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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挽天傾》第612章 鹹寧:惟獨是那人,讓她心頭髮慌…
  第612章 鹹寧:惟獨是那人,讓她心頭髮慌……

  聚仙居

  夜色迷離,燈火通明,席間眾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談話氣氛甚酣。

  而河南府或者說洛陽城的官吏,對賈珩也消除了心頭的戒懼,見其談笑自若,頗覺如沐春風,暗道,傳言這位少年得志的武勳,手腕酷烈,峻刻嚴厲,如今一看,全然不是。

  這其實就是傑出人物的多面性,或者說每個人天生就準備幾張面孔。

  這時,眾人說話間,一些官員就來敬酒。

  賈珩多是抿一口,其他人敬酒都是一口飲盡。

  嚴格貫徹了中國大多數酒桌文化中,往往都是深刻的階級地位體現。

  賈珩不過還是解釋了一句,微笑道:“今天不可飲太多酒,明日還有諸般事務要辦。”

  眾人都紛紛笑著應和。

  說白了,這次接風宴,原就不談正事,而是一次見面會。

  就在這時,一個書吏挑簾進來,拱手道:“諸位大人,楚王殿下已至樓下。”

  賈珩當先起身,道:“諸位隨我下去迎迎。”

  不管任何時候,楚王在外都代表皇室,他雖為封疆大吏,也要給與表面尊重,不然落在旁人的眼中,就顯得輕狂跋扈。

  眾人下了酒樓,站在街道上,而楚王同樣是乘馬車而來,不少王府護衛扈從左右。

  下得馬車,在眾人目光矚視之間,楚王面上帶笑,說道:“諸位久候了。”

  然後,目光一眼就看到了賈珩,面容上笑意和煦,近前幾步,親切說道:“子鈺,許久不見了。”

  賈珩面色沉靜,拱手道:“下官見過王爺。”

  這個楚王分明是想在河南府一眾官員面前,造成一副和自己關系不錯的假象,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不好太冷言以對,否則就有倨傲無禮之嫌。

  楚王笑了笑,說道:“先前王妃過府拜訪貴府夫人,與你家夫人還說,子鈺這一去河南經月不回,家裡都十分惦念。”

  這就是往通家之好上靠攏,王妃經常到賈府走動,這關系親密不親密?

  果然此言一出,眾人都是看向兩人,聽著對話,心思莫名。

  賈珩面色沉靜,說道:“公務纏身,許久不歸,於家中虧欠良多,還要多謝王妃關懷拙荊,王爺,裡面請。”

  說著,就是截住了話頭。

  相比魏王的青澀,舔的痕跡太重,這位藩王還是有著幾分手段,潤物無聲,反正就是……蹭熱度。

  這番話一說,能明顯看到一些官員的面容見著思索之色,如陽武侯以及建昌伯,眉頭緊皺,目中蒙上一層陰霾。

  並非是所有的地方官員都對朝堂的政治風向敏感,因為洛陽不是政治中心。

  將眾人目光收入眼底,楚王笑道:“王妃與府上原是經年的世交,去看看貴府夫人也是應該的。”

  說著,示意賈珩先請。

  如是謙讓兩次,楚王才在眾人的陪同下,上了樓,眾人分賓主落座敘話,觥籌交錯,因是應酬之宴,故而此刻不談公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楚王笑了笑,道:“子鈺總督河南,聽說如今在忙著治河?子鈺那封奏疏,我看了,治豫首在重農,重農首在水利,真是一句話道盡內政之關要,重本務農,興修水利,河南得子鈺坐鎮,想來不久就能大治。”

  眾人也有一些閱讀邸報的,笑道:“可不是,製台大人不僅擅領軍兵,而且內政有為,真是文韜武略,無一不精。”

  賈珩道:“蒙聖上不棄,暫督河南軍政,無非是用心任事而已。”

  眾人紛紛恭維。

  楚王感慨說道:“如非身上差事在身,真想在這中原大地,為老百姓做幾件實事兒,這幾年中原百姓過得苦。”

