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來蘇己當然沒當著她們的面試穿，跟徐明知也只是含糊的說這只是初稿，後期還會改。

  徐明知不怎麽信還想問她，蘇己想起董西幼的事，抱著盒子上樓，沒給她留氣口。

  回屋後，蘇己先把戲服扔在一旁，倒不是為了敷衍徐女士，董西幼的事確實很讓人上火。

  她坐到書桌前，手機裡調出裴淮之前給她發的，跟董西幼有關的調查結果。

  電視台大樓裡很多監控死角，外面也好不到哪兒去，所以監控錄像都是斷斷續續的，作用不大，然後又結合周圍人的口供，大概捋出的時間線如下：

  董西幼這月五號給蘇己打過最後一通電話後，她從六號開始請假，從那時開始，有關她的所有消息都是以微信的形式回復，沒人見過她本人，更沒人聽過她的聲音。

  可是……她能被藏在哪兒呢？
  那是一個相當安全，不會被其他人發現的地方。

  蘇己第一反應是電視台，裴淮當時也有同樣的想法，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電視台雖然有很多監控死角，但卻沒有衛生死角，台長特別潔癖，從上到下每一個房間、隔間、辦公室……都要每天打掃。

  想把一個人藏在哪裡七天不被人發現是不可能的。

  如果按照懸疑小說的寫法，A市近郊的廢棄工廠和拆遷樓也值得懷疑。

  裴淮派出的人，昨晚就開始沿著這些線索找，雖然到現在還沒能全部找完，但他們是按照可能性從強到弱的順序排查的，到現在還沒找到，那邊可能性也不大……

  時間每過一天，董西幼就更加危險。

  特別看到昨天的安娜，那些不可排除的可能性越來越多。

  關鍵……董西幼真的很可愛啊。

  會有歹徒對她心生歹念一點也不奇怪。

  這些事不想還好，越想心裡就越亂，後來蘇己坐不住了。

  他們暫時沒聯系董西幼父母，她父母在外地，知道了只是乾著急，而且可以確定的是，董西幼肯定沒回老家。

  蘇己煩躁地撥了下頭髮，窗外王志誠正在洗車子，她順著窗子看到，朝他招了下手。

  金牌司機上線！

  不能再等了——

  賀宇昨天一晚沒睡，蘇己沒叫他，自己就出去找了。

  只要在路上就總有希望。

  王志誠的車子沿著荔枝台大樓附近一路開，車窗開著，蘇己手肘搭在車窗上，視線落向外面。

  她看到每一棟建築腦子裡都在快速運轉，而她在想事情時王志誠從來不打擾，就安靜開車。

  後來開了兩個小時，附近基本都繞遍了，重複找沒意義，王志誠這才問蘇己，“大小姐，咱們再去哪兒？”

  蘇己一時間沒主意，“王叔覺得呢？”

  王志誠很認真地想，幾秒後給出答案，“我覺得我們可以去二環那邊。”

  “二環？”蘇己問。

  王志誠點點頭，“那邊有幾家很靈的大仙，我們說不定可以讓他們幫忙……”

  白龍爺被杜女士帶人連窩端了後，那邊興起一批模仿他的。

  蘇己捏起眉心，“去她出租屋吧。”

  王志誠喪喪地“哦”一聲，不知道自己這麽好的建議為什麽沒被采納，不過還是打了方向盤，朝董小姐出租屋的方向轉彎。

  **
  外置的鐵皮樓梯生了鏽，扶手不能扶，會粘一手鏽腥味兒。

  上樓梯的時候會發出很響的腳步聲，王志誠走在蘇己後面，看著顫顫巍巍的樓梯就忍不住抬手在後面扶，生怕大小姐摔下來。

  來到董西幼房間門口，不知出於什麽目的，蘇己又抬手敲了敲。

  等待半分鍾，沒有任何動靜。

  她又敲幾下，結果依然如此。

  門外的垃圾已經放了好幾天，她不可能回來過。

  蘇己抬頭看一眼四周，這邊更是連一個監控都沒有。

  壓下棒球帽帽簷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她猛地回身，看到開門的卻是隔壁，上次那個老頭衫大叔又頂著紅鼻頭探腦袋出來，看到蘇己站在隔壁，嘴裡罵罵咧咧，“靠，又是隔壁，這jb破地兒隔音真特麽爛。”

  “這位先生，”王志誠一身夾克衫，老幹部似地擋在大小姐身前，“麻煩你好好說話，文明用語。”

  “你特麽又是哪冒出來的，你是她爹不是我爹，別tm的多管閑事，”老頭衫大叔今天脾氣很爆，支持的球隊輸了。

  王志誠，“…………”

  忍了得有半分鍾他勸住自己——跟大小姐在一起的時候一定不要惹事！
  “大小姐，既然董小姐沒回來，咱們就再去別處找吧。”

  可蘇己站在原地，像是在想事情，一動不動。

  “還特麽不走！還大小姐呢，傻X！”身後還在罵。

  王志誠“哢哢”兩聲壓了壓指關節，臉上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老好人表情，“大小姐，咱們回車上想吧。”

  蘇己如老僧入定，仍然沒有反應。

  老頭衫大叔罵夠了關門回屋，可就在門要關上的那一瞬，一隻手把住門板，蘇己像是猛然驚醒，瞬移般的出現在他面前，跟他來了個懟臉。

  這樣近的距離，老頭衫大叔這才認出來，這不是昨天那個怪力少女？

  他試著往回關門，猛拉了好幾下，門果然紋絲不動。

  開始感到恐懼，“你幹什麽？？”

  蘇己不但不讓他關，還直接一把推開門，老頭衫大叔手把在門把手上，結果被她開門的力道直接帶著甩出門外，摔了個狗吃屎。

  解氣啊——王志誠心底呐喊。

  蘇己揪起他領口將他摁在地上問，“你剛剛說什麽了？”

  老頭衫大叔完全的怕他，酒都醒了，聲音顫顫歪歪，“我、我、我說‘你幹什麽’？”

  蘇己，“不是這句！”

  老頭衫大叔，“前、前面都是些國粹，就不、不重複了吧。”

  蘇己眼睛裡能冒出火，“最前面，你開門說的那句！”

  老頭衫大叔趕緊回想，結果還真被他想起來了，“那個，我聽到動靜以為是我家的，結果出來一看又是隔壁，所以我就說……”

  就是這句！

  蘇己問，“你說“又”？最近隔壁回來過人？”

  老頭衫大叔狠狠咽一口唾沫，“是啊，隔壁不是住人了嗎？昨天你跟一個男的也來過……然後前天，大前天，每天都能聽到有人回來的聲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