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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環之上》第25章 涅斐麗·露
  第25章 涅斐麗·露
  事實上,李爾第一個見到的並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戰士。

  一名趴在路邊的失鄉騎士,還有著一口氣。

  從他身邊路過的士兵們都沒有來管他,任由他爬行,拖了一地的鮮血。

  或許,這也印證了這個世界的本質——人們的心中再也沒有了同情心,隻知榮譽和尊嚴,而放棄了騎士們曾經安身立命的善念。

  所謂的騎士精神,早已變成了服從與忠心的畸形意志,再也散發不出他們曾經擁有的深度與光芒。

  迷離中,一隻滿是傷痕的護手伸到了騎士的面前,他輕柔地拉起騎士的兩個胳膊,扛起上半身,在騎士低沉而痛苦的呻吟中,把他拉進了邊上的小屋中,讓他靠在牆邊,這個姿勢多少能舒服一些。

  小屋子似乎是某個富貴人家的酒窖,有小桌和椅子,還有一支點燃的蠟燭,但空氣中帶著腐朽氣息的酒氣,混雜著一絲異樣的味道。

  李爾很敏感,他聞出了這種味道,有點像是女性專屬的體味。

  他曾經有一個女友喜歡健身和運動,每每運動過後,身上都會出現混合著沐浴露香氣的味道,很迷人。

  當然,兩人最終的結果並不算好,不過李爾還是記住了這種體味,每個女孩的體味都有不同,能聞到類似的,基本就只能說明她們用的是同樣的沐浴露。

  這個世界也是有沐浴露跟肥皂這種東西的,老馮還跟李爾吐槽過,這種東西有什麽用嘛,但依然還是有不少玩家製作了視頻,用交界地特有的靛青色肥皂搞起了整活。

  現在的交界地,能用得上清潔劑的女性已經是不多見了,大多數女戰士或女騎士都只能使用一些沒被特殊能量汙染過的清水,讓自己保持得盡量乾淨一些。

  李爾要找的人就躲藏在這個小屋子中,但他還是按捺住自己的小心思,暗自忖度著,如何能讓這場相遇變得更自然一點,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命定的巧合。

  在地球,用巧合和緣分來追女孩子已經是過時幾百年的老套路了,女孩子們早就不吃這一套了,如果說可以當作是和戀人之間的日常小驚喜,這些小巧合倒也還算有幾分情趣,但要是用在戀愛未滿的追求上,估計換來的只有對面女孩的猜疑和斥責。

  李爾也算是個中老手了,他可沒錢來創造那麽多巧合,但他很會利用現有的可用資源,不需要給予對方一個多麽大、多麽震撼的驚喜,只需要在潛移默化之間,釋放出帶有因緣際會的善意,說不定哪時哪刻就能釣上一條美人魚。

  廣撒網,多積糧。

  這也就是為什麽,看起來很普通又沒啥錢的李爾能在大學期間交往不少女朋友的原因了。

  那個時候,同學們無論男女,都很喜歡和李爾相處,都會覺得他是個好人,於是,接觸的機會多了,自然也就有了下一步親密接觸的基礎了。

  也是仗著自己這種偽裝過的,時刻會散發親和力的特質,李爾才最終選定了保險這個行業,即便他並不擅長說些什麽厲害的、專業的術語,但也能憑此很好地完成與客戶的溝通。

  老馮之所以會對李爾傾囊相授,就是因為這個,李爾確實是人際交往和溝通方面的好苗子,獨特的親和力能讓他百試百靈,只不過他普通的長相氣質還有人前有些溫吞的性格,讓他很難達到獨當一面的地步,以至於在公司裡李爾就成了“小透明”。

