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颯的心沉到了谷底。

  看似鎮定地安撫好助理，她保證一定會把薑瓊安全帶回來。

  室內恢復安靜，陳星颯低著頭，忽然就笑了，“是我沒有用最壞的想法去揣測她，我以為看好你就好了。”

  “颯颯……”

  “這段時間，她就像消失了一樣，不聯系你，也不聯系我，我早該想到的。”她懊悔地閉上眼，臉色漸漸有些白了。

  徐清規剛抓住她的手，就被她反握住，緊緊地：“給她打電話。”

  “好。”

  電話撥通，季望舒笑吟吟地：“每次都是讓你聯系我，是不是挺不爽的？”

  陳星颯出聲：“薑瓊呢？”

  “哦，陳星颯啊。”她帶著震顫地笑：“我邀請薑小姐和我一起觀看今年的頒獎典禮，你要不要一起過來？”

  陳星颯深吸一口氣：“在哪？”

  “當然是我家裡了，不然還能在哪看。”

  “讓我看看她。”

  接著陳星颯的手機上就收到一條彩信，視頻時薑瓊穿著紅色禮服被綁在椅子上，臉上還帶著精致的妝，美豔不可方物，而她的雙眼緊閉，垂著頭，看樣子還在昏迷中。

  薑瓊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種苦。

  陳星颯手心蜷縮緊攥：“你這是綁架，你會坐牢的。”

  “哈哈哈……”季望舒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你以為我在乎嗎？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虛擬的地方了，這裡的一切都束縛不了我。”

  徐清規：“我和薑瓊換。”

  聽到他的聲音季望舒一愣，繼而猛笑道：“不不，我不要你，我要陳星颯。”

  “陳星颯，時間不等人哦，現在該走紅毯了，希望半小時後我可以見到你的身影，如果徐清規真的離不開你的話，當然我不介意多一個人，但是你身邊除了徐清規我誰也不想看到，如果出現第三個人，我會選擇魚死網破。”

  季望舒聲音急轉直下，惡狠狠道：“別和我賭，薑瓊在我手裡，我就算對她做什麽，你們也不能拿我怎麽樣，你留下了徐清規又如何？你會永遠失去自己的朋友，然後為此愧疚一輩子！”

  “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最不能惹嗎？是不要命的人。”

  嘟得一聲，所有聲音戛然而止，陳星颯捏著手機的手都有些發顫。

  “我一直派人盯著她，她最近都安安靜靜呆在家裡，連大門都不出，誰知道…”徐清規眼底氤氳出風暴，胸口一股悶氣衝上來：“她就是一個瘋子！”

  他握住陳星颯的手：“我去，她說讓你過去就是為了拿捏我，颯颯，你是我的弱點，我不能讓你犯險。”

  陳星颯看著他的眼睛，對視間，兩人都不願退後。

  她閉眼：“我們一起過去。”

  “該來的逃不掉，沒有薑瓊也會是其他人，喬逸，安羽，甚至花潮，不論是誰我都不能見死不救，她總有方法逼我們露面。”

  她偏頭，瞳仁泛著驚人的光：“不論是我去還是你去，我們兩個人都會互相擔心，倒不如一起去，我會把薑瓊安全帶出來，你不要放開我的手，知道嗎？”

  徐清規喉頭髮緊：“好。”

  她狠狠扣著徐清規的手，邊往外走邊撥通陳青升的電話：“薑瓊被綁架了，和你借點人。”

  …

  季望舒的別墅門口站了一排的黑衣人，看到兩人自動讓開路。

  到門口，徐清規忽然不敢往前走了，扯住陳星颯，唇線壓平。

  陳星颯抬頭：“別怕，我不會放開你的。”

  她的手心其實已經一片冰涼，她比自己矮一頭，肚子裡帶著他們的寶寶，明明她比誰都怕的要死，卻在這一遍遍的安慰他。

  徐清規眼睛泛酸，眨眨眼憋回去，“我不怕。”

  陳星颯扯唇，帶著他推開大門。

  室內很暗，只有電視機的聲音，季望舒靠坐在沙發上，旁邊四個黑衣人站的筆直。後面不遠處，是閉著眼的薑瓊，旁邊還有一人站在她後面，隨時都可以對她不測。

  門外大片的光亮射進來，季望舒略顯不適地眯了眯眼，接著又微抬下巴揚起笑，像個高高在上的女主人：“來了？快進來，馬上就開始了。”

  在他們踏出一步後，身後的門無聲關闔。

  陳星颯一直盯著薑瓊，她被綁得很緊，脖子上的繩索好似下一秒就要勒得她喘不過氣。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你把她怎麽了？”

  “能怎麽，就是喂了點藥，潑盆冷水就醒了，不過我看她妝這麽好看，沒忍心破壞。”季望舒好整以暇：“不然我幫你把她叫醒？”

  他們在離季望舒兩米的位置就被攔下，陳星颯停下腳步，“不用了，她已經昏迷了，你沒必要綁著她，把她松開。”

  “你在要求我？”季望舒嘲笑：“你拿什麽要求我？”

  她目光落在旁邊一直低頭不說話的徐清規身上：“拿他嗎？”

  徐清規終於看向她，昏昧的光線下，只有他的瞳色是亮的，但他的眼裡古井無波，靜得如一潭死水。

  季望舒心莫名一涼，舔了下唇坐正：“從他騙了我那一刻開始，他在我這裡就已經不值錢了。”

  “當然了，我不舒坦你們也別想好過，所以我決定在臨走，帶你們看一出戲。”

  “請坐吧，頒獎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哦對了，你剛剛是讓我放了薑瓊是吧？可以，但那個凳子總要有人坐。”她手指輕飄飄點向陳星颯，微微笑道：“就你吧。”

  徐清規終於出聲：“我換她。”

  “我說過了，你在我這裡已經不值錢了，你也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她看也沒看徐清規，望著陳星颯，“怎麽樣？換不換？”

  “我換。”

  徐清規抓著她的手死緊，帶著祈求：“颯颯，不要…”

  陳星颯慢慢掰開他的手，抬頭衝他笑：“別怕。”

  徐清規又猛地抓上去，“不要。”

  “你說了不放開…”

  “沒事的。”她伸手抱住徐清規，重複道：“沒事的。”

  接著便松開，定定看了他一眼。

  來之前她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勢必做好了一切準備，所以我們盡量拖延時間，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徐清規臉色煞白，眼睜睜看著陳星颯被綁上去，而他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