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猜測成真與摧枯拉朽

  第一關又稱鬼冤之地，內部雖然充斥著濃鬱的鬼霧，但是，最初的時候對修士而言卻算不得危險。

  然而，隨著陷落在此的修士逐漸增多，情況就變了。那些修士身死之後怨氣極重，再加上本身的靈魂不凡，一個個盡都化作法力不弱的冤魂厲魄，專門針對後來修士出手。

  因此，雙方一旦遇到，基本上都是不死不休的情形。如此一來，導致陷落在此的修士越來越多，形成了惡性循環。

  墨居仁行走在鬼霧之中，一邊放開強橫的神識不斷監測著周圍，一邊回想著此地有關的信息。

  他既然打算進來，自然不會無的放矢的，相反早就在前期做了充分的準備。尤其是凌玉靈，在得知他鐵了心要進入虛天殿之後，專門為其提供了不少的隱秘資料。

  這些都是無數年來，星宮一代又一代先輩一點點探索積攢下來的機密，被他輕松得到，這便宜可佔大了。

  墨居仁記得當時詢問過對方，這麽重要的東西泄露給他，真的沒有問題嗎？他畢竟是外人，上面難道就沒想過阻止？

  可惜，對方只是支支吾吾的敷衍了一句，讓他放心收下便是，其他的不用去管。

  不得不說，這些資料對於墨居仁而言簡直是雪中送炭，太重要了，他也實在舍不得拒絕，只能依言收下。

  至於恩情，虱子多了不怕咬，日後找機會慢慢報答便是。

  收起有些飄遠的思緒，繼續勻速前進。附近的鬼霧異常濃鬱，遮蔽了視線的探查，更是不斷的圍繞在他的周身湧動翻騰。

  這種特殊的環境最適合陰魂厲鬼生存，換成生人則完全相反，絕對不可讓其近身。修士還好些，可以有各種手段應對，若是凡人，怕是頃刻間便會被吸盡精血而亡，肉身化作枯屍，靈魂變為鬼物，成為此地的一部分。

  墨居仁倒是輕松多了，額頭處隱隱有點點金光滲出，均勻的融入到周身的護體靈光之中，如同穿了一件金色法衣。那鬼霧只要稍一接觸，瞬間便被淨化一空，根本無法侵入分毫。

  這正是他額頭處神目蘊含的破煞神光，經過多年的研究，到如今已經可以隨心而用，能夠以最小的消耗取得最大的效果。

  破煞神光也是有極限的，取決於他本身的法力多寡。還好的是，他體內的法力渾厚無比，神光又威力極強，基本上不用擔心會消耗完畢。

  隨著時間流逝，不久之後他已經逐漸進入到鬼霧深處。周圍不時傳來陣陣陰森哀怨之聲，攜帶著森森鬼氣，讓人不寒而栗。

  墨居仁並沒有任何害怕之色，反而隱隱有些期待。此次進入虛天殿的目的之一便是鬼霧之中的冤魂厲魄，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遇見？
  他的神識一直開著，只可惜受到了一定的壓製干擾，能夠探查的距離並不遠。這也是比較無奈的地方，否則，以他的神識強度，整個鬼霧區域怕是都難逃他的感應。

  正思索之際，驀地，一陣劇烈的轟鳴聲突然自前方傳來，緊接著便是淒厲的慘叫。很熟悉，一男一女，似乎正是之前那兩位。

  “遇到危險了！”墨居仁目光微閃，隨即更是透出一絲興奮。那兩人實力可不低，尤其是那位碧月仙子，結丹後期巔峰境界的強者，能夠讓其為難的存在必然不簡單。

  莫非是鬼王？
  心中猜測的同時，周身更是遁光一閃，徑直破開鬼霧激射向前方。

  ……

  正如墨居仁所料的一般，此時的魯越和碧月仙子二人正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二人也是夠倒霉的，竟然好死不死的鑽進了一處鬼王的老巢，面對數以百計的各類鬼物，心中的絕望可想而知。

  僅僅只是交手了片刻功夫，甚至那位鬼王都沒有出手，二人便堅持不住了。尤其是魯越，其實力本就差了不少，很快便被對方擒下。

  周圍的厲鬼如同見到了絕世美味般，紛紛上前圍著對方啃噬，這才會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此時的他簡直生不如死，可惜卻無能為力。

