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頗有些趣味
最近一段時間,秦王檢查部隊的次數比較少,但這並不影響他對軍隊的掌控。還是那句老話,一個懶惰的領導手下一定有一群勤快的兵。
而秦王的懶只是懶在身體上,他的腦子並不懶惰,甚至比大多數人更勤勞。
比如看似不經意的把太后懿旨丟在郡主案上,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無意為之。
但這種事發生在心思縝密的人身上,就不應該是無意為之。他就是故意把懿旨丟在郡主案上的,他覺得王妃很有可能因此做些文章,增加一些生活趣味。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王妃把文章做得那麽大。
秦王離開洛陽時已是午時,即便王車跑得快,他回到清化坊也已天黑。路過唐賢社,發現那裡燈火通明,工人們正在加班加點工作。
以為是許洛塵又與哪位文壇大佬互掐,點燈熬油的寫文章罵人,可當秦王看到書報,首頁上竟是秦王要為康王守靈的消息。
書報上稱,這是太后發起的,秦王府已做出積極回應,屆時唐王妃與兩位側妃,會陪著秦王一起去給康王掃墓。
“她可真能折騰……”
繼續往下看去,書報上說,王妃已派人去鴻臚寺行館,與南晉使團接洽,告知秦王三年不婚的消息,要讓南晉金陵公主司馬香再等三年。但從書報上看,南晉使團並未給出答覆,可這並不耽誤唐靈兒把這件事報導出來。
秦王把書報丟下,不禁感歎:“一竿子支到三年後,她可真想得出來。”
秦王一揮手,馬車繼續前行,童玉撿起書報看了看,苦笑道:“王妃倒是心急,只是這樣做,恐怕不管用了。”
蘇禦道:“她知道這樣做也攔不住,所以她也沒把話說絕。總歸她是同意和親的,只是想盡量拖延一下。這是她的慣用手法了,可她以前用過兩次,一次比一次堅持的時間短。”
“王爺是故意的?”
“嗯。”
秦王故作高深地點了點頭,其實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玩砸了。沒想到大胖媳婦變臉這麽快,先前與曹玉簪慪氣,轉眼又互動起來。
不過這種事對現在的秦王來說,已經不算什麽大事,只要接見使團,制定和親日程表,女人們搞的小把戲就會不攻自破,事態並沒有失控。
不過為了讓唐靈兒高興幾天,秦王打算回家之後裝沮喪。
這不,秦王垂頭喪氣的回家,好像倒了大霉似的一副疲憊模樣倒在榻上,眼神渙散。
見秦王情緒低落,唐靈兒問了一句:“殿下哪裡不舒服?”
“沒有。”
“那是軍隊裡出了什麽問題?”
“沒有。”說話間,蘇禦將手中最新印刷的書報丟到一旁。
唐靈兒撿起書報看了看,不禁心中壞笑,卻故作關懷道:“妾發現,最近秦王身體大不如前,應該是太累了,要好好休息才行。想你們趙家,這幾代人的壽命可是越來越短。究其原因,都是*事過度所致。看看那些親王郡王,一個個面黃肌瘦,萎靡不振,一副猥瑣之相。秦王之所以還能保持風度,皆是妾的功勞。殿下可不要把好心當做驢肝肺才是。”
蘇禦眉毛一挑,翻了個身,背對唐靈兒,繼續裝頹喪,陰陽怪氣道:“那是當然,咱家唐娘娘何許人也?相夫之能手,良妻之典范,豈能是泛泛之輩可比?咱家娘娘好哇,看不順眼的統統擋在門外,那可真是一道鐵扎。”
聽著不像人話,唐靈兒拉沉臉,抬腿去蹬。王妃體重,腿上力道不俗,將秦王蹬出一尺多遠。秦王豈能服軟,榻上盤旋,抬腿還擊,二人互蹬幾腳。
就說唐靈兒是那種輸不起的,可不能讓她輸了,否則坐地翻臉,今天晚上可就不好過。秦王蹬了幾腳,便不蹬了,跳下榻去,跑去小西樓,挑燈夜讀。
實話說來,唐靈兒並不是危言聳聽,最近兩代皇子的壽命是真的很短。排除那些因皇位之爭橫死的皇子,就說那些沒遭受橫事的皇子皇孫們,平均壽命也就三十五歲左右。像賢王能活到七十六歲,簡直是個奇跡。
蘇禦其實也研究過這個問題,首先,嚴重的近親關系,會導致皇子皇孫短壽。不過對於這一點,蘇禦倒不是很擔心,因為自己是陳太后所生,而陳太后本身不是貴族,她家只是富賈,與貴族沒有過聯姻,所以在蘇禦不是近親兒。