  倒也不是上級不關注,那個領導不喜歡勤奮認真、踏實肯乾的員工呢?只不過是李爾的能力是在不出眾罷了。

  就像老馮,要不是他還見識過李爾打遊戲時的那一面,他才不會這麽費心巴力地教導呢。

  打遊戲時候的李爾那叫一個嘴碎,跟著眼前的這些只有AI控制的小人兒都能嘮上一整天,那說話功底杠杠的厲害,噴人的能耐更是讓老馮活久見。

  大概,這就是從小已經養成習慣了的網癮少年的病根吧。

  掃去這些不太重要的想法,正處於交界地的李爾隻感覺自己的腦子格外清晰,也更加地理智,他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如何完成這次美麗的邂逅。

  這時,身下奄奄一息地騎士突然抓住了李爾的胳膊,他用盡力氣道:“你你不是這裡的士兵,你是誰?”

  李爾大概能明白騎士是如何認出他的——史東薇爾的士兵幾乎不會出手相助,他們倒是很樂意在別人死透的時候去他身邊挑挑揀揀,或者再看看對方的肢體是否強壯之類的。

  流刑士兵面罩下,李爾甕聲甕氣地回應:“旅行者。”

  “旅者,不會,偽裝的你,是褪色者,對嗎?”

  騎士的聲音很蒼老,很虛弱,想來應該是已經在彌留之際了。

  “我不.嗯,暫時還不是。”

  “我,好像,從你身上,看到了,黃金樹的影子,哦,偉大的黃金樹啊,您的光與恩澤,滋潤著整片大地”

  “你不是失鄉騎士麽?你並不信仰風暴?”

  “我,我是失鄉騎士,但,我早就得不到風的回應了,即使,即使無數次喚起風暴的力量,但那股微弱的旋風,絲毫得不到神祇的回應.哈哈,比起偉大的黃金樹,邊境之地的風暴,早已變得微弱無比了。”

  “騎士,你失去了信仰。”

  “我早已有所覺悟,雖然駐守在故神的王城裡,但我已經知道故神無法回歸,只要黃金樹能讓世界變得更好,又有何妨呢?我不過是風暴中的一片被吹起的落葉,我只是身處家鄉卻如同漂泊於他鄉的浮萍,我渴求的,不過是尋池清水,落地生根罷了”

  “那你,應該也有了信仰。”

  “這也能稱得上信仰嗎?旅者,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從你身上,看到了黃金樹的光芒,是那顆種子吧,它有在這裡生根嗎?”

  “沒有,它尚在地表,如今,已在我手中。”

  “啊我每天都會來這裡看看它,渴求它在史東薇爾生根發芽,渴求它為這片早已黯然失色的土地帶來新的生機可惜了,我不是它的英雄,它也不會為我的願望在這裡生根”

  “它其實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騎士。”

  “它,完成了,使命?”

  “當然,它找到了那個能讓史東薇爾重獲新生的英雄。”

  “英雄.”

  “今天風暴鷹們齊聚天穹,蒼山的風再次拂過,故神的信使帶來了這顆名為‘自由’的種子,它已經在人們的心裡生根發芽。”

  “自由.”

  “我們是自由的騎士,我們不是罪人,依舊秉持信仰的你,就是英雄。”

  “我是英雄麽?”

  回光返照之際,遲暮的老騎士聽到了面罩下那沉悶的聲音。

  他的聲音親和而有力,他念誦的詞句也溫暖著人心。

  故神從不回應他們的呼喚,但如今卻送來了蓬勃的生機。

  “不,我不是英雄。”

  老騎士念叨著。

  “你,你才是,英雄.”

