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呂小娘因何驚叫?
陳平早準備好了,聞言立即拿出文書,交予甘羅查驗核對。
交接很快完成,甘羅親自給他們寫了回執公文,並蓋上少府令大印。
陳平和眾考生心中一塊大石落下,可等他們再想去找哪位大名鼎鼎的年輕宰相時,已經沒了人影啦。
“知道秦相來此做甚麽嗎?”
甘羅的聲音突然在身旁響起,東張西望找尋秦墨的陳平等人,下意識搖頭答道:“不……”
諸人話沒說出口,便又停住閉嘴了,因為他們發現,甘羅並非在跟他們說話,而是在向那些招工的商賈問話。
“吾等不知。”
商賈們揖手回答。
甘羅瞪了他們一眼,啐罵道:“世人皆言商賈奸猾,我看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在這般下去,朝廷早晚有一天,還要將爾等劃回賤籍。”
商賈們霎時惶恐,訥訥不能言。
甘羅繼續又道:“爾等也莫要裝傻充愣了,始皇帝陛下召集天下鰥寡孤獨殘者,入少府工坊做事,為的是給他們一條活路。”
“可他們人到了鹹陽,卻被你們在此撿漏!”
“原本,你們能給優厚的薪酬,他們願意走也就走了,少府也不願強製留人,擋他們的財路,他們能更好的養活自己,並給國朝貢獻財稅,始皇帝陛下高興還來不及。”
“可是近些日,隨著越來越多的鰥寡孤獨殘者趕到鹹陽,爾等開出的薪酬一降再降,那些城外的奸詐之輩,更是將薪酬降至不足原先一半。”
“為何如此?”
“難道是因為人手太多,不想招人做事了,因而將薪酬降低?”
“我看不是!”
“恐怕是爾等存著欺詐之歹心,欺遠來之人不了解關中之情狀,因而隻拿一枚錢的薪酬,騙他們去做十枚錢的工,哪怕他們隻做一月便走,轉去給那些誠信商家做事,爾等也是大大的賺了!”
“但……始皇帝陛下有句話,不知爾等聽過沒有……下民易虐,王法難欺!”
“而秦法有言,凡行商坐賈,物無二價,詐欺者,罰資、鞭笞、剄足、斷手、黥面……”
噗通--
噗通--
噗通--
商賈們不等甘羅把話說完,已經是嚇癱了一地。
便連陳平和眾考生,以及那些等著少府安排的可憐人,也聽得直咧嘴。
但甘羅卻是嘴上不停的繼續道:“……劓鼻、宮身、髡刑、苦役,謫遷、梟首!”
他一口氣將適用於奸商的刑罰,盡皆歷數了一遍,將在場商賈們,徹底嚇得魂不附體。
甚至,嚇失禁了幾個,臭氣彌漫開來!
“不過……那針對的是物價,工者匠者之薪酬,卻是沒有那等相關律法,朝廷還需制定哩。”
甘羅突然話頭一轉,幽幽道
商賈們:“……”
商賈們好懸沒哭了,不帶這麽嚇人的,真的會嚇死人啊。
回頭一定要買一套新秦律,而且要買市面上新出的印刷版,時時揣在懷裡,沒事就翻翻,免得生意沒做成,先把自己搭進去!
“孔賢曾曰:不教而誅,謂之虐。”
“所以,本府現在通知爾等一聲,稍後我會上奏朝廷,在三日內制定律法,並頒布實施。”
“爾等速速回家,整頓家中產業吧。”
甘羅看著那些臉色漸漸恢復的商賈們,擺手驅趕道:“待爾等整頓好產業,律法也頒布了,介時爾等可去上林苑,與巡守士卒直說,要聘請我少府中的鰥寡孤獨殘者,若那個聘請的多,我還要奏請始皇帝陛下,賜他義商之號,以為表率!”
“多謝少府令指點。”
“我等知曉了……”
“喏。”
諸商賈心悅誠服,揖手大拜離去。
甘羅目送他們走遠,轉而向陳平等人道:“諸君可有閑暇?”
