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麽?”
“讓我想想啊……”
陸淵捏著自己的下巴,擺出了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樣。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不是思考,而是在刻意的吊人胃口,一舉一動間充滿了惡趣味。
這名魂殿使者扔在聒噪。
但當陸淵看過來,並再次拉出一根纖細的紅線後,這名魂殿使者就很有禮貌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怎麽跟你解釋這是什麽東西呢……”
陸淵皺著眉,輕聲自言自語道。
隨後,猛的一扯……
一股無形的力量湧動。
這根紅線頓時被扯斷。
又是一道人影消失。
這一次,卻連慘叫聲都沒有。
魂殿使者的靈魂體劇烈波動著。
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被風吹起了皺紋。
肉眼可見的抖動,象征著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這種東西我也不知道叫什麽。”
“只不過,我更願意把它們稱為命運之線或命運紅線,也就是說,這根線就是代表了一個人的一聲,包括他們的性命,也包括他們的靈魂。”
“一切的一切,都被濃縮成了這根線。”
“這就是命運之線的本質。”
陸淵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名魂殿使者。
攤開手,反問道:“能聽明白嗎?”
“……”
又是一陣沉默傳來。
陸淵依舊沒有動怒。
淡定的又從空間裡拉出一根紅線,在魂殿使者驚恐的目光中,一邊擺弄著,一邊淡定自若的做著科普:
“首先呢,讓我介紹一下這片天地。”
“這片天地就好像是一張大網,我們都是網上的螻蟻,螻蟻和螻蟻之間,根據關系的不同,就會產生一定命運之線,命運將我們連接在一起,命運使我們能相遇,命運也會束縛著我們,與其他陌生的命運之線在某個節點上發生交叉。”
“所以說,一個人身上的命運之線必定會很多很多,每個人都有,但根據每個人的交際面,這些命運之線的數量也會發生不同的變化。”
“每個人都有的,就是親屬。”
“也就是親屬所代表的命運之線。”
說著,陸淵平靜的抬起手。
舉起手裡的這根紅線。
笑了笑,驀然反問道:“能聽懂嗎?”
魂殿使者猶豫的看著陸淵。
卻沒想到,陸淵竟異常果決的再次斬斷了這根紅線!
這次浮現出來的,則是一個老人。
蒼老的臉上,表情戛然而止。
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死的如此突然。
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
但這名魂殿使者在看到這位老人的虛影后,卻再也繃不住了,靈魂體如風中殘燭一樣的搖曳,聲音略有些嘶啞:“夠了,不要再殺了,你可以代表那些死在我手底下的人懲罰我,但是,我的兒女,我的父母,我的親戚朋友是無辜的!”
“無辜?”
似乎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話。
陸淵不合時宜的笑了起來。
瞥了一眼表情略有些不忍的蕭薰兒和凌影,臉上的笑容並未消失,只是漸漸的止住了笑聲,反問道:“你們倆覺得這些人也是無辜的嗎?”
蕭薰兒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驚鴻一瞥的小舌頭讓陸淵微微垂眸。
隨後,蕭薰兒沉聲回答道:“我覺得這些人是無辜的,一人做事一人當,禍不及妻兒這些都是有說法的,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有這種說法。”
凌影卻比蕭薰兒成熟許多。
當然,僅僅是在這件事上的成熟。
想了想,半是反駁也半是讚同的說了一句話:“雖然這種說法確實是有的,但他已經是我們的敵人了,對待敵人手軟,就是在坑害自己的族人。”
“說的沒錯。”
陸淵微微頷首,面露讚揚。
攤攤手,笑著反問道:“有些時候,必要的犧牲是為了更好的明天,你看,在我和你挑斷了幾根紅線後,這名八星鬥宗先生是不是變的聽話多了?”
蕭薰兒微微垂眸。
沒對這個問題給予回答。
畢竟……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不過……
轉頭,看向這名魂殿使者。
陸淵停下了和蕭薰兒的場外談話。
挑了挑眉,淡淡的反問道:
“假如說,你是一名江洋大盜。”
“你搶了很多很多的金銀財寶。”
“這些金銀財寶讓你的家人活的很好。”
“但是,有一天,被你擄掠了眾多金銀財寶的仇家上門來挑戰你,你在自知打不過的情況下,請求禍不及妻兒,請問,對於這名仇家而言,他應該答應你的請求嗎?”
魂殿使者哪裡還不明白這番話的意思。
目露絕望,聲音嘶啞:“那我說了和不說有什麽區別?”
“區別的話,還是有的……”
陸淵搖了搖食指:“比如說,你乖乖配合我的話,我可以少殺點,你雖然會死,但你也不想拖著你愛的那些人一起下去吧?”
