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賣藥材

  醫館內。

  胖喵兒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看著李郎中，認真的詢問著價格。

  “呃！”李郎中一愣，啞然失笑。

  “你這個小不點，說起話來口齒伶俐，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李郎中搖搖頭，笑夠了，話鋒一轉回到正題上。

  “醫館是收苦姑娘不假，可是這價格不是我定的，還得掌櫃的做主。”

  “我去問問，不會讓你吃虧的。”

  說著，李郎中站起身走出幾步，撩起簾子，進了內堂。

  沒過多大一會兒，他便出來了，身旁還跟著一名四十歲左右，身體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回春堂的掌櫃，姓方，單名一個圓字，大家都叫他方掌櫃。

  “小家夥，就是你要賣苦姑娘？”

  方掌櫃稀奇的看著胖喵兒，眼裡閃過一瞬的驚訝。

  剛剛他在裡間整理最近幾天的帳目，聽李郎中說有人賣苦姑娘，便放下手頭的活出來看看，誰曾想竟然是這麽個小豆丁。

  “是！是我賣苦姑娘。”

  胖喵兒站起身，仰著頭詢問道：“掌櫃的，你多少錢收？”

  “嗯、這個嘛……”方掌櫃垂下眼瞼，沉思片刻，彎下腰平視胖喵兒。

  “正常價是五文，我給你七文，怎麽樣？”

  七文？

  胖喵兒歪著頭想了想，又緩緩搖頭：“不行，七文太少了。”

  坐地起價，落地還錢。

  談生意就講究個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所以……

  “十文！”

  胖喵兒伸出兩根食指，相互交叉，比劃了個“十”。

  “十文？行！那就十文。”

  方掌櫃毫不含糊，連考慮都未考慮，一口應下了胖喵兒給出的價格。

  “……”

  胖喵兒咬了下嘴唇，幽怨的看了一眼笑的開花的方掌櫃，心裡有些堵。

  這位掌櫃應的太快，太乾脆，她總覺得自己虧了。

  不開心！
  “小胖喵兒，別不知足了。”李郎中伸手，摸了摸胖喵兒的小腦袋瓜。

  他年紀大了，吃過的鹽比胖喵兒吃過的米還多，一眼便看出她的所思所想。

  解釋道：“新鮮的苦姑娘水分大，壓秤，我們買回來後，要去果留皮、曬乾、方可入藥，所以方掌櫃給出的價格，著實不低。”

  “若是放到平時，十文錢一斤是萬萬不可能的。”

  李郎中給胖喵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見好就收。

  “嘿嘿！”胖喵兒咧嘴一笑，也沒有被人看透心思的尷尬，奉承道：“李爺爺對我好，我都聽李爺爺的。”

  “嘖嘖！你這小嘴還挺甜！周老三是個老實人，也不曉得你是跟誰學的？”

  李郎中捋了捋胡須，眼裡呈現出回憶之色。

  在他的記憶裡，胖喵兒的親爹鄭成義也挺會說的，嘴皮子溜，能言善辯，年輕那會兒很得人緣。

  可惜是個短命的。

  “行了，你們先聊著，我這邊還有病人，還要坐堂。”

  收回思緒，李郎中交代一句後轉身走開，隻留下方掌櫃和胖喵兒。

  方掌櫃朝著外面招了招手，叫過小夥計，指著地上的背簍吩咐道：“稱一稱。”

  小夥計聽罷，立刻拿來稱進行稱量，去掉背簍本身的重量，剛好是差一點十一斤。

  “就十一斤算。”

  方掌櫃大手一揮，毫不吝嗇。

  摘下腰間荷包，拿出一串銅錢，總共一百文，又數出幾枚零散的銅錢，一起遞了過去。

  “小家夥，會數數嗎？”方掌櫃饒有興致的問道。

  當然會！
  不要小瞧貓！
  胖喵兒光潔的下顎一揚，一臉驕傲的接過銅錢，當著方掌櫃的面數了起來。

  “一，二，三……一百零八，一百零九，一百一十。”

  “正正好好，一文不少。”胖喵兒手一翻，銅錢進了袖口，消失不見。

  “不錯，不錯，還真會數！”方掌櫃讚了一句，眼裡流露出一絲欣賞。

  鄉下窮，能吃飽穿暖就算不錯，沒有幾個會送孩子進學堂識文斷字。

  胖喵兒小小年紀能流利的數數、算數，非常難得。

  尤其是她吐字清晰，靈氣十足，說話辦事有條有理，不看其衣著，說她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都有人信。

  “再找到苦姑娘，還往這兒送，其他藥材也可以一並送來。”

  方掌櫃補了一句，算是憐惜胖喵兒小小年紀自力更生，給她開了方便之門。

  “好的，謝謝掌櫃的，您忙著吧，我先走了。”

  胖喵兒道了句謝，轉頭脆脆的喊了聲：“李爺爺，我走了。”

  打完招呼後，胖喵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從回春堂出來，胖喵兒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

  有錢了！
  終於可以敞開肚皮大吃一頓了！

  來到這裡半個月，她真的是吃不好，睡不好。

  整個貓都瘦了！

  胖喵兒心疼的握了握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腕。

  委屈巴巴的想：以後可不能這麽糟蹋自己了。

  可得好好補補。

  一定要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

  這樣才有福。

  “肉包子，餛飩面，小魚乾，雞腿……”

  胖喵兒美滋滋的，背著空空的背簍，嘴上念著吃食，一蹦一跳的向著某個方向走去。

  街角處。

  柳葉兒跪在地上，身前擺著缺口的破碗，一雙眼睛在街道上來回尋覓。

  她的目光一凝，盯緊一處，速度極快的跑了過去，祈求道：“公子，可憐可憐我，給點兒吃的吧！”

  “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求求您大發慈悲，賞我口吧！”

  “公子！公子！公子！”

  柳葉兒恰到好處的跟在一名富家公子身後，說著討巧的話。

  “公子菩薩心腸，科舉必中，來日金榜題名……”

  “滾！死乞丐，離我遠點！”

  柳葉兒的話好像觸碰到了某條禁忌，富家公子猛的轉身，怒氣衝衝的對著她大吼一聲，抬腿給了一腳，直接踹了過去。

  “髒死了！”

  富家公子嫌棄的直皺眉，仿佛踢她都會髒了自己的腳。

  “你幹什麽！”

  這一幕，恰巧落在胖喵兒眼裡，她貓眼一瞪，立刻握起小拳頭，衝了過來。

  柳葉兒見狀，手疾眼快的把人攔住。

  “胖喵兒算了吧，別衝動，我們惹不起他的。”柳葉兒焦急的勸著。

  “算了？那怎麽行？”胖喵兒冷哼一聲。

  柳葉兒是她的朋友，欺負柳葉兒就是欺負她。

  士可忍，貓不可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