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九根指頭的握手
“酒?”
徐小受看得呆了。
如若他沒有記錯的話,傳說中的第八劍仙,是第一個提出“酒醉劍,劍亂人”概念之人。
在他之前,確實是有劍修飲酒,卻也拿得穩劍之人名動於世。
可自第八劍仙橫空出世之後,這些人全都被比下去了。
第八劍仙, 從不飲酒。
更是在其提出這個概念之後,後來劍修,幾乎都很少和酒扯上關系了。
無論是古劍修,還是靈劍修……
但在徐小受的推測之中,面前的聖奴首座,不應該很大概率是第八劍仙麽?
他怎麽也會拿起酒葫蘆這玩意兒了?
“我猜錯了?”徐小受腦子傻掉,完全摸不清情況。
“考慮得怎麽樣?”
仰頭灌酒的蒙面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在飲盡葫蘆裡頭最後一滴酒液時,將酒葫蘆往後拋給岑喬夫, 抹了把嘴,重歸將面罩放下。
“我……”
徐小受思緒被拉了回來,可一時之間仍舊給不出答案。
蒙面人的話,確實十分有道理。
徐小受甚至找不到哪一個點可以來反駁。
畢竟相對和絕對,本身就是他也認可的觀點。
可是妥協,真的可以隻理解成為一個“選擇”麽?
“你難以決斷?”蒙面人笑著問道。
“嗯。”
徐小受點頭。
他能看得出面前人對自己的善意。
或許這其中是有其看中了自己潛力這一先決條件在。
但同樣,從結果論,這依舊是一個極為尊重別人之人。
甚至,作為聖奴的首座。
可以說蒙面人給予到徐小受這一小輩的尊重,已經大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直到此刻,他還在詢問徐小受的意見,而不是強迫。
徐小受一語不發。
蒙面人再度開口。
“我不會強迫你,但這一次,卻也不會輕易放你離開。”
“你要知道, 這是現實。”
“如若你真要往後繼續走下去,以你的成長速度, 之後依舊還會遇上諸如此類事情, 種種種種,數不勝數。”
“我可以放你一次、兩次、三次,但別人也可以在第一次和你碰面之時,便強迫你做出選擇。”
“這,是你的必經之路。”
“善意和尊重,我已經給足了你,但緣分至此……”
“於我個人而言,時機到了。”
蒙面人仰目看向徐小受身後方的天空,那是異次元空間所在之地。
“與其讓你被迫加入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勢力,倒不如在此刻選擇與我同流……呸,並肩而行。”
“至少我還能承諾於你……”
“什麽?”徐小受抬眸。
蒙面人十分認真:“承諾於你,在你未來如若看到的方向,和此刻的選擇不符時,你,隨時可以選擇離開。”
“不僅是離開我,也不僅是離開聖奴。”
“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隨時放下。”
“甚至,如若你有自己的方向, 自覺可以做得比我更好, 我還可以加入你、幫助你, 助你實現你的目標。”
“我的目標……”徐小受神色多了一分惘然。
“你現在還不知道你的目標,但我知道。”
蒙面人說著,似乎被自己的言語逗樂了,語氣有些詼諧:“在你身上,我能看到大多數人的影子。”
“他們或許在和你一樣年紀的時候,依舊沒能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
“但到了一定程度後,方向,必殊途同歸!”
“為什麽?”徐小受不解。
他自己都沒能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在此前,也就僅僅整理出一個大的概念。
而現在,一個和自己僅有過幾面之緣的家夥,他說知道自己的想法,可信?
蒙面人沒有直接回答。
他先是看了眼說書,再將目光回落到岑喬夫身上,問道:“你知道這世界有比你更加出色的人麽?”
徐小受:“……”
“相信你知道。”
蒙面人頭一點,再道:“但你或許不知道,放眼整個世界,和你類似,甚至超越於你的同齡人,數不勝數。”
“或許這些人大部分會中途夭折,因為傲慢、自大、好高騖遠等……”
“但你同樣需要明白,並不是每一個世家子弟、傑出青年都有這樣的毛病。”
“世界是相對的。”
“有著這些心理不健康的家夥的同時,也有著和你一樣自信、沉著、有自己堅持之人。”
徐小受面色一尬。
這突如其來的誇讚,來得有些讓人愕然。
蒙面人卻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般,不為所動,繼續道:“這類人,同樣數不勝數。”
“那麽,大陸上擁有這麽多具有成長為巔峰強者潛質之人,你對於當時強者,了解又有多少呢?”
“或者換個說法……”
“能站到這個世界最高位置之人,你熟知的,能有幾個?”
徐小受被問住了。
依照蒙面人這般說法,再結合自己目前的經歷來看。
如若一個小小的白窟也能集結這麽多優秀的青年輩,甚至連抱劍客顧青一、淚雙行、鬼獸種種都出現這麽多人。
那在那些自己見不到的地方,那些比白窟還要更加危險之地,所擁有的歷練者的數量,又是多少?
