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警員是個美女

  美國蒙大拿州，佛拉黑特河以北，阿拉斯古猛鎮旁邊的七號公路。

  這是阿拉斯古猛鎮唯一的一條與外界相通的州郡公路。

  群眾舉報，七號公路阿拉斯古猛鎮附近路段，飆車黨肆虐。

  王燈明的福特警車藏在公路右側一處茂密的白橡樹林中，他已經連續兩天貓在樹林裡，就等著飆車黨冒頭。

  抓超速是個技術活，王燈明只要看見極限超速車，他的心情就像準備一腳踹門衝進賓館的房間去抓違法男女那樣的迫切期待。

  他是個出色的獵手，但今天他覺得今天是個讓人興奮不起來的奇怪而混亂的日子。

  隻當踹門員是遠遠不夠的.
  也許是聽收音機影響了心情。

  比利弄了幾個女人——警方找到了五個-——全被剝了皮嗎——局部被剝了
  “這不是你睡覺的地方！”

  他居高臨下對著一條埋在泥土中睡覺的流浪狗訓斥著。

  被驚醒的流浪狗鬼鬼祟祟地溜走。

  西沉的陽光下，矗立在地平線上的羅乞力山主峰，散發著謎一樣的神秘。

  果然是顆粒無收的一天啊。

  一輛黑色奔馳從前方嗖的一下，一閃而過，車載測速儀的報警聲隨即嘀嘀嘀響起，速度：一百七十六公裡，此路段的限速標志為九十公裡。

  “飛得很低啊。”

  按下車頂警燈的開關，一腳下去，油門踩到底。

  警車的發動機咆哮著，整台車就像是快散架一樣。

  在國內，追趕飆車黨時，警察叔叔通常會拿著一個大喇叭又吼又叫：誰誰誰，靠邊停車。

  這邊不是，只要警車亮著警燈在後邊一直跟著你，你就得乖乖的靠邊停，不要下車，靜坐在駕駛位置上，等著警察大佬的盤問和罰款。

  奔馳車看見警車後，轉向燈亮起，減速，向路邊靠去。

  王燈明來到那輛車跟前，駕駛員是個四十歲上下，穿著白色T恤的中年男子。

  他邊寫罰單，邊帶著點戲謔的味兒笑著說：“老兄，我等了你四十八小時了，知道不？”

  司機也笑答：“是嘛哥們，知道你在這裡等，那我也是飛快地趕過來的。”

  王燈明將墨鏡扣在鼻尖上，露出兩隻眼睛。應答得夠溜的，美國警察的這句黑話他居然接上了，是同行？
  忽然，手機響起。

  電話，是警局的同事卡丁雷打來的，聲音很急促。

  “王，巴拉克被人乾掉了，就在剛才，疑犯駕駛的是一輛黑色奔馳，車號xxxxxx，正朝著你那個方向去了，注意攔截，注意攔截！”

  黑色奔馳車，車號，不就是眼前的這台車！王燈明還沒回神，司機不做任何聲色，手一伸，端著一把手槍就朝著他就是一槍。

  我操！

  就在鞭炮一樣的槍聲響起的瞬間，王燈明整個人閃電般的一扭身，順勢往地面倒，倒地的瞬間，他還擊了。

  一顆子彈，打中了疑犯的太陽穴。

  疑犯可能到死都不明白，這麽近的距離王燈明居然也能躲得開，疑犯更沒想到，這個神兮兮的抄牌巡警的最快拔槍速度為0.30秒，他可不是那種只會趴在車後亂射放空槍的警察。

  兩個星期後，市警局對王燈明的英勇機智的行為做出了特別嘉獎，任命他為阿拉斯古猛鎮警局的第四十一任警長，鎮子的最高治安官，鎮子有史以來最年輕，也是鎮子的首任老外警長。

  今天，是王燈明擔任警長的第七天，他舒服的躺在辦公室的鱷魚真皮椅子上，椅子真好，柔軟，帶著點爽滑的涼意。

  換句話說，他從一名普通的警員，成為一名警長，他升職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不該高興。