“可天賜帝二十三歲就沒了……”
看來,大胖媳婦危言聳聽,到底還是起到一些效果,蘇禦真的在考慮減少臥榻生活。
要知道家裡這幫女人並不好伺候,那西門婉婷就好像蛇一樣,沒完沒了。而那馮瑜也是個小妖精,平時隱藏得很好,只有去了她屋裡才知道有多厲害。
老貂寺也提醒過蘇禦,修煉內功者,不能總操勞於房內,否則消耗真元,難成高手。看老奴和黃頂天,之所以能有今日成就,皆因從不浪費真元。
整個王府的人,似乎都在勸王爺要注意休息,唯獨老黃老呂不這樣認為,結果老呂還沒了,只剩下黃老惡奴,頗有些獨木難支。
秦王站在小西樓二樓窗口,向宵鳳閣張望,恰巧望見王妃立在窗口向小西樓張望。
二人對望,秦王忽舉單手發誓:從今日開始,每六天來小西樓獨住一宿。
……
阿良早就跟西門婉婷說過,若允許阿良單獨去抓女飛賊效率會更高。可西門婉婷卻道,若是被你單獨逮捕到,與我何乾?即便逮到她,她也不服我。所以西門婉婷就一直沒同意。直到後來,秦王要沒收她的金雞都尉,她才讓阿良單獨行動。
話說,阿良這木訥小夥子真是練功奇才,而這幫奇才們似乎天生都有著超越常人的感知力。可阿良在南市轉了三天,愣是沒找到一點線索,就好像呂姑娘已離開洛陽。
直到今天晚上,他發現有一夥人形跡可疑。也不確定呂無雙是否與這夥人有關,可他還是跟了上去。結果發現那夥人碰到另外一夥人,他們各自綁著一個姑娘,用刀架著脖子,互相放狠話。
阿良認識對面那群人,是西市斧頭幫。
他們在廢棄倉庫裡交換人質,可雙方都缺乏信任,誰也不肯先放人,爭爭講講幾十句話。
也不知因為什麽,雙方保持著相當遠的距離。只是派出兩個代表在中間談判,最後雙方達成協議,喊一二三同時放人,讓女子跑到對面去。
可不久後雙方就打了起來,因為雙方交出的人質都不是真的人質。
兩夥人玩命的乾架,刀斧橫飛,場面大亂。
阿良對打架不感興趣,只是盯上其中一名人質,快速跟行。跑動間阿良確認那人質就是呂無雙,只因姑娘輕功很有特點,運氣閃離一氣呵成,幾個搖晃,已逃到十幾丈開外。可她並沒有逃遠,而是找個隱蔽之處,看雙方玩命。
斧頭幫人少,不多時便被對面一群人砍翻在地,其中一個身材滾圓的胖子,被一名中年男子踩在腳下:“肥樵!你把蕭瀟藏在哪?!”
肥樵滿臉是血,趴在地上反問一句:“那我閨女呢?”
呂無雙之所以留下幫這位中年男子,是被這男子的父愛所打動。中年男子是四方會老門主蕭靜山的侄子蕭讚。
因為蕭靜山的兒子死絕,因此打算把四方會讓給蕭讚。可這件事剛落實,蕭讚的閨女讓肥樵給綁走了。
蕭讚去找肥樵說:都是道兒上混的,禍不及家人,若是缺錢,但凡說一聲。
肥樵說,自己的女兒喜歡上一個男人,要嫁給人家,肥樵不同意,於是父女吵了幾句,結果女兒就離家出走。肥樵找尋女兒不到,所以讓蕭讚幫他找女兒。
蕭讚大惑不解:你找女兒,關我屁事?你綁我女兒作甚?
肥樵說:那男人姓蕭,說是南市蕭家的。
真是鬧心,隨後蕭家內部開始打聽,可是打聽來打聽去,也沒聽說誰拐走了肥樵的閨女。可是肥樵隻給三日時限,若蕭家不放人,他就撕票。
肥樵是斧頭幫二當家,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就算他閨女不是被蕭家人拐跑的,蕭家也要去找他女兒。聽說他女兒可能藏在南市,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結果那時候呂無雙就在南市鬧事,整天躲躲藏藏的,就被蕭家人給盯上了。
蕭家在南市辦事,就跟在家裡辦事差不多,呂無雙栽了跟頭,可當她聽說蕭讚的悲慘遭遇,她聯想到苦苦尋找女兒的呂長嘯,不禁難過起來,便答應參加今天晚上的交換。
“呂姑娘,還跑麽?”
呂無雙趴在屋脊,關心地看著下面,可這時身後傳來少年的聲音。
“呂……”
木訥少年還想說話,呂姑娘跑沒影了。
少年孤零零站在房頂,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我已記住你身上的香味,你逃不掉的。”
隨即,少年也瞬移般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