“卑鄙!”
“無恥!”
“王八蛋!”
魂殿使者一臉便秘的表情。
從牙縫裡一字一頓的擠出了這幾句話。
聽上去好像要立刻把陸淵嚼碎了一樣。
凌影和蕭薰兒的表情卻略有些微妙。
一個殺人不眨眼、抽魂煉魄精通、不知道抓了多少無辜者的魂殿使者,竟然對著另外一個人罵人家卑鄙無恥,這都是什麽魔幻現實?
再說了……
你一個魂殿使者有資格說這話嗎?
你怎麽有臉罵人家的啊?
雖說陸淵的威脅確實是挺卑鄙無恥的。
卻未想到……
“說得好!”
陸淵用力的鼓鼓掌。
在蕭薰兒和凌影驚呆的表情中,淡定的抓出了一把紅線,帶著笑吟吟的表情,輕聲提醒道:
“我從不避諱我是個小人。”
“我討厭的,只是雙標。”
“我陸淵走到今天,可以說,我用了不少不光明的手段,也坑了不少無辜者,殺了不少不該殺的人,也有著自己的私心,但我可以摸著良心保證,我這個小人結交下來的所有朋友,至今為止都生活的還算幸福,我從沒有愧對他們,我相信,對於他們而言這是最好的結果。”
“因為他們不用去擔心,有一天,被天下人排斥甚至是追殺的時候,我究竟會不會站在天下人的行列裡!”
“寧負天下,不負一人。”
“這就是我所理解的小人。”
“因為對我而言,沒有大義。”
“所以,你說的很對。”
“但是……”
陸淵微微拔高了自己的嗓門:“我聽著很不開心!”
“別!”
這名魂殿使者下意識喊道。
看了一眼陸淵手裡的那團紅線。
目光中閃過一絲掙扎。
但很快,這種掙扎就消失了。
低聲下氣的哀求道:“求您高抬貴手!”
“可是我很不開心啊……”
陸淵掰著手指頭給對方算道:“你看,你是不是潛入了雲嵐宗?”
“是……”
“那我再問你,你是不是以幫助雲山突破鬥宗為代價,變相掌握了雲嵐宗的力量,幫助你執行魂殿的任務?”
“是,但是……”
“那就可以了。”
陸淵打斷了這名魂殿使者的話。
一臉無奈的攤開手:“你說,作為雲嵐宗弟子的我該不該殺你?”
“雲嵐宗?”
“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
“您分明是古族的天才。”
“就算想殺我,實在不行,我給您編個理由也行啊,現在這個理由聽上去實在是漏洞百出啊……”
魂殿使者欲哭無淚的提醒道。
雖然是這麽說著自己的生死,卻一點都沒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目光反倒是死死的盯著陸淵手裡的紅線團,眼裡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
這才死了不到十個人。
以如今大陸上“多生多賺”的觀念,他的子嗣足足有七八個,雖然嫡子只有兩個,但其他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的兄弟姐妹更是有十多個,這還沒算堂兄堂姐,父親雖然只有一個,但是,名義上的母親卻足足有四個,這些都是和他關系非常親近,且必定在命運之線范圍內的人。
所以說,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死幾個就可以了。
真要是死光了……
他也不會讓陸淵好過!
他會咽下全部的事情經過!
讓陸淵想查也無處可查!
當然,這名魂殿使者也很清楚,現在究竟是誰在求誰,如果說之前他還有和陸淵討價還價的資格,那麽,如果陸淵被他不說話的態度激怒了,把他的親人全都滅殺了,他的損失和陸淵的損失還是沒法相比!
畢竟,人死了什麽都沒了。
線索斷了,頂多再抓個舌頭就行。
他能抗住,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抗住。
因此,他沒有什麽保守秘密的必要。
尤其是以全家人的性命保守秘密……
可是,這名魂殿使者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並未注意到同一個房間裡,蕭薰兒和凌影的表情是有多麽的驚疑。
話音剛落。
陸淵尚未開口。
蕭薰兒就急忙開口了:“他不是我們古族的人!”
“嗯……”
魂殿使者點點頭:
“我早就知道……嗯?”
“你說啥?”
“他不是你們古族的人?”
聲音瞬間上揚了十個格。
反倒是把蕭薰兒嚇了一跳:“怎麽了?”
“還怎麽了……”
“你還敢問怎麽了……”
靈魂體氣的一陣抖動:
“你們古族什麽時候敢做不敢當了?”
“再說了,我都被你們抓過來了!”
“而且,都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了!”
“你們對我一個死人撒謊有必要嗎?”