  他剛當上警長，屁股都還沒坐熱，有人就戲稱他為蟑螂隊長，為什麽叫蟑螂隊長，因為警局就剩下他一個警察，王警長只能與蟑螂為伍。

  阿拉斯古猛鎮，位置太偏，就像個被人遺忘的角落，但鎮子的范圍很大。美國一般的鎮子，人口都不多，大多幾千人，甚至幾百人的也有。

  但阿拉斯古猛鎮有點另類，據說，這裡是西部牛仔後人的聚集區，是真是假，無從考究，整個鎮的轄區內，包括鎮子周邊的村落，農場，草原等等，人口接近兩萬。

  鎮子的主街道兩邊，有很多布局奇特，粗獷耐用的木質結構老房子，說是當年西部牛仔淘金時蓋起來的。

  奇怪的房子不算奇怪。

  鎮子裡有最古老的絞刑架，斷頭台，在鎮子的南邊，還能看見當年印第安人對抗西部牛仔的工事和防線。

  鎮子的中部，保留著英國人殖民美國人時期的總督府。

  鎮子的某些地方，還埋藏著用來運送金礦的小鐵軌。鐵軌的沿線，空曠的荒野上能找到最古老的廢棄的酒館，舞廳，槍店，決鬥場。

  就連鎮子中的風和空氣裡，似乎還遊蕩著百年前摻雜著泥巴土腥的金子味。

  王燈明的這個警局用來充門面的辦公樓，屋頂尖尖的，但內部改建過。外表沒變，看上去很有格調，時代符號特別重，乍一看，讓人懷疑是不是穿越了，但警局的規模和路邊一間藏野雞的小客棧沒啥區別。

  若不是房頂上高高的飄揚著一面老舊的美國星條國旗，門口木牌上歪歪扭扭寫著警察局的幾個英文字，沒人相信這就是鎮子的警察局。

  警局以前是有顯著標識的，一名上個世紀二十年代，腰挎柯爾特左輪手槍的西部首席英雄騎警銅雕擺放在警局前，虎虎生威的樣子，但有天夜裡，被盜賊連人帶馬給弄走了。

  牛仔的後代，完美的繼承了先人的無法治，佔便宜，好鬥，酗酒、賭博、泡妞、爭風吃醋，不講武德。鎮子上打架鬥毆很常見，動刀動槍家常便飯。

  由於鎮子偏僻，這個地方經常有搶劫犯，逃犯，殺人犯等等之類喜歡往這邊藏匿。

  所以，這邊的治安很糟糕，一打起來，都不知道誰打誰。

  都說美國城市底特律是犯罪之都，相比大城市，阿拉斯古猛鎮就如同濃縮的小底特律，搶劫，謀殺，暴力，綁架勒索等等樣樣不缺。

  出現這樣亂的情況，鎮子的警力應該絕對的充足才對，可事實完全相反，鎮子的警力稀缺，奇缺，缺的就像是瀕危品種。

  原因：位置偏僻，經費少，轄區大，辛苦，這些都是客觀的存在。

  最先的時候，鎮子裡也有七八個警察，是鎮子在當地招聘的，美國警察系統是全世界最亂，最繁雜，又互不相乾的系統，鎮子的居民有權自行招聘警察。

  詭異的是，阿拉斯古猛鎮警局內的警察像是被受到了什麽詛咒一般，極易翹辮子，死亡率極高，要不就是被人砍死，要不就是被人用槍乾掉，要不就是醉死，要不就是自殺……看，巴拉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自從阿拉斯古猛鎮警察局1875年6月13號成立的當天，詛咒式的悲劇就開始了。一名參加警局開張儀式的警察，被一道不知道從哪裡竄來的晴空霹雷莫名其妙的給電死了。

  從那天開始，警察局的詛咒歷史從未中斷，而且有越來越凶的趨勢。

  不知道哪年起，阿拉斯古猛鎮被人稱為幽靈鎮，鎮子中的警局妥妥的被人命名為：幽靈警局。

  尤其是最近二十年，警察局想招聘一個警察那像是環球小姐選美一樣難產。

  因此，當地很難招聘到警察，阿拉斯古猛鎮就委托縣警局派警察，縣警局被搞煩了，又把皮球踢給了市警局。

  一百多年了，沒人知道詛咒是從哪冒出來的，阿拉斯古猛鎮幽靈警局早已經惡名遠揚。外來警察沒幾個人願意到鎮子當差，來了，也會找各種理由靜悄悄的跑路，跑不了的，直接遞交辭職報告。

