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有一神人被無影軍給打得朝賢王府內飛去,陣法感知到自動啟動;也萬幸林公公老而眼不花及時看到,飛身撲過去撞開了兩人的匕首。
四郞看出了祈寶兒的自責,要換往常,他定是心疼得就是讓他采愚弄親他都願意,可這次,他將心疼死死壓住,一言不發。
他一妹一向聰明,有些事只是她自己沒有顧到,一旦點到便立刻就會想通,所以,他不必再繼續多說。
可哄,他這次必須要死死忍住。
若不給妹一個教訓,像昨晚一樣的事將來還是會發生,到時最痛苦的人必是他一妹。
祈寶兒抿唇不語的‘看’著桌面,但四郞知道,她此刻其實什麽也沒看,而是在思考。
沒再言語的默默起身離開,留給祈寶兒一個冷靜的空間。
祈寶兒像是沒發現四郞離開一樣,整一個雕塑般的坐了許久,久到昏暗的天空太陽已經逐漸升起,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照在她的身上。
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沒會兒十二的聲音在屋外焦急的響起:“王爺,宮裡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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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宮。
祈寶兒還沒走近,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陣陣哭聲。
心裡一個咯噔,立馬又加快了腳步。
步入寢殿,外殿內跪滿了大臣,一個個都在抹著淚像是死了親爹了樣。
祈寶兒腳步不停,從他們身邊越過直接步入內殿。
不小的內殿同樣跪滿了人,鶯鶯燕燕的一片后宮妃嬪,個個都神情哀戚的捂著帕子低聲哭泣著。
太子,跪在龍床前。
祈寶兒走過去,第一次單膝著地跪在龍床前。
皇上雙眼帶著渾濁的朝著祈寶兒的方向‘看’來,置於被子上的手,食指隻勉強的輕輕動了動。
“是寶兒來了嗎?”他的聲音已經虛弱到幾乎完全聽不到。
祈寶兒扯出個笑,主動去握住了皇上在逐漸開始冰涼的手,“皇上,臣來了。”
她想給皇上輸入靈力,可無力的發現,她輸給皇上的靈力都如泥石入海,毫無一絲的作用。
皇上似有所感,食指又輕輕的在祈寶兒手中動了下,“寶兒,別費勁了,沒用的。”
也許是身為帝王天道賦予了其特殊,他心中一直隱隱知道自己的情況。
所以,祈寶兒給他的那能保個幾年命的藥丸,他沒有吃過。
祈寶兒頓時紅了眼,無助的看向一旁的太子。
太子面無表情的臉上雙眼中滿是悲戚,朝她搖了搖頭。
皇上又喚道:“寶兒。”
“哎,臣在,皇上您說。”
皇上臉色已經死灰,突然不知其哪來的力,緊握住了祈寶兒的手,一個字一個字的道:“護-麒-麟-國。”
祈寶兒怔了下,接著同樣賢握住了皇上的手,“皇上,臣答應你,只要臣在一天,臣必護著麒麟國。”
似是心願以了,皇上臉上露出個安祥的笑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握著祈寶兒的手,也逐漸失去了力量。
祈寶兒慢慢的將皇上的手放回被面,輕聲道:“皇上,駕崩了。”
“皇上。”福公公神色一變,伏身跪下滔滔大哭。
“皇上~”
眾妃嬪們也是從原本的低泣變成了痛哭。
這哭聲的改變就是信號,緊接著,外殿的哭聲也跟著改變。
祈寶兒轉頭看向跪得筆直的太子殿下,只見其雖沒有如其它人一樣的痛哭出聲,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悲戚,卻是她在這裡感受到最濃鬱的一個。
不知為何,看到雙目刺紅像是陷入了無限悲傷中的君宸淵,祈寶兒這心裡也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張了張唇想說什麽,但又發現,這時候她說什麽似乎都沒什麽意義。
勸他不要難過?
人親爹沒了,不難過那不是人吧?!
勸他以大局為重?
講真,誰勸這話都不應該是她勸這話,因為她自個本就不是個所謂以大局為重的人。
心裡默歎了聲,她那地底下的大哥說的沒錯,她就是被那器靈給養歪了,這麽悲傷的氣氛裡,她竟然沒多少多余的感觸。
在一片痛哭聲中,祈寶寶站了起來走出了內殿。
來到外殿立於眾前面對著一眾瞅著一個比一個要傷心的大臣和皇室們,狀似從袖中,其實是從空間裡,掏出了皇上早就放在她這的遺詔。
“皇上有旨。”
頓時哭聲驟停。
祈寶兒嘴角抽了抽,看來,似乎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不正常。
繼續宣讀遺詔。
“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休養蒼生,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於未危、致治於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為久遠之國計,庶乎近之。今朕年屆七旬,在位六十一年,實賴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涼德之所至也。【從網上借的康熙遺詔內容】
……【吧叭吧叭幾千字皇上一輩子所做的功績】……
……【再吧叭吧叭幾千字皇上為了這個國一家是多麽多麽的盡力盡力,殫精竭慮】……
太子君宸淵,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這通遺詔念下來,祈寶兒差點沒直接跟著皇上去嘍。
對於先帝的遺詔在賢王這兒這點,眾臣都並無懷疑,皇上現今只剩下了一位皇子,反正遺詔的內容是傳位於太子就行。
“臣等接旨,必將謹記先帝遺命,忠心輔佐新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祈寶兒合上遺詔又重新進了內殿,將遺詔交到太子,哦,不對,從此刻起,得稱其為皇上了,交到了皇上的手上。
君宸淵接過遺詔,緩緩站了起來,君威立顯,對福公公下令道:“去取玉衣來。”
又轉頭對祈寶兒道:“勞煩賢王去請義安伯幾位進來。”
祈寶兒知道這是要請幾位老臣為先帝洗漱更衣了,沒二話的出去叫人。
義安伯等人也已是早有準備,抹著淚跟著進來。
然後,祈寶兒就被‘趕’了出去。
話說,她其實還挺想看看帝王穿的金縷玉衣是什麽樣來著。
雖然被‘趕’了出去,可她依舊沒得閑,也不曉得新帝是不是瘋了,竟然命她去安頓那些先帝后宮的妃嬪們。
她是朝臣好不好?
還有,“你們這祖孫倆能不能別再跟著我了?人死如燈滅,咱就不能講個塵歸塵土歸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