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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挽天傾》第629章 大漢將再無饑謹之憂,這就是潑天大
  第629章 大漢將再無饑謹之憂,這就是潑天大功……

  大漢,神京

  天色灰蒙蒙的,烏雲湧聚,不時有著陣陣雨滴落下,而大明宮含元殿已點了宮燈,映照得昏暗的殿宇明亮煌煌。

  內閣、六部、以及監寺、科道的官員群聚於此,共議朝政,隨著時間流逝,大漢北方幾省都籠罩在雨天之中,各地督撫都在上報夏雨連綿影響農時。

  崇平帝問道:“諸卿,淮揚那邊兒的奏疏已經遞了過來,江淮之地,大雨已連下了十多天,河南、山西下了快有一個月,永寧伯的最近可有奏疏遞上來?”

  內閣次輔、吏部尚書韓癀手持象牙玉笏,拱手道:“聖上,據微臣所知,永寧伯將總督行轅駐節在河堤,親自督修,河堤業已竣工,此外,召集相關河道廳、汛等衙司河丁、京營軍卒,沿河駐守警戒,以備不虞。”

  賈珩將總督行轅駐扎在河堤上,半個月不下堤,此事經過報紙以及其他途徑傳至神京,神京城中的文武百官,都頗是心思複雜了一會兒。

  而且明眼人都看出來,如果不是賈珩提前整飭河務,營堤造堰,只怕這雨汛剛,變亂初定的河南就要化為澤國,可謂雪上加霜。

  崇平帝目光掠過下方一眾臣僚的面容,沉聲道:“河南軍民一心,眾志成城,隨時有應,徐州至淮安的河堤,還有淮安至入海口的河堤如何?”

  如果不是當初他和子鈺對河汛一事有所防備,現在的河南幾成一片汪洋,而彼等卻無一人有所附和。

  有些事兒,能怪他嗎?
  楊國昌面色一肅,出班說道:“回稟聖上,淮揚至今並無險情來報,內閣仍密切關注淮揚之地動向。”

  崇平帝道:“一有險工,讓兩江、漕運、地方官府,都要以六百裡加急送至京城,朕要第一時間知道洪汛的情形。”

  楊國昌心頭微沉,拱手應是。

  韓癀拱手說道:“聖上,兩江總督前衙門前日遞送奏疏,言及江左布政使司已準備好相應救災物資,以備不測。”

  “兩江總督沈邡未雨綢繆,有備無患,傳朕口諭,予以嘉獎。”崇平帝面色淡淡說道。

  他記得這沈邡是得了子鈺的書信提醒後,才予以高度重視,並登載於金陵邸報,動員江南、江左藩司府縣。

  對金陵的邸報,這位天子自然著人從秘密渠道收集,方便關注江南的士林輿論風向。

  ……

  ……

  開封府,巡撫衙門

  天穹之上烏雲翻滾,隨時醞釀著暴雨降下,而巡撫衙門後宅一間間房舍在幾天的滂沱大雨中,屋脊、簷瓦衝刷的黛青鬱鬱,而庭院中的梧桐樹大片枝葉卻落了一地,雨水積覆其上。

  前日,賈珩在錦衣府衛士以及京營將校的扈從下,領著河南藩臬兩司的官員,回返開封府城。

  東南角一間書房中,神情朗逸,身形頎立的蟒服少年,坐在太師椅上,伏案凝神閱讀,正在批閱黃河沿河廳、汛官員遞送而來的公文。

  這幾天,黃河水位大漲,波濤洶湧,雖未徹底釀成洪汛之災,但可以想見,最多在月底,也要形成第一次洪汛。

  換言之,開封河堤要經受洪汛的考驗。

  而此刻從開封到蕭縣,河道衙門廳、汛等河丁連同地方官府都在盯著水位的變化,隨時向著賈珩這邊兒奏報。

  賈珩眉頭皺了皺,將手中公文放下。

  就在這時,錦衣親衛劉積賢在書房外高聲喚道:“大人,鹹寧公主和夏侯指揮來了。”

  賈珩面色愣怔了下,幾乎疑惑自己是在洛陽,然而瞬間明白過來,鹹寧這是過來開封了。

  “讓她們先至後院花廳,我這就過去。”賈珩高聲說了一句,歸攏好桌上的公文,離座起身。

  此刻,鹹寧公主與夏侯瑩皆著錦衣府衛的飛魚服,兩人離了前衙,向著後院花廳徑直而來,因為先前就在巡撫衙門住過一段時間,自是輕車熟路,來到後院內廳花廳。

  鹹寧公主落座下來,這位身姿窈窕明麗的帝女,英秀的眉眼間滿是憂色。

  就在這時,只聽一串熟悉的腳步聲從珠簾後次第傳來,鹹寧公主抬起螓首望去,正見著豐神如玉的蟒服少年,舉步而來。

  鹹寧公主明眸怔怔,幾是呢喃喚道:“先生。”

