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請好好地看著我

  寧大師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動作僵硬地轉過身來，來人赫然是精靈王女橙子小姐姐。

  不是應該你媽來的麽？怎麽忽然就變成這個小姑娘了！難不成要和我在月光泉見面的一直都是橙子小姐姐？

  冷汗一瞬間就從背脊處流了下來，雖然搞不清楚怎麽好端端的換了人了，但是某種崇高的正義感讓他瞬間就端正了態度，確定了本心。

  可不能又撩女皇又撩皇女啊！別說是月曦那一關難過去了，就連他自己這關都難以度過…精靈王族跟我又沒仇，我寧淵一生光明磊落，何止於此？

  不能推！堅決不能推！誘惑再大也不能推！否則會推出事情來的！

  他又不是那種會被下半身支配的動物，早先來之前確實帶著一點和月曦離別前溫存片刻的期待，但當月曦沒有出現，精靈王女橙子小姐姐出現的時候這點期待就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了。寧淵定了定神，望著神色莫名的精靈小姐姐忍不住出聲問道：
  “橙子？是你找我？”

  薑橙子搖了搖頭，咬著嘴唇似乎欲語還休，片刻後這才輕聲開口道：

  “是我拜托母親邀你過來一敘的…老師…”

  “……”

  我就說之前那個肯定是月曦的手筆嘛！寧大師心底一松，卻對薑橙子要深夜見他的來意更加好奇了起來：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薑橙子不答，只是默默從脖頸間解下了一根掛墜，那是一顆透明無暇的水晶，裡頭封存著一滴妖異嫣紅的血液，其中蘊含著的是淡淡的龍威波動，她輕輕解下水晶墜飾，對著寧淵開口道：

  “老師此行前去尋找巫妖，能夠倚靠的助力不多，奧斯安娜大人雖然是龍族，但她畢竟只和我們精靈王族簽訂了契約…這是當年王族先祖和奧斯安娜大人簽訂契約時候留下的憑證。老師你拿去放好，一旦有了什麽緊急情況可以用這個契約憑證驅使奧斯安娜大人盡心盡力…”

  寧大師略顯錯愕地看著眼前的少女，手上的水晶吊墜似乎還帶著少女山巒間的溫度和香氣。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這個東西對於精靈族來說有多重要？但他沒辦法就這麽直接交還給她，因為這裡頭全是女孩的一片心意。

  足以驅使一頭強大精靈龍的珍貴契約憑證，就這麽交給了他一個和精靈王族毫無血緣關系的外人…橙子小姐姐也不是什麽傻子，倘若不是足夠信任，她又何至於此？
  “謝謝。”寧淵把水晶吊墜握在了掌心，此刻除了這兩個字外無需多言，薑橙子見到寧淵收下掛墜心底一松，露出了些許甜甜的笑意，接著又道：

  “還有，老師…精靈王族關於巫妖的記載有不少，這些天我命人整理出了一些情報集合在這，希望能幫得上你的忙。”

  “另外…這個…永生之血…”橙子小姐姐說著從象征王族權柄的戒指裡取出了一個精巧的花骨朵，小心翼翼地捧著送了過來：“這是我從王族寶庫裡找到的…精靈王族先祖曾經參與了除滅巫妖的戰爭，這一滴血是她的戰利品…具體有什麽作用先祖沒能研究出來，不過我想老師你應該能用得上。”

  花骨朵一點一點開放，花蕊上方靜靜懸浮著一滴暗紅色的鮮血，隨著花骨朵的呼吸輕輕顫動，隻消望上一眼就足以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邪惡意志和破壞氣息。

  寧大師無語凝噎，這小丫頭簡直可以說是把精靈王族的寶庫搜刮了個遍才替他找到了那麽多有關巫妖的物件和情報，他又不是草木，面對人家小姑娘這般情誼怎麽可能會不動容。

  情報方面落落的小姨那邊已經給他提供了最完整也最重要的，所以這一點橙子小姐姐的助力只能算是個添頭，但後面一個東西可不得了。

  按照小姨給他的那本羊皮書上的記載，“永生之血”是巫妖複生必不可少的一個條件，沒有這玩意兒，新生的巫妖再強大都恢復不到原來的恐怖境界。

  “你把這些給我了…你怎麽辦？”

