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即便世界被改的亂七八糟，有些東西也不會改變。

  （遛狗的時候，狗子被藥，好在我從狗子嘴裡扣出了一半又及時送到了寵物醫院，經過一晚上的折騰，暫時沒事了。）
  在慎二的前世，平日裡所談及到的神話這一概念只是舶來品。

  按照外國人創建的理論，解釋為古代先民對自然現象及社會生活的一種天真解釋與浪漫幻想。

  但是萬事總有例外，華夏的上古神話就是完全不符合經典神話理論的經典特例……

  “真的是，如果剛剛那一下就能徹底結束該多好，也不用再爬起來受疼受累了。”

  衣衫襤褸，裸露的皮膚血肉模糊，發絲沾滿泥濘與血水，閉著一隻眼睛，躺在積水泥濘之中的慎二，輕聲呢喃了這麽一句。

  閉著的右眼下，血跡已經被忘了何時開下的傾盆大雨所衝刷掉。

  在慎二的一旁還散落著數不清刀劍槍戟的殘骸，順帶一提，這都是被斷修打斷的。

  “唔～”

  想要以一個帥氣的鯉魚打挺站起來的慎二，卻因為余力不足耍帥失敗，最終只能撐著地面一點點地爬起身來。

  “尤已經答應了你退軍，在人族徹底消亡之前不會再主動侵襲人族。”

  相比起狼狽不堪的慎二，斷修除了氣息稍微有些紊亂之外跟之前沒多大區別。

  ……還是那麽的不可戰勝。

  “那還真是謝謝了呢。”

  慎二彎腰，撿起一把看似還算完整的唐刀，踉踉蹌蹌地站直。

  生命力早已見底，精神早已透支，別說查克拉跟內元，就連查克拉的經絡系統跟能吸收靈炁化作內元的經脈也在之前被斷修盡數摧毀，無力修複。

  此刻的慎二，也就因為平時幾乎沒有偷過懶的身體鍛煉，比之普通人強出一點，甚至還因為處在力竭狀態下，這個“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已無力再戰，還是早些放棄吧，剩余不多的時日，就作為凡人活下去吧，直至壽盡，再化為世間一抹塵埃。”

  面對之前無數次爆起衝鋒的慎二，斷修也生出了些許的惻隱之心。

  講到這裡，斷修稍微停頓了一下，抬頭望天。

  “尤曾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真正的模樣，宇宙、無數的平行世界，那時我才方知這片神州之渺小。

  我還看到了未來，不僅是這個世界滅亡的未來，還有數不清的平行世界因為各種原因滅亡的未來。

  皆因，萬物終理，那個名為根源之物，那個早已注定了一切滅亡之物。你說，這何等殘酷？但是…”

  說到這裡，斷修停頓了一下。

  “此後，一切都會改變。

  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任何被無端拋棄的世界。

  那種殘酷的、絕望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但是，那是用這個宇宙中所有的人族的未來換來的！沒有人族的未來，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在！”慎二大聲辯駁。

  “遲早也會滅亡不是嗎？這個宇宙的根源早就注定了人族會毀滅，每一個平行世界都一樣，而且不止人族，世界也同樣會在最後被人族拖入毀滅之境。

  我看到了獸，那是一種會因為人族的發展，不可避免地出現的一種人族災厄。我還知道，這個世界，神州之外，此刻就有一獸正蠢蠢欲動意圖滅盡人族。

  人族繁榮發展的背後，必定會伴隨著悄然而生的絕望災厄，這種絕望的、扭曲的規則，伱真的有必要為它而戰嗎？你應不是如此愚蠢之人才是。”

  “哈哈哈哈…”

  突然，慎二放聲大笑了起來。

  “愚蠢？哈哈哈……斷修，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挺聰明的，沒發現你竟然這麽蠢，你覺得我是為了根源而戰？別開玩笑了。

  你說的話我個人沒有什麽反駁的理由，因為，在看待根源的問題上，我跟你們其實差不多，我也覺得那玩意兒多余且扭曲。

  說實話，看到蚩尤，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一樣，那個完全否定根源的自己。也正因為我們某些地方真的很像，我才能夠不費力地推論出一切。”

  至此，斷修臉上露出幾分的意外。

  “那你…”

