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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生不行善》第95章 大人救我(三更)
  第95章 大人救我(三更)
  薑莞差點兒一口氣沒倒過來,把自己給氣死過去。

  漸近正午時,卻為著天不好,日光不盛。

  今日寒風凜凜,可是薛嬋的嗓音是能暖人的。

  要光是暖人就算了,又偏偏帶著小鉤子!
  薑莞氣的牙疼。

  薑元瞻居然已經接下那一包糕來。

  更把薑莞氣的想打他。

  她還沒開口,薑元瞻果然上了鉤,順勢問薛嬋:“你方才便說下午有事,怎麽聽起來是明日也不得空的樣子,這兩日這樣忙?”

  他問了一句,想起什麽來,皺了皺眉:“你先前到沁芳齋學製糕,究竟花了多少錢?我昨日給了你二兩銀子,應該很夠你一家子好幾個月過活才對。

  你是要趕著做繡品去換銀子嗎?還是又要去學什麽?”

  薑元瞻越說越覺得他猜對了,眉峰更凜:“我給你的銀子,是讓你拿去貼補家用,別為著什麽報恩不報恩,弄得自己家裡揭不開鍋,你不會拿著那些錢又跑去學別的了吧?”

  薑莞簡直要氣瘋了!
  管他什麽事啊?
  他管好自己不行嗎?

  趙行看她氣得那樣,往她身邊踱兩步,又靠前一些,身形擋著,無奈搖頭。

  薛嬋當然看見了,裝沒瞧見罷了。

  薑元瞻問了好些話,她聽過只是把腦袋往胸前埋,那頭低的恨不得下巴尖兒戳到自己身上去。

  “讓我猜對了?你怎麽……”

  “沒有,不是的。”

  薛嬋聽他像是生氣了,趕忙否認,本想解釋兩句,結果聲音顫了下,帶著幾不可察的哽咽。

  她就連忙收了聲,不肯再說話。

  薑元瞻雖說是個直性子,但這女孩兒委屈不委屈,他還是能夠區分出來的。

  “你……”

  “薛娘子若是遇上什麽不平之事,可以到京兆府去告官的。”

  趙行冷冰冰橫了薑元瞻一眼,截住他的話頭,面無表情囑咐薛嬋。

  薛嬋後背一涼,低垂的眼皮斂去眼底的惱怒。

  早知趙行和薑莞這樣不好應付,她就換個時辰再過來了。

  總要等這兩個人走了。

  她擰著秀眉,總算抬起頭來,卻是強顏歡笑的一張臉,搖著頭說沒有:“沒有什麽不平之事,只是我家中的一些瑣事而已。”

  但她心知趙行和薑莞不會讓薑元瞻再行追問。

  薛嬋又低頭,烏溜溜的眼珠滾了兩滾,蹲身做禮:“大人,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真的要走,可是腳步分明比來時沉重得多。

  薑元瞻覺得不大對,在趙行和薑莞都沒來得及攔住他的時候,開口叫人:“薛嬋。”

  “大人!”

  薛嬋與他是同時開口的。

  一個左臂抬起是要留人的模樣,一個是紅著眼眶泫然欲泣,猛然轉身,甚至要提裙跪下去求人的姿態。

  趙行也愣了。

  這姑娘怎麽看起來真有天大的委屈……?
  他狐疑回頭看薑莞,就發現薑莞臉色難看的要吃人一般。

  小娘子裝腔作勢博可憐,她見多了。

  前世趙行后宮裡不是沒有人,但基本都是他為了堵上朝臣們的嘴,從民間選進宮中的。

  他還理直氣壯說後妃出身太高,一則怕外戚專權,二則怕有恃無恐不敬中宮。

  而那些女孩兒出身民間,長久無寵,時間久了,有些心思野的,便耍些小手段,去博趙行的可憐,想爭一爭恩寵。

  薑莞看在眼裡,從來不管。

  隻覺得那些人的手段五花八門,可真是多的嚇人。

  沒成想,今生倒派上了大用場。

  薛嬋分明欲言又止,一面裝著懂事扭臉兒要走,一面再跪身來求,顯得她格外可憐。

  這些手段要是用在別處,薑莞也就當看戲,是個熱鬧,絕不會管。

  可用在她親兄身上,那就不成。

  她黑著臉要上前,結果身形剛動,被趙行一把給按住了。

  薑莞虎著臉,便要喊他放手。

  趙行卻衝她搖了搖頭,拿口型同她說:“靜觀其變。”

  她突然冷靜下來。

  而那頭薛嬋真的已經跪了下去。

  薑元瞻最不慣人來跪他,閃身躲開:“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話起來說。”

  薛嬋一味搖頭:“求大人救命。”

  薑莞咬緊了後槽牙。

  薑元瞻眉目一寒:“是陶六郎又去找你麻煩嗎?”

  薛嬋說不是,已經掉了淚下來:“大人有所不知,我……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阿耶三年前過身,臨去前可憐我一人孤苦,恐我無所倚,將我托付給我阿叔照看。

  可是這三年,我為阿耶守孝,都是住在我們自家的小院。

  先前是說好了的,阿耶給我留下的有地有房,我不用阿叔養活,阿耶當初也只是托付他,若我遇上什麽難處,幫襯一二,別叫人欺負了我。”

  薑元瞻的確不知,她竟是個孤女。

  薛嬋說著哭得更厲害:“去年阿叔背著我,變賣了阿耶留下的地,他使了些錢,買通了坊正,說我沒有立女戶,爺娘不在,又無兄弟扶持,本就該歸在阿叔戶下。

  盡管單主在外頭,那些產業,阿叔當然有權處置。”

  別說薑元瞻了,就連薑莞和趙行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蹙攏了眉心。

  這種事得兩說。

  坊正所說不算有錯,且又是薛嬋的阿耶臨死前親口托付,是以那些產業雖在她的名下,但她還沒嫁人,孤身一個,她阿叔的確有權利處置。

  不過另一宗便要說這三年內她阿叔有否撫養過她。

  就是鬧到京兆府去打官司,也是糾纏不清的家務事,難斷的很。

  薑元瞻聽著就頭疼:“你阿叔變賣了你名下的田產,如今是又要對你做什麽嗎?”

  薛嬋跪的筆直,忙不迭點頭說是,聲音裡全是急切:“他要賣我的房子!他說堂兄要娶妻,家裡缺錢,我做妹妹的,合該為兄長出一份力。

  我住的房子,他找人看過了,能賣個二十多兩銀子。

  把房子賣了,讓我搬去他家裡。

  可是大人,房子是阿耶阿娘留給我最後的念想了,我從小在那兒長大的,不能賣啊!真的不能賣!”

  她說到傷心處,淚如泉湧,又生怕薑元瞻不肯幫她,彎腰下去,磕了好幾個頭。

  薛嬋像是被逼急了,迫切想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磕起頭來那樣實在,五六個頭磕下去,額間已經紅了一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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