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蘇媽的煩惱

  趙麗霞叱了自己兒子一頓，轉過頭來又對小學妹和顏悅色的。

  “盼盼，怎麽能怪你呢，既然你和澤林是朋友，來做個客怎麽了，我們家渾小子就這副德行，嘴巴臭得很，你別放在心上呀！”

  “是，謝謝伯母！”

  黃盼盼嘴角揚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得意笑容。

  打入學長家，給未來公公婆婆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我已經成功做到了。

  嗯，接下來是第二步。

  除了共同話題之外，還得好好表現自己的勤快能乾。

  因為婆婆都喜歡會乾活的兒媳婦！

  黃盼盼觀察了下，很快又找到了突破點——廚房中堆著的鍋碗。

  今天的晚餐吃得比較遲，趙麗霞剛放下飯碗，那邊的《青河絕戀》就到播放時間了，她練碗都還沒來得及就打開電視追劇。

  一念到此，黃盼盼站了起來，邊向廚房走去邊道：“阿姨，你還沒洗碗嗎，要不我幫你洗吧？”

  “不用不用，盼盼，你是客人，哪能麻煩你呢。”

  “沒關系，阿姨，反正我在家裡也經常做家務的！”

  黃盼盼很堅持。

  不過她才走進廚房沒一會。

  “啪啦！”

  這是碟子破碎的聲音。

  “啊，對不起，阿姨，我手滑了一下。”

  “沒關系，不就一隻碟子嘛，碎碎平安！”

  又過得一分鍾不到。

  “啪啦啪啦啪啦！”

  “對不起，阿姨，第一次上門，盼盼太緊張了，我平時真的有做家務的！”

  “汗，盼盼，還是讓我來吧！”

  才那麽三幾分鍾，黃盼盼就打碎了三隻碟子。

  再這樣下去的話，家裡的廚具明天就得全換新的了。

  過得好一會，兩人從廚房中走出來。

  “對不起，阿姨，都是我的錯，那些碟子我會賠的。”

  黃盼盼一個勁地鞠躬道歉，心中有些不安。

  本來想在未來婆婆面前表現下自己的能乾，但貌似沒表現好呢。

  “賠什麽呀，不礙事的，幾個碗碟能值什麽錢，你別放在心上。”

  經過剛才洗碗的事，趙麗霞能看得出來，其實黃盼盼在家沒怎麽做過家務，甚至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雖然她撒謊了，但蘇媽倒也沒生氣。

  這小姑娘應該是出生於身嬌玉貴的好家庭，但第一次來自己家就願意幫忙洗碗，這已經嗯難得了。

  就算打爛了幾個碗碟，也絲毫沒減少蘇媽對她的好感。

  坐到將近十點，黃盼盼工裝連衣裙兜中傳出了一陣悅耳的豎琴鈴聲。

  隨後她拿出一隻精致小巧的白色翻蓋三星手機。

  看到這隻手機，蘇建軍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三星的翻蓋手機本來就賣得死貴，而且這機子還是雙屏的，他從來沒見過，衝這設計至少得五千往上。

  這個三星a288就是黃盼盼晚歸後的第二天黃洪波給自己女兒買的。

  黃盼盼到處跑他們也管不了，但至少能有個聯系方式，能隨時打電話了解女兒在哪裡。

  雙屏設計，主屏幕為綠屏，分辨率64*128，可顯示4行文本和一行圖標，幕則為藍屏，分辨率分辨率為46×64，能看到電池狀態，信號強度，時間，日期和來電號碼。

  它的話機通信錄可不像後世那樣近乎無限，只要容量夠大，存多少號碼都行，僅僅支持200個聯系人，不過這會手機貴，很多人都買不起，用戶存一百個號碼頂天了。

  功能上的最大亮點是內置了十一個遊戲，有二十一點，貪食蛇，捉雞仔，奧賽羅，方塊，拚圖等。

  此外還有無線Modem，支持wap1.1。

  至於照相彩信收音機mp3和弦鈴聲，全部不支持。

  就是這樣一個功能寒磣得可憐的手機，這會卻是高端貨，價錢出奇的價！
  後來，甚至加個和弦鈴聲的手機都能隨便多賣一兩千，但現在該功能還沒誕生，世界上第一台和弦鈴聲的手機還得再等兩年才會發布，來自諾記的3510。

  看來眼來電人，黃盼盼不動聲色地按下接聽鍵，話筒中傳來了她媽媽黎娟的聲音。

  “盼盼呀，時間不早了，太晚的話在外面不安全，你看能不能早點回家？”