  碧月仙子同樣也好不到哪裡去，盡管其實力要高出一籌，兩柄飛劍更是在其操控下如綿綿細雨，密不透風，又仿若兩條蛟龍翻騰飛舞。

  然而，猛虎不敵群狼，終究勢單力薄，尤其是在這種不利的環境下，更是處處被壓製。很快，便逐漸落入下風，周身各處傷痕累累，鮮血不斷滲出，原本素雅的碧裙也變得破碎不堪。

  不遠的某處，一座白骨製成的寬大座位之上，此刻正坐著一位身著黑袍，滿頭銀發，面色更是蒼白無血的詭異老者。

  其身旁兩側擁著兩名衣著暴露，身材豐滿，面容更是極盡妖媚的女子。周圍的區域中，更有著十數位身形高大，面容醜陋的怪物站立兩側，仿佛護衛一般。

  此時的詭異老者正饒有興趣的盯著前方的戰場，尤其是冷豔非凡的碧月仙子，看著對方衣衫破碎，大片肌膚裸露而出，頓時露出興奮之色。

  “小美人，本王勸你還是投降吧，好歹也能將你這絕美的肉身保存下來，以此得到本王的寵幸。若繼續反抗下去，就只能做一名鬼姬了。”

  碧月仙子哪裡不明白對方的打算，心中瞬間殺意沸騰。她便是自爆肉身元神，哪怕不入六道輪回，也不會讓對方得逞的。

  她也懶得回答對方一句，眼看已至絕境，隨即瘋狂調動體內剩余的法力，雙手更是隨之飛速掐動一道道神秘印訣。

  霎時間，只見其眉心處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白光，一柄炙烈如驕陽般的神秘飛劍緩緩浮現而出，濃鬱到極致的劍意彌漫至周圍。

  其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血，然而，明眸之中的殺意卻是越發濃烈。

  “給臉不要臉！”鬼王哪裡還看不出來，對方這是打算拚命了。從那恐怖的劍意中，他竟然感受到了威脅。

  他很清楚，若是任由這瘋女人施展完畢，即便自己可以躲避，但是，這些手下必然會死傷大半。

  那可不行，沒了這些屬下，自己的實力豈不是大打折扣，以後又如何同其他鬼王勢力爭鋒？
  他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手中隨之血光一閃，顯出一杆丈許高度的血色長幡。幡面之上布滿各種未知符文，更有一條條詭異的蛇形圖案點綴其中。

  此幡剛一出現，他便迫不及待的出手了，極速晃動間，那幡面之上頓時血光陣陣，密密麻麻的血色蛇影浮現而出。

  見此一幕，原本參與圍攻的幾十名厲鬼紛紛驚恐飛退，轉眼便消失在鬼霧之中。

  “去！”

  鬼王手中血幡再次揮動，數以百計的血色蛇影瞬間撲向前方。其攜帶著濃鬱的腥臭氣息，讓人聞之欲嘔。

  面對此種未知的攻擊，碧月仙子瞬間神色凝重，心念隨之一動，兩柄飛劍開始極速衍化，一化二，二化四……轉眼便化作百余道劍光，向著飛來的蛇影激射而去。

  與此同時，其額前懸浮的神秘飛劍同樣在其操控下開始了攻擊，如閃電一般一閃而逝，再出現時已經到了鬼王近前。

  “哼……”那飛劍的速度太快，根本無法躲避。然而，鬼王卻顯然早有防備，一枚白骨小盾不知何時浮現而出，恰好擋在了面前。

  “轟……”轉瞬之間，飛劍便於小盾撞在了一起。強大的氣勁肆意散開，攪動周圍的鬼霧洶湧翻騰。

  下一瞬，飛劍再次消失，從另一側開始攻擊，一次，兩次，三次……飛劍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更是在對方周身形成了一片劍影。

  可惜，卻每一次都恰好被擋下。碧月仙子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失落，這‘舍心劍’是她最強的殺手鐧之一，非但速度奇快，威力更是強大。

  然而，面對眼前的鬼王卻有些無能為力。此刻她也終於意識到，自己遇到的並非尋常的鬼王，否則不可能具備如此強大的實力。

  到了此刻，她體內的法力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無法再繼續了。心中絕望之下，一絲狠意瞬間浮上心頭。

  “轟……”只聽得一聲巨響，處在前方的‘舍心劍’瞬間爆裂開來。這威力可不一般，離得對方又近，頓時將鬼王炸的極速飛退。

  他倒是無妨，然而，周圍的厲鬼護衛卻盡都受傷不清。尤其是兩名鬼姬最是淒慘，本身實力不夠，又猝不及防之下，瞬間被炸成了虛無。

  “賤人，你找死……”反應過來的鬼王徹底暴怒，方才也只是一時大意，不曾想竟吃了這麽大的虧。他已經決定了，待得將對方擒獲，一定要狠狠報復，讓其生不如死，即便死後只剩下靈魂也要受盡折磨。