“大家都是八大古族的!”
“您是高貴的大小姐,我只是魂族旁支裡一個血脈等級不高的小蝦米,但您哪怕是蔑視我,也比用這種三歲小孩都能分析出來是不是謊言的話來騙我啊!”
魂殿使者一臉的委屈。
說句實在說,委屈的也很正常。
拿家人威脅,本就讓他不得不低頭。
最後,還被人用謊言欺騙。
簡直是沒把他的智商放在眼裡!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可是……
蕭薰兒是真滴冤啊!
她就差沒把這個字寫在臉上了!
再說了,如果陸淵不是雲嵐宗弟子,以他那個惡劣的性格,有什麽必要這麽遠趕過來只為了追殺你嗎?
為的是什麽,你不應該更清楚嗎?
畢竟,我蕭薰兒又沒惹到他!
凌影見到蕭薰兒被氣的說不出話,也是情不自禁的冷哼了一聲,似乎是想要震懾一下對方,卻收到了這名魂殿使者一聲不屑的冷笑,以及來自於陸淵的一個冰寒徹骨的眼神。
凌影的表情頓時就是一僵。
尷尬的看向一旁。
避開了這種緊張的氣氛。
不過,陸淵還沒有刻意欺負一個小姑娘的愛好,而且,既然這件事已經從陰謀的階段變成了陽謀,那麽,他就沒什麽必要去隱瞞了。
攤攤手,淡定的解釋道:
“都別誤會,我確實是雲嵐宗弟子。”
“但在解釋這一系列的經過之前……”
“我想問問你,使者先生……”
“你是不是把情報已經送出去了?”
這名魂殿使者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擔憂的看了一眼陸淵手裡的紅線團。
隨後,低聲下氣的回答道:
“確實是送出去了。”
“不過,現在還可以更改。”
“我可以把這次試探的結果,修改成誤報再發上去,只不過,希望您能把我的屍骨扔在一個強大魔獸的領地裡,我不希望我被上司找到的時候,再被扣上一個背叛魂殿的罪名,因為,如果這個罪名被扣上,我的親戚朋友也會受到問責,甚至是懲戒,雖然他們都是魂族的人,但是,選擇承受那種痛苦還不如被您現在滅殺了輕松,最起碼,疼痛也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間。”
嗯。
看出來了。
大家族裡的人,一個個都是狠人。
是不是狼滅現在還看不出來。
反正對自己的家人倒是挺狠的。
不過……
既然藥塵都在“抽魂煉魄”這種酷刑面前不得不跑路,雖然是為了活命,但也能看出來這種酷刑的慘烈程度。
雖然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是,若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呢!
求生是本能。
求死是理性。
人,因理性,才被叫做人。
所以,陸淵不讚成求死,但在酷刑之下求死,也確實不失為一種好選擇。
不過,既然如此的話……
“那我也就沒必要瞞著你們了。”
陸淵笑了笑,收起手上的紅線。
對著這名魂殿使者點點頭。
隨後,抬起手,緩緩按下。
“離開吧!”
“我答應你,不再牽連。”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後面的事,你沒必要知道。”
靈魂體劇烈波動著。
但還是放棄了抵抗的意圖。
破碎之前,低聲說道:“謝謝。”
話音未落,便被一道清脆的,好似玻璃破裂的聲音掩蓋住了,點點精神碎片從空中緩緩落下,在沒落到地面前,便消散在了半空中。
陸淵緩緩收回手掌。
並未被那句“謝謝”驚擾心神。
扭頭看向蕭薰兒。
看著這個和漫畫裡形象差不多的少女。
微微一笑:“想聽聽起因經過嗎?”
“可以的話,當然想聽。”
“包括他為什麽說你是古族的人。”
“還有就是,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以及,我想要的東西究竟……”
蕭薰兒點點頭。
話音未落,卻被陸淵打斷了。
“究竟在不在我的身上,是吧?”
陸淵笑著反問道。
隨後,繼續補充道:“我猜,你肯定還想知道我和蕭炎之間的關系,只不過,這一個問題的重要程度沒有前幾個大,所以是可有可無的。”
“你是能看透人心嘛……”
蕭薰兒苦惱的扶著額頭。
發自內心的歎了口氣。
“看心?”
“看哪個心?”