  黎娟帶著商量的口氣。

  黃盼盼在家裡的地位就是小祖宗。

  她和黃洪波覺得虧欠了女兒，平時什麽事都是哄著的。

  “好的，媽媽，知道了，我很快就回去，請你們不要擔心。”

  聽到黃盼盼的話，黎娟都懵了。

  每次打電話，女兒要麽很不耐煩，要麽就不接。

  現在她竟然這麽好聲好氣地說話。

  話筒中的那個人，是我的女兒嗎？

  愣了三秒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啊，行，盼盼，要爸爸去接你嗎？”

  “不用麻煩了，我就在家附近，那就這樣吧，待會回家見！”

  掛掉手機，黎娟看著旁邊的丈夫，兩人面面相覷，都不敢相信。

  “難道是盼盼很喜歡這隻手機，所以才對我們這麽好？”

  黃洪波做出猜測。

  “應該不會，盼盼拿到手機也沒太大反應，這幾天她還是像往常一樣！”

  黎娟更了解自己女兒，她絕對不會因為一隻漂亮的手機放下對父母長久以來的芥蒂。

  “那確實，可能是盼盼今天心情好吧！”

  黃洪波表示讚同，隨後他又問道。

  “對了，我書桌裡的華子突然少了幾條，你是不是拿去給你爸了？”

  “我沒錢是吧，要送煙給我爸抽，還用得著偷偷摸摸拿你黃洪波的？”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隨便問問還不行嗎？”

  “你就是在懷疑我！”

  “……”

  打完電話後，黃盼盼站了起來：“叔叔阿姨，我得回家了，不然我爸媽會擔心的，下次再來拜訪你們和學長吧，再見！”

  “好的，盼盼，再見！”

  黃建軍和趙麗霞把她送到門口，還把幾條煙塞了回去，怎麽都不願意收下。

  “我送下她！”

  蘇澤林自告奮勇。

  有些話不好當著父母的面和她說，但必須兩個人好好談下。

  兩老倒是沒有異議，晚上這個時間點，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走夜路不太好，就算蘇澤林不說，兩老也得讓他把黃盼盼送回去。

  “叔叔，阿姨，感謝你們今晚的招待！”

  出門之前，黃盼盼又向著兩老鞠了個躬，這才騎上自行車和蘇澤林離開。

  送到黃盼盼住的麗景小區，蘇澤林沒有立刻走，他停下自行車。

  “那個，黃盼盼，有些話我得說清楚，我們真的沒有未來的，你不適合我，我這個人缺點很多，脾氣臭不說，還不講衛生，一條內褲能正穿三天，反穿四天，一周都不帶換的！”

  講道理是不能勸退黃盼盼的，為達目的就必須用非常手段。

  蘇澤林也是豁出去了，拚命抹黑自己。

  “沒關系，喜歡一個人，就得容忍他的缺點，世上又有誰沒有缺點呢？”

  黃盼盼平靜地道。

  蘇澤林心說我這叫缺點嗎？
  一個內褲正面穿三天，反面穿三天的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變態了好吧？

  莫非像我這樣的美男子，拉的屎真的都是香的？

  “我還很花心，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子，我都想勾搭，以後還可能還會有事沒事去做個大保健啥的！”

  蘇澤林再次努力勸退。

  “沒關系，只要我是學長心目中最重要的那個就行了，再說了你這話我不相信，因為我就很漂亮，然而學長卻沒有勾搭。至於學長想去做大保健的話，如果你沒錢，我可以給你的。”

  黃盼盼微笑道。

  蘇澤林被氣笑了。

  看看，大家都來評個理，這樣的女人能要嗎？
  你做大保健她都能幫買單，說明她根本就不愛你，只是想佔有你，包養你！

  我蘇某人是吃軟飯的人嗎？
  眾所周知不是！

  蘇澤林咬咬牙：“好吧，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驚天大秘密了，其實……我喜歡的是男生！”

  這次黃盼盼總算微微有點動容。

  “我同桌陸浩然，你也認識吧，看著老老實實的那個男生，其實我喜歡的人是他！”

  耗子，對不起了。

  哥實在走投無路，迫不得已才進行這場py交易。

  如果有損你的名聲，大不了改天請你多喝幾支大白梨賠罪。

  “是這樣嗎？”

  黃盼盼皺起眉頭。

  見她動搖了，蘇澤林心中一喜，連忙趁熱打鐵。

  “騙你的是狗，不然你以為秦詩晴就住我家隔壁，為什麽我不追她呢？就是因為我喜歡男生呀！”

