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潔淨香爐
  完成了【辣味酸】的煉金優化後，寶珀又懇求阿豪繼續幫忙進行其他煉金炸藥的優化。阿豪對此倒並不抗拒，畢竟寶珀提供煉製原型與初始煉金思路，他提供煉成陣的煉金優化建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等價交換了。

  因此阿豪和寶珀、盧克三人便窩在房間裡，研究了一晚上的煉金術。

  次日，阿豪打著哈欠走在了離阿加迪中央大道不遠的街道上。

  伊莉雅關心地回過頭來：“昨天沒睡好？”

  “有點。”阿豪揉了揉自己沉重的眼皮。仔細回憶一下，他隻覺得昨夜實在是太瘋狂了。

  寶珀的安全爐被炸了又修、炸了又修，往複了十幾次。

  不過成果也是相當喜人。阿豪不僅在製作煉金炸彈上獲得了大量的知識，煉金道具也是收獲了不少。

  除了最開始煉製的碰撞猛炸藥【辣味酸】之外，他還煉製成功了具有優秀隱蔽性的爆燃材料【火土棉】；需要靠引線點燃的噴射炸彈【爆鹽球】；以及兩種材料混合反應後才會引爆的【綠火投擲彈】。

  阿豪捏了捏自己的放在左手的新儲物戒指，感覺心裡還是有些許不安。

  這種炸彈放在儲物戒指裡後，他都不太敢往裡放其他東西了，生怕一不小心拿錯。

  “指示燈亮了，走吧。”伊莉雅的聲音重新把阿豪喚醒了過來。

  “我們現在直接去雪莉家裡？”

  “嗯，我有鑰匙。”伊莉雅點點頭，“先去把她家裡東西收一下，再把門窗全部堵死。”

  “不然事情要真像你說的那樣，等雪莉回來後，幾個櫃子的衣服怕是都臭了。那她得心疼死。”

  阿豪不禁啞然：“你們女生啊”

  他是萬萬沒想到，在和伊莉雅隱晦表達了下城的臭氣問題可能愈演愈烈，而不會好轉時，伊莉雅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去幫雪莉收衣服。

  阿豪不禁有些好奇：“你一點不擔心這些問題嗎？伱就有沒有想過離開阿加迪的事？”

  “沒有啊。”伊莉雅有些納悶的回頭看了阿豪一眼，“反正我已經在奧法大道上買好住所了。”

  “奧法大道是一處相對獨立的空間，和下城其實並不接壤，臭氣彌漫不到那裡去。所以這件事對我影響很小。”

  “而且離開阿加迪，就沒有如此多的奧法師可供交流了。在閉門造車的情況下，我的進階速度會大大遲滯的。”

  阿豪點點頭：“這倒也是。如果你以後一直住在奧法大道上，說不定還真能在這次事故中置身事外。”

  奧法大道確實是這座城市相對來說最隱蔽、最安全的地方了。

  正當兩人穿過街道，繼續往前行進時，隱約的騷臭味從路邊一批行人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這些人剛乘坐電梯從下城直達上城，衣物上不免沾染上了些異味。

  其他路人紛紛捂著鼻子遠離，甚至還有人對著他們破口大罵：“下城來的臭鬼，快滾遠一點啊，別把上城也搞臭了。”

  被罵之人立刻怒目而視，企圖衝上去和那人對質，卻被身邊的人攔住：“別理他，我們趕緊去找找有什麽地方能清除異味就是了。”

  伊莉雅收回好奇的目光，輕輕歎了口氣：“大家都是一個城市的，為什麽現在出現隔閡了呢？”

  “隔閡只會越來越深，現在光憑氣味，大家就能分辨你來自上城還是下城了。這樣下去，上城的人不願下去，下城的人沒法上來。”

  阿豪心中生出了些許感慨：“沒想到氣味，竟然會成為兩者分化的助推者。”

  這場小小的鬧劇結束後，兩人來到雪莉家中，把幾櫃子的衣服全部塞到了伊莉雅特意帶來的大號行李箱中。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時，阿豪忽有所感，探頭到窗外看了一眼上方的天空。