  乾掉巴拉克的人，就是朝王燈明開槍的那個超速男子，叫莫裡皮，是巴拉克將他送進監獄的。

  老警員卡丁雷，就在巴拉克被乾掉的第三天，又光榮的退休。

  從七八個變成五六個，從五六個變成了三個。

  一個警局三個警察，再掰掉兩個手指頭，現在的幽靈警局就剩下王燈明一根獨苗。

  不能這麽下去了，一個警長連個提包的手下都沒有，那不是吞藥片，感受聖靈，開掛，副本就能找到領導感覺的。他決定向市警察局申請火速調撥兩名警察過來，磨了三天嘴皮子，該死的市警察局勉強答應，但又說，警力實在實在的緊張，先調一名來。

  王燈明說，一個就一個吧。

  上邊又問他對新來的警察有什麽要求，這真把王燈明難住了。阿拉斯古猛鎮警局不但有幽靈警局的稱號，在外來警察的口中還有個雅號：問題警察收容所。

  只要來阿拉斯古猛鎮的警察，都有點不可名狀的缺陷，比如酒鬼，賭鬼，懶鬼，不服從領導指揮的老油條，生活作風惡劣，警紀松散，業務能力差，違紀被處分的等等，如果非得濃縮成一句話，四個字：渣渣警察。

  王燈明慎重仔細的想了很久，回復上邊的要求：活的就行。如果奢侈一點的話，不喝酒的最佳。

  市警局爽爽的答應：木有問題，親愛的警長先生。

  今天，是新警察前來報到的日子，新人來報告，做長官的當然得注意一下警容。

  王燈明的五官，整體來說沒超過正常值范圍上下限，在常態下不笑的時候，讓人感覺此人具有一種冷氣森森的飆。他發火咬牙的時候，他的下巴肌肉組織會使人立刻聯想到某種能咬碎石塊的咬合力。

  鎮子裡，有個外來的三流作家，自稱是資深編劇，來鎮子找靈感，有次，他在大街上見到王燈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看見不苟言笑，還咬牙的王燈明，就盯著他的兩條隆起的上下顎肌肉，把王燈明寫進自己的劇本中，龍套小角色，把王燈明叫做瘋狗警長，三流作家覺得王燈明上下顎的咬合力絕對的驚人。

  王燈明在他將劇本送回影視基地之前，找他麻煩，說作家有嚴重的侵犯肖像權和名譽權的嫌疑，經過嚴肅認真的協商，作家不得不改變名稱，愣是把瘋狗變成了猛犬。

  教訓了三流作家一通後，王燈明意識到自己的警容問題，警容怎麽整，他懂，他有更深層次的考慮，警容可以湊合，但不能因為長得凶丟了國格，為此，他向空姐學習，咬著筷子對著鏡子專門練習微笑一小時，盡量做到不咬牙，面帶春風細雨般的笑容。

  市警局那邊說，來人會早上八點準時前來報到，都到了十一點，還不見人影。

  中午十二點十五分，都過了下班時間，看來，新警員是不會來了，八成是被幽靈警局的名號勸退了，雖然很失望，但他還是準備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突然間，他的房門被咚的一聲撞開，嚇得他一個激靈，右手都放在了槍套上。

  一個拎著黑色皮箱的警察出現在他面前。

  “您是王警長嗎？”

  “是，你是？”

  “警長，市警察局實習警員——瓊斯梅迪，編號xxxxxx，奉命前來報道！”

  來人兩腿刷的一下並攏，一個標準的敬禮，目光平視，等著他發話。

  王燈明眼睛眨巴了幾下，說道：“女的？我沒叫女的啊。”

  “警長，您要找一個不喝酒的，所以，市警局就派我來了！”

  王燈明撓撓頭，又道：“女警員，實習的，市警局的大爺們當我這裡是警校，訓練基地？”

  此時的瓊斯梅迪滿臉的大汗，鼻尖都是汗，氣息都還沒調勻，顯然，她是匆忙飛過來的。

  聽了王燈明的話，瓊斯梅迪深吸幾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調平穩些，說道：“警長，我為我的遲到表示歉意，但是！”

  “但是”之後，她停頓了一下。

  王燈明歪歪頭，示意她說但是後邊的話。

  “但是！您不該懷疑我的能力，其實，我個人認為，我的能力和這樣的小鎮是不成比例的。”