陳平和眾考生揖手,答道:“有。”
甘羅頷首,借著方才寫回執公文的筆墨,又寫了一個條子,蓋上少府大印,遞給陳平等人道:“一事不煩二主,諸君既然有閑暇,便將你們這些鄉梓,送去上林苑中的少府工坊吧。”
“可以走直達上林苑的內城甬道去,近些!”
陳平:“……”
眾考生:“……”
還以為要請我們吃酒食犒勞呢。
堂堂大秦少府,卻是與那三川郡郡守一般,竟也這麽不當人子,拿我們當驛卒使喚!
甘羅絲毫沒有坑人的羞愧心,又給他們指明了甬道入口所在,便施施然回了少府衙內。
陳平等人滿臉無語,只能自我安慰道:“能去上林苑中遊玩一番,看看傳說中仿六國王宮,建造而成的各式皇家宮苑,跑一趟也值了。”
“然也,各位鄉梓,咱們出發去上林苑吧……”
於是,隊伍再次起行,往甬道入口而去。
陳平等人邊走邊回味著方才的事情,有考生便忍不住打趣陳平道:“陳兄,伱整天嚷嚷著,將來要為宰相,用你那黃老之學治國。”
“若是大秦遵行黃老無為之政,讓民間放任自流,方才那些奸猾商賈,豈不要更加猖狂?”
“反觀以法家治國,深入民間方方面面,凡有事有不遂,以法改之,使之走上正道,豈不比黃老無為更佳!”
說這話的,顯然是個法家門徒。
陳平那能任由他貶低黃老,立即駁斥道:“你不懂黃老之學,便莫要大放厥詞,無為之政並非是無政,而且黃老之學同樣崇尚刑德,刑罰與德教並行。”
“我郡縣考的成績在你之上,便是最好的明證。”
“而你法家,一味崇尚嚴刑峻法,不過是鑽了牛角尖的下等學說!”
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辯論,這就算是開始了,隨行的鰥寡孤獨殘者,無不聽的一個頭兩個大。
從三川郡到鹹陽的一路上,甚麽都挺好,就是這幫考生太喜歡吵架,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車軲轆話,還時常拉著他們評理,簡直折磨人。
趕緊到上林苑,讓我們解脫吧……
……
……
與此同時,鹹陽宮大殿。
“愛卿,朕本不該打擾你整頓武學館的,可那幫老棺材瓤……咳,那幫老愛卿們,實在太狠呐!”
“朕一提免除天下百姓的算賦,他們滿口答應。”
“可等朕提出,每年從國庫支出一定比例,用作皇室開支,他們便拚了命的往下壓比例。”
“朕要百之五,明明已經吃虧了,他們卻咬死隻給百之一,真是氣煞人也……”
嬴政咬著牙,滿臉憤憤,但轉而卻是無奈道:“朕是實在懶得跟他們掰扯啦,故而召愛卿前來商議個對策。”
秦墨恍然又莞爾,幫腔道:“老前輩們確實過分了。”
怪不得眼看要夏收了,嬴政的免賦詔令,卻仍然沒有頒布,原來是跟群臣扯皮呢。
嬴政丹鳳眼中閃過凶光:“何止是過分,若依朕年輕時的脾氣,非得將彼輩剁碎一百遍不可!”
秦墨:“……”
這話很祖龍。
秦墨砸了咂嘴,沉吟道:“陛下啊,其實您從一開始,便不應該與朝臣們掰扯。”
“那是他們的強項,陛下以已之短攻彼之長,焉能取勝?”
“應當找準他們的弱點,攻其薄弱,一擊而殺!”
他近些時日,總在武學館呆著,多少有點魔怔了,張嘴便是兵法理論。
嬴政捋著胡須品咂一番,卻是不得其法,遲疑道:“以愛卿之見,朝中諸卿的弱點在何處?”
