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都是感情動物,何況這人跟人就壓根不能比,祈家軍的士兵和其它的士兵一比,蒼了個天哪,這才是真正為老百姓的好兵!
老百姓們對感激的回報很簡單也很質樸,但真誠。
送吃送喝,拜你。
這才有了剛剛全城相送的一幕。
還好都曉得賑災糧隊伍不能靠近,大家全都是隔著一定距離的不舍相送。
可也正因為離著一定的距離,手裡頭準備的東西沒法手遞手的遞過去。
於是,扔!
還都早做了準備,東西全沒散裝的,一個個框是密封綁緊,布袋子也是扎得緊實實的,不會有饃饃饅頭什麽扔得散落一地的事發生。
就是嘛···被砸身上好痛。
這是老百姓的感激,祈康安下令可以大家收,這也是祈寶兒的意思;軍紀剛頒布,得讓大家夥嘗嘗甜頭。
至於今後,一切都要慢慢一步步來,先將眼前這些將士們的心態改變,再去改變將來進來的新兵就容易了。
就連方啟也樂呵呵的拿著塊大餅在墾,邊朝著祈康安豎起大拇指:“將軍厲害,我也算是參軍多年的老兵了,至今為止第一次有老百姓自願的送東西給我吃,不要還帶硬塞的。”
周三貴也讚同這話的連連點頭,“可不,往常哪個不是看到咱們老遠的就躲開的,好像我們是鬼一樣,忒憋屈。”
無影軍不會欺壓百姓,倒不是他們軍一紀多嚴,而是沒空。但無影軍吧因在軍界地位的原因,都習慣了高高在上,和老百姓還是有著是相當大的距離感的,可不從來沒享受過這種來至於最底層百姓發自真心愛戴的感覺。
講真,很爽。
就那種‘我保護你們我幫助你們很值’的滿足感!
鋰郡王在一旁馬上咬著蘋果若有所思。
祈寶兒朝後撇了眼從巴城出來後整體氣氛與以前都大不相同的長隊伍,嘴角勾起道愉悅的弧度。
這套軍紀在她那個世界可是瑰寶,一九二八年頒布,到她翹時還在實施中,這幾百年的時光裡;軍人,可一直都是老百姓最為信任的人。
別說將士們了,就後方倆支流放隊伍的衙差都得了些好處,他們因為要看守流犯在城內並沒幫什麽忙,不過在老百姓眼中,覺得他們是和前方的軍一人是一夥的,因此扔東西時也往他們這兒扔了不少。
小江邊整著牛車上的包裹和框邊用著羨慕的語氣對坐在牛車前架上的差頭說:“頭兒,咱都撿了快一車了,你說前頭的那些兵他們不得連個幾天都不用煮飯啊。”
這得省下多少糧食呐?
糧食可都是銀子呢。
差頭轉頭無語的看著他,“你就瞧到了這麽點好處?”
“啊?”那還有啥?
“個蠢的,民心曉得不?”
當然,他不會承認他一開始也覺得祈將軍很傻很天真,祈家軍很倒霉。
“你仔細想想,祈家軍只要今後都是像在巴城裡那麽行事,他們在老百姓心目中那得是個什麽威望?”
對老百姓那麽好的兵,老百姓能不擁護他們嘛。
原來,這才是祈將軍厲害的地方。
他也是令早出發看到全城百姓那般不舍的相送才想到這點。
小江愣住,這,,這麽厲害的嗎?
同一時刻,第二支流放隊伍中有一家老小也在談論這事。
這家人姓封,一家子成年男子都從的武,也是被北方的貪一墨賑災銀糧一案所牽連;族中大部分人已經先一步流放,現在不知是已經到了嶺南還是還在半道,或是···
而眼前的這一家子,是駐守在景城外的原景州駐軍副統領封將軍及其一家老小。
封夫人悄悄將一個饅頭塞到封將軍手裡,“城外百姓扔的,七姑娘手快撿了包悄悄藏了起來,相公你先拿去給爹墊墊。”
他們家沒得到任何消息,抄家得太過突然,什麽都沒有藏,也就沒法路上打點,至今家中成年男子手腳上都依舊戴著手銬腳鏈。
孩子和相公還好,公公年紀大了,可怎麽受得了?
封夫人急,隻也沒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路上盡量能讓公公吃飽些。
所以隔房七姑娘把饅頭一給她,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公公,至於其它人,這點饅頭她壓根沒打算要分,全給公公留著路上慢慢吃。
押他們的衙差人不錯,差頭正好是相公認識的人,一路不會虐一待他們,也不會特意的餓著他們,相公和孩子們都年輕,比公公能更撐得住。
“等下我掐半個悄悄給七姑娘吃,也是可憐了這孩子,若是不來咱家做客也不會···”
封將軍迅速將饅頭藏入袖中,略黑帶著滄桑的臉上滑過絲苦澀,安慰的拍了拍封夫人的手。
“這一路辛苦你了,七姑娘是個懂事孝順的好孩子,你和她好好說說,到了嶺南我這個堂不能保證她其它,吃飽喝足應是沒問題。
你也別自責,三堂弟一家同樣在流放名單中,他們還是往北地流放,七姑娘跟著咱們去嶺南反而是好事,至少嶺南那邊咱肯好好乾就不會餓著。”
說完,他轉身向旁邊的老人,悄悄將饅頭塞到他手裡,“爹,您先墊巴墊巴,午飯時間且早著呢。”
封老頭沒堅持什麽‘給孩子們吃啦’啥啥的,他家孩子都孝順,就是他說了他們也不會吃,反而推搡幾下動作一大會引來其它流犯的注意。
在流放隊伍裡,誰手裡有吃食誰就更加危險,一個個餓得都跟烏眼雞似的。
封老頭微低下頭捧著並不大的饅頭慢慢吃著。
封將軍與他低語:“不曾想這流放路上,竟能讓我看到支如此得民心的軍一隊。”
語氣羨慕,又帶著濃濃的失落。
封老頭同樣小聲回他:“為父在巴城牢中休息時打聽過,前面那是祈家軍,咱們朝廷新成立的軍一隊,主將是安樂郡主的父親。
朝中很多人都不看好他,現在看來,那些人全瞎了眼。”
“我聽說安樂郡主也在賑災糧隊伍裡。”
封老頭埋汰的瞅了眼自家倒霉兒子,“你啊,就是太不懂人情世故,咱這都流放多久了,還只是個聽說。
安樂郡主是這次運送賑災糧的賑災使,這回的賑災使有兩位,主使就是安樂郡主,副使乃是當朝大長公主府上的鋰郡王。
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