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對不起觀眾

  “我要殺了你這個白癡！”

  “傻妞！相信我，警長能打得過夜妖的，他能乾掉夜妖的！與其你老想著怎麽乾掉我，不如省點力氣為警長加油，加油！這才是你需要乾的正經事不，跟我喊草死他，草死夜妖！”

  瓊斯梅迪立刻兩隻手當作喇叭，衝到擂台邊，大著嗓門喊：“頭兒，加油！”

  她的聲音被海浪一樣的喝彩聲壓住了，王燈明什麽都聽不到。

  王燈明已經看了四場，當然知道了夜妖的弱點。

  最後一場，泰山的輕功讓他震撼無比。

  對比自己的移動步伐，和泰山一比較，王燈明才知道他引以為傲的敏捷，在泰山面前只能是小巫見大巫，但是泰山的力量嚴重不足。

  當然，這只是相對於夜妖這樣的恐龍級別的拳手來說。

  躲，閃，避，王燈明在夜妖跟前完全做得到，但那沒用，王燈明不想躲不想避，更不想後退。

  夜妖口裡的左一個東亞病夫，右一個黃皮猴子已經弄得王燈明火冒千丈，尤其是他把泰山當猴耍，讓他拳頭攥咯咯響。

  他媽的什麽年代了，還有人叫東亞病夫。

  老子揍死你個白皮豬！
  打不過你，我的兩條下顎肌都會咬死你。

  怒火同樣是輔助性極強的戰鬥力，尤其是這樣的場面。

  他采取的戰術是，對攻！

  雖然王燈明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這家夥的塊頭比大力士都嚇人。

  對攻會不會死得快點？
  顧不上了！

  王燈明從來沒打過黑拳，加上遇到夜妖這樣的對手，以及現場的瘋狂嗜血感，講真話，王燈明有點小緊張。

  他就是個黑拳界的菜鳥，就像瓊斯梅迪來警局報道一樣，是個新人。

  菜鳥首秀就遇上這樣的大陣勢，好事還是壞事？

  而擂台下的氣氛也到達了頂點，似乎要將廠房那沉重的鋁皮掀開。

  很多人雖然不可能買王燈明贏，但也是希望王燈明能多支撐兩個回合，別一下就被打沒了，他們極度膜拜王燈明的勇氣和傻氣！

  好吧，菜鳥的首秀也算是閃亮登場，至少他沒聽見喝倒彩的聲音。

  對攻，你得有資本，王燈明靠的是兩條腿，他的手臂哪有夜妖的那麽長。

  夜妖驚訝的是，對手的彈跳力實在是沒法想象，他的腳底就如裝了一副大力彈簧一樣，憑空拔地可以竄起一米多高，配合變幻莫測的腿法，正踢，反踢，側踢，對手甚至可以用倒掛金鉤的方式襲擊。

  身前的這個人的兩條腿就像是兩隻手一樣，靈活多變，可以隨意打擊他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就像是眼鏡蛇的蛇頭，兩隻腳能交替使用，變化莫測。

  夜妖迷惑的表情，讓王燈明找到了自信的大泉眼，他媽的，做人應該要有信心才是！

  交手兩分鍾，夜妖的神色變成了驚訝。

  王燈明的自信心開始吹氣球一樣撲撲撲暴漲。

  媽的！你的實力比我強不了多少，就看誰臨場發揮得好。

  人一冷靜下來，王燈明的耳邊便聽到了瓊斯梅迪微小而尖叫的加油聲。

  為了給新警員有良好的示范作用，為了讓新人對自己產生真金白銀的朝拜心理，也為了瓊斯梅迪的大屁股拚了！

  我他媽的一定要贏！
  屠戈登布的吼聲大一點：“穩住穩住！你能打贏他的，出絕招，出絕招！”

