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羽很少有認為自己幸運的時候,但是能遇到江禦,是她為數不多的幸運。
哪怕所有人都說江禦不好,哪怕他對她並不溫柔,哪怕她一直以為……江禦只能陪她走一段路。
江禦會來見她的家長,是她沒想到的,也讓她十分措手不及。
他只會看出她不高興,但完全搞不懂她為什麽不高興,以至於兩人第一次產生了矛盾。
江禦問不出結果,就會不痛快,他不痛快就會陰陽怪氣。
這天兩人又照例打電話,他們心裡都存著事兒,孟安羽察覺出情緒不對,就想掛了電話緩緩。
結果他一聽就冷笑:“怎麽?我的存在打擾你認識其他人了是嗎?這麽急著掛我電話?”
每當這時候她就無話可說,兩個人就這麽聽著對方的呼吸,誰也不說話誰也不掛電話。
當她覺得他要掛了的時候,他又會悠悠來一句:“你沉默的這段時間,是在回其他男人的信息?”
“……”
她終於受不了了,“江禦,你要是心裡不舒坦可以跟我說清楚,我除了你哪來的男人?”
“哈。”他冷笑:“不舒坦的不是你嗎?你怎麽賊喊說賊?”
“…我哪有不舒坦。”
“從上次我去你家你就開始不高興,問你你他媽也不說,你以為我很會猜嗎?我本來脾氣就不怎麽樣,我哪裡做錯了你告訴我不行麽?我跟你道歉。”
孟安羽一哽,莫名心裡難受,不是他的語氣,而是江禦從來不跟別人道歉。
她知道兩個人談戀愛需要經歷磨合期,撐不過去就會再見,她有時候也懷疑自己這種性格是不是不適合他,她甚至在想如果是陳星颯,哪怕是薑瓊,也不會像她一樣這麽別扭,又想東想西。
“江禦。”
“別,”她還沒說下文就被他打斷:“你每次叫我大名都沒好事,我不想聽你下面的話。”
“現在我不在你身邊,所以你給我把所有情緒放放,等我抓到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沒等她說話,江禦就把電話掛了。
這晚她過得戰戰兢兢,翌日清晨天還沒亮,她就被電話驚醒,迷迷糊糊中,她只聽到江禦的那句:“開門。”
她一驚,翻身坐了起來。
整理下睡衣踩著拖鞋跑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江禦那張白皙非常的臉明明白白透著不爽兩個大字。
她心裡一顫,盡管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是拉開了門。
門剛打開一個縫,江禦迅速一手推開,將身子擠進來,攬著她的腰翻身,帶著合上的門,緊緊壓在了門後。
孟安羽的驚呼聲被他鋪天蓋地的吻封住,只剩下嗚咽聲。
只要有機會,江禦就會像頭餓狼似的將她吃乾抹淨,她由最初的抵觸到順從,最後話都說不出口……
江禦舒坦了,嘴上還是忍不住犯賤,勾著她的腰俯身問她:“除了我誰還能把你伺.候的這麽爽?”
“……”孟安羽別過臉不想理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都是緋色。
江禦不容許她後退,捏著她的下巴:“我天天這樣跟你說話你很喜歡?還不跟我說清楚?”
她看著他:“我怕我說了你更不高興。”
江禦:“?”
“那你還是別說了。”
“……”
安靜三秒,江禦又開始氣急敗壞:“快說!”
孟安羽妥協般歎氣:“你為什麽一直感覺我要找其他人?”
“我去見了你家長你就不高興,我一琢磨,你不就是不想和我走到最後才不樂意的麽?”
她嘟囔:“怎麽可能不想跟你走到最後。”
“那你現在是幹嘛呢?感覺太快了沒準備好?我江禦也是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我也會沒安全感,你這麽折磨我很痛快是不是?”
孟安羽一愣:“沒安全感?”
“啊,誰知道你和哪個男演員拍完戲因戲生情,萬一你跟別人跑了,我找誰去要人?”
她刷長的睫毛垂下去,接著又揚起來看他。
在她的印象裡,沒安全感這種說法只有處於弱勢的人才有,在他們的感情中,她也一直認為自己是處於弱勢的,他們的進展都被他掌控。
她也一直以為,沒有安全感的只有自己而已……
她忽然伸出手臂環住他,低聲道:“對不起。”
江禦又搞不懂了,溫香軟玉在懷他都沒心思想別的,“哪裡對不起我?你說清楚點兒,除了給我戴綠帽子這件事不能原諒,其他的都能商量。”
孟安羽剛醞釀好的情緒短促地消失片刻,“我和你好好說,你中間別打斷我,不然我就說不下去了。”
“行。”
她松開手,低頭看著他精致的面孔,“我家庭一般,還有一個在牢裡的爹,我從小就覺得自己是和別人有差別的,所以後來才那麽努力,彌補起步就比別人低的事實。”
聽到這江禦就已經快憋不住了,壓著情緒等她說完。
“很多人都說你不好,你脾氣不好,人緣不好,可是只有我知道你到底有多好,你在我眼裡就是高高在上的,永遠不會為任何人折腰,我喜歡你的一切,包括你的不可一世和不溫柔。”
他眉骨一跳:“…你確定你在誇我?”
“行,你繼續。”
孟安羽抿著唇:“我不知道你那樣的家庭會不會接受我,更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我…”
她頓住,忽然說不下去了,因為江禦的目光仿佛是想要殺了她。
等了半晌,她沒再出聲,他幽幽道:“說完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沒說完,但是再張嘴,發現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江禦抬手捂住她的嘴:“既然說完了,那輪到我了。”
“……”
他微笑,眼底露出寒意森森:“關於你這灌了水的腦子到底怎麽想出來這些的我不跟你計較,但是歸根到底是我的問題,是我沒給你肯定的答覆是吧?你們女生就喜歡甜言蜜語,但是說些現在做不到的事那不就是畫大餅嗎?我不給你畫餅你不開心了?”
“……”她拿開他的手:“我沒那個意思。”
“我聽著就是那個意思。”
江禦再次把手捂上去:“你什麽毛病?我這麽大個人在這,你竟然想那些該死的東西。”
“那這樣,我們明天去領證,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