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擎淵眯著眼睛，“這家裡上下幾百人，找了他一晚上。”

  他往下對上夜寒的眼，聲音裡的冷厲彌漫。

  “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夜寒小手一抖，“對不起，爸爸，我是怕你不讓我去……”

  他爸爸這些天有多嚇人，是個人都知道。

  他實在不敢挑釁他的耐心。

  “怕不讓你去，所以你就能一聲不吭地偷跑出去。”

  戰擎淵陰冷地盯著他，一巴掌拍在桌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戰夜寒，你知不知道你浪費了多少大家的精力？為了找你，所有人連吃飯都顧不上！”

  夜寒胸口抽動了兩下，“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

  孩子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眼淚滲出眼眶。

  戰擎淵站起身來，一臉陰沉地看他擦臉的動作，“你還有臉哭？”

  “……”

  夜寒不說話，他知道自己錯了，可不知道應該怎麽彌補大家。

  戰夫人心疼壞了，直接將他拉到身後，“行了你，夜寒回來了就好了，他又不是不認錯，他都認識到自己錯誤了，你還凶他幹什麽？”

  戰擎淵看著這麽護孫子的女人，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媽，您這麽護著他，他以後連什麽是是非對錯都不知道！”

  “孩子是要慢慢教的，你這麽嚇唬他有什麽用？不過就是讓他更害怕你而已。”

  戰夫人抱住瑟瑟發抖的夜寒，念叨著責怪道:“我看夜寒怕你不是沒有原因的，你看看你這跟老虎一樣的樣子，誰見了不害怕？”

  “……”

  戰擎淵抿著薄唇，充火的眼裡隱約跳動著光影。

  “都說教孩子要耐心，你火急火燎的就算了，脾氣還這麽差，難怪夜寒怕你。”

  “別說夜寒，這家裡哪個不怕你？”

  “他跑出去固然不對，但孩子剛才就已經認錯了，態度良好，你還衝他發火，要我說，還不是你一早沒把他教好，子不教，父之過，你要罵他先罵你自己。”

  戰擎淵被這番說辭驚到了，怒極反笑，“這該怪我？”

  “不怪你怪誰？我們夜寒平時這麽聽話穩重，比你小時候好多了。”戰夫人不停地嘲諷著自己兒子，直接把他說到無言以對。

  客廳裡凝重的氣氛似乎好了許多。

  戰夫人還要說什麽，夜寒捏了捏她的手，“奶奶，別說了……”

  女人認真看著孩子，哭得她心都化了。

  “寶貝，奶奶告訴你，以後呢，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但是做之前一定要跟我們知一聲，不能再像這次一樣。”

  夜寒點頭。

  她歎氣，“我也知道你喜歡南兮那丫頭，但是眼下不是你該去找她的時候。”

  夜寒低下頭，“……我知道。”

  戰夫人摸了摸他的頭，“以後啊，你有的是機會去找她玩，奶奶不阻止你……”

  “誰說的。”

  陰涼的男聲插進來，兩人抬眼看過來，戰擎淵依舊一臉冷漠，但相比於剛才已經好了不少。

  戰夫人哼聲:“這孩子好不容易有個願意親近的人，你做什麽要剝奪他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