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 激鬥

  凱薩很傲。

  從小天才的他，在家族長輩溺愛中成長，在別人恭維奉承中，在無人可及的環境下，養成了不可一世的性格。

  他說出來的話，從未被反駁過，哪怕是錯誤，周圍的人也當做是正確的來聽。

  他做下的事，就算大逆不道，亦有寵溺他的長輩為之擺平掃尾，亦有人替他扛罪。

  所以在他的心裡，世界是圍繞他轉，所有人都應該仰視於他，而他則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從小到大，他唯一吃過的虧，就是之前被舊日榮光教派的人給俘虜了。

  那是他認為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刻，也是最恥辱的時候。

  從被老索救出以後，凱薩就一直憋著一肚子火。

  這股火來自舊日榮光教派，這個他奈何不得無法反抗的組織。

  第一次遇到這種打不能還手的對手，使他極度憋屈，心裡始終有著叫屈辱和不甘兩條毒蛇在啃食著心靈。

  他平生也第一次品嘗到了什麽叫“疼”，這讓他每時每刻都在忍受著煎熬。

  他想要宣泄，但需要目標。

  而“囂張”且“無自知之明”的陳防出現，成為了一個可以讓他宣泄心中“怒火”的目標。

  “你代表我一個試試。”

  看著眼前這個大言不慚，又不知所謂的男人，凱薩真是給氣笑了。

  “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居然敢這樣對一位上道者用這樣的口氣說話，真是活膩了。”

  凱薩慢慢走到陳防面前，頭伸過去，幾乎貼面，眼睛死死地盯著，寒光大冒。

  陳防面無表情，雙眸不帶任何情緒，平靜如鏡，伸出手去推開凱薩，淡淡地說道：

  “你口氣真大，我受不了，離遠點。”

  凱薩沒想到陳防居然敢伸手推自己，不慎被推搡得一下踉蹌後退了兩步，穩住腳跟後，凱薩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著陳防。

  “你居然敢推我。”

  一個普通人，居然敢推一個上道者，而且還被推退了兩步，簡直膽大包天，這要傳出去了他凱薩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該死。”

  凱薩暴怒，手上出現一把長劍，說著便要朝陳防砍去。

  憤怒的情緒支配下，他根本就不在乎出手的後果。

  而凱薩含怒出手，十分突兀，讓看兩人鬥嘴，想要在合適的時機插入阻止的老索他們猝不及防。

  “住手。”

  “別！”

  “你幹什麽。”

  老索三個上道者隻來得及出聲來不及出手，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劍劈向陳防。

  老索的妻子嚇得閉上了眼睛，不忍見血腥一幕。

  李東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臉上血色盡退。

  只有劉老爺子依舊如故，老僧入定，閉目養神，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哼。”

  一聲冷哼中，交鳴聲響起。

  陳防用刀招架住了凱薩的長劍。

  老索松了口氣，接著又想到自己剛剛好像太操心了。

  他見過陳防出手，而且也預估過陳防的實力，似乎不差，而凱薩的攻擊也只是平常一劍，以陳防的實力，接下來應該輕輕松松，所以自己其實沒必要那麽緊張。

  但其他上道者卻是不知道陳防其實不是個普通人，看到凱薩的攻擊被擋下，多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凱薩見長劍被陳防用不知道從哪來的長刀擋住，詫異非常。

  “你竟然不是個普通人！”

  陳防冷笑，“意外嗎，驚喜嗎。”

  凱薩冷哼一聲，手上用力，“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方法掩蓋了身上的元素波動，但又怎麽樣，我不信你還能比我強。”

  就算陳防是覺醒者又怎麽樣，凱薩不認為他能夠和自己抗衡。

  “我是不是比你強，打過就知道。”

  陳防說著抬腿朝凱薩腹部踢出一腳。

  這冷不丁的一腳，凱薩沒有防備，直接被踢中，人仰馬翻，摔出了三蹦子，跌落地上帶起塵土，有那麽些狼狽。

  “你找死，我要殺了你。”

  從地上翻身而起，凱薩雙眼被怒火填滿，目珠子血絲遍布，殺意滿滿。

  陳防不想因爭鬥而波及他人，特別是老索的妻子和李東，在出腳那刻就跳出了三蹦子。

  “殺我？有能耐你試試。”