  賈珩端起酒盅,目光閃了閃。

  這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想來,這就是這位楚王在士林中頗有名聲的緣故。

  比起齊王的混不吝,一副胸無點墨的模樣,而楚王以其王者身份,願意放低姿態,自然讓人如沐春風。

  其實,在階級森嚴的封建社會,單單一個折節相交,卑辭厚幣的品質,就能讓無數士人,覺得這人有王者之風。

  哪怕是後世,工廠保安都對前呼後擁的大領導,給自己遞了根煙,能吹噓很多年。

  因為在社會網絡中,每個人都有社交尊重的需求,這是馬斯洛層次需求理論的具體體現。

  有目的的社交規則,放低姿態,弱化自己,突出社交對象,就能讓社交對象感覺到特別舒服。

  如果,想上之所想,急上之所急,本身筆杆子不錯,那基本就是一個合格的大秘,如果再能出謀劃策,甚至本身能力就十分出眾,只是從不顯山露水,攬過於己,推功於上。

  那基本就誰也離不了,走哪帶哪兒,附隨驥尾,青雲直上。

  眾人互相恭維,多是說著一些奇聞軼事,而不提及公務,幾位致仕官員,包括前山西巡撫項孟清更是在席間活躍著氣氛。

  一直到戌亥之交,賓主盡歡,眾人才在家仆的攙扶下紛紛散去。

  而賈珩也上了馬車,向著德立坊而去,至於衛鄭兩藩一事,則由洛上千戶所負責移交給楚王。

  德立坊,賈府
  已是亥時,後院宅院西廂的燈火還亮著,窗前,鹹寧公主正百無聊賴地拿著一本書讀著,身形高挑明麗的少女,著一身藕荷色長裙,玉容晶瑩,柳葉細眉下,明眸彎彎,瓊鼻之下的櫻唇微微抿起,芳姿婧麗。

  只聽到外間傳來仆人、丫鬟的見禮聲。

  鹹寧公主芳心一喜,連忙將手中的書本放下,離了太師椅,迎了上去,就見廊簷下一個青衫直裰,面容清俊的少年緩緩而來。

  鹹寧公主迎了上去,柔聲喚道:“先生。”

  賈珩抬眸看向荷綠衣裙的少女,笑了笑,問道:“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鹹寧公主秀眉擰了擰,嗔怪道:“先生忘了?先生走之前說……說好的。”

  她等會兒還要給先生跳舞呢,怎麽忘了?

  賈珩面色頓了頓,一邊兒朝著屋裡進著,一邊輕聲道:“今晚喝了幾杯酒,有些累了,我等會兒沐浴過,就去睡了,你也早些歇息罷。”

  跳舞看了不少了,最後忙碌一通,只能在雪子和別的地方想辦法,半封閉的環境,也難有什麽溫潤可言。

  再說,閾值終究會提高的。

  鹹寧公主:“……”

  這是膩了?

  明眸黯然了下,抿了抿櫻唇,心頭有些委屈。

  是了,那人要來了,已沒有心思再陪著她玩鬧,說不得還需……養精蓄銳?
  嗯?
  賈珩正要尋張椅子坐下,在沉默中察覺到少女的悵然情緒,看向彤彤燈火映照著的鹹寧公主,溫聲道:“就是有些累了,你別多想,等會兒,一起睡也好。”

  前幾天,有兩次和鹹寧玩鬧的累了,鹹寧腿軟如泥,懶得動,直接在他屋裡睡下,兩人相擁而眠,除卻最後一步,與真正的夫妻也沒什麽兩樣。

  “嗯。”鹹寧公主玉容幽幽,輕輕“嗯”了一聲,轉身提起茶壺,給賈珩倒了一杯茶,道:“先生,那先喝茶罷,也好醒醒酒。”

  賈珩接過茶盅,飲了一口,然後吩咐著人準備熱水,等會兒沐浴。

  “楚王兄說什麽?”鹹寧公主坐在賈珩身旁,關切問道。

  先生這般意興闌珊,難道是因為見了楚王兄?
  賈珩放下茶盅,沉吟片刻,道:“倒也沒說什麽,他見見河南府的官員,今個兒也沒談什麽公事。”

  “楚王兄八面玲瓏,滴水不漏的,先生。”鹹寧公主柔聲說道。

  她能明顯感覺眼前之人不僅對楚王兄不假辭色,對魏王兄同樣若即若離。

  不過這些事兒,她也不好問著,無非是夫唱婦隨罷了。

  念及此處,繞到賈珩身後,伸出纖纖玉手,揉捏著賈珩的肩頭。

  賈珩詫異了下,說道:“怎麽會這個?”

  “在宮中給母妃揉過肩頭。”鹹寧公主輕聲說道道:“先生忘了,我會一些醫術的。”

  賈珩笑了笑道:“怎麽可能會忘了,那次殿下給我塗抹著藥酒。”

  鹹寧輕聲道:“先生那次有些險著了。”

  那次也是為了救父皇。

  鹹寧公主捏了一會兒,忽覺自己玉手被扶住。

  “好了,怪累的。”賈珩溫聲說道。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丫鬟的喚聲,熱水準備好了。

  賈珩道:“好了,我先去洗個澡,你看會兒書,等會再看你跳舞,這會兒不太累了。”

  “先生去罷。”鹹寧公主欣然說著,目送著賈珩離去。

  心底忽而閃過一念,先生沐浴過後,那身縫製衣服是不是就換掉了?