  “老師你不用擔心，精靈王族的寶庫是獨立存在的，長老們無權干涉其中藏品的去留。”女孩展顏一笑寬慰道：“你盡管用好了，老師你能平安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老師。”橙子小姐姐輕聲問道：“你會平安回來的，對嗎？”

  “……”

  “我盡量。”

  寧淵鄭重其事地對著女孩許下了承諾，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這一趟去找落落有多凶險，畢竟現在的巫妖小姐姐融合了亞恩帶來的巫妖之禍碎片，本身已經趨近於完整，如若被她先一步找到霜之哀傷戰力直逼巔峰，那寧淵即便是找到了落落，估計也是被她一劍滅了的結局。

  精靈王女薑橙子臨行前給他補充了那麽多裝備，想來也會讓他活著回來的概率更高一些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裁決殿的伏兵偷襲重創了巫妖或許還是一件好事？
  “那就好。”橙子小姐姐慢慢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掃出了一片淡淡的陰影：“老師，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呀。”

  “好，我答應你。”

  頭腦一熱，寧淵對著女孩又許下了這個看似不怎麽靠譜的承諾。

  薑橙子抬起眼眸看向了寧大師，月光下四目相對，少女的容顏在這皎潔的月色下平添了一份清冷和寂寥。她輕聲笑了笑後又低下了頭，隻低聲道：

  “我相信你，只要是老師你說的我都是相信的。”

  時間似乎在此刻停滯了下來，寧大師此刻卻忽然有些後悔自己頭腦一熱答應的那麽爽快了——這一趟出去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要是讓薑橙子和月曦一樣在這兒一直等著他回來，那豈不是又辜負了女孩的一番心意。

  話說我是不是該把後續的置換晶卡圖紙交給精靈王族，萬一不幸我真的掛掉了，她們也好自己找機會救一救精靈母樹。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準備明天離開的事宜了。”寧淵輕咳兩聲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沉默，少女聞言微微抬頭，咬著嘴唇叫住了寧淵：
  “老師…”

  “嗯？”

  “你可不可以晚點回去？”橙子小姐姐鼓起勇氣道：“老師…”

  “請…請好好看著我，好嘛？”

  寧淵正欲離開的身子又是一愣，在他的視線下一身潔白紗裙的少女輕舒一口氣，空靈澄澈的嗓音哼起了某種動人的旋律。

  隨著少女空靈的嗓音響徹在了月光灑落的泉水上空，少女也鼓起勇氣放下了最後的矜持，小手輕輕舒展開，一邊輕聲吟唱旋律一邊舞動了起來。

  這是一支隻跳給寧淵的舞，月光下的少女赤足踩在地面上，潺潺流水聲和著女孩的精靈歌聲，顯示出了一副絕佳的和弦光景。精靈王女的動作輕盈而優雅，不知名的花瓣順著風零落飄散，落在少女的發絲間、足底，也落在了清澈見底的月光泉裡。

  這絕美的光景看得寧淵怔在了原地，月下的精靈之舞美得讓人忘記了時間，他呆呆地看著光影在少女的臉龐躍動、看著花瓣被少女潔白的赤足踩在腳底，潔白的紗裙輕輕舞動，心底某塊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觸動了。

  “老師…”

  一曲舞畢，橙子小姐姐提著裙擺邁動赤足走向了寧淵，微微紅著臉在他的臉頰留下了輕盈到極致的一個吻。

  “我會等你回來。”

  ……

  沒人知道當天晚上寧大師究竟是如何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唯一可以看出他昨夜繁亂心緒的細節在於第二天他臉上那肉眼可見的倦意和黑眼圈。

  抱著還在睡夢中的蘇希小可愛爬上精靈龍的背脊，奧斯安娜振翅而起，扶搖而上，卷起了一陣風暴，墜明之森的草木被風暴吹得有些東倒西歪。當他們倆人的身影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於天際後，暗處的幾雙眼睛也總算是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視線。

  月曦輕輕關上了窗子，橙子小姐姐小手捧著心口默默祈禱，落落的小姨同樣也在為這個她所看好的年輕人禱告了一番：
  “希望你真的能如我所願，平安地把落落帶回來吧。”

  ……

  “師父，你在想啥呢？”