  這家夥說的是點穴，但點穴的功夫王燈明只有半吊子水，起效太慢，等起效的時間，夜妖可以將王燈明揍殘好幾遍。

  夜妖爆發了，一拳砸來，王燈明的拳頭與他的拳頭相撞！
  試試水！
  嘭！一刹那，王燈明覺得整個拳頭由內到外的骨頭有種四分五裂的飛離感。

  他這一拳像是打在一塊鋼板上。

  他絕不能表現出自己的弱勢，雖然疼得他想跳起來。

  不能用拳頭，還得用腳！

  拳頭實在沒辦法才能用。

  夜妖看出來了，吼叫著逼近，他不想讓王燈明兩條腿發揮作用。

  如果被夜妖近身，被他打中要害部位就麻煩了。

  王燈明的拳頭能打出什麽樣的力道，他很清楚，這個對手的拳頭力量比他強硬得多。

  他只能靠腿法。

  很幸運，他的腿法不但犀利，他的移動速度雖然不及泰山那麽的炫目，但要比夜妖靈活太多。

  想法是好，但擂台就那麽大，想一點都不挨揍那不可能。

  王燈明吃了夜妖三拳，但都沒打中要害，兩拳在胳膊上，一拳在肩膀上。

  王燈明肩胛骨再次有脫臼的劇痛感。

  還行，沒脫，還能打！
  三拳，每一拳的重量都足夠可以讓王燈明齜牙咧嘴，泰山為什麽一拳都扛不住，是有道理的。

  挨上三拳卻依然活蹦亂跳，台下的氣氛幾乎要將擂台融化。

  “打死他，打死他！”

  都不知道喊打死他的人究竟是在為誰打氣。

  瓊斯梅迪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擂台的下邊。

  “頭，弄死他，弄死他，你會贏，你會贏”

  嘭，夜妖的一拳打在王燈明肚子上，這一拳打得王燈明飛起來。

  場下驚呼響起！

  但幾乎同時，夜妖的腰部挨了王燈明一腳，他倒地了！
  台下突然安靜許多，好像沒人可以將夜妖踢得倒在擂台上。

  王燈明捂著肚子。

  屠戈登急得渾身冒冷汗：“老大，挺住挺住！挺住挺住！”

  這一拳，打得王燈明的腸子攪成了一團，分不清哪是頭哪是尾。

  警長先生對待犯人的時候經常會揍別人的肚子，什麽叫報應，這就叫報應，原來被人打中肚子會這麽疼，這一拳，連本帶利都還給被警長痛毆的人。

  媽的，你他媽襲警！

  王燈明腦袋裡忽然蹦出這麽個詞來。

  想到這，自己先笑。

  別人都以為這家夥恐怕站不起來了，沒想到這東西是笑著站直了。

  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站直。

  夜妖看上去有點不那麽自信，王燈明剛才那一腿肯定給他的肝髒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瓊斯梅迪的喊叫聲這時候清晰許多：“王燈明，你最棒！贏他！贏他！贏他我幫你xxxxx！”

  好的，我他媽是最棒的！

  王燈明沒聽清瓊斯梅迪後邊說什麽，只聽見你最棒三個字，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他最怕夜妖這會兒發起攻擊，他的腸子還沒回歸原位。

  甚好，夜妖似乎也在還原，而且，眼神中還有點別的。

  這種眼神別人可能看不出，王燈明一眼就能分辨。

  吼！
  王燈明再次發起進攻！
  從夜妖的眼神中，他看到了這個家夥的迷茫。

  不管你是不是裝的，老子今天弄死你！
  夜妖不甘示弱，揮拳衝上來。

  但夜妖的氣勢相比開始的時候，明顯弱了一些，連擂台下的賭徒都看出點名堂。

  “夜妖，打死他！”

  王燈明的心裡竊喜，他剛才那一腳的力量肯定給夜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人的肝髒部位雖然幾乎都隱藏在肋骨之下，他的那一腿也是踢在肋骨之上，王燈明懷疑，這家夥的肝髒不但出問題，肋骨估計也被踢傷了。