其中優秀的古劍修,又有多少?
這些人,能否成長到七劍仙那個級別?
徐小受不清楚。
但觀此類人的心性,實力,資質……
如若真要給出一個答案。
徐小受的傾向是“能”。
若要加個前提條件,不過也就是“時間問題”。
可是……
七劍仙,自古以來,似乎也就僅有七個。
數量只有少之,根本不曾有哪怕一段時間,多出來一個的情況。
即便是曠古爍今的第八劍仙,也只能算半個,仍然沒能打破這個鐵律。
為什麽?
徐小受微微張口,目中強烈的求知欲,簡直是溢於言表。
“為什麽?”
蒙面人大體能明白徐小受內心的想法,幫他問出了這個問題,但卻沒有回答。
隨後,他將目光再度落到身側二人身上。
“再回到方才的問題,你似乎對於我如何能知曉你之後一路的目標,感到奇怪、懷疑、甚至是從內心層面上的強烈反對?”
“……”
徐小受心道你還真說中了。
我就是不敢說而已。
“可我就是能知道你的未來!”
蒙面人錚錚說道:“為什麽?”
徐小受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的視線同樣落到了一側的說書、岑喬夫身上,想要從蒙面人的回眸中,找到答案。
可是無果。
那一側二人,依舊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唯一感興趣的,根本也不是自己這個年輕人。
反而更像是對蒙面人竟會說這麽多話而感到神奇罷了。
“為什麽?”
徐小受終於問出了問題,他憋不住了。
蒙面人目中含笑,沒有再次婉轉,而是正面回應:“因為自由!”
“?”
“我從你的眼中、思考中,能看到對自由的堅持,這就是我為什麽不強迫你的理由。”
蒙面人頓了一下,道:“在這個世界上,和你一樣存在的人,無一例外,他們都渴望自由。”
“可是啊……”
他突然仰頭,看向了天空。
九天之上雨簾依舊,淅淅瀝瀝。
隨著二人的安靜,而分外刺耳。
蒙面人指著天空,問道:“你以為白窟之外,就是聖神大陸了嗎?”
“你以為聖神大陸之外,就真的能超脫了嗎?”
“錯!”
“看到了雨了沒有?”
徐小受頭一點。
“那不是雨,那是一個人!”蒙面人擲地有聲。
徐小受腦子轟一下直接空白。
腦海中一段似乎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豁然出現。
那是自己從說書人和守夜圍攻脫困後,對於信息欄一段未知的思考。
徐小受來不及多思,直接內視。
“受到注視,被動值,+1。”
“注視?”
他終於再度關注起了這個問題。
注視?
誰,在注視?
雨?
人?
“那是個人?”徐小受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九天之上的雨簾。
“嚴格意義上來講,不算,僅僅只是一種能力。”
蒙面人笑了笑:“但你只需要知道,不管是在白窟,還是在聖神大陸,無時不刻,都有這麽一雙眼睛在凝望著你。”
“不管你是在吃飯、睡覺,亦或是造人……”
“他永遠都在盯著你。”
“片刻不歇!”
徐小受瞬間汗毛乍起,隻覺冷汗直接打濕了後背,“他是誰?”
“他是誰?”
蒙面人將這問題拋給了身後二人。
說書人面色一怔,“人家怎麽知道,人家就是這麽被你騙過來的。”
徐小受:“……”
岑喬夫聳了聳肩,一攤手:“他是誰?老朽怎知?如若不是你,老朽現在還在南域的深山老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豈不快哉?”
蒙面人小小的翻了個白眼。
一回頭。
“你看,一個斬道巔峰,一個太虛,到現在都沒能對這個問題給出答案,可想而知,‘他’有多強!”
徐小受:“……”
他此刻很想要對蒙面人的耍賴給出直接反饋。
可內心深處,著實被突然蹦出來的一個“太虛”給震撼到了。
稍顯艱難的扭頭望向那老者,徐小受有些不敢置信。
這一點形象都沒有老家夥,太太太、太虛?
這不應該是站在世界之巔,仙風道骨,駕鶴行雲之人?
他怎的就站在蒙面人的身後,為這家夥,收拾酒葫蘆?
“我……”
百般話語到嘴邊,徐小受不知道該如何出口了。
“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說書在中域的時候,真的只是一個說書人。”
蒙面人一指紅裙男,道:“他和你一樣,在年輕時候也是同類人,也向往自由。”
“但突破至斬道時,突然間甘於平庸,直接去開了個說書館,當上了普通人中的所謂‘老板’。”
“為何?”