  “呵呵！”見得對方如此氣急敗壞，碧月仙子卻笑了，本就受傷極重的她又自爆了本名飛劍，早已是強弩之末，不可能再有反抗的能力。

  心中死意頓生，隨即便開始調動丹田之內謹慎的丁點法力。她同樣要自爆，即便是魂飛魄散也不會讓對方得逞。

  然而，卻在此刻，異變陡然發生。

  翻騰的鬼霧之中，三道森寒劍光突然浮現，從三個方向分別攻向鬼王。後者自然瞬間反應過來，這是有幫手出現了，連忙驅使骨盾擋在身前。

  與此同時，其本身也手持血幡極速飛退，本能的想要拉開距離，以便有更好的視野和反應時間。

  然而，就在此刻，身後的鬼霧中再次白光一閃，一道身影憑空浮現，直接一拳搗出。

  鬼王再次臉色劇變，太突然了，速度更是快如閃電根本躲避不開。

  他倒沒有太過慌亂，對於自己的肉身力量還是很自信的，黑袍內更是一件頂級的寶甲防護，絕對可以應付此次攻擊。

  況且，他可是鬼王，身體屬於可有可無之物，眼下這一具只是昔年奪舍所得，大不了舍棄便是。

  不過，他卻對這個藏頭露尾，只會背後偷襲的家夥暗恨不已。簡直太可惡了，眼前這種情形足以說明，對方早就埋伏在了一旁，就等著他受傷的一刻突然出手。

  對於這種卑鄙之徒，他活著的時候便看不起，即便成了鬼王，也同樣唾棄。稍後定要將其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思緒還未收回，攻擊便已經到了。本來鬼王很有信心可以接住這一擊，然而，真正發生的一刻他才明白，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僅僅一擊，他的寶甲，肉身便直接破防，一隻白皙的拳頭直接穿胸而過，手中還握著一顆灰白色的心臟。

  “嘭……”隨著手掌用力，心臟瞬間被捏的粉碎。

  “可惡啊！”劇痛之下，鬼王面色大變，隨後便要脫離軀殼回歸本體虛幻狀態。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耳邊忽然聽到一聲低沉的回答，

  “是！”

  “什麽？”鬼王怔了一下，緊接著便感覺到一股詭異的力量憑空浮現，瞬間便沒了意識。

  “收取到厲鬼一隻，已放入素材庫，是否開始煉化？”

  “否！”

  白光閃過，顯露出墨居仁的身影。確定了經過修煉的厲鬼能夠煉化為玄陰之液，他心中自然大喜，也沒有遲疑，將那鬼王遺留的寶物一收，隨即便化作一道殘影，開始向著周圍其他的鬼物動手了。

  他的速度極快，再加上輔助器作弊，只要被其碰觸到，立刻便會收入素材庫。一時間，所向披靡。其余鬼物見到如此恐怖的存在還哪裡敢停留，紛紛四散而逃，可惜，遁速方面差距太大，又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真正能夠逃出去的只有少數。

  地面之上，見此一幕的碧月仙子都有些傻眼了。這人她自然認得，正是之前在大殿中被蠻胡子打成重傷的那一位，沒想到竟然這麽恐怖？
  那可是鬼王啊，還有數以百計的各種厲鬼，在他面前都仿佛螻蟻一般完全不堪一擊。這樣的實力，怕是元嬰期修士也未必能夠做得到。

  他之前真的受傷了嗎？
  對此，碧月仙子不禁生出懷疑，對方這幅生龍活虎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太像。

  不過，對方救了她的性命，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若非對方及時出手，此刻的她早就已經自爆了。

  驀地，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轉頭看向另一處。

  天工門的魯越早就被啃噬殆盡，隻留下一具白骨，外加一道虛幻的魂魄。或許是此地特殊，對方的魂魄得到了鬼霧的滋養變得凝實有形，甚至還保持著靈智。

  然而，此刻的對方卻死死看向某處方向，眼中透出一絲隱晦的恨意。他看的出來，那人分明早就到了，卻一直躲在暗處見死不救，否則，他又怎會落到如此田地？

  他又看向另一處的碧月仙子，恨意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嫉妒。憑什麽，明明是一起的搭檔，自己死的淒慘無比，對方卻安然無恙的活著？

