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

  戴臨和米蘭終於到了有公交的地方。

  坐上公交車後，戴臨為米蘭付了交通費，然後選擇了坐在米蘭的後排。

  而相對的，米蘭似乎完全不在意戴臨坐在她的後方。

  “我說一下關於未來結盟的具體事項。”米蘭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象，說道：“簡單來說，我們得住在一起。你不能住在醫院內，下班後必須回到家來。如果你想最大限度保證自己活下去，那麽和我待在一起是最好選擇。”

  “他們敢在醫院內動手？”

  “一般的醫生的確不敢，但惡魔科醫生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你該很清楚，即使副院長也沒有懲戒他們的權利，因為那個眾所周知的原因，也不能有人殺害惡魔科醫生。”

  惡魔科已經死了一個人了。戴臨心想，恐怕惡魔科現在就會發生類似當年歐陽睿時期的詭異恐怖現象了。

  “所以我們得合租一個房子？”戴臨承認，米蘭的說法也很合理，但出於對這個女人的警惕，他對此還是有著很強的排斥心理。

  “不是合租。租金你付。你該清楚，我身上沒有錢。”

  “……”

  白……白嫖可以那麽理直氣壯的嗎？
  “你們家族沒有留下任何……財產？”

  “戴倫家族的全部財產已經全部被梅菲斯·浮士德據為己有了。當然，作為代價，以後面對惡魔科，我會拚死保護你。”

  戴臨對這種畫大餅可不報什麽希望。

  “你不能出去工作？”

  “不能。我沒有任何合法的身份證明。在這個存在著444號醫院的'空間'，是沒有戴倫家族的。所以，也自然不存在米蘭·戴倫這個人。”

  “空間？”

  “很複雜。我也很難和你解釋。而且我不能輕易到外面去，惡魔科的醫生要殺我，可不像殺你有顧忌。所以，我們從現在開始，必須形影不離。”

  戴臨思考了一番後，說：“我就不細問了。所以……等等，你說什麽？形影不離？”

  “對。不方便一起出現的場合我就待在你右眼裡面。”

  “你知道我右眼裡面有什麽嗎？”

  “沒關系。”

  “你是女的……一直待在那，你不覺得……”

  “一般男人在這種時候不是該很開心嗎？”米蘭撩了撩頭髮：“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

  戴臨一時語塞。

  “形影不離是不是也太誇張了一點？”

  “我們兩個人只要分開，惡魔科醫生會迅速來殺我們。”

  “……”

  ……

  “戴先生，這套房子你覺得如何？”

  看房中介走到一扇落地窗前，對戴臨說：“這裡距離地鐵站也不算遠，附近就是商業區。”

  戴臨總體還算滿意，他不差錢，靈療點他一直存著，隨時可以兌換錢。

  “什麽時候沒有簽合同？”

  中介看戴臨如此爽快，頓時很興奮，說道：“好好好，那……”

  這時候，洗手間的門被推開，米蘭走了出來。

  “衛浴設施比我想象的要好。”米蘭對中介說道：“目前看來沒有必要額外裝修了。”

  中介點點頭，說：“那，二位現在就和我去簽合同？”

  “等等吧。”米蘭走到戴臨身旁，說：“觀察一下鄰居。”

  “什麽？”

  “你能透視對吧？”米蘭對此居然非常了解，壓低聲音說：“幫我看看。鄰居也是要重點考量的一環。”

  “不是出於必要，我不會用這雙眼睛來偷窺。”

  米蘭點了點頭，說：“那好吧。我一直以為你用這雙眼睛窺視我的身體呢。”

  “你……”

  “沒關系，你想看就看好了。”米蘭的話語實在是作風豪放到了極點：“我不在意。”

  “你給我在意一點啊！”

  不愧是西方人，觀念和中國人差異太大了。

  “在意這些有什麽用嗎？”米蘭緩緩看向戴臨，“我大姐……求我殺了她。因為她被梅羅爾雙胞胎……就因為被他們給……她求我殺了她。”

  戴臨一時愕然。

  “然後大哥就在我面前殺了我大姐。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要為了這種事情去死？我不明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戴臨深吸了一口氣。

  “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啊，對了，”米蘭隨後補了一句話：“你別因為剛才的話同情我。從道德和法律的角度來說，我們戴倫家族大多數的人都是該死的，包括我二哥在內。所以，不要同情我。我不是什麽好人，只要可以活下去，可以砍下梅菲斯·浮士德的人頭，我什麽都可以犧牲，我自己的命，別人的命，都可以。”

  因為二人聲音一直壓低，所以看房中介什麽都沒聽到，問：“二位商量得怎麽樣了？”

  “我想在小區周邊再看看，明天做決定。”米蘭回過頭來，說道：“可以吧？”

  “行，不過二位要抓緊，這裡的房子很緊俏的。”

  戴臨仔細觀察著米蘭。

  他看不透這個女人。

  以復仇者來說，她很多時候都太平靜了。

  看著自己的哥哥殺死自己的姐姐，也必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她說出來的時候，卻依舊沒有什麽情緒波瀾。

  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666號醫院……

  浮士德和戴倫……

  就在這時候，一個快遞員從電梯走出來，來到其中一個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門隨後打開，而後戴臨看到門口站著兩個女孩子，看起來二十幾歲。

  “昭君，你今天晚上還是叫外賣啊？明天我們一起做飯好了？”

  “今天，今天就吃外賣吧，西施。”

  戴臨一愣？
  昭君？西施？兩個人都起這種名字？
  但就在這時候，米蘭拉住了戴臨的手臂。

  “那個人。”米蘭抬起手指，指了指開門的名叫“昭君”的少女，“她，主意看她。”

  “什麽？”戴臨立即看向對方，但是沒看出任何的異常。

  “很好。”米蘭看眼前的兩個女的拿了外賣後關上門，說道：“沒想到在這裡，也能接觸到……'吾等一族'的同類。”

  “你等……一族？什麽意思？你們戴倫家族是什麽特殊一族？”

  “你不能知道這件事情，除非你希望額頭出現黑十字。”米蘭盯著眼前那扇門，說：“決定了。就租這裡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