再一指岑喬夫,蒙面人道:“這位約莫活了幾百年了吧,和他先前說的一樣,一直在深山老林之中砍柴謀生。”
“行將就木之時,突然有了向大千世界窺探一下的想法,然後成就斬道。”
“可時隔一年,便是重歸南域老林,再度拾起了老本行。”
“為何?”
徐小受呆滯了。
這一個個的,都是些什麽神人?
“因為‘他’。”
蒙面人抬眸看向了天穹上的雨簾,道:“因為這一雙眼睛!”
徐小受還是有些不明所以,就想要說話,蒙面人手一壓,示意自己還不曾說完,道:
“同他們一樣,那些沒能驚世的天才,大有所在。”
“但各自都在某一個地方沉淪了,完全抬不起頭來。”
“舉頭三尺有神明,當你成長到某一個地步之時,或許你便能明白這一個說法。”
徐小受心頭髮寒。
這哪裡是神明,這是魔鬼!
蒙面人嘖了嘖舌,感覺有些口乾舌燥,手方一動想要往後伸。
岑喬夫立馬出聲:“沒了。”
“額……”
這下蒙面人也意識到自己有點說多了。
他“嗯”了一聲,最後開口。
“累了,我們回到方才的問題吧!”
“他們。”
蒙面人示意了身側二人。
再將手往虛空一指:“以及他們。”
徐小受明白,這是在說那些同樣甘於平庸之輩。
“這些人,對於‘他是誰’這個問題……
蒙面人抬眸看向九天雨簾,道:“他們給不了的解釋,我,可以給你。”
徐小受點頭。
他準備好接受最後一番世界觀的轟炸了。
“‘自由’,以及‘囚籠’,這,便是答案!”蒙面人慷慨激昂。
“?”
徐小受額角降下黑線,努力解讀道:“‘他們’是‘自由’,‘他’是‘囚籠’?”
“不錯。”
蒙面人點頭。
“就像是你一路走來所遭遇的無力一樣,每一個渴望自由的人,必將為之奮鬥,因而,他們和你的經歷都是類似的。”
“為何?”
“因為我們生來,便是在高位者的棋局中打轉。”
“當自以為可以破開囚籠之時,卻跳到了另一盤更大的棋局之中,處處碰壁,周而複始,如此情況下,唯一的結果,只剩心灰意冷。”
“不要和我說你可以打破囚籠!”
蒙面人一下子看出來了徐小受內心的想法,笑道:“如果你真想說,請對著他說。”
徐小受順著他的手指方向,便是看到了黑著臉的岑喬夫,當即話音咽回了肚子。
這,是位太虛!
一位已經臻至了世界之巔的絕世強者,甚至連哪怕一個問題的解釋都給不出來,還置身於棋局之中。
我,可以麽……徐小受對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你不可以。”
蒙面人道:“曾經的我也以為自己可以,但我失敗了,困獸脫籠,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徐小受啞口無言。
他感覺蒙面人和思想,在某一個程度上,和桑老的完全貼合了。
果然不愧是同一個組織裡出來的人嗎?
套娃一般的世界觀……
“我想問一句。”
徐小受猶豫了許久,道:“桑老,也就是你們聖奴的二把手,也是如此?”
蒙面人失笑,他看到了聞明眼中的松動,道:“不然你以為他一天到晚,都在跑什麽?鍛煉嗎?”
“錯。”
“他和你一樣,是有自己想法之人,並且認為我的路行不通,打不破囚籠,所以自己在尋找路。”
“道不同,暫時分離,但殊途同歸,能理解?”
徐小受:“……”
能理解嗎?
他仰頭望天,一時無言。
……
場面安靜了一會。
“窸窸窣窣……”
蒙面人忽的對自己上下其手,各處亂摸。
良久,眉頭一皺。
“令牌呢?”
岑喬夫在後頭一臉嫌棄:“空間碎流的時候丟了吧!”
“額……”
蒙面人一臊,直接對著這老頭伸出了手,“令牌。”
“那是老朽自己的!”岑喬夫怒了。
“不要你那塊,”蒙面人唉了一聲,道:“我自己的那塊。”
“什麽?”說書人當場驚了,“哥哥你……”
“打住。”
蒙面人立馬頭疼的伸手製止了他繼續說話,“就一塊令牌而已。”
“那可是……”
說書人傻眼了,靈機一轉道:“人家幫你去拿洛丫頭的那塊!”
“甭了。”
蒙面人一甩手,接過岑喬夫從戒指中掏出來紫色令牌,將之遞給眼前的聞明,“入夥嗎?”
徐小受肝都在顫了。
他感覺面前的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天桑靈宮、鵝湖、草笠老頭,還有那一句……
“吃種子嗎?”
臥槽!
怎的這一個個的,都是如此可怕的存在啊!
神呐,誰來救救我?
徐小受崩潰了,帶著哭腔道:“我能拒絕麽?”