  “嗯哼，比例？”

  瓊斯梅迪第一眼給王燈明的感覺就是迷茫。

  無須鑒定，靚妹一枚。

  臉龐紅潤光潔，雙眼清澈碧藍，皮膚嫩的滴水，怎麽看，上下左右看，都不像警察。

  尤其是她兩條修長渾圓的大長腿，站著不動，都給人一種跳躍的騰飛感。

  這不是模特公司，也不是電影公司。

  但眼前之人分明穿著灰黑色新警服，頭戴八角警帽。

  王燈明忽然想到了古墓麗影最早電影版的那個主演安吉麗娜，這個女警就有點那神秘彪悍，勁辣惹火的味兒，當然，她的嘴唇可比安吉麗娜好看多了，安吉麗娜的嘴唇實在太肥太肥厚了。

  好，就衝著這個氣場，我承認，你是個讓我分神的警察。

  “新人，你叫什麽？”

  “瓊斯梅迪。”

  “好吧，妹紙”

  “警長，您叫我什麽？妹.什麽來著？”

  “抱歉，你的名字有點繞，你叫什麽來著？‘

  ”瓊-斯-梅-迪。“

  ”嗯，瓊斯梅迪，你看上去不怎麽樂意來我這，那你怎麽又來了？’

  “市警局的命令，我必須服從！如果警長不滿意的話，您可以讓市警局換一個人來。”

  瓊斯梅迪說完，身子還是筆挺筆挺，收腹挺胸，目光水平向前，瞳孔定著不動，根本不看王燈明一眼。

  王燈明想了片刻，說道：“好，我滿足你的要求，我這就將你調走。”

  王燈明的手伸向了電話機，手指撥著號，眼睛，卻斜斜看著瓊斯梅迪。

  瓊斯梅迪的瞳孔終於轉動，向下，盯著那部紅色的話機，等到電話剛響了一下的時候，她伸手，右手食指輕輕一摁，將電話掐斷：“警長，您真的不想聽我解釋一下，我遲到的原因？”

  瓊斯梅迪不知道的是，王警長撥的可不是市警局人事部的電話，他撥的是水費公司的電話，警局後院的水管子這幾天有點漏水，得找個人過來修一下。

  兩個人的雙眼，鬥雞一樣，互相盯著看，最終，王燈明先眨眼，伸出了寬厚有力的右手：“好吧，你贏了，歡迎來到魔鬼天堂的阿斯拉古猛鎮。”

  瓊斯梅迪頓時露出了笑容，伸出白皙的右手，說道：“有人說，警長是搏擊高手，真的嗎？”

  她的手放在王燈明的手裡，越發顯得小巧玲瓏。

  王燈明微微一笑，松開她的手，說道：“你打探過我？”

  “不，在市警局的過道上聽說的，說你那晚上為了救費德利警監，一個人製服了五個持槍的歹徒，那是五個，您是怎麽做到的？”

  “你的意思是，你在仰慕我，或者崇拜我，你可以任選一個。”

  瓊斯梅迪努力憋著，想笑。

  王燈稍沉吟了一下，“ok，換個說法，那麽，你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呢。”

  “不知道，我沒看見，很多人都持懷疑態度，說法有很多，有人說，是謠傳，費德利警監也沒說明，見到您這個當事人，我.”

  王燈明嘴角露出點自嘲的笑容，說道：“是有點不符合正常的邏輯，一個對五個，連我自己都覺得是謠傳，別人怎麽說，我無權干涉，你認為呢？”

  瓊斯梅迪雖然遲疑了一下，卻不敢說下去。

  王燈明鼓勵她：“繼續。”

  於是，瓊斯梅迪上下打量了一下王燈明，毫不客氣的壞笑道：“嗯。據說，那晚上的人是職業殺手，您，肯定是您被人打趴了。”

  王燈頓時瞪大了眼睛，很誇張的直瞪，瓊斯梅迪連忙糾正：‘您帶著費德利警監逃跑了，對嗎？’

  王燈明將瞳孔縮小，眯眼，兩隻手指托著下巴。

  瓊斯梅迪再次糾正：“一定是警長您擋著歹徒，做費德利警監的掩護，警監脫離危險後，您被打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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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