  他緊緊抓住李爾的胳膊,一道帶著靈魂霧氣的微光出現在他的手上。

  【戰灰:喚起風暴】

  李爾的腦海中,出現了這樣的一行字。

  這是失鄉騎士一脈最基礎的戰技,通過大力搖動武器,喚起曾經席卷天下的風暴,借助風暴之力進行抵禦和攻擊。

  因為沒有了故神的回應,“喚起風暴”這個戰技如今變得花裡胡哨,釋放技能的動作也非常憨,站在原地雙手搖動武器,空有炫酷的特效,但實際上啥用也沒有,傷害不高,實用性也不強。

  但這是老騎士的好意,是他臨死前用意志傳授給李爾的戰技。

  當靈魂霧氣消散,老騎士也終於咽了氣。

  李爾摘下了他的頭盔,蒼白的毛發下,是一張帶著微笑而離去的面龐。

  “前輩先行,吾輩後至,走好。”

  他手執騎士禮,輕聲念誦。

  “這位騎士稱得上一名真正的戰士。”

  有些沙啞且相對低沉的女性嗓音,在李爾身側響起。

  那股有些異樣的體味變得愈發濃鬱。

  “為自己驕傲吧,你只不過跟隨錯了人.隨風消逝,飄搖到遙遠的巔峰吧。”

  李爾回過頭,看著這個俯身蹲在自己身邊的傻姑娘。

  她大概是覺得能說出那番話的自己應該不是什麽壞人吧,所以這就湊了過來,念誦著身為戰士的悼詞。

  唉,有時候那些壞人說話也可以像他這樣道貌岸然的嘛,甚至人家玩得能比自己還順溜呢。

  “你好像對我的出現並不意外。”

  “你身上的氣味很獨特,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你了。”

  “嗯我確實很久沒有清洗過身體了。”

  女孩倒也大方,並不在意李爾的話語。

  “你進城多久了?”

  “三天,我是奉義父的命令來到這裡的。我名為涅斐麗·露,是褪色者,也是一名戰士。你應該也是褪色者吧,雖然穿著那些士兵的衣服,帶著面罩。”

  “我叫李爾,是旅行者。”

  “旅者?”

  “我沒去過圓桌廳堂,來到交界地的最初目的,也確實是為了旅行。”

  “那你現在進城.”

  “為了一個人。”

  “葛瑞克麽?話說回來,這真是過分。可惡的葛瑞克竟然做出‘接肢’的罪惡行徑,這絕不是君王該有的作為,連風都受到了玷汙.如果你想要挑戰葛瑞克,可以找我幫忙,他玷汙風,玷汙得太過分,即使我出手相助,義父也一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的義父管你很嚴?”

  “他是傳奇的褪色者,是我的精神領袖,我自然要聽從他的話。”

  “你義父是?”

  “百智爵士,我想你應該聽過這個名號。”

  “聽說過,他的年齡應該不小了吧。”

  涅斐麗搖了搖頭,沒有評價自己的義父,而是直言不諱地說道:“你呢,我聽你剛剛與這位騎士的對話,你似乎也是風的信徒?”

  “對我來說,信仰,是一件可以被交易的東西。”

  “信仰.可以被交易?”

  涅斐麗並未迷茫,她臉色逐漸凝重,她感覺面前這個男子不太一般,而這種可怕的言論更是讓她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連信仰都可以被交易,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不會被交易的東西麽?

  涅斐麗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我幫人從不看對方是誰,我要的只是可以獲得什麽。”

  李爾拿出了黃金樹種子,這顆被老騎士心心念念的種子,在他的手裡散發著微弱卻堅定的光芒。

  “你說話的方式,像極了火山的那些貪婪的叛徒。”

  “拉卡德與魔鬼做了筆交易,拿自己畢生追尋的信念換取永生的神力,初心是好,但結果不如人意。”

  “我以為你只是初入交界地而沒有去過圓桌的新人”

  “黃金樹很漂亮,是暫時可以信任的幫手。”他把種子遞給了涅斐麗,看著面容美麗的女戰士雙手接過,而後再次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相信你的眼睛和你的耳朵。活在別人的信仰中,你就是個可以被交易的籌碼,但如果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你才是你自己。”