  這時，慎二語氣稍松：“但是，在看到蚩尤以後，我亦有種慶幸的感覺，慶幸自己生成了這種隨意的性子，慶幸自己沒有變成如同蚩尤一般的瘋子。

  而且，別搞錯了，我只是討厭根源，也很喜歡跟根源那種東西對著乾而已，我從來也沒打算舍棄自己人類的身份。

  其他的世界？關我鳥事，我只會為了自己還有自己所在乎之人戰鬥而已，但是，人就是種奇怪的生物，越順著人生路走，便會發現身邊在乎的人越來越多。

  朋友，戀人，家人……

  人類啊，就跟這個時代的部落一樣，只有一個人的話是絕對活不下去的。我戰鬥的理由也僅此而已。

  我不會因為陌生人的死而感到悲傷或是憐憫，我只是因為被你們抹去的某個世界未來才站在這裡，那個未來，有很多很多我無法舍棄之物。

  簡單來說，現在的我，就跟那些因為我殺了他們兄弟而想殺了我的魔神一樣。憤怒不可抑製，卻又無能為力，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求戰死罷了。

  當然，還有一些不服跟失望。

  對這個鬼扯的宇宙是。

  對這個跟腦海中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神州亦是。

  對這個鬼扯宇宙中神州的神之定義是。

  對那個完全不了解真正的華夏神話與精神內核，把幾本小說（封神、西遊）並進華夏神話瞎姬霸寫的菌類是。”

  “神之定義？”斷修皺了皺眉頭。

  看著皺起眉頭，露出幾分不解的斷修，慎二眼下閃過一抹失望，回頭看向遠處。

  雖說看不見，但是慎二能感覺到，陳宮力牧風後等人，正向著這裡快速趕來。

  這裡距離冀州的戰場，至少超過五千公裡，等他們來了之後，大概能給自己收個屍。

  “最後的最後，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那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沒有任何神秘的世界，跟這個世界宇宙類似，但是不同的是那裡沒有任何這個世界所定義的神秘。

  那個世界有神的傳說，但是究其根本也只是人類臆想出來的而已。

  神話，神明之類的詞匯，被解釋為古代先民對自然現象及社會生活的一種天真解釋與浪漫幻想。

  但是，那個世界的一個傳承了數千年的多民族統一國家，卻有著截然不同於其他國家的神話以及獨有的神話精神內核。

  就跟這個世界一樣，那個世界也同樣，絕大多數神話中的（西方）神，都是神的身份在前而人的身份在後。

  絕大多數被幻想出來的神話神明，都在歷史發展中因為人類的某些需求（君權神授）而被歷史化，被附會成了身居高位的人物。

  但是，那個特殊的國家卻不同，他們神話中的神，跟世界主流神話中的神是反過來的，他們神話中的神都是由人成神！
  這些被神話化的人，在世之時全都是一些大人物，或為天下領袖，或為帝王輔佐，因為其的功績而被後人尊奉為神。

  這一傳統，甚至追溯至神話源頭。

  母系社會的代表人物，於蠻荒時代率領原始先民抵抗滅世洪災的英雄首領（女媧）；

  父系社會的開端，與四季與自然中領悟自然法則，發明鑽木取火之人（伏羲）；

  為了人族，親嘗百草試藥之人（神農）等等等等，這些人，在死後因為各自的功績而被後世神話化，得神之名。

  後世有雲：

  生為上公，死為貴神（孔子）。

  生為上公，死為明神（郭璞）。

  聖人之精氣匯之神。

  可能正是與絕大多數國家都不同的獨特神話以及神話精神內核奠定了這個國家人族的思想基礎，得讓這個民族傳承了數千年之久，直至今日依舊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神，需為人先。

  沒錯，那個世界就是我出生的世界，而那個國家，就是那個世界的華夏！
  而即便是這個真實存在著神秘的世界，幾千後的華夏普通人，刻與血脈、精神中的價值觀以及神觀，亦是如此！
  我，現在站在這裡，可能也跟這種即便轉世卻依舊刻在靈魂深處中的觀念有關。現在你明白了嗎？在我的思想觀念裡，你壓根兒就不配以神自稱！”

  聽罷，斷修沉默了片刻，而後問。

  “這就是你即便戰死也要捍衛的東西之一嗎？好吧，你的信念，你的思想，我已經全部明白了，能夠理解，卻不認同。

  我們就像是戰場上那些互相廝殺的互不相識的敵人一般，只不過跟他們不同的是，我們互相理解，卻不認同彼此。

  我會送你最後一程的，不僅僅是因為你的堅持，更因為，這場戰鬥還是一場信念之戰，是這樣吧？”

