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來意？

  前年，福王的人能跟著瑾融來清遠縣，把瑾融的一舉一動打聽的清清楚楚，以至於她早早的泄露了蹤跡。齊家營造行一個民間機構，在他們眼裡，和透明的沒什麽兩樣。

  齊家營造行裡用的那些新式工具，齊友年和葉欣顏都沒藏著。營造行的工匠眾多，想打聽事，想知道營造行所用工具器械，很簡單。甚至現在就有其他營造行，已經開始使用他們自己的滑輪和滑輪組。

  去年齊友年領著人在豫遠城修建王府的庭院，府衙裡負責工科的官員，不知進去過多少趟，不知看了多少遍，齊家營造行在同行眼裡已經沒什麽秘密。

  所以，這位方先生說明來意，話音一落，葉欣顏就一口答應，馬上修書帶給齊家爺爺，讓爺爺配合方先生三人，讓方先生隨意觀看營造行的所有器具，或者跟著一起做事也可以。

  方先生和兩個小吏對視一眼，並不接口葉欣顏說的事情，卻試探問道：“在下聽說大小姐這裡缺少工匠，不知可有此事？”

  葉欣顏的眼睛在三人身上轉了轉，她並沒有對外大規模的招收工匠，這幾個人能知道這些，看來是下了功夫打探、有備而來的。

  葉欣顏點點頭，應道：“方先生所言不差。我們如今正在籌建一個專門製作營造器具的作坊，的確缺少手藝精湛的工匠。只不過這件事還處於籌建階段，並沒有對外宣揚，不知方先生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方先生乾笑了兩聲，卻難掩眼裡的興奮之色，“在下拜訪大小姐，總是要打聽打聽大小姐最近是不是方便待客。也是巧合之下，知道您這裡缺工匠，巧合，是巧合。”

  福王殿下派他們來，就是想接觸葉大小姐，知道她到底掌握了多少營造或者將作方面的技藝，再把他們帶來的、擅長工事的人安排在齊家一段時間，了解一下葉大小姐的出奇之處，為不久的軌道運輸工程做準備。

  聽葉大小姐的意思，她已經打算籌建一個專門製造器具的作坊，那麽應該已經確定，要製作什麽器具了。

  “哦，這樣啊。”葉欣顏聽了方先生的解釋，卻沒再接方先生的話，轉開話題，說道，“方先生喝茶，嘗嘗我們這裡的茶點。這幾樣小點心是按照縣城休閑小食店的方子做的，味道不錯，別具風味。”

  方先生和葉欣顏虛應了幾個來回，見葉欣顏閉口不談營造和器具方面的事情，隻得再次提起話頭，“不知大小姐的作坊打算做什麽器具，我等可否觀看一二？”

  葉欣顏把茶杯放下，面色歉然，很是猶豫的說道：“這個不大好吧？這個作坊是幾個人合股的，我一個小婦人，只是管管事情，不好在這種事情上獨自做決斷的。”

  方先生的嘴角抽了抽，您安國公府的大小姐，是什麽脾氣，難道大家不知道嗎？卻和我們這些小民做這等為難樣子……

  “大小姐說的幾個人合股……，什麽人夠得上資格和大小姐您合股？”方先生陪著小心問道。但願不是禹王殿下，別人還好說一些，能用工部、國事之類的理由的壓一壓。如果合股的是禹王殿下就不好說了。

  禹王殿下不參與政事，而且一向把自己和政事分得清楚。他若是不願意，就絕不會把自己掌握的器具交給工部。除非皇上開口，皇上開口要到的東西，那就是全天下的，福王殿下也就沒什麽優勢了。

  葉欣顏面顯為難之色，“這個，剛剛打起主意，還沒影子的事情，不好給福王殿下說吧？要不，等小婦人回頭問問另外幾位東主，看看他們的意思，願不願意顯示身份？”

  就算方先生知道這位大小姐是推諉之詞，可鑒於她的身份，他還真不好明說。

  再次拐著彎兒的換了個話題：“今年過年前後，大小姐隻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把困擾京城近一年的軌道馬車帶出困局，福王殿下很仰慕大小姐的本事。如今派我們前來，就是想誠心跟著大小姐，學學您做事的本事。”

  方先生對著葉欣顏下首坐著的汪橋拱拱手，“還有這位汪小哥的技藝，我們也是早有耳聞。朝廷如今正在籌劃一個大工程，若是大小姐和汪小哥所做器具，能用於朝廷工事，給朝廷出力，想來聖上和福王殿下會給二位記上一功的。”

  葉欣顏輕咳一聲，用帕子掩了掩唇角，心下卻忍不住的鄙夷。她前幾天憑她的所謂技藝，在瑾融和江一凡那裡空手套白狼的賺取了兩成股份。

  聽這位方先生的意思，福王殿下居然比她還狠、還沒品，連技藝都沒有，竟然也想空手套白狼，隨隨便便就把她穿越時空帶來的東西白白拿走。

  葉欣顏抽回帕子，歉然說道：“不瞞方先生說，營造行以後使用的大小器械，打算全部由我剛才說的作坊來做。以後的作坊就是一個獨立的生意，所出器具是要出售賺銀子的。”葉欣顏頗感無奈的攤了攤手，“方先生您看，買賣嘛……獨家的隱秘，若是就這麽拿出來……，還怎麽賺錢養家？請方先生體諒小婦人的難處。”

  汪橋剛才被這位方先生提到，又被他說起朝廷，額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怎麽想都覺得不好應對。

  可是，葉子就這麽說了。她要賺錢，實在不能把手裡的東西給朝廷，而且葉子還要……養家。

  汪橋正襟危坐，用極是正經的眼神，打量著方先生，看他還能說什麽。

  方先生乾咳了一聲，葉大小姐這個話，他可是一點兒準備也沒有，沒得到福王殿下的指示，他又不敢輕易許諾。略顯尷尬的說道：“朝廷這次的工事很重要，安國公一生為國，葉大小姐想來也很願意為國出力吧？”

  葉欣顏點頭，“小婦人當然願意，我們這個作坊若是能做出來得用的器具，一定優先賣給朝廷的工程。”

  方先生手下的一個小吏忍不住接口道：“大小姐能不能說說您的作坊要做什麽器具？若是大小姐的人手不足，下官可以帶人來給大小姐幫忙。大小姐盡管放心，都是手藝精湛的工匠，絕不耽誤大小姐的事情。”

  葉欣顏轉著手裡的茶杯，默默看著福王派來的三個人，沒應聲。這就是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朝廷的小吏帶著朝廷的工匠在她這裡做事，試出來的器具算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