  “古人有雲，男女只是為了繁衍後代，男男才是真愛，作為一個熟讀聖賢書的人，我深以為然！”

  “還有，我發過毒誓，這輩子非陸浩然不娶，倘若愛上其他人的話，就教我蘇某人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蘇澤林一手指天。

  瑪德，我就不信有這麽倒霉，還能第二次被劈死！
  真劈死了，那就再重生一次！
  黃盼盼突然想起什麽，臉上凝重的表情瞬間融化了。

  “學長，我不相信！”

  “為什麽？”

  “因為有次我在網吧見到你的時候，你正在看那種東西，所以這說明你取向是正常的！”

  蘇澤林：“……”

  那次他其實是故意的，就是為了想把黃盼盼惡心走，沒想到她非但不走，還坐在旁邊陪自己一起看。

  嗨，早知道當時就放部擊劍片了！

  蘇澤林突然間很後悔。

  他費勁唇舌，然而卻是徒勞無功，依然無法勸退黃盼盼，蘇澤林也只能放棄。

  不只是是小學妹讓他頭疼，家裡還有老爹老媽得應付呢。

  雖然剛才兩老也從黃盼盼身上探到了一些底，但他們肯定不會就此滿足，自己回家少不得被嚴刑逼問一番。

  蘇澤林一路上想了無數個解釋的理由，直到即將踏入家門口，突然才醒起什麽。

  不對呀，我才是被騷擾的受害者，為什麽要心虛？

  想到這裡，蘇澤林挺了挺胸，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兩老還在一樓客廳。

  這件事今晚如果不搞清楚，他們是不可能睡著的。

  蘇建軍低頭抽著悶煙，而趙麗霞的臉色也不好看。

  一看到蘇澤林，蘇媽就拿起一把掃帚奔了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渾小子，你究竟用什麽花言巧語忽悠了人家小姑娘，年級輕輕不學好，淨會禍害人，看我打不死你！”

  她對黃盼盼的印象先入為主，認為小學妹這麽懂事聽話，性情溫和，不可能主動糾纏自家兒子，那就必定是蘇澤林忽悠了別人。

  “老媽，娘親，母上大人，你聽我解釋呀！”

  蘇澤林抱頭鼠竄。

  繞著沙發和趙麗霞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趙麗霞體力終究是不如年輕人，過得一會，見趕不上了，這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蘇建軍這才悠然開口道：“澤林，你必須給我和你媽交代清楚，和這小姑娘究竟是怎麽回事？”

  看似在質問蘇澤林，其實是給他說話的機會。

  至於剛才為什麽不幫自己兒子呢？

  那時老婆氣在頭上，這情緒是必須先發泄出來的，要是自己在旁勸說的話，搞不好再白搭一個。

  趙麗霞怒目圓瞪，不過卻是放下了掃帚。

  “是她倒追我的，而且一直纏著不放，我有什麽辦法！”

  蘇澤林無奈地道。

  話音剛落，趙麗霞又拿起掃帚，罵罵咧咧的追殺過來。

  “還倒追你呢，你說人家小姑娘能看上你哪點？”

  蘇建軍也不是不住搖頭。

  這臭小子，編謊話都不會編個靠譜的。

  他是乾過英雄救美的事沒錯，但這樣就能讓女孩子以身相許，你以為這是武俠小說呢！
  “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問陸浩然！”

  蘇澤林邊跑邊爭辯。

  “你當老娘傻呀，陸浩然是你朋友，當然會替你說謊！”

  趙麗霞依然不信。

  “那你們問秦詩晴好了，秦詩晴也認識她！”

  不得已之下，蘇澤林拿出了殺手鐧。

  這次蘇媽總算停了下來。

  陸浩然有可能幫著蘇澤林騙自己，但秦詩晴絕對不會。

  “真的？”

  “你們可以過去問，立刻去！”

  蘇澤林大聲道。

  這次趙麗霞和蘇建軍總算是信了幾分。

  如果自己兒子要撒謊，絕對不會搬出秦詩晴當擋箭牌。

  趙麗霞沉吟了下，最終決定不去求證。

  黃盼盼今晚來訪這件事，她不希望秦詩晴知道。

  當下蘇澤林把救了黃盼盼，後來她就給自己送情書什麽的簡單地說了一遍，但也隱瞞了某些事。

  聽完之後，兩老陷入了沉默。

  女孩子一見鍾情這種事，竟然還真讓自家兒子給碰上了。

  “我也不想她喜歡我，我也很無奈的呀，誰讓你們把我生得那麽帥！”

