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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閥贅婿》第614章 康王激辯
  第614章 康王激辯

  大相國寺,千佛殿。

  唐振走入大殿,卻沒見到凡羽,不禁左右看了看。東邊一間小屋裡傳來動靜,吸引了唐振的注意。這時“啞巴”孫不悟將一塊蒲團放到小屋門前,示意唐振坐到這裡,然後孫不悟就退出大殿。

  唐振坐到蒲團上,面對著小屋,小屋裡陰森森的。有些好奇屋裡有什麽,可他的視線卻被一道白布簾完全遮住。

  凡羽深沉的聲音傳來:“他是如何回答的?”

  凡羽要的“回答”,就是那日唐振問蘇禦的五個問題。

  唐振直言相告。

  這時屋裡傳來凡羽的一聲歎息。

  即便像唐振這般幹練,也猜不準這聲歎息的含義。

  唐振在等凡羽下達命令安排蘇禦。

  唐氏門閥對待蘇禦,也算是一次投資。為了投資這位皇子,唐瓊制定娃娃親計劃,唐瓊過世,由唐振來執行。

  兩代國公爺,把自己最喜歡(最器重)的女兒(妹妹)與蘇禦綁在一起,這個投資不可謂不大。

  屋裡響起佛珠的聲音,緊接著傳來凡羽的說話聲:【方才我見過天擇(賢親王趙選),他說蘇禦是諸皇子之中最雜博,卻也是最不成器的。由此可見他果然有一顆道心,不為世間萬象迷惑。

  通過他的種種行徑,我也看得出他心口如一。比如他有意將墨家教派改成道家。將教裡一些頑固不化的人,送到官府效力。也就是說,他悄無聲息的就排除了障礙。這讓我很欣慰。

  又聽庭芳(睿親王趙滿)說,蘇禦小時候極頑劣,在華州號稱東街一霸。十六歲之前貪玩任性好勇鬥狠,可十六歲之後突然開悟,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庭芳也認為此子可教。

  君子不器,浪子回頭,我很看好他。】

  唐振先是心中一喜,隨即蹙眉問:“‘君子不器’,可謂孔子曰?”

  簾後傳來凡羽笑聲:【儒、道皆以《易經》為源。《易經》有雲:‘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人成器,便有了相和用。譬如畫師、詩人、木匠等。他們雖有了一技之長,卻被器相所束縛,就不能領悟、回歸到無形的道體之中。君子心懷天下,不能像‘器’那樣隻作用於一方面。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滿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

  孔丘,修二十年不見大道,千裡尋李耳,一次談話,三日無言,可謂大徹大悟。此後才有真正的儒家。孔丘創建‘儒家’,但他本人卻被李耳啟蒙‘道心’。可以說‘儒家’是他從‘道家’中總結出的相。而他口中的君子,在我看來指的是君王與諸侯。】

  唐振低頭不語。

  凡羽又道:【振兒與子昭(孟丹青)皆是器,但你們是大器,百年難遇。振兒善戰,子昭善運籌。振兒就好比那霸王項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抗胡十年,若沒有你,我想梁朝早就沒了。但你不會治國,看長安道被你治得怎樣?唐氏門閥又被你治得怎樣?

  債台高築,糧食你都買不起,多有崩潰之危。若沒有這次稅改,我真不知你還能堅持多久。唐寧為何遲遲不肯交權,他就是擔心你崩潰。或者說,他是在等你崩潰。但他死了,沒能等到那一天。

  唐寧是你的禍。你本有機會下手,但你卻一直在猶豫。而幫你下定決心的,是曹玉簪。我之所以能讓曹玉簪垂簾聽政,也是見她心中有道。雖然她可能從不悟道,可有一種人天生有道。或許這就是天賦吧。

  世間之人,每個人身上皆有神性、靈性、天性、人性和獸性。可老天並不公平,它分配給每個人的都不一樣。導致有的人生而像神,有的人生而像獸。

  可有時老天又是公平的,無論出身貴賤,也逃不掉老天的分配。我的這些皇子,不也是如此嗎。張雲龍號稱戰神,可他只是天性使然,故而他也很愚。趙準有人性,可他缺乏靈性,他也愚,而且與張雲龍愚得不一樣。趙裕隆倒是有靈性,可他偏偏又是獸性之人。

  其它泛泛皇子,我差不多都有些了解。若這群皇子都不堪,那就讓曹玉簪繼續乾下去好了。但她終究不是我趙家人,而我已經老了,不能再盯她多久。萬一她成了武曌,我豈不是把江山拱手相讓?】

  唐振依然低頭不語。

  凡羽歎了口氣:“當年武曌選太子,就曾考慮過武三思。雖然最後她還是把皇位讓給李家人,可那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而曹玉簪會那樣做嗎?如果她不讓位給趙家人,而是讓給曹家人,又如何?有人說,曹聖也是我的兒子。可我覺得他長得不像我,一點也不像。我不能冒這個險。”

  凡羽話鋒一轉:“十年戰爭,我梁朝湧現出一大批成器的人才。我不甘心讓你們這代人碌碌無為。假如你們這代人不能統一華夏,我真不知還要等多久才能有這樣的機會。或許幾十年,或許幾百年,或許再也等不來了。”

  唐振抬頭道:“舅父可是要立蘇禦?若是如此,甥全力相助。”

  凡羽想了想:“不著忙,我還要見見盛棠(康王趙棣),再做決定。”

  ……

  唐振走後不久,康王趙棣抖袍來見,凡羽不願見面,隔簾對話。

  凡羽問道:可立否?