“可以。”
蒙面人反手將令牌拍到了他手上,道:“我從不強迫別人,但你自己思考一下。”
“即便現在拒絕,往後,你也會遇到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很多。”
“但他們,可能沒有我這麽好說話。”
徐小受捧著令牌,手都在顫抖。
“還是那句話,什麽時候你覺著你的路走錯了,隨時可以離開,現在,我只是一個‘工具’,僅此而已。”
蒙面人的最後一句話,像是給徐小受打了一劑強力的定心針。
徐小受視線下移。
這是一塊通體紫色的令牌,泛著微微的紫光。
其上,雕刻著一個體態婀娜的赤身女子,垂首抱膝,低泣欲淚,我見猶憐。
而在其手腳之上,有著綿延至令牌四方,仿若接通了天地的沉重鐐銬。
就像是……
狼狽聖人!
徐小受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麽,但好似也什麽都沒有明白。
他顫抖著手指,將令牌一翻。
背面乾淨利落,僅僅雕刻有一字。
“八!”
咣當——
徐小受手一抖,令牌直接掉在了地上。
前頭三人臉色同時一變。
徐小受嚇得立馬俯身拾起。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拒絕……”
“那你是答應了?”蒙面人眸色一喜。
徐小受當場僵住。
他看到了對方似乎因為激動而有些失態。
僅這一點,便是和桑老截然不同的。
尊重……
徐小受沉吟了片刻,問道:“能和您握個手麽,我有些……受寵若驚?”
蒙面人眸色一斂,“握手?”
“不不不,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完全不用了。”徐小受連忙擺手,嚇得後撤了幾步。
“方便啊!”
蒙面人突然笑容綻放,用左手抓住了右手的黑色手套。
“如果你只是想握一下手的話,我會用最大的誠意回應你。”
“但如果你只是想看一下的話……”
他頓了一下。
面罩之內,似乎有唇角勾起的輪廓。
“也無妨。”
刷一下,蒙面人直接褪去了右手手套,對著徐小受伸手。
徐小受整個人都繃緊了。
一、二、三、四……
他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大拇指!
“怎麽了嗎?”
蒙面人笑道:“沒見過四指?”
“沒。”
徐小受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就是覺得您很像我見過的一個朋友.”
“噢,哪個?”
“一個邋遢大叔……”
徐小受腦子都轉不動了,良久才反應過來,這樣說話,實屬太不禮貌了。
蒙面人皺了下眉。
突然抬手用鼻子湊近嗅了嗅,這下眉頭縮得更緊了。
“抱歉,幾年沒洗了,確實有些邋遢,不介意吧?”
“我……”
徐小受看著他重歸伸手,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他下意識的抬起了手,卻又微微後縮,可又不敢退得太過明顯。
“啪!”
蒙面人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握住。
“髒是髒了點,但儀式感還是要有的,後續去洗洗就好了,歡迎你的加入,聞明。”
“我……”
徐小受已經不知道要說點什麽好了。
他感覺自己這一張嘴,在面前之人的壓迫下,愣是半點花樣耍不出來。
但是!
好溫暖啊……
這家夥的手。
老繭、粗糙、還有著密密麻麻的細條形傷疤……
可是!
好溫暖啊……
握住了他,便感覺握住了一整個世界。
徐小受心潮有些澎湃。
他知道自己被蒙面人說動了。
確實,在這一如同棋局般的世界之上,炮兵車馬都在任人操縱的按照指定規則“肆意”前行。
可終究,唯一出局的方法,便是淘汰。
而要想打破棋局,當上執棋者的位置,光靠一個人的力量,太渺茫了……不夠!
徐小受不知道自己這一個“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但和紅衣、鬼獸、以及桑老等不同。
至少在蒙面人的身上,他多次感受到了尊重,還有他的承諾……
可以退出是麽?
騙術嗎?
還是,真的?!
“如若是……”
徐小受握著這一整個世界,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如若是,我扛不住了,真的可以選擇退出?”
“你扛得住。”
蒙面人欣然道:“即便扛不住,背後也有我,退一萬步說,退出,亦是一種選擇,它並不可恥,很多人都這麽做,只是換一種方式在生活罷了。”
好溫暖……
徐小受從沒有在任何一個前輩身上,感受到如此程度的溫暖。
即便是曾經的守夜,亦只是物質上的贈予。
在精神層面,他同樣想要將他的思想,強加於自己。
這,是截然不同的!
“謝謝。”徐小受聲若蚊蠅。
“什麽?”蒙面人一時間有些聽不清。
“我說……”
徐小受話音一頓,仰頭看到了九天之上的雨簾。
那,竟是一雙眼睛……
再一內視。
“受到注視,被動值,+1。”
他釋然了。
手用力一握,然後松開。
“我的意思……”
“聖奴,我徐小受,選擇加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