  賈珩看向鹹寧,目光也溫煦幾分,笑了笑道:“鹹寧,許久不見了。”

  此刻,夏侯瑩乜了一眼賈珩,也不出言,默默離開,來到廊簷下,佇立著眺望天象出神。

  賈珩擁住鹹寧公主的腰肢,俯下身來,湊近過去,噙住那兩瓣桃花唇瓣,以慰帝女相思之苦,過了一會兒,摟著臉頰染緋,細氣微微的鹹寧公主,輕聲道:“在洛陽待的好好的,怎麽過來了?”

  鹹寧公主明眸抬起,眸光如霧似雨,柔光瀲灩,低聲道:“官報上說,先生要回開封府了,想著就過來看看,然後,姑姑她們也都過來了。”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道:“這幾天,我要在河堤駐守一段時間,等河汛一過,忙完秋種,應該就能回京述職了,既然過來,下午隨我去看看番薯的移栽情況。”

  從閩地過來的農戶,在錦衣府衛的護送下終於在昨日來到開封府城,今天已經準備開始辟田育種,為大規模在河南推廣種植番薯做準備。

  鹹寧公主眸光疊爍,柔聲道:“先生,河堤都修好了吧?”

  “河南境內河堤都修好了,也不知能不能擋住這次洪汛。”賈珩輕輕歎了一口氣,感慨說著,拉過鹹寧公主的素手,進入裡廂一方軟榻上坐將下來。

  鹹寧公主想了想,問道:“那先生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先讓人盯著河堤,另外就是番薯培育種植的事兒,這才是一樁大事。”賈珩道。

  他總督中原之地軍政,等洪汛一過,再將番薯的事兒料定,就差不多可以回京述職了。

  如果江淮不出什麽意外的話。

  見著鹹寧公主蹙著秀眉,姝麗玉顏上見著思索之色,賈珩輕笑了下,拉過纖纖柔荑道:“好了,先不說這些,咱們去長公主府上吧。”

  “先生,姑姑那邊兒還在準備午飯,這時候還沒到晌午,要不……咱們等會兒再去?”鹹寧公主彎彎秀眉下的明眸閃了閃,囁嚅說著,原本妍麗如雪的玉頰嫣紅如血,而聲音漸漸細弱,似是嬌羞到了極致。

  畢竟兩個人是經常在一起玩鬧慣了,對少女的一些小心思,賈珩心領神會,相擁著嬌軀入懷,附耳輕笑說道:“怎麽,又想……我了?”

  鹹寧公主沒有說話,螓首深深埋在賈珩懷裡,羞不自抑。

  賈珩低聲道:“好吧,那咱們這就回後院。”

  鹹寧食髓知味,這段時日不見,估計早已泛濫成災,只能先疏浚一番,再論其他。

  鹹寧公主“嗯”了一聲,在賈珩半攙扶、半摟抱著,一路進入後宅裡廂。

  兩人回到後宅,放下床上帷幔,賈珩伺候了鹹寧一遭兒。

  洪汛成災,一發不可收拾。

  許久之後,賈珩拿著手帕擦了擦臉,遞過去一杯茶,輕輕擁著鹹寧公主的削肩,低聲道:“芷兒,等河南事務過後,咱們差不多就該回京了。”

  鹹寧公主這會兒已是玉顏嫣紅如血,喝下一口茶,酥軟嬌膩的聲音打著顫兒:“先生,那時想要再尋先生,也不大便宜,估計母妃還會攔阻著我出宮。”

  這段時間真是她此生最為歡樂的時光,甚至有些不想回京。

  賈珩看著芳姿婧麗的少女,伸手輕輕撫過鹹寧眼角下的淚痣,低聲說道:“縱是回了京,找我也沒什麽的。”

  想要找他還不容易,直接去賈府就是。

  鹹寧公主將那張彤彤如霞的臉蛋兒貼靠在賈珩心口,癡癡道:“先生,回京以後我置備一座宅院罷。”

  “其實在京裡那邊兒……”

  “姑姑那邊兒人多眼雜,多有不便……”鹹寧公主低聲說著,突然有些羞。

  去了姑姑哪裡,說不得又是等姑姑“看”完了,她才能看。

  賈珩默然了下,輕聲道:“好吧,這些都是小事。”

  此刻,就在兩人溫存之時,在開封府城西南,一座前後幾進,佔地廣闊的宅邸中。

  後院花廳中,一隊隊端著托盤的侍女和女官進進出出,端著各式菜肴,放在桌子上,一身淡黃色衣裙的元春,也在忙碌著。

  “鹹寧去了多久了?”另外一邊兒,軟榻上坐著的雍麗的麗人轉頭問著憐雪。

  “殿下,有一個時辰了吧。”憐雪正在低頭準備著茶水,輕聲說道。

  晉陽長公主玉容如霜靄薄覆,輕哼一聲,“噠”的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盅,低聲道:“都這般久了,不知道回來吃飯嗎?”