  蘇澤林甩鍋的同時，又不著痕跡地拍了兩老一記馬屁，可謂是一舉兩得。

  這時趙麗霞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混子試探性地坐到沙發上，見到老媽沒有拿掃帚的意思，這才松了口氣。

  “你們究竟發展到什麽程度了，老實交代！”

  蘇建軍吸了一口煙，問道。

  方才黃盼盼承認兩人是好朋友，然而不排除已經被兒子禍害，女孩害羞不好意思承認的可能性。

  “我和她能有個屁的發展，這種女的我躲她都來不及呢！”

  蘇澤林沒好氣地道。

  “你給我好好說話，別人小姑娘怎麽了，又懂事又乖，比你這個渾小子好十倍！”

  趙麗霞眼睛一瞪。

  雖然是剛認識黃盼盼，但蘇媽對她印象挺不錯的。

  蘇澤林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把黃盼盼的真實性格告訴自己老媽。

  雖然不能接受小學妹，但他也不想在兩老面前說她壞話

  畢竟，這妞只是固執了點，其實並沒有錯。

  “盼盼家裡是什麽來頭，你聽說過她父母是做什麽的嗎？”

  蘇建軍又問道。

  “他老爹叫黃洪波！”

  蘇澤林沒有隱瞞。

  “原來她是黃洪波的女兒！”

  蘇建軍有些驚訝。

  此人在江瀾商圈內可算是相當出名了，和自己都是80年代最早下海的那批人。

  黃洪波做得更大膽，他玩走私！
  這在當時可不是一般的暴利，做幾年黃洪波就發財了。

  不過九十年代後他又轉了型，陸續做過很多行業。

  時至今天，他在江瀾市的資產絕對能排在前十！

  而且還有一個女強人老婆，兩夫妻分開做生意，都賺了大錢。

  怪不得黃盼盼第一次上門就拿著幾條華子，而且用的是至少五千塊往上的新款三星手機。

  她家確實是不差錢的主。

  “老蘇，你認識嗎？”

  趙麗霞連忙問道。

  “算不上認識，黃洪波也是做生意的，他比我們做得更大，是江瀾富豪之一！”

  蘇建軍猶豫了下：“有件事，其實你也應該聽說過，和黃盼盼有關的？”

  “什麽事？”

  趙麗霞來了興趣。

  她對這個女孩子還挺好奇。

  蘇建軍又吸了口煙，這才慢悠悠的道：“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黃洪波兩夫妻都長期在外面做生意，他們的女兒自小丟給奶奶照顧，有一天晚上，老人家突然間心梗不在了，那個小女孩守著奶奶的遺體整晚，第二天鄰居才知道！”

  “對對對，我記起來了，是有這麽一回事！”

  趙麗霞不斷點頭。

  當時在江瀾市內傳得沸沸揚揚的，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

  “原來盼盼就是那個女孩呀，沒想到她這麽可憐！”

  趙麗霞同情心泛濫了，她長長地歎了口氣。

  “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麽可怕的事，難得盼盼還這麽開朗堅強，唉！”

  說到這裡，蘇媽看了蘇澤林一眼，莫名怒從心起，又想拿掃帚打人了。

  蘇澤林都給整鬱悶了。

  她是很可憐沒錯，但我也沒忽悠她禍害她呀？

  說得我好像做了多大的壞事，天理難容似的。

  老媽能不能講點道理了！

  “澤林，聽好了，你不能亂招惹黃盼盼，但是也不能對人家態度太惡劣，像這樣的女孩，表面上或許很堅強，但內心可能很敏感，一不小心就會受到傷害！所以，你們維持普通朋友關系就好！”

  蘇建軍鄭重叮囑。

  蘇爸還是識大體的。

  這或許是處理的最好辦法了。

  趙麗霞表示讚同。

  家庭瑣事她說了算，但重要的事還是得看丈夫。

  話說回來，這個小姑娘還挺不錯的。

  要不是還有一個秦詩晴的話，蘇媽倒是能接受的。

  兩個女生都很好，在趙麗霞心中就更偏向前者。

  畢竟，他們和秦家認識了幾十年，也是看著秦詩晴長大的。

  自己兒子的這位青梅竹馬，無可挑剔，是完美的兒媳婦人選。

  唯一讓蘇媽擔心的是，秦詩晴太優秀了，兒子配不上。

  秦家二老的態度也不明朗，尤其劉素芬，多少覺得自己家澤林有點不夠格，這就很煩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