  來吧，夜妖，接招吧！
  夜妖從來沒見過這麽重的重踢，重踹！

  每一腳過來，夜妖都覺得是一根鋼柱砸在他身上。

  就像他的拳頭帶給王燈明的感覺是基本類似。

  但他的拳頭髮揮不出應有的優勢，對方不但閃避得快，出腿的速度稍大於他出拳的速度。

  對手正是利用這種微小的時間差，夜妖吃了大虧。

  他想象不出，這個中國人如何將自己兩條腿練得就像是兩把巨大的大剪刀，不，應該是大斧頭才對。

  王燈明了解自己的腿部力量有多強。

  他開掛後最強攻擊力，他可以將一根碗粗的石柱子踢斷，這也是他敢上場的賭本。

  靈鷹門，一個沒幾個人知道的門派，不像是武當少林什麽的名震天下，他不說自己是靈鷹門的大人物，沒人知道中國大陸有這樣一個門派，一個以為是小說故事裡冒出來的修武門派。

  沒有這樣的實力，王燈明可不敢貿然上場。

  就算是這樣，王燈明也是拚盡全力，夜妖是他出道以來見過的最厲害的對手。

  對手只要露出一丁點怯場的信息，王燈明就能捕捉到。

  他的兩隻大斧子，保持著讓人瞠目結舌的，高節奏的猛砍！

  一斧子，二斧子，三斧子
  夜妖終於扛不住了，開始的時候，身體是微微地搖動。

  王燈明的每一腳都是踢中他的左大腿下端與小腿上端的連接處，瞅準一個點，就找一個點，死咬著一個點，追著踢，鉚著踢，逮準機會就踢，就像是砍大樹一下，一刀，兩刀，三刀
  上場之前，屠戈登布說，這家夥的左腿移動速度最慢，跟不上右腿的節奏。

  為什麽會這樣，屠戈登布也說不清楚。

  王燈明在台下觀察的時候，也發現了這點。

  王燈明試探一下，發現這個攻擊點是夜妖身體中最容易攻擊，也是最薄弱的地方。

  他第一次踢中夜妖這個點的時候，夜妖的身體顫動了一下。

  而踢在大腿上的其他部位，夜妖不怎麽在乎的樣子，唯獨這個點，夜妖似乎特別地忌憚。

  王燈明就需要這樣的攻擊點。

  夜妖晃動的幅度明顯的加大，最後時刻，只要被踢中，他就有直接被踹倒的跡象，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趔趔趄趄的。

  他在躲著王燈明的攻擊，有意護著那個被王燈明重點攻擊的部位。

  場下什麽聲音都沒了，只剩下兩個人尖叫，一個是瓊斯梅迪，一個是屠戈登布，還有王燈明每一次擊在夜妖身上的重重的啪嗒聲音。

  全場，只有一個人買王燈明贏，就是屠戈登布，他用自己最後的身家，全部壓上！
  你躲，你就完蛋了，就怕你不躲！

  夜妖只顧著盯著王燈明的兩條腿，王燈明忽然伸出右拳，一記直拳直接擊中他的鼻梁。

  這是非常要命的一記重擊！
  被人打中這個地方，奇疼無比，眼睛花，鼻血流不說，整個腦袋都會處於一種混沌狀態。

  但王燈明又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想盡快結束戰鬥，揮動大斧子容易，但那需要耐力支持。