  萬裡高空之上，寧淵和蘇希小可愛肩並肩坐在精靈龍奧斯安娜寬大的背脊，因為恐高而緊緊摟住寧大師的蘇希忍不住發問道：“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憂傷的樣子。”

  她是不久前才從昏昏沉沉的宿醉狀態中清醒過來的，精靈族的果酒入口綿柔可口，後勁確是一點都不虛。

  清醒過來的時候蘇希下意識地想要在自己的大床上滾一滾，這是她每天起床的慣例操作，然而奇怪的是這一回怎麽滾卻好像都沒有滾到床沿的感覺，迷迷糊糊的小可愛睜開眼摸了一摸…

  我超，這麽高！

  媽耶師父我恐高啊啊啊…

  小丫頭連滾帶爬地回到了端坐在那兒的寧大師身邊，摟著他的胳膊戰戰兢兢，再也不肯離開半步，然而摟了一會兒後蘇希小可愛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師父今天好奇怪呀…平常我這麽黏他，他早就一臉嫌棄地嘴我兩句了，結果今天居然一言不發…

  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沒想什麽。”寧淵隨後答道，旋即目光望向遠方，忍不住又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惆悵。

  壞了，這波壞了…我好像真的又撩了女皇又撩了王女了…明明之前我記得和橙子小姐姐是很純潔的師徒關系呀…她是什麽時候孝心變質，產生這種騎師咩祖的念頭的？

  他還記得橙子小姐姐摟著他胳膊甜甜地叫他老師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她還和梨子小蘿莉差不多年紀，沒曾想昨天晚上…

  唉…造孽啊…

  他又不是無情之人，這般近乎直白的暗示在前他自然是不可能裝傻充愣，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先撩了橙子小姐姐母后——精靈女皇陛下了，這要是被小姑娘知道，會不會直接道心崩潰黑化呀…

  如果他和橙子小姐姐真的成了，那才是怎麽想都覺得奇怪好吧…換做是月曦女皇也是一個道理，有過好感還上手過的人結果成了女婿…這關系未免也太亂了。

  如果是換做蘇希這個二貨，那或許還不會有那麽強烈的背德感，畢竟這貨從小和月曦女皇聚少離多…可橙子小姐姐是月曦女皇一手帶大的女兒，你這…可讓我如何自處啊。

  嗯？為什麽我好端端會聯想到蘇希那邊去…是因為她抱我抱得太緊了嗎？
  他瞥了一眼嚇得像是隻小鵪鶉的摸魚少女，心說沒曾想這貨還有恐高這一個弱點。蘇希似乎察覺到了寧淵瞥向她的視線，胳膊當下摟的更緊了，臉色發白地問道：“師父…你說這騎龍怎麽都沒個固定位置的？騎馬好歹還有馬鞍和馬鐙呢…龍怎麽沒有龍鞍？”

  “……”

  “你有空可以幫她訂做一個，不過她願意不願意穿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不用想了，本大人肯定不穿那玩意兒。”小龍女奧斯安娜頭也懶得回。

  “原來龍騎士都是這麽危險的一個職業麽，師父你說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從自己的龍騎身上摔下去摔死的龍騎士？”

  “不知道。”寧淵想了想補充道：“你不是一直想在歷史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嗎？要不你試一試？”

  “才不要！師父你怎麽忍心讓我摔死！”蘇希小可愛大怒，旋即又把自己嬌軟的身子往寧大師懷裡縮了縮：“師父你過去一點，我感覺我快到邊緣了。”

  “……”

  你離邊緣還有幾米遠呢！

  少女嬌軟的身軀就這麽貼貼上來，所帶來的感官刺激自然是讓寧淵有幾分不適應，他本想把蘇希乾脆抱到他前方懷裡坐著，轉念想了想昨天晚上橙子小姐姐在月光下的那一舞，於是乎他忍住了這個想法。

  寧淵啊寧淵，不能再這樣了，你好歹給自己留一個正常的徒兒好不好，孝心變質是柄雙刃劍！一不留神腰子會廢掉的！
  再說了，另一邊還有那麽多修羅場沒解決呢，這邊又開啟一堆像什麽話…

  等一下…好像也對哦，我前女友們的修羅場還沒解決呢？為什麽要煩惱橙子小姐姐和月曦女皇的事情？
  奇怪的釋懷方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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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