  嗯,她怎麽還在惦念著這樁事兒?

  連忙壓下心頭的古怪,回到梳妝台前,開始梳妝打扮。

  賈珩待沐浴過後,重新回到廂房。

  此刻鹹寧公主已等在裡廂,換上一身輕薄絲紗的素色裙衣,腰間以紅色腰帶系起,而發髻高高束起,現出光潔如玉的額頭,比之青澀的少女,多了幾分豐麗。

  而雪肩披紗,秀頸至低胸在柔和的燈火映照下,冰肌玉骨,晶瑩明澈,宛如神女,尤其眉心點著的一顆朱砂,愈添幾分明豔。

  賈珩眸光微頓,面色現出一抹異色,暗道,鹹寧是懂打扮的,又純又欲。

  有種瞬間不困的感覺,這是……沒玩過的船新版本。

  捕捉到先生眉眼間的驚訝,芳心歡喜不勝,鹹寧公主柳葉細眉,秋水明眸婉轉流波,輕聲道:“先生如是累了,可斜靠在床上。”

  先生果然喜愛這種舞蹈,先前的舞蹈許是衣衫有些清素了,不夠……豔媚。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倒不怎麽困。”

  鹹寧公主今天的舞姿,更為柔美纖麗,撩人心弦。

  風姿娉婷的少女,盈盈不足一握的纖美楚腰,輕旋曼舞,時而雙手擺起流雲水袖,明眸似秋水盈盈,時而屈膝,兩條雪白藕臂一高一低,時而起身,盈盈轉起,群裾瓔珞隨風而動。

  而若隱若現的白色紗衣,雪白鎖骨,柔潤香肩……頂不住。

  忽而,鹹寧兩隻白皙的玉臂向上,輕紗緩緩垂下,白皙如玉的秀頸揚起,宛如一隻羽毛潔白的驕傲天鵝,只是眉心一點紅色朱砂,好似白茫茫大地的一樹紅梅,嬌媚近乎妖豔,加上那秋水盈盈,含情脈脈的明眸……

  賈珩心頭一悸,連忙壓了壓目光。

  至於兩側耳垂上的翡翠耳環,耀著燭台上的燈火,炫出一圈圈亮晶晶的輝芒。

  比起民族舞或者說西方舞的熱烈和熾熱,更多動作集中在腿上,就有太多別樣的意味,而在手部的動作較少。

  最早作為祭祀之用的古典舞,舞姿動作多集中在手和胳膊,以及腰肢的柔韌舒展,側重在手臂和腰肢的優美形態。

  說白了,祭祀時跳的舞蹈,腿上動作太多,就不莊重。

  當然,還有許多民族性和審美情趣的區別。

  因為盛唐時受胡風影響,兼容並蓄,唐時舞蹈不僅衣衫華麗,色彩鮮豔,在畫風和表現形式上,又多了幾許熱烈和奔放。

  在裝束上多現雪肩和低胸,不過也沒有在腿上多做動作,可恰恰是若隱若現,風姿綽約,更讓不少帝王……面現癡漢臉。

  總之,前者好似伏特加,入口辛辣,而後者,則好似後勁綿長的茅台,酒至微醺,甘美醇厚。

  不過,賈珩覺得眼前的畫面感,更形象一下,大致有些類似大鬧天宮後,嫦娥領舞的舞蹈,肌膚勝雪,藕臂舒展。

  白的晃眼,紅的豔冶。

  反正,身為三界之主的玉帝,看的是笑的合不攏嘴,如來都拈花一笑。

  賈珩思忖著前世的一些經歷,不由想起前世一首古風曲子,《銅雀台賦》。

  記得,僅僅是聽著空靈的音樂,都能想出江南二喬,在燈火通明,曲樂大起的銅雀台上,翩翩起舞,楚腰婉轉。

  雀台深,九重紗幔夜風拂,迢迢寒星渡,輕月流雲複……

  眼前之舞蹈,如有曲樂配合食用最佳。

  賈珩起得身去,盯著仍在跳著舞的少女,心頭終於有些難以抑製,輕輕擁住少女的腰肢,低聲道:“鹹寧。”

  鹹寧的確能歌善舞,舞姿優美動人,也不知端容貴妃又是……

  又是怎麽教出來的呢?
  “先生……我,我還沒跳完呢。”鹹寧玉顏生暈,恰如花樹堆雪,感受到少年的喜愛,芳心羞喜不勝,顫聲說著。

  先生果然是最喜愛她跳著這種舞蹈。

  “芷兒,跳完就沒感覺了。”

  鹹寧:“???”