  “.”涅斐麗低著頭,沉吟了片刻。

  而李爾旁若無人地扒下了老騎士的盔甲,換上了他這套帥氣的套裝。

  仿佛這身裝備就是老騎士留給李爾的一樣,直到他全部換上,老騎士便化作飛灰,隨風消散。

  這一幕震驚到了涅斐麗。

  整個換裝的過程裡,李爾完全沒有避諱涅斐麗的意思,而涅斐麗也看到了李爾雙眼中蘊含的金色光芒。

  “你的,眼睛”

  “一些小把戲,可以在大多數時候蒙混過關。”

  右手在臉前一揮,金光便悄悄散去,恢復完全的黑色眼眸裡,倒映著涅斐麗略顯迷茫的表情。

  “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你願意跟我來嗎?”

  換裝完畢的李爾,抱著頭盔,對著涅斐麗笑著說,而另一隻手則是朝前一伸,做出邀請狀。

  “你要做什麽?”

  “有個惡心的家夥玷汙了風,至少現在,我還是風的盟友——我答應了某些人,要做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但這件事需要詳盡的計劃還有一些精妙的布局,時間很緊。不過嘛,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用來練手的家夥了。”

  “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不必在意我,你和我都應當相信各自的指引,朝前走去,總有一天,你我的路都將通往艾爾登之王的寶座。”

  涅斐麗低沉地開口,她算是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有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說,不能被他蠱惑,必須要堅定自己的信念才行。

  “我要去刺殺‘接肢’貴族,你要一起嗎?”

  “這座城裡的‘接肢’貴族?”

  “我在風暴山丘上曾遇見過一個美麗的女孩,她對我說在史東薇爾的大廣場後方,有一個飲宴廳,在飲宴廳中,徘徊著一個蜘蛛模樣的怪物,他的身邊總有不少仆從會將一些葛瑞克挑剩下的肢體送到他那裡,而後進行‘接肢’。最近的一次,他對力量的貪婪欲望使得他不再在乎葛瑞克,一次性‘接肢’了七八具本應送往內城的褪色者屍體,為此,它讓一個無辜的女孩失去了信念,差一點,就變成了懦弱的孤魂。”

  李爾說的是風暴山丘那個女孩的故事,有遊戲經歷的李爾知道那女孩名叫羅德莉卡,而羅德莉卡所說的,變成“蟲蛹”的故事,就是在那座飲宴廳中發生的。

  但他巧妙的用隱喻的方式,激怒了面前這個初出茅廬尚未體會過人間險惡的少女。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利用信息差,在使用這裡的人都非常喜歡的那種腔調說出一些話語,就能讓他保持高深莫測的形象,順遍還能拉近與對方的關系,可謂是一舉兩得。

  這不,面前的女戰士激動了起來。

  “除了葛瑞克,史東薇爾城裡竟然還有人在刻意使用‘接肢’禁術?!”

  涅斐麗激動的時候波濤洶湧,連呼吸都微微粗重了一些。

  “如你所見,力量動人心弦。葛瑞克因為‘接肢’而成就了半神,在這樣一個投機取巧的君主的統治下,沒有人不想利用他的辦法,讓自己成為下一個‘接肢’半神。畢竟,這是可以被看到的,成為強者的一條,最為簡單的途徑,要付出的代價,不過只是相貌變得醜陋以及失去那本就可有可無的理智。”

  “我和你去,他在哪裡?我要殺了他!”