  如所有陷落在此的魂魄一樣，此刻的她對於活著的修士嫉妒萬分，本能的生出敵意。

  好在她靈智尚在，知道眼下的自己不是對手，隨即身形一閃便要沒入鬼霧離開。然而，卻在此刻，一道劍光陡然激射而來。

  那凌厲的劍意，極致的森寒，哪裡是他一介新生的魂魄能夠抵禦的，幾乎瞬間便被斬滅掉。

  白光閃過，墨居仁的身影再次浮現。將玄晶劍收起，看都懶得多看周圍一眼，當即便轉身離去。

  碧月仙子還沒有從魯越魂飛魄散的意外中回過神來，見得那人問都不問她一句便要離開，心中頓時一急。

  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連忙起身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

  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果有機會活命，誰又願意真的去死呢？

  碧月仙子便是如此，方才算是死過一次的她更加感覺到生命的可貴，活著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

  因此，眼看墨居仁這根大腿出現，自然要緊緊抱住，不能讓其溜走。

  “我還有事情，不方便帶著伱，不要再跟著了。”墨居仁腳步一停，隨即冷漠道。一個鬼王怎麽能夠滿足他的胃口？那些小鬼的品質更是差了太多，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前者，自然要再去尋找一二。

  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人越少越好，他獨自一人最方便，帶著對方一個累贅難免有些麻煩？
  “我……”碧月仙子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決絕，眼看她如此淒慘都見死不救？可沒了對方的庇護，以她現在的情況，又如何能夠出得了這鬼霧區域？萬一在碰上一隻鬼王怎麽辦？即便不是，換成普通的厲鬼，以她現在近乎油盡燈枯的情況也應付不了的。

  可是，偏偏她又和對方不熟，沒什麽交情。人家便是不幫她，似乎也沒什麽不對，況且之前已經救過她一次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絕望，清冷的眸子裡更是透出掩飾不住的失落。頓了頓，忽然抬手解下腰間的儲物袋得給對方道：

  “墨道友救命大恩小妹此生不忘，這儲物袋中是我的全部身家，便贈予道友了。東西自然是不夠的，若我僥幸能夠活著出去，自是另說，若出不去，只能來生再報了。”

  一邊說著，便要將儲物袋放入對方手中。然而，卻忽然被一層白光阻擋，根本送不過去。

  “墨道友？”碧月仙子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

  “東西你還是留著自用吧，墨某用不著。”墨居仁微微搖頭，手中隨即光華一閃，顯出一隻紅色玉瓶，遞給對方道，
  “墨某確實有些私事處理，帶著你不方便。瓶子裡有一枚‘血元丹’，想來你也聽說過，雖然有些副作用，卻能夠在頃刻間恢復你近半的法力，足夠你走出鬼霧了。”

  碧月仙子自然知道此丹，乃是出自魔道的極品靈丹，對於恢復法力有著極強的效果。當然，副作用也不小，此丹是以燃燒精血，消耗一定的壽元為代價的。而且，服用此丹恢復的法力不屬於自身，必須盡快消耗完畢，而一旦如此，便會迅速進入到虛弱期，需要慢慢調養才能夠安然無恙。

  即便如此，也絕對是有價無市的寶丹了，畢竟關鍵時刻能夠救命。對方竟然願意送給自己一一枚，一時間，她心中的感激越發強烈。

  當然，對墨居仁而言，此丹藥只是雞肋，根本用不著。而且這東西也不是他買的，而是當初滅殺極陰島某位結丹期長老後得到的戰利品之一。

  碧月仙子方才的態度倒是很合他的胃口，送一枚血元丹正合適，權當是與靈劍谷結交了。

  她並沒有開口拒絕，既然有別的選擇，她也不想給對方添麻煩。於是，接過丹藥的她再次表示感謝，並且承諾，此次若能平安離開，日後必將親自登門拜訪，以感謝對方的救命之恩，贈藥之情。

  “保重！”墨居仁點點頭，也沒有再耽擱，當即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鬼霧之中。

  直到再也感應不到對方的氣息，碧月仙子不禁輕歎一聲。看了看手中的玉瓶，正打算服用丹藥，卻忽然怔了一下。

  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裙早已破碎不堪，大片如玉的肌膚遮蓋不住而顯露在外。

  如此一來，方才自己的身子豈不是被對方看的一清二楚？想到這裡，其原本白皙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一片。

  也怪對方，之前二人說話時，自始自終對方都不露絲毫異樣，目光更是清澈無比，這才使得她沒有任何察覺。

  一時間，她不禁有些羞憤難抑。好在很快便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安全要緊。連忙打開瓶蓋，倒出一粒通體血紅的丹丸一口吞了下去。

  霎那間，其周身血光彌漫，將其整個身體都包裹在其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