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最初的路標來源
「很難說這是個什麽東西,也許在出生時就有,只是我後來才意識到其作用,就和“古查尼孜語”一樣,屬於無實體化的“記憶宮殿”的一處特殊角落。對,也許它只是一段用來放置記憶的容器,不過,我可以設想出它的一個大概的模樣。」
「至少是一處實用且隱秘的“日志記載處”,超出認知之內的常規場所,現有的靈體搜查方法可能都探測不到。
「之後,可以開始試著把一些高風險的工作日志和隱知信息記錄在這裡,自己暫時用“鑰”封閉遺忘,需要查看時再重新閱讀,這樣可避免知識腐爛在腦子裡,滋生一些別的危險出來。」
幾乎已經確定,文森特的這一系列提問和描述,針對的就是范寧現在眼前的手機。
不過他在閱讀時發現,這些“備忘錄”的時間線果然也是混亂的,就像已經變成亂碼的日歷日期一樣,不以“屏幕”上下滑動的相對位置而呈現先後關系。
比如明明自己先就已經看到了很多的備忘記錄,而文森特提到的“可以開始試著記錄”卻夾在中間某處。
這樣一來,只能依靠內容的實際邏輯來辨認先後關系,以及推測可能對應的時間年份了。
「這一切必然有什麽問題,我被卷入了什麽事件裡面,如今的一切最好是我自己的應對,而不是別人的安排,我最厭惡的事情就是被別人安排碌碌無為或自得其樂的人生並不可恨,每個人都為自己的追求和結局而負責,只有那些喜歡裹挾著別人按照自己想法而走的家夥才最可恨!」
看起來,文森特在逐漸“用熟”了這件悖論的古董後,也不全然是記錄工作了,有些個人化、情緒化的東西也順手記錄了下來。
畢竟,這本來就是一種無實體的特殊記憶。
種種跡象幾乎證實了文森特同樣是穿越者,但情況似乎又和范寧自己有所不同。
首先是時間,范寧是在一個中途的年齡段睡了一覺後,莫名“銜接”到了一位年齡和自己一樣、姓名發音也有部分神似的舊工業世界青年身上。
而文森特沒有明確的時間,他對“古查尼孜語”的掌握似乎是生來的,處在悖論記憶中的尚未拿到的“手機”也是。
其次,這也意味著范寧自己在穿越之初,就已經明確知道發生了什麽,前世的記憶是完全清晰的。
而文森特似乎只是逐漸察覺到了一些異樣的指征。
“嗯?”
范寧又發現了一些與自己後來經歷的事情有直接關系的“接口”。
「維埃恩調查案是我進特巡廳一年以來辦過的最令人火大的案子,要與神聖驕陽教會打交道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跟瓦修斯這種無端擺譜的家夥共事,簡直就跟吃了屎一樣難受!烏夫蘭賽爾的人都這麽沒素質的嗎?」
“進特巡廳一年?那就是新歷882年,父親18-19歲的時候.”
早在范寧初探美術館並燒毀掉“夢男”事件卷宗和特巡廳工作檔案之前,他就已經記熟了文森特的工作經歷與對應年份。
維埃恩是876年從南大陸回國的,在烏夫蘭賽爾的原梅克倫小鎮度過了人生中的最後一段時間,沒想到特巡廳曾經就注意到了他。
而且,辦案的兩位調查員,自己居然均認識?
范寧在“村落”裡一處稍顯開闊的地方站定,雙手繼續劃撥屏幕,跳躍式地尋找著更能引人留意的信息。
「初步的磋商會議結束後,上司柯林先生正式敲定維埃恩的調查任務由瓦修斯擔任主手、我擔任副手,因此包括“凝膠胎膜”等可疑物質的保管權繼續歸屬於瓦修斯。柯林花了一定的時間做解釋,主要理由是,瓦修斯有著更早的加入時間和更長的調查員工作年限。
其實,你們開心就好。
眾所周知,調查員是一份優厚、穩定且具備社會地位的工作,邃曉者級別的巡視長責任重大、更甚於此。
所以,糊弄糊弄不就得了?你能指望著有一天把這些破案子辦完嗎?」
後面的這幾條備忘錄處處透露著一股“厭世風”,比起後來范寧所領略的文森特性格,倒是已經初見雛形。
而且,信息量很大。
文森特做調查員的前幾年,巡視長上司是柯林·戴維斯,即後來和他組隊進入失常區的隊長、現任巡視長歐文·戴維斯已經故去的父親;
特巡廳在那時就因為某種異常注意到了維埃恩,但可能優先級並不高,柯林將維埃恩的調查任務分配給了兩位年輕的調查員;
隨後作為“真言之虺”使徒的瓦修斯,爭取到了調查任務的主要負責權,也獲得了“凝膠胎膜”等案件相關證物的管理權;
那麽為什麽“凝膠胎膜”後來會到西爾維婭的手上,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突然,范寧在某幾個錯亂的日期編號下,又發現了文森特的這麽幾句話,時間線一定更往後一點:
「維埃恩案件的情況好像遠比想象中複雜啊.」
「這老管風琴師絕對還知道點什麽其他的東西。
我不止一次發現他欲言又止,想單獨告訴我什麽事情,但又在考慮是不是該轉而告訴瓦修斯,就像.我們兩人的同時出現,似乎對他造成了什麽難以辨認的干擾,分不清誰是“線人”,誰又是“內鬼”!
其實,他想多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想說不如就直接說,實在難以抉擇,在大街上當眾人面一起說也行。」
「斷斷續續往返聖塔蘭堡和烏夫蘭賽爾的日子,竟然不知不覺快有六年了,見鬼!維埃恩那木訥老實的學生安東竟然都成婚了,我原本以為這件調查任務最多三個月就能辦結」
而讀到後一句時,范寧終於確定了自己在美術館得到的那張移湧路標的來源!——
「這老管風琴師果然還知道點什麽其他的東西。
他竟然在臨死前給我畫了一張我從未見過的“四折線”移湧路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