  不用說,兩個人又在背著她偷吃,說不得都喝飽了。

  正在說話的空當,一個女官進入花廳,道:“殿下,永寧伯過來了。”

  此言一出,正在吩咐著丫鬟張羅午飯的元春,擺放碗碟的手微微一頓,豐膩白皙的臉蛋兒浮起一層喜色。

  晉陽長公主柔聲道:“憐雪,你代本宮迎迎。”

  “是,殿下。”憐雪應了一聲。

  不多一會兒,賈珩與鹹寧公主隨著憐雪進入花廳。

  晉陽長公主將少女眉梢眼角的一絲雲霞未散的綺麗春韻收入眼底,暗道一聲果然。

  “珩弟。”元春輕聲喚著,款步而來,看向那少年的目光中滿是思念,終究顧慮著鹹寧公主以及其他女官和丫鬟,沒有撲進懷裡。

  賈珩與晉陽長公主見了禮,問道:“大姐姐,探春、湘雲她們呢?”

  元春笑道:“她們隨著郡主在後院說故事呢。”

  賈珩點了點頭,落座下來。

  晉陽長公主擔憂說道:“子鈺,這般連著下了幾個月雨,河堤應該沒有什麽大礙吧?”

  元春聞言,臉上的笑意也斂去一些,看向賈珩。

  “開封這一段兒還是有些險,主要是不知這次洪汛有多大,其實,你們在洛陽待著還安全一些。”賈珩接過襲人遞來的茶盅,呷了一口,對著那柔潤如水的目光,輕聲說道。

  晉陽長公主點了點頭,說道:“聽說番薯到了開封府這邊兒,就過來瞧瞧,皇兄也在說弄一些送到神京去,看看收成。”

  賈珩道:“番薯用來充饑最好不過,香甜可口,也最為飽腹,等河堤事罷,領兵回京述職,我會自請在北地幾省主持推廣番薯。”

  晉陽長公主輕聲道:“那倒不必,皇兄對此事頗為重視,上次來信,皇兄還說讓本宮好好看看,如真是畝產幾十石,大漢將再無饑謹之憂,這就是潑天大功!”

  雖然不是什麽軍功,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延續國祚的大功,尤在軍功之上。

  作為晉爵,甚至以後的賜婚都是站得住腳的理由。

  賈珩不以為意說道:“可以作為補充主糧的粗糧,如果只有旱情還好,還有蝗災,近些年蝗災各地報的不少。”

  如那個前明,不是沒有番薯,而是不推廣,這誰也救不了大明。

  好在天子對他之言幾乎重視到言聽計從程度,推廣種植番薯沒有阻礙。

  但也並不意味著有了番薯就沒了饑荒,旱情嚴重時候,蝗災往往相伴而生,飛蝗鋪天蓋地,除了幾種作物不受影響外,大多數作物都吃到寸草不生。

  而對蝗災的針對措施,後來通過大修水利,生物防治,再加上化學農藥建立起綜合防治手段才得以遏製。

  鹹寧公主此刻坐在不遠處,端起茶盅,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目光欽敬地看向那侃侃而談的少年。

  “珩哥哥過來了。”就在這時,從珠簾後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正是湘雲。

  而後,湘雲以及探春、清河郡主李嬋月,相伴著從外間出來,都是豆蔻年華、正值青春妙齡的少女,宛如各式各樣的花卉,姹紫嫣紅,爭奇鬥豔。

  賈珩笑了笑道:“雲妹妹,三妹妹,你們也過來了?”

  說著,喚著幾人坐下。

  李嬋月秀眉蹙了蹙,清麗玉顏上見著一絲疑惑,小賈先生剛剛怎麽不喚著她?
  說著,來到晉陽長公主身旁落座,輕輕柔柔喚道:“娘親。”

  而後將一雙寧靜如水的目光看向那蟒服少年。

  湘雲問道:“珩哥哥,河堤已經修好了吧?”