  眼睛中流露出輕蔑，陳防對凱薩發出挑釁的目光。

  臉憋氣脹紅，連脖子根也染上了顏色，凱薩面對陳防的挑釁，心中真叫那個怒。

  “去死。”

  凱薩衝向陳防手中長劍氤氳出青色輝光，帶著令人心驚的澎湃能量。

  陳防見凱薩衝來，避其鋒芒的同時，也是為了和三蹦子拉開距離，所以轉身就跑。

  “有種別跑。”

  凱薩追在後面大喊。

  陳防根本就不搭理，足足跑出兩三百米才停下，然後轉身面對凱薩。

  “死。”

  凱薩見陳防總算停下，趕著上去兩步，飛身躍起，雙手把劍，便是朝著陳防劈出一記重斬。

  長劍上元素能量爆發，一股爆炸的能量開始醞釀，只要劈下便是可以將大地斬壑的攻擊。

  陳防不慌不忙，拔刀相引，四十米巨型光刃便是劃破長空，極其突兀地出現在了凱薩眼前。

  眼瞼中突閃出現一道亮光，凱薩瞬間是心驚肉跳，本能危機預感，提醒他如果不避開會受傷。

  凱薩狂卻不傻，也不是毫無戰鬥經驗的菜鳥，戰鬥中出現的第六感讓他躲過不少次危機，所以沒有猶豫，他強行止住了長劍，半空中極限扭身，險險地避過了突兀出現的高光。

  “轟”

  大地一陣轟鳴，一道又深又長的溝壑，在巨型光刃斬擊下出現。

  凱薩有些狼狽地從彌漫起的揚塵中衝出來，毫發無傷。

  “沒想到你還挺有實力。”

  看了眼身旁不遠處的溝壑，凱薩略有吃驚後惡狠狠地看向陳防。

  剛剛那一擊，如果不是躲的快，他現在就被打入地下了，在只是召喚了武器而沒有武裝的情況下，說不得還要受傷。

  “可惜沒有劈死你。”陳防用略微遺憾的語氣說道。

  “哼，真是不自量力，以為這種程度的攻擊就能殺了我嗎，想多了。”凱薩不屑地說道。

  只是說話時，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顯然他對陳防並未毫無顧忌。

  畢竟如果陳防能夠一直使用剛剛那招和他打得話，他不定能在拉近和陳防之間距離的時候，不被擊中。

  而一旦擊中，在沒有武裝護甲的情況下，說不定就陰溝裡翻船了。

  陳防嘴角扯出一絲譏諷，“要不你正面扛我一下，看看我有沒有想多。”

  凱薩表情一冷，“我不跟你說這些有用沒用的廢話，去死吧。”

  話音落，凱薩再次朝陳防攻去。

  這次他認真了點，腳底出現了青色的能量，托著讓他速度提高了好幾倍，身後拖著重重殘影，一下子就出現在了陳防面前，手上長劍毫不留情地割向了陳防的脖子。

  陳防似乎沒來得及反應，眼見著劍要砍中脖子，亦呆呆站在原地。

  “啊。”

  觀戰中的老索妻子和李東見狀，忍不住失聲驚叫了出來。

  老索和其他兩個上道者心裡一緊。

  在那種速度下，他們想要躲避也會十分吃力，除非預判打提前量做出躲避，否則也是避不過。

  不過就算避不開，他們有武裝護體，就算被凱薩砍中脖子，也不會受到多大傷害。

  可問題是陳防現在身上沒有武裝，肉哪裡擋著住劍刃。

  “完了。”

  老索三人心中哀歎，同時又對凱薩如此心狠手辣，感到不滿。

  怎麽說陳防也是提供了附魔道具，從舊日榮光教派手上解救了他的人，怎麽能下如此狠手，太忘恩負義了。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就算他們現在出手，也是來不及救人了。

  老索他們心中後悔，剛剛在兩人鬧起來的時候，就應該立馬去阻止，不應該抱著凱薩好歹一個上道者，覺得他有強者的尊嚴和臉面，不會對陳防下死手的想法。

  可就在老索他們以為會上演悲劇的時候，情況卻是出乎他們意料。

  只見就在長劍將離陳防脖間三指之寬的時候，他人突然動了，腳下一步身子朝前，手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突然抓住了凱薩揮劍的那隻手的手腕。

  接著在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看清楚什麽動作的情況下，凱薩就被陳防一把給摔了出去。

  “嘭”