  終究是得賈珩口口親傳近月,清澈明眸迷茫了下,旋即明悟過來,嬌嗔和羞惱在清冷的眉眼中湧現。

  呀,她可算是知道,先生為何每次都不等她跳完了。

  少女好似發現什麽了不得的秘密,隻覺芳心悸動,心湖蕩漾出圈圈漣漪。

  然而不等鹹寧公主多想,就已陷入如往常一般無二的如墜雲端。

  反正,賈珩是根本就沒有欣賞過一支完整的舞蹈。

  欣賞舞蹈,相擁一起,對鹹寧方才的舞姿讚不絕口,津津樂道。

  然而就在這時,賈珩正要如往常一樣,豹子頭雪夜上梁山……上梁夜雪山。

  卻見少女螓首湊近,玉顏酡紅,眉眼之下已是羞怯不勝,顫聲說道:“先生今個兒累了,我也伺候下先生罷。”

  賈珩怔了下,將到了嘴邊兒的“不必”話咽了回去。

  也不知多久,賈珩面色古怪,眉頭時皺時舒,盯著燭台上的燈籠,目光出神,過了會兒,一時陷入古怪的想法。

  世間女子,琴棋書畫,所擅才藝多有不同,當一句各有千秋,都不為過。

  鹹寧舞技過人,流雲水袖輕掃,舞姿翩躚輕靈,在這一點,不會跳舞的元春,則因極擅撫琴,師法琴弦樂器。

  鹹寧公主玉顏染緋,秀發垂下螓首,遮蔽了清麗臉頰,如烏雲蔽月,樹影花蕊。

  依稀回到了那個夕陽西下的下午,閣樓上晚霞漫天,宛如混沌初開。

  過了許久,鹹寧公主眸似秋水,如霧朦朧,轉過俏臉去,秀眉微蹙。

  賈珩擁住少女,遞過去一個手帕,溫聲道:“既然不喜歡,不必勉強的。”

  “沒有不喜歡,就是……就是還有些不習慣。”鹹寧公主秀頸上的喉頭動了下,發顫的聲音,已然有些酥糯,帶著幾分嬌媚。

  賈珩“嗯”了一聲,道:“先前見你……好吧。”

  鹹寧不比晉陽,鹹寧回去以後,如果被端容貴妃還有宮裡的嬤嬤瞧出端倪,那麽他就會很被動,也顯得不知禮數。

  這也是他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緣由。

  否則,早就畢其功於一役,而不用另尋他途。

  賈珩起得身來,輕輕歎了一口氣,提起茶壺遞給鹹寧。

  少女伸手接過,喝了一口茶。

  賈珩伸手摟住鹹寧,低聲道:“委屈殿下了。”

  讓一個雲英未嫁的帝女,如此伺候,何其委屈?

  鹹寧公主將清麗臉頰貼靠在賈珩的胸口,聽著少年的有力心跳,癡癡道:“先生,我不委屈的。”

  她每次都能感受到先生的克制以及辛苦。

  賈珩看著已成布條的流雲水袖衣裙,溫聲道:“鹹寧,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

  鹹寧公主聞言,嬌軀微頓,眼睫微彎,心頭甜蜜不勝,聲音呢喃道:“先生,我知道。”

  她也不會讓先生為難的。

  少女忽而明眸微動,忽而心頭生出一股古怪念頭,鬼使神差一般,低聲道:“先生,我剛剛比之她……如何?”

  後面的聲音細弱,就聽不大清,但大意在此時此刻,卻不言自明。

  賈珩面色微頓,目光凝了凝,摟住鹹寧,溫聲道:“芷兒,不要盲目攀比,比高下,心胸越比越窄。”

  鹹寧公主:“……”

  “芷兒,我有些困了,明天還有事兒呢,要不咱們睡覺吧。”賈珩說著,擁住鹹寧公主,低聲說道。

  這是能亂說的嗎?
  說不如,那多挫傷積極性,說更勝一籌,那就違心了。

  其實,鹹寧目前也就是早期晴雯的水準。

  不過,從目前來看,清冷外表下頗有一些混亂無序的因子,無意識之間帶著反差。

  或者說循規蹈矩的公主,都有這種向往自由的天性。

  看著閉上眼眸的少年,鹹寧公主玉顏滾燙如火,鼻翼中膩哼一聲,也覺得方才實在是有些羞臊,她怎麽能問出那般“羞恥”的問題?

  可也不知為何,一想起他明天就要丟下自己,著急要去見那人,就覺得心底生出一股煩躁和失落,讓她難以自持。

  也不知為何,她好像對秦氏都沒有這樣的念頭,反而能夠平靜看待之余,還有幾分搶奪(牛頭)的愉悅感覺。

  惟獨是那人,讓她心頭髮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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