秦墨言簡意賅吐出兩個字:“要臉~!”
嬴政微微愣神,繼而恍然笑道:“哈哈,確實如此,朝中諸卿又有那個不愛惜羽毛呢。”
“不過……朕也要臉啊,如何能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嗯,他自認也是個要臉的人,尤其是近兩年賢名遠播,便更加愛惜臉面了。
在朝臣面前,他是吝嗇又急躁的君主,無可厚非。
但在天下百姓眼中,他需要保持賢德君主的人設!
畢竟,上好禮民莫敢不敬,上好義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
他這位君王的人設,關乎整個天下的風氣,不能崩!
秦墨搖頭笑道:“只要能看出敵方弱點,便總有應對之法。”
“朝臣們要臉……那這臉是誰給的呢?”
“是旁人給的!是天下人給的!”
“眼下要夏收了,算賦征收在即,陛下可命人放出風聲,有免除算賦之意,但因朝臣們計較,一直不得成事。”
“百姓聞之,必然急切,想在夏收之前,讓陛下頒布免除算賦的詔令。”
“如此,陛下便是站在道德製高點,往朝臣頭上撒尿……壓製朝臣。”
“如此,朝臣們若還要斤斤計較,那便不免要受千夫所指了!”
啪——
嬴政狠狠一拍巴掌,大喜讚道:“朕卻是一葉障目,愛卿點醒了朕啊。”
所謂一葉障目,乃是指他這做君主的尊嚴。
那尊嚴,使他只是與朝臣私下商議,卻從沒想過讓百姓加入其中,拉著百姓為自己說理。
畢竟免除算賦的最終目地,是為內庫謀利增收……
但實際上,免除算賦的最大受益者,乃是天下百姓,不拉著百姓一起上,難道指望朝臣們主動退讓?
“對了,愛卿將武學館整頓的如何了?”
嬴政心中塊壘盡去,轉而問起武學館之事。
秦墨揖手答道:“約莫再有半月,第一批輪訓的武學生,便可結業了,大體沒有差錯……”
“稍有瑕疵之處,臣也在隨時改進,待第二批輪訓的將官入學,按部就班便可!”
嬴政滿意頷首:“既如此,這第一批武學生結業後,愛卿便卸下武學館左仆射之職吧。”
秦墨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即揖手道:“喏。”
嬴政看他這急切勁兒,卻是忍不住莞爾,語重心長道:“愛卿卸下武學館的職責後,也莫要整天隻想著逍遙……朝中之事愛卿也要多上心,畢竟是首相……”
……
……
半個時辰後,秦墨被念叨的頭昏腦漲,逃也似的出了鹹陽宮。
不過,嬴政費盡口舌敦促秦墨勤政,老天爺卻似乎想要秦墨悠閑,他剛出鹹陽宮,天色便突然轉陰,大雨說下就下。
秦墨猶豫零點一零一秒後,果斷打消走甬道回上林苑的念頭,去了學館旁新蓋好的別墅。
嗯,學館旁扒掉的茅屋,如今已然是重新蓋好。
虞姬和呂雉、呂小妹,以及公孫業一家三口,也已經搬進去住了。
而秦墨,由於一直呆在上林苑,還不知道新家,到底建成了甚麽樣呢!
“主君快進來……”
坐在門房裡泡茶喝的老公孫,透過玻璃窗看見了秦墨,趕忙開中門出來迎接。
秦墨快步進了門內避雨,老公孫接過汗血白馬的韁繩,又幫他脫去被雨淋濕的大氅,笑問道:“主君可是忙完武學館之事了?”
“還沒有忙完呢。”
秦墨一邊打量嶄新的別墅,一邊解釋道:“今日陛下召我入宮奏對,剛從宮裡出來,正好下雨,明日再回武學館……”
“唔,新家蓋的不錯!”
足足三層的別墅,是用鋼筋水泥建成,門窗也以玻璃裝飾,但卻完全看不出後世建築的呆板冷硬。
而是先秦殿宇式風格,望之古拙厚重,卻又處處透著精巧細致!