  趙棣直言道:“不可。”

  “為何不可?”

  “棣認為,梁朝無力一戰。若要打,也是十年以後。”

  “還要等十年?”凡羽聲音沙啞:“你非要等我死了不成?我死了,你就不用再打,對不對!”

  趙棣叩頭喊道:“請凡羽殺我!這樣一來,便無人勸凡羽不戰!”

  ……

  ……

  “蘇勁鋒!你又要去哪?”

  兩套台球終於做好,滾圓的石球也被蘇禦刷上油漆,郡主觀之一喜。可蘇禦卻說,味道太大,對母胎不利,應放置一段時間再玩耍。說完之後蘇禦備車,要將其中一副送去皇宮,教皇后玩耍。

  聞言,郡主的臉就沉了下來。

  見郡主老大不高興,蘇禦就說暫時不送了。等將來郡主分娩,身體方便,再讓郡主送入宮中。這樣一說,郡主才不再生氣,回屋躺著去了。可這時聽到馬鈴聲響,郡主又爬了起來,向樓下張望。見蘇禦要走,故而喊了一聲。

  蘇禦仰頭,望向郡主:“方才國公府來人,說十八哥要帶我去見康王,十八哥甚急,我要快走才好。”

  “是哥哥叫你,那你快去吧。記得早歸,不許酗酒。”

  蘇禦笑了笑,手指郡主:“貼臉。”

  郡主一愣神,咬了咬牙,轉身走了。

  閑言少敘,蘇禦跟隨唐振來到康王府。也不知怎麽搞的,趙棣今日看起來神情冷峻,就好像吃了毒藥似的,眼珠泛紅,面帶綠色。

  分賓主落座,蘇禦剛一坐下,尚未坐穩,就被趙棣問了一句:“聽鵬羽(唐振字鵬羽)說,你提出‘以戰養戰’的策略進攻南晉和蜀漢。那你來說說,南晉百萬雄兵固守長江天險,蜀漢山高路遠兼有三十萬鐵甲,僅憑梁朝六十五萬兵,何以一定能勝?
  我提醒你,燕雲十六州大半還在男賈人手裡。我們還要讓公孫雄駐兵雲州、莫州,協助男賈抵抗右律。河西走廊還在桑臘人手裡,對中原虎視眈眈。正北匈戾人在草原混戰,即將統一,對中原也是垂涎已久。在這時,你說怎麽打?”

  最近也不知是怎麽搞的,動不動就這樣。還沒等坐穩,就當頭迎來一棒。看趙棣這惡狠狠的眼神,怎感覺他沒安好心呢?
  蘇禦心中納悶,唐振把那些話告訴趙棣幹什麽?難道梁朝要開戰了?聽康王這口氣,他好像不是很愛打仗。

  蘇禦想了想,趙棣愛不愛打,不重要,重要的是唐振一直都是主戰派。唐振在這裡,蘇禦說話就要站在唐振一邊。只需注意禮節,至於說話內容,就沒必要太客氣。於是直言反問一句:“恕臣鬥膽反問康王一句,若不打,敵可自除否?”

  這一句話把趙棣問得眼珠更紅了,瞪視道:“我讓你回答我的問題,沒讓你問我!”

  唐振坐在一旁,嘴角微微上翹,遞給蘇禦一個眼神,他好像是在說:繼續。

  蘇禦抱了抱拳:“康王息怒,若不能先討論清楚臣的問題,那臣無法回答康王的問題。這就好比一頓飯,連飯都不打算吃,還考慮如何做飯有何意義?”

  屋裡半晌無聲,唐振才道:“勁鋒,不得無禮。康王問你如何打,那便是要打,你就以此為前提說說。”

  蘇禦微微頷首:“豈敢對親王殿下無禮。”

  趙棣不吭聲。

  蘇禦又道:【出兵打仗,本就是下下之策,無奈之舉。若可不戰而屈人之兵,我又何嘗不願意呢。可梁朝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自高祖皇帝坐穩中原,梁朝就呈現固守姿態。可是守了一百多年,西域丟了,河西走廊也丟了,燕雲十六州一直被胡人佔據大半。梁朝還打算守到什麽時候呢?最後能守出什麽結果呢?

  有人說,應當趁和平蓄積實力,後發製人。可在我們蓄積實力的同時,三胡也在恢復。還不如趁三胡無力南下時,與蜀漢和南晉一戰。只有統一長江兩岸,才有底氣徹底消滅胡人,完成大一統。而像現在這樣固守下去,無有希望可言。

  至於殿下提出的問題,那是純粹的兵家問題,這應該由國之良將來回答。

  換句話說,臣能給出戰略思想,但具體如何去打,那是將帥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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