陸淵掃了一眼。
看著蕭薰兒懵懵懂懂,然後在明白過來後又瞬間警覺起來的樣子,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行了,只是開個玩笑,我還是先說說你想知道的那幾個問題吧……”
蕭薰兒的幾個問題其實都特別簡單。
尤其是在“生米做成熟飯”的基礎上。
陰謀就像是個坑。
誰也不知道哪裡有。
陽謀也是一個坑。
但這個坑就擺在路中間。
除非你能飛過去。
要不然,就算看見了,也要跌進去。
所以……
“起因經過其實很簡單。”
“這一切,都是我布下的局。”
“命運,時間,空間,這三種力量其實是一個層次上的,只是,多數人只能掌握空間之力,能看見和感知到時間之力,卻無法通過任何手段知曉命運之力。”
“但是,命運之力在未卜先知的方面又是獨一檔的存在,所以說,掌握了命運之力的我想要算計沒有命運之力的你,簡直是再輕松不過的事了。”
“唯一讓我看不出來的,只有蕭炎。”
“經過短暫的交談,我也就確認了我先前的猜想,從現在窺探過去,我對你談不上了如指掌,也算是有所了解了,恰巧那時的雲嵐宗還處於內憂外患的情況下,我很清楚以我目前的實力還不夠與魂殿對抗,更無法與魂族對抗,所以,位於蕭家的你,就成了我最好的籌碼。”
“魂殿使者知道了你,並發出了消息。”
“也就意味著,魂殿會派高手來抓你。”
“到時,就能發現蕭家。”
“就能知道,蕭家就是當年的蕭族。”
“但是,又有誰會相信,搜遍了蕭家上上下下都沒找到的陀舍古帝玉,不會在你這位古族大小姐的手裡呢?”
陸淵解開衣領。
被紅線穿起來的玉佩讓蕭薰兒的眼角略有些抽搐。
“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
沉默了半晌。
蕭薰兒才緩緩的詢問道。
既沒有愚蠢的衝上來搶奪,也沒有指責陸淵所作所為的不對,只是在消化命運之力這個概念的同時,冷靜的分析,順著陸淵的意思繼續說下去。
陸淵點點頭。
隨後,又搖了搖頭。
“是,但也不是。”
“就像上面所說的。”
“陀舍古帝玉對我而言沒用。”
“但是,對你們而言卻很有用。”
“所以,持有了陀舍古帝玉的我,隨時可以通過未卜先知,在你們這些八大古族想要擒下我之前,就碎掉這塊玉,讓鬥帝的傳承徹底消失。”
“這是玉石俱焚之策。”
“也是我給你們的一道威脅。”
“其次,還有兩方面。”
“一方面是我想要保下雲嵐宗。”
“不管怎麽說,這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家,盡管這個家裡不太乾淨,但是,這個家對我的態度還是包容的,並不是非要把我踢出去,老師也是如此,雖然說,我確實懷有一些不軌的心思……”
說到這裡,陸淵輕咳了一聲。
在蕭薰兒微妙的目光中,一個突兀的轉折便終止了這段跑偏的話題:
“所以,我要保護雲嵐宗。”
“那麽,雲嵐宗就必須是雲嵐宗。”
“而不是魂殿手下的雲嵐宗。”
“雲山已經被突破鬥宗迷了心神。”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樣突破鬥宗。”
“和他打,我能打過。”
“但是,會讓雲嵐宗直接崩潰。”
“但若是不打,緩步圖之,頂多三年這個毒瘤還是會被引爆,既然如此,我就只能找個擋箭牌了。”
“這個擋箭牌就是你。”
“魂殿的援軍已經知道了這裡有一位疑似八大古族少族長的存在,而直到剛剛,你才對你們古族的援軍發出了示警信號,這中間的時間差,已經足夠魂殿將陀舍古帝玉和魂殿使者的死,扣在你的身上了!”
“當然,你也可以辯解。”
“但是,他們不會聽。”
“古族的援軍也不會允許你被魂殿的人帶走調查,所以,必然會動手。”
“到了那時,無論是雲嵐宗還是蕭家,都不會再被魂殿與古族的人所注視,他們只會把目光放在你古薰兒的身上,頂多,再加上我陸淵一個人。”
“這就是我的目的。”
“因為我從來不怕麻煩。”
“我也不喜歡給家人帶來麻煩。”
“大概就是這樣。”
陸淵攤攤手。
淡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
甚至還有閑心的補充道:“不信的話,你可以換位思考一下,你究竟會不會相信魂族少族長的鬼話,至於說陀舍古帝玉,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基礎上,你會相信你自己的調查還是相信別人告訴你的真相?”
蕭薰兒緊咬銀牙。
小臉上似乎掛上了一層冰霜:“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啊!”
“談不上談不上……”
陸淵擺擺手。
意有所指的提醒道:“不過,如果有一天我得知了蕭家因為你們古族的引導,導致被魂族或其他古族滅了,我的手,可就會不聽使喚的抖動,萬一把什麽玉佩摔壞了可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