最神奇的是,房屋後面還有一座高高的水塔,大腿粗的銅管子,從侯府學館的高牆上伸出來,連接在水塔上……
“前些日學館裡建了一座水塔,以大水車往裡面儲水,咱家這水塔便連著學館裡的水塔。”
“有了這水塔,樓上樓下三層皆可用水,甚是方便!”
老公孫見秦墨目光集中在水塔上,便開口解釋道。
“巴適啊……”
秦墨頷首讚歎一聲,快步穿過院中天井雨幕,進入別墅裡。
老公孫則去馬廄,安置汗血白馬。
……
別墅正堂裡,乘娃子正爬在木地板上玩玻璃球,犀牛和黃犬也在。
但不見虞姬和呂雉、呂小妹,以及麗娃子的身影!
“拜見主君~!”
乘奶聲奶氣向秦墨見禮。
秦墨從袖子裡摸出一個武學館訓練隊列用的銅哨子,塞給他道:“拿著玩耍。”
乘頓時如獲至寶:“多謝主君呀。”
“乖娃……你妹妹和虞姬姐姐她們呢?”
秦墨左右看了看,又豎起耳朵聽了聽,但因為外面雨聲太大的緣故,卻是無法聽出別墅裡的其他動靜,便問道。
乘指向一處開在正堂角落的後門,頗有些委屈的解釋道:“都在後院玩耍呢,她們不讓我去……”
秦墨恍然頷首,便穿過別墅大廳,去別墅後面的院子。
別墅後的院子不大,上頭以大塊玻璃封頂,而玻璃頂之下,則是一個游泳池,或者說溫泉池。
池水是自侯府學館中引入的天然溫泉活水!
虞姬和元嫚、呂雉,正穿著輕薄的紗衣泡溫泉,臉上眼上還敷著青瓜片,蒸霧繚繞中好不愜意。
這場面,也難怪不讓乘娃子進來,若不然非得把娃子饞哭不可……
“咕嘟~!”
秦墨狠狠吞咽一口唾沫表示尊敬,可不等他有下一步動作,溫泉池旁的小木屋裡,突然衝出一高一矮兩道人影。
正是呂小妹和麗娃子!
“呼,快把人蒸熟啦……”
呂小妹渾身泛紅,大口大口喘息。
然後,她看到了秦墨,兩人四目相對!
秦墨嘴一咧,暗道不妙。
呂小妹則是大眼睛漸漸瞪圓,本就在桑拿屋裡蒸紅的皮膚,也瞬間充血變得更紅,整個人宛如煮熟的蝦子。
呼——
秦墨身形一閃,宛如一陣微風般,退回別墅裡,順便將門輕輕關上,仿佛從未出現過。
但,這麽做無異於自欺欺人,呂小妹的尖叫聲,隨之在後院裡響起:“啊,無恥霪賊~!!!”
虞姬、元嫚和呂雉三女,險些被她這一嗓子,嚇得出溜進水裡,趕忙扒掉眼眸上的青瓜片。
“怎麽啦?”
“哪有霪賊?”
“你想嚇死人啊……”
三女一邊扯了浴袍裹在身上,一邊東張西望查看,甚至往頭上的玻璃頂看了看。
但,並沒有發現呂小妹口中的無恥霪賊。
呂小妹指著那通往別墅裡的木門,羞惱道:“是君侯,他偷看我們……被我發現,便跑了……你們不信可以問麗娃子!”
她說著,轉手指向身後的麗。
三女順她手指看向麗,問道:“是君子嗎?”
麗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滿是茫然之色,她在呂小妹身後,被兩條大長腿,遮蔽了所有視線,根本甚麽也沒看到。
於是,她搖了搖小腦袋道:“我沒看到主君呀。”
呂小妹滿臉狐疑,似乎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怎麽可能沒看到……那麽一個大活人呢……”
呂雉穿好浴袍道:“若是君子,人就在外面,看看就知道了!”