  賈珩笑了笑道:“修好了,但修好也不清閑,還是這雨下的,最近要幾個地方跑。”

  陪著一眾鶯鶯燕燕用完午飯,賈珩正要與鹹寧公主前去看番薯種植情況。

  “嘩啦啦……”就在這時,窗間突然又是下起雨來。

  晉陽長公主凝眸看著外間的雨天,歎道:“說著說著,外間又下起來了。”

  賈珩輕聲道:“河道衙門說,這個月底有可能要形成一場洪汛。”

  晉陽長公主擰了擰秀眉,說道:“子鈺,這開封城的河堤可還支撐得住?”

  “開封河堤都是著重修繕加固的,應無大礙,但這次洪汛有多大,現在還不好說,如果有什麽事兒,我還需坐鎮大堤,伱在家中要照顧好她們,別讓她們亂跑。”賈珩叮囑說道。

  說著,看向一張張或豐美、或明麗、或嬌憨的容顏,輕聲道:“你們在家裡好好待著,這個月就別出去亂跑,我盡量每天回來。”

  湘雲這會讓正吃著橘子,拉過探春的胳膊,笑道:“珩哥哥放心好了,我會看好三姐姐的。”

  探春:“……”

  看著說笑玩鬧的兩個姐妹,眾人都是輕笑了起來。

  待交代完了幾人,賈珩道:“等會兒,去看看番薯幼苗。”

  “這會兒雨這般大,珩弟還出去?”元春近前,柔聲說道。

  年過雙十,容色美豔的少女,眉眼之間溫婉動人的豐熟氣韻,幾乎讓人心頭悸動。

  賈珩目光在玉虎項鏈上踉蹌了下,輕笑了下,溫聲道:“無妨,去看看心裡也好有個數。”

  他也想知道是不是前世的番薯,別弄錯了。

  不過回來也需得安慰一下嗷嗷待哺的元春還有晉陽,一晃半個月沒見,元春不定想他想的什麽樣。

  如果說鹹寧只是聞過肉味,元春和晉陽都是吃過肉的。

  李嬋月彎彎秀眉下的一剪秋水,定定地看向那少年,手帕在掌中反覆攥了攥,糾結留下,終究鼓起勇氣說道:“娘親,我要不也隨著表姐去看看罷?”

  此言一出,晉陽長公主看向李嬋月,輕笑了下,卻讓小郡主芳心一跳,玉頰微熱,隻覺被看透了心思般。

  “子鈺,嬋月也跟著你過去長長見識。”晉陽長公主美眸中現出一抹笑意,開口說道。

  湘雲張了張嘴,分明也想過去玩兒地,卻被身旁的探春扯了扯衣袖,將到了嘴邊兒的話又是咽了回去,只是目光疑惑地看向探春。

  賈珩看了一眼清河郡主,沉吟道:“也好,不過小郡主需換身衣裳,這時候雨挺大的,仔細別著了涼。”

  “嗯。”清河郡主李嬋月聞言,芳心一喜,輕聲應著。

  嗯,小賈先生說她別著了涼,這是在關心她了?

  賈珩轉而看相機探春和湘雲,笑了笑道:“三妹妹,雲妹妹,這次不是出去玩兒,等會兒就回來。”

  方才看見兩人的小動作,湘雲的玩性是大一些,但他這次出去是忙著正事。

  而後,賈珩騎著馬,讓鹹寧公主和李嬋月一同乘著馬車,來到開封府城以南的一座佔地五六畝的荒地,四面以壘砌的圍牆圈將起來,內裡搭了各種各樣的棚子,除卻錦衣府衛在裡間看守外,更有京營軍卒四方把守。

  其內正培育著番薯的幼苗,等到七八天后,就能將大量的番薯幼苗培育而出。

  聽說賈珩過來,原本看守的一個千戶一個百戶從一座房舍中出來,其中一個身形矮胖的錦衣千戶,朝著賈珩拱手行禮道:“卑職福州錦衣府錦衣千戶夏海,見過都督大人。”

  賈珩問道:“夏千戶,栽植番薯的農戶現在何處?”

  “回大人,就在屋裡,還請往裡間請。”夏海連忙陪著笑說道。

  賈珩與鹹寧公主、李嬋月三人,在夏侯瑩、劉積賢等錦衣府衛的簇擁下進入屋內。

  這時,幾個錦衣府衛將三個農夫,從另外一間房屋中喚將出來。

  三人是福州府人,姓何,屬於同族的三兄弟,因為福建山多田少,山地難以種植其他谷物,就種植番薯,據其所言,番薯也不是他們最早發現,而是從長樂縣移栽而來。

  後來向當地官府舉薦過番薯,卻沒有得到重視,而附近幾個鄉裡則是種植了番薯,常常以烤番薯賣到福州,故而錦衣府從福州尋訪之下,一下子就找到三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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