  涅斐麗咬牙切齒地說著,拎起了剛剛擺在一邊的斧頭。

  魚兒入網了。

  “跟我來。”

  李爾和涅斐麗走出了大道邊的小屋子,他撿起了老騎士掉在地上的槍戟,失鄉騎士戟,在遊戲裡也算是一把不錯的武器。

  失鄉騎士戟的柄是非常長的,前端有磨得極為鋒利的槍頭,所以這把戟非常適合戳刺,而附帶的戟刃並不寬大,是一類非常適合反騎兵作戰的武器,用在一對一單挑中其實不太合適。

  講真,女戰士涅斐麗手裡提著的那兩把巨斧也是偏戰爭性質的武器,在講求技巧與武器掌握精細度的一對一作戰中,都不算很實用,但只要使用者的能力出類拔萃,也會展現出極為強大的戰力。

  李爾只需掃一眼,就能看到涅斐麗手裡的巨斧和風暴鷹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整個斧刃被刻意鑄成風暴鷹展翅的樣子,兩把巨斧互相共鳴形成一對,便宛如飛翔的雄鷹。

  他把槍戟扛在肩膀上,帶著涅斐麗大踏步地向著遠方有著綠色草地的大廣場走去。

  惡兆胖子依舊坐在那裡看著野狗啃食著同類的屍體,晃動膿腫而肥胖的身軀。

  走得近了,李爾能清晰地聞見那股子惡臭的味道。

  那味道不止是他長年累月待在下水道那種地方而留存下來的,李爾看到了他身上好幾處傷口已經化膿發炎,傷口處還在往外流淌著黃色的膿液,惡心又可憐。

  雖然有時候還會呻吟幾句,但他依舊樂呵呵地,仿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李爾帶著涅斐麗路過的時候,那個胖子站了起來。

  他端著一個有缺口的大碗,湊到了李爾的身邊。

  惡臭更加濃烈了,涅斐麗和他警惕地保持距離,但李爾並沒有。

  這個惡兆胖子不認識李爾,但他認識這件衣服,認識那個老騎士,他認人的方式,大概就是衣服和衣服上的熟悉味道。

  他以為李爾是來給他送吃的。

  小胖子像個弱智一樣,傻兮兮地樂著,還能看清臉面的肥臉上,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大概每天能吃上飯時,就是他最開心的時候了吧。

  李爾搖了搖頭,他從意念空間裡掏出了一個瓶子,那個瓶子裡裝著紅色的露滴。

  打開瓶蓋,馥鬱的清香四溢,就連胖子身上的臭味都被蓋了過去。

  李爾倒了一些在他的碗裡,讓他喝下去。

  碗裡的露滴並不多,只能將將鋪上一層底。

  但小胖子貪婪地把這些露滴舔的乾乾淨淨,他感受到了身上傷口正在被露滴中蘊含的力量滋潤著緩緩愈合而後,他做了個讓李爾和涅斐麗都很震驚的動作。

  他跪了下來,臃腫的身軀艱難地朝著李爾磕了頭。

  “唔,嗚嚕哇”他說不清楚話,但他朝著飲宴廳的方向指著。

  “你想說,那邊那個‘接肢’貴族,已經徹底瘋了,讓我們不要去,對嗎?”

  李爾笑了起來,這個小胖子真的和其他胖子不一樣。

  他居然是有理智的,可以對話的!

  於是,李爾認真地回應道:“我們,要去殺他。”

  “唔,歪比哇”

  大概以小胖子當前的智力,並不能想明白為什麽眼前的騎士要去殺他曾經效忠的貴族,但這不妨礙小胖子選擇了自己的立場。

  他從長跪中站起身,抄起放置在一邊的鐵柴刀,手起刀落剁掉了身側的野狗,而後拎著大柴刀,吱哇亂叫地,衝進了飲宴廳.
  而後,李爾和涅斐麗都聽到了裡面傳來的騷動,李爾當機立斷,拉著涅斐麗退到了飲宴廳另一側的地下儲物室中。

  小胖子靈活地身形從飲宴廳裡跑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個骨瘦如柴手拿劣質長劍的家仆,還有幾個流刑士兵也從裡面追了出來。

  他在用自己的性命,創造這個可以單挑貴族的機會!

  李爾自然地拉住了涅斐麗的手,對她說道:“不要辜負。”

  “嗯!”

  兩人攜手衝進了飲宴廳正門。

  PS:先更後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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