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K.E集團。
緊急股東大會。
相比於前幾天的輕松歡快,此時會議室裡氣氛異常凝重,如黑雲壓城,讓人喘不過氣。
“玄太,究竟是誰在搞鬼,查清楚了嗎?”
一名股東以近乎質問的語氣衝高木玄太發難。
作為股東,換句話說,也就是公司的投資人,現在股價暴跌,也就意味著自身利益受損,哪能不怒火中燒。
再者說,
身為獨立股東,他確實不怎麽懼怕高木玄太,而且這個股東更是K.E創始人也就是高木玄太父親的朋友。高木玄太在他眼裡,只不過是一個後輩而已。
不僅僅這個股東,此時會議室所有人都盯著高木玄太。
對於一家企業而言,創始人的地位確實很高,但創始人被自家企業掃地出門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權力同時也意味著責任。
出了這麽嚴重的問題,高木玄太當仁不讓是第一責任人。
股東如此不客氣的質問自己,心情同樣陰鬱的高木玄太越發煩躁。
他最討厭,倚老賣老的人。
可是此時此刻,他很清楚,自己絕對不能得罪這些股東。
不然若是這些股東也跟著一起拋售股票,那對K.E而言,真就是滅頂之災了。
神州有句老話。
攘外必先安內。
當務之急,就是得先把這些股東穩住。
“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一幫神州人。”
“神州人?”
會議室開始竊竊私語。
“我早就說過了,道歉是最好的選擇,這一切本來可以避免。”
喬·本克頓冷嘲熱諷。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我們必須要穩住股價!”
一名股東擲地有聲道。
“對,不能再跌了。”
“需要趕緊想辦法。”
“現在還能有什麽辦法?只有把所有錢的拿出來救市,給股民信心。”
喬·本克頓指出了一條所有人不願意選擇似乎又無其他道可走的路。
“現在公司帳戶上還有多少錢?”
有人立即問高木玄太。
高木玄太陰沉著臉,“目前可以支配的金額,大概在二十億歐元左右。”
“二十億歐元?怎麽這麽少?”
議論聲四起。
高木玄太按著桌子。
“其他的錢不能動,不然勢必會影響生產,一旦門店的生意出了問題,情況就真的無法控制了。”
“現在已經影響到了,星空上已經出現了大量關於我們的負面新聞。”
喬·本克頓又在熱鍋上加了把火。
“卑鄙的東方人!”
有股東謾罵。
“那趕緊把錢拿出來,不能再讓股價繼續下跌了。”
其實對於股東來說,公司的具體經營狀況,與他們並無太大的關系,真正與他們切身利益相關的,就是股價。
畢竟公司的錢,放在那裡,他們也沒法挪用,而股票的價值,就不一樣了。
目前K.E的股價已經跌到了150歐元,比起最高位,已經跌了近三分之一!
也就意味著,在坐的這些,幾乎都損失了上億歐元!
看著亂糟糟、都催促自己拿錢救市的場面,高木玄太內心咒罵不止。
一幫自私自利的蛀蟲!
沒有人真的關心公司,都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可是惱怒歸惱怒,可是眼下,他也不敢得罪這些人。
而且除了拿錢救市,好像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很快。
股東大會一直通過了“救市”的決議。
大筆的資金由K.E集團的帳戶進入股市,回購被拋售的股票。
效果立竿見影。
持續下跌的股價暫時平穩下來。
這讓高木玄太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懷恨在心的他,通過內部郵箱,發布了一條禁令。
內容為要求K.E集團全球范圍內的員工,禁用星空APP。
這種命令確實很奇葩,有點無能狂怒的味道,但是沒有辦法。
他好像也找不到其他的製裁措施了。
————
盧森堡公園。
江辰蹲下身,正在廣場上喂白鴿。
幾隻白鴿悠閑的停在他的肩頭。
印花短裙,白色吊帶上衣,外面披了件簡約外套,穿得很法式風情的裴雲兮站在不遠處,望著這幅唯美祥和的畫面,內心五味雜陳。
“嘩啦啦……”
江辰揚手,將飼料撒了出去。
數不清的白鴿振翅而飛。
“你現在還有心情在這裡喂鴿子。”
江辰拍了拍手,慢慢的撐著膝蓋起身,神情相當的輕松寫意。
“我聽說,梁朝偉每周都會專門坐飛機出國,什麽也不乾,就是在廣場上喂鴿子,你說他為什麽?”
裴雲兮沉默。
江辰拍了拍手,轉過身來。
“我剛才感受了一下,好像領悟了一些,你也來試試?”
“現在K.E的股價已經停止了下跌。”
裴雲兮注視著他道。
“我知道。”
江辰若無其事一笑。
裴雲兮就這麽看著他。
江辰聳了聳肩。
“很正常啊,這麽大一家企業,要是就這麽容易被擊潰,那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股價目前停止下跌,應該是K.E拿錢進場救市了。”
“那你呢?接下來打算怎麽辦?難道一直在這裡喂鴿子?”
相比於江辰的不以為然,反倒裴雲兮更像是這場商業大戰的始作俑者。
看著面帶憂慮的女人,江辰突然笑了下。
“你笑什麽?”
裴雲兮微微皺眉。
“沒什麽。”
江辰呼出口氣。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對付K.E這樣的企業,急於求成是要不得的。”
他吊兒郎當道,突然又話鋒一轉。
“你知道,最殘忍的懲罰是什麽嗎?”
裴雲兮眼神閃動,沒有言語。
江辰走近。
“就是給他希望,然後再讓他絕望。在一次次希望和絕望的拉鋸中,他就會徹底崩潰。”
裴雲兮微怔。
在象征著和平與美好的白鴿為背景下,這個青年散發出的氣勢卻格外的深沉、陌生,甚至讓人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懼。
就在裴雲兮心神失守的時候,江辰不留痕跡的牽住她的手。
“該去吃飯了,本克頓先生應該已經在等著我們。”
有一就會有二,就會有三。
就好比男女之間的交往,上了一壘,二壘還會遠嗎?
或許是沒有反應過來,裴雲兮竟然忘了掙扎,木偶般任由青年牽著轉身。
白鴿在兩人頭頂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