老師,那個女孩的門牙磕掉了,拍不了了。”

  徐容“噢”了一聲,道:“長的可愛的一個孩子,怪可惜的,對了,醫藥費是咱們出的吧?”

  “是的。”

  羅金福點著頭,倆眼睛瞅著徐容,等了一會兒,“徐老師,沒有別的了吧?”

  徐容詫異地瞧著他:“別的,還有什麽嗎?”

  羅金福愣了一刹那之後,忙擺了擺手,道:“沒什麽沒什麽。”

  他本來以為以徐容那個女孩的喜愛,是要抽空去看看的,可是卻沒成想只是一句不痛不癢的“可惜”,此時,他有點相信高雲翔的推測了,徐容並非喜歡那個女孩本身,而只是純粹的愛屋及烏。

  “我先準備一下。”

  “安靜,安靜。”

  徐容站定了位置,隨著“action”的聲音落下,他以遠超平時的步伐跑上了校車大巴。

  “咦。”

  一條拍完,杜其峰並沒有喊“停”,可是也沒喊“cut”,直到羅金福提醒,他才出了聲:“cut。”

  “那個什麽,保一條。”

  剛才那條讓他覺得有點古怪,可是到底古怪在什麽地方,一時半會兒的,他沒能看明白。

  當再一次開始拍攝,杜其峰睜大了眼睛,仔細盯著幾乎和上一條一模一樣的動作,可是哪怕又連續看了兩次回放,他也沒瞧出徐容身上到底那些地方發生了變化。

  似乎徐容什麽都沒變,變的只是他的主觀感受。

  徐容同樣不知不覺間來了杜其峰身後,擰開水杯抿了一口,問道:“老杜,怎麽樣,還可以吧?”

  杜其峰扭過腦袋,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就是感覺,有點奇怪,和之前拍的時候有點,有點不太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我瞅瞅。”

  徐容看了一遍回放,輕輕地搖了搖頭,和他的預期還是差了點。

  住院期間,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如何把槍戰戲拍的更好看。

  如果《毒戰》的票房沒能超過《建黨偉業》,都對不起他住的這回院,當初拍《建黨偉業》都沒付出這麽多!

  因為槍戰戲中幾乎沒有幾句台詞,他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動作的設計上。

  在過去因為潛意識的抗拒動作戲,他幾乎沒有特意分心研究,所以這一塊一直不是他的強項,但是休息的十天當中,他幾乎一幀一幀地的把國內外動作演員的戲份掰開了揉碎了的分析,盡管最終讓他茅塞頓開的卻是傳統戲劇和科學。

  越是簡潔、高速的動作,力量感、衝擊力度越大,可是如何給觀眾“簡潔”、“高速”的感受呢?
  是的,徐容從來沒想過通過打破人體的極限什麽的去達到這一點,因為表演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欺騙的一種形式。

  “簡潔”、“高速”的感受,同樣可以通過視覺欺騙達到。

  由此徐容想起了愛因斯坦對相對論的通俗化解釋:一個男人和美女對坐一個小時,會覺得似乎隻過了一分鍾,但如果讓他坐在火爐上一分鍾,那麽他會覺得似乎過了不止一個小時。

  大意是觀察者的參考坐標系對於觀察者對時間流逝的感知有很大的影響,表演也是同樣的道理,當他本身的動作幅度很大的情況下,給觀眾一種“這一拳很快”的感受遠比在原本靜止的情況下難度更高,出拳也要更快。

  他表演的出發點也就是基於此原理,通過瞬間由極靜到極動的動作變化,給鏡頭造成一種更加強烈的衝擊。

  “重來一遍?”杜其峰見他眉頭緊鎖,笑著問道,合作了一個多月,對於徐容的一些習慣,他如今也算有些了解。

  徐容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我再走走找找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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