這話有理,呂小妹趕忙也穿上浴袍,跟著二姐一起去別墅裡查看。
……
別墅正堂裡,乘娃子嘴裡叼著銅哨,正中氣不足的噓噓吹著,吹一聲便讓黃犬和犀牛打滾,不打滾便用腳踹。
卻是在訓練它們!
而透過敞開的別墅堂門,可以看到老公孫,正一瘸一拐冒雨往別墅裡走,看到呂家姐妹後,便急問道:“呂小娘因何驚叫?”
呂小妹:“呃……”
她是真有點懷疑人生了。
難道因為上次,落下心理陰影了?
呂雉看了眼茫然的小妹,笑著向老公孫道:“沒事,這丫頭就是愛怎怎乎乎的。”
“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老公孫頓時松口氣,嘴裡念叨著又回了門房。
呂雉回頭賞了呂小妹一記腦瓜崩:“啪,把我皺紋都嚇出來了,回去給我切青瓜片~!”
“知道啦。”
呂小妹捂著腦門悻悻答應一聲,麻溜的又回了後院。
呂雉跟在後面,也往後院走,可沒走兩步,卻是突然一愣,低頭看向腳下的木質地板。
一連串濕漉漉的鞋印,簡直不要太顯眼!
呂雉美眸微微眯起,轉而看向自顧自玩耍的乘,把成熟風韻的俏臉一板,露出悍婦模樣道:“乘娃子,你家主君方才是不是回來過?”
乘娃子嚇得一縮脖子,嘴裡叼著銅哨弱弱道:“沒有……噓……”
呂雉看向他嘴裡叼的銅哨:“你這銅哨那裡來的?”
乘娃子到底年幼,根本不知該如何扯謊,只能埋著腦袋不吭聲。
呂雉看他這小模樣,心中已然全明白了。
小妹沒有說謊!
秦墨確實回來過!
也就是說,那沒良心的渣男,真的看光了小姨子……
……
……
與此同時,通往上林苑的甬道上,秦墨正在策馬疾馳。
秦時的甬道,是一種具有軍事作用的道路,兩側築有牆體,其上搭有頂棚。
一旦築成之後,只需少量人馬巡守,便能遮蔽外人窺探,若在其中行走,外人便是想動歪心思,也摸不清你具體走到了甚麽位置。
史記,章邯在巨鹿之戰中,便曾築甬道運糧,供應四十萬秦軍,既能防備敵軍窺探,又能遮雨減少損耗,但最後被項羽毀壞……
簡而言之,這甬道能遮風避雨,又能防備外人窺探,乃是歷代秦君,來往於鹹陽宮和上林苑的首選!
此時外面下著大雨,秦墨在其中縱馬疾馳,卻是淋不著的。
汗血白馬腳程快,眨眼半途已過,進了上林苑范圍,但吊詭的是,前面居然出現了擁堵。
“籲~!”
秦墨勒停汗血白馬。
而堵路的人群見到秦墨後,卻是急忙行禮:“拜見秦相。”
秦墨記憶力不錯,已然認出這群堵路的老殘婦孺,乃是三川郡送來入少府工坊的。
先前,在少府衙署外見過!
秦墨看了一圈,沒見到有少府的人護送,反倒是那些考生都還在,便知是甘羅偷懶了。
“免禮。”
秦墨翻身下馬,將一位腿腳有疾的老婦人攙上馬背。
此舉,讓那老婦人惶恐不已:“秦相不可……庶民怎可用秦相的寶馬代步……”
秦墨不理她,只是又連續攙了幾個腿腳不便的上馬,直到汗血馬快承受不住才停止。
最後,自己又背上一個,向那些考生道:“磨蹭個甚麽,背上行動不便的,繼續啟程,否則天便要黑了。”
陳平等人從懵逼中回神,忙是揖手道:“喏。”
而後,各自背了一位腳程較慢者,繼續率領隊伍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