  王燈明能在三分鍾內連續踢出四十到五十記保證力度的大力猛踢，如果這個數量的猛踢都搞不定夜妖，死的一定是王警長。

  有了想法，破綻來了，他太靠近夜妖。

  夜妖的一記重拳結結實實地印在王燈明的胸口上。

  夜妖轟隆一聲倒地，他晃著腦袋想爬起來。

  那是劇痛和眩暈帶給夜妖的反應。

  王燈明估計，夜妖的腦袋只要晃上那麽幾下，這家夥就能重新站起來。

  王燈明被重拳擊中，後退了好幾步，直退到擂台的邊緣，咕咚，他也跌倒在地。

  但王燈明能迅速地站起。

  王燈明不會給他機會，絕不會，千萬不能讓這家夥緩過勁來！

  這家夥太能挨了，王燈明剛開始的判斷有誤，夜妖的實力比王燈明不止厲害那麽一點。

  讀秒的時間，十秒能搞定嗎？

  王燈明覺得自己只有抓住這十秒時間才能贏。

  夜妖剛才的那一拳力道太狠。

  性命相搏，不會有什麽章法，更不會講究什麽武德不武德，流氓潑皮能使出的招數都使出來。

  把你打趴下，直到不能再爬起來為止。

  王燈明需要爭取每一秒的時間，多拖一秒，那對王燈明來說都有不可預測的後果。

  他照著夜妖的腹部，肝部，臉部.哪裡是要害，哪裡就是他的攻擊點。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人的身上的要害部位太多，夜妖想防都防不住。

  防著眼睛，肚子被踢，防著肚子，襠部被襲，防著襠部，太陽穴被打
  夜妖剛晃晃悠悠站起來，就被王燈明打中三處要害部位。

  夜妖軟倒在擂台上，就如一大團爛泥。

  爛泥也不行，必須把你打成稀泥才行，他還在扭動著身體，試圖站起來。

  王燈明不會讓他有第二次站起來的機會。

  這也是王燈明的最後機會，他快脫力了。

  我他媽就不信打不趴你！

  再來十秒，這是王燈明能釋放出殺傷力的極限能量，過了這個點，打出去的拳頭只能是棉花拳。

  嘭嘭嘭，啪啪啪。

  夜妖還在掙扎！

  王燈明都感到害怕，這他媽什麽人，這麽耐揍的。

  你再不死的話，牙齒咬斷你的喉嚨！
  如來在上！

  夜妖失去了最後的抵抗力，躺在擂台上像個死人。

  他的一張臉，被王燈明打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原來的樣子，夜妖本來一張猙獰的臉，現在變得更加的猙獰。

  瓊斯梅迪大叫一聲，跑上去：‘頭兒，你贏了你贏了！你他媽贏了！！
  王燈明艱難地喘了幾口氣，笑了笑。

  除了內髒翻江倒海的一樣難受，他的一根肋骨出了點問題，鑽心地疼。

  王燈明站直身體，舉起自己的右手！他宣告，他勝利了！

  拳擊場又一次騰起喧鬧之聲，那全都是雷鳴般的掌聲，沒有喝倒彩的，沒有搗亂的，只有尊敬的掌聲！
  烈焰獠牙，烈焰獠牙，烈焰獠牙，整齊一致的口號聲響起，賭徒們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烈焰獠牙，來自中國的默默無聞的小人物。

  但王燈明心裡卻在澎湃：慚愧，失禮，對不起先人，對不起前輩，對不起掌門人的身份，差點給師父丟人了，差點就拜拜了
  “我們走。”

  瓊斯梅迪扶著王燈明走下了擂台。

  出了拳擊場，很多人在後面跟著他，想跟他合影留念，被瓊斯梅迪惡狠狠的眼光嚇著了，屠戈登布把車開過來。

  “不要耽擱，回去。”

  就在這時，泰山攔住了車輛，走到王燈明的車窗邊，說道：“師兄，你沒事吧。”

  “兄弟，我就是客串一下你的師兄，你真把我當師兄了？”

  “是的，不嫌棄的話我這輩子都把你當師兄！這是我的聯系方式。”

  “行，半道還能撿個師弟挺意外的，再見。”

  王燈明接過一張紙條放進自己的口袋，就在車輛啟動的那一刻，他吐了一口血。

  屠戈登布是個老手，一看這種狀況，開飛機一樣，車輛奔著最近的醫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