  ……

  雨點越來越小，最終徹底停下。

  來遲一步的陳宮，看著趴與泥濘之中，嘴角含笑，呼吸等一切生命活動停止的慎二，眼中閃過一抹不忍。

  跟陳宮一起來的還有力牧、風後，以及……誇父。

  也多虧了誇父的幫忙，眾人才得以能在短時間趕到這裡來送慎二最後一程。

  順帶一提，在誇父等人來之前的五分鍾左右，碾壓局一路到最後的斷修，在將慎二徹底殺死之後，便先一步離開了。

  另外值得一說的是，前線之前的戰爭因為蚩尤答應了慎二可以下令撤退的緣故，已經終止。

  至於留下來的魔神以及人族，現在也就只是在等待並見證新的歷史而已。

  “尤。”

  已近黃昏，跨越千裡旅途的一個人孤零零歸來的斷修出場之時，即便沒有言語，很多人都察覺到了慎二的結局。

  就在這麽一個關鍵時刻，之前由慎二親手敲暈過去的青衣蘇醒了過來。

  面對青衣慎二在哪裡的詢問，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麽說辭的神農，最終還是露餡了。

  不過，慎二真的死了嗎？

  一旁的芬芳心裡有些懷疑，不過卻並未將疑問給說出口。

  ……

  生與死、此世與彼岸的夾縫處。

  慎二，一個現實世界裡，根據廣義的死亡來看已經掛了的男人，獨自坐在這個空曠的黑暗世界中，正埋頭翻找著什麽。

  “這外掛也太應付了吧？”

  慎二嘟囔道，隨手扔掉了一把竹簡。

  在慎二的面前，是幾乎堆成小山一般的竹簡，而這些，就是原本歷史中玄女會傳授給黃帝的外掛。

  “陣法？沒用。”

  “兵法整理，不好意思，我是老六，對我也沒用。”

  “母豬的產後護理，大哥，畜牧業的東西沒必要硬塞進去吧？”

  “陰陽房中術，沒…咳咳，太極也有陰陽一說，說不定會有點兒用。”

  就這樣，慎二從書堆中不慌不忙地翻找著，至於為毛是不慌不忙，這就要說說這個新的規則所獨有的生死間隙（bug）的特殊性了。

  這個bug是慎二之前發現的，它就像是一種流氓軟件（根源）的卸載殘留一般，既不被新的規則接納，也沒辦法被全部清除。

  空間內的時間是無序的，生與死的概念同樣模糊不定，這也就導致，想要進來只能以特殊的迎合形態進來。

  用人話來說就是，必須要以生與死模糊不定的狀態進來。就像薛定諤的貓。

  “大哥啊，真就一條活路都不給嗎？按道理來說，這時候不應該翻出什麽比蚩尤的以一擬太極一畫開天更牛逼的秘籍之類的嗎？

  然後學會秘籍的我，在關鍵時刻回歸，隨手搞定一切麻煩！為毛全都是一些沒多大用的東西！”

  已經將幾乎所有的竹簡都給大致翻過的慎二開始埋怨了起來。

  在這個壓根兒想不到任何方法的現在，西王母給的外掛就是最後的希望，不過沒想到，除了一個陰陽房中術外都沒有作用。

  “臥槽！竟然這樣也行！”

  繞是見多識廣的慎二，也被書中繪製的一些陰陽調和之圖給驚到了，並下定決心，若是能贏，以後一定要全部嘗試一下！
  系統：……

  宿主，你還記得你進來是幹嘛的呢？
  不是因為時間緊迫想不到好辦法，後設計一切，都是為了進入這片時間紊亂的空間思考尋找有勝率的方法嗎？

  “問題是我也沒偷懶啊，不過它就是沒有你說氣不氣人。能找到的東西就這些，我還以為會有什麽特大外掛呢，沒想到竟然只是這些一般般的東西，打個雞兒都費勁。哦！我靠，這個新姿勢不存在我的腦內硬盤！”

  系統：……

  “按這發展，再怎麽著也應該給我一個跟一擬太極一畫開天差不多的外掛，但是它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你氣不氣？”

  慎二一便埋怨一邊翻看著手中的陰陽術一邊還在嘟囔。

  系統：……

  ……

  兩河流域。美索不達米亞地區。

  把時間往前撥幾個小時到今日上午。

  “提前喚醒？？”

  營帳裡，伊士塔爾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與剛剛自顧自地宣布了這麽一個消息的慎二。

  “沒錯，梅林，準備一下，早點兒解決完早點兒完事。”

  與昨天跟隨大部隊來到前線的慎二，擺了擺手隨口說道，至少在表面來看，對於提亞馬特並沒有半分的畏懼。

  “你究竟在想什麽啊！那可是媽媽啊！”

  “我覺得你帶上我字比較好，畢竟，雖然你們承認這貨是你們媽，但是我不承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