  重重落地聲中，又是一股揚塵激起，淹沒了凱薩身影。

  以胳膊為軸肩為支點，使了一招過肩摔，將凱薩摔了出去後，陳防並沒有追上去補刀，而是伸出手在脖子上摸了摸。

  手感濕膩，這是流血了。

  剛剛動手還是慢了點，給劍傷到了。

  不過好在傷口不深，沒有傷到頸動脈。

  陳防搓了下手上的血，抬頭看向從揚塵中起身的凱薩。

  再次和地面親密接觸了一次的凱薩，整個人都快炸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陳防摔地上吃土，這比給身上中刀還要讓他感到屈辱。

  他可是上道者，這片大陸上屈指可數的強者，有著威震天下的名頭，攝懾群雄的實力，卻被人像沙袋一樣摔來摔去……

  他不要面子啊！

  這簡直就是在踐踏他的尊嚴。

  怒氣攻心，凱薩發狂了。

  “啊！”

  從地上爬起來，凱薩咆哮一聲，身上覆蓋上了武裝。

  青色的護甲表面，在陽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死，我要你死，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面罩下，凱薩咬牙切齒，從嘴裡擠出話來，森冷刺骨的語氣，顯示他對陳防已然到了深惡痛絕的程度。

  “嘭”

  一團泥土炸起，凱薩以迅雷之勢竄起，比之剛剛還要快的速度，衝向了陳防。

  速度極快，看不見人影，陳防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人就被打飛了出去，人還沒落地時，又中了一擊，浮空上天，接著就見陳防像是被無形之鬼蹂躪一般，於半空中飛來飛去，就是落不下來。

  片刻之後，陳防身上出現一道道傷口，血流出並灑落到地上，逐漸在地上形成一血塗面。

  “不好，快去阻止凱薩，要不然陳小子會被殺死。”

  老索見狀急忙起身，欲去阻止。

  頹廢大叔和老奶奶相視一眼，亦是決定前去幫忙。

  只不過未等他們動身，一道聲音卻是製止了他們。

  “坐下別插手，小家夥沒那麽容易死。”

  劉老爺子淡淡地開口。

  老索急了，這叫什麽話，什麽沒那麽容易死，現在都這種情況了，要是慢一點，陳防的血都流幹了。

  “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老索說著抬腳就想竄出去，然而他突然將邁不出腳去了，因為一股無匹的威勢，突然壓迫在了他身上，差點沒將他整個人給壓趴下去。

  “你……”

  老索才吐一個字，便如鯁在喉在也說不出來話，艱難地轉動脖子，看向坐在前面的劉一流，神色無比驚恐。

  而一樣準備去救陳防的頹廢大叔和老奶奶，此刻也是冷汗直冒，一動不敢動，他們亦是受到了一股無可阻擋反抗的氣勢的壓迫。

  “怎麽了，老頭子？”

  老索妻子不解自己丈夫為什麽突然僵住了，開口問道。

  而她這一開口，老索和其他兩位上道者更加驚駭。

  他們受到氣勢壓迫，而老索妻子卻沒有，兩者之間距離這麽近的情況下，簡直駭人聽聞。

  這得對氣勢的掌控達到多麽精深，才能夠達到這般程度。

  那人比他們強，而且強得不止一點半點。

  老索三人腦子裡閃過下一個念頭。

  真是見鬼了。

  怎麽這個老頭也和陳防一樣，隱藏了實力。

  他們之前見面的時候，還以為劉一流只是一個只是熱衷於健身，身體才會比年輕人還要壯碩的普通老頭而已。

  可沒想到的是，這老頭和陳防一樣，隱藏了自己。

  “都坐下吧。”

  劉老爺子平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便收回了氣勢。

  身上重壓消散，老索三人恢復了行動力。

  三人面面相覷一會，之後便乖乖坐了下來，然後不時偷偷看向劉一流那寬厚的後背，同時再也不敢出聲說些什麽。

  瞧了一會，見劉一流沒再說什麽話，就靜靜坐著，老索三人擦去額頭冷汗，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那戰鬥之地。

  此時，陳防依舊被凱薩控制在半空中，慘遭蹂躪。

  血如雨下，地面都快匯出一灘來。

  失血這麽多，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死翹翹了。

  老索三人很擔心，再這樣下去陳防會喪命，但也很無奈，因為有個大佬不讓他們去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