  璀璨的藍光從天際襲來，拖曳出一條明亮的光尾，迅猛地撞碎在了奧法星門中。

  在停止轉動的三道圓環中，一艘樣貌古怪的飛空艇躍出了星門。

  那不是常規的貨運飛空艇。它沒有常規意義上的甲板，反而有著全封閉的金屬前艙，與精致的透綠玻璃視窗。

  在飛空艇的下方，緊緊的盤著一些厚重的金屬。

  直到三天之後，阿豪才知道這艘飛空艇運來的是什麽。

  “你剛才說阿加迪準備把上城和下城封起來？！”

  才從菲斯回來的娜塔莎，面色嚴肅地對著阿豪點點頭：“沒錯。阿加迪高層官員，企圖在下城的裂縫頂上加個玻璃蓋。”

  “這樣一來，下城的異味就不會把上城也汙染了。”

  “啊？”阿豪一臉難以置信，“那這樣下城的異味問題豈不是會越來越嚴重？”

  “據說阿加迪官方會派人在下城繼續挖掘隧道，讓下城連通更遠處的颶風峽谷，把那些臭氣散出去。說是這麽說的，會不會做我就不知道了。”

  娜塔莎攏起自己身上的坎肩，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窗外。

  兩人此時正坐在中央廣場側面的二樓咖啡廳中。

  不遠處的中央廣場，正在舉行一場規模浩大的示威遊行。

  阿豪也轉頭望去，瞥見了他們高舉著的抗議牌：“停止分化上下城！”

  “分裂將帶來更深的偏見！”

  “請查明異味來源，並解決它！而不是蓋上蓋子悶死下城人！”

  “拒絕窒息，我要呼吸新鮮空氣！”

  娜塔莎喝了一口加了巧克力的摩卡咖啡，歎了口氣：“亂起來了。我和夏多大人聊過了，他說這只是混亂的開始，遠遠沒到最混亂的時候。”

  阿豪似有所悟：“阿加迪準備直接放棄下城？下城的夜經濟，它們全都不想要了？”

  “棄車保帥罷了。在星門帶來的經濟面前，下城那些酒吧與那些亮著紫燈的旅館根本不值一提。”娜塔莎眼中寒光一閃。

  “更何況，現在誰還願意去下城？那地方真是臭的要死。我現在開車都不想經過橫跨裂縫的橋。”

  阿豪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麽。他對下城還是蠻有感情的，畢竟第一家店就開在那，以前也總是去下城喝酒吃飯。

  “那星門呢？阿加迪人發現星門的開啟與【殃氣】間的關系了嗎？”

  娜塔莎把咖啡杯端在手上，眉頭深深皺起：“他們應該是不知道？或者說裝作不知道。”

  “反正星門現在還是在照常運行，只不過班次減少了許多。我昨天也終於擠上一班飛空艇趕了回來。您回來的還是挺及時的，在您走後，菲斯隔了五天才有第二班回阿加迪的飛空艇，我還是費了好多錢和關系才買到的票。”

  娜塔莎搖搖頭，換了個話題：“都過去了，先不說了。您今天找我見面，有什麽想聊的嗎？”

  “確實有，而且和我們剛才的話題還有關。”阿豪從兜裡掏出了一瓶包裝白淨如雪的香水。

  他這幾天在諾森莊園和家裡兩頭跑，除了研究煉金術之外，也抽空煉製了一些特殊的物品。

  “這是【潔淨之雪】，以雪和松木為主題調製的新香水。不過它的氣味不是重點，用途才更關鍵。”

  “什麽用途？”

  “我給你試下就知道了。”

  阿豪從空間指環裡拿出一塊帶有淡淡騷味的舊毛衣，娜塔莎立馬伸出手掌捂住了鼻子：“它沾上了下城的氣味？”

  “沒錯。”

  阿豪不多解釋，直接將【潔淨之雪】噴在了毛衣上。眨眼間，淡淡的優雅木香便伴隨著清新冷意的雪味一同散開。

  娜塔莎放下咖啡杯，有些詫異地拿起了毛衣：“您拿出這件東西的時候，我就隱約猜到您想展示什麽了。我只是沒想到.它的效果竟然這麽好？！”

  她將毛衣湊得極近，最後幾乎把她高聳的鼻子埋在了織物之間。娜塔莎放下毛衣，表情已經帶上些震驚了：“臭味兒完全沒有了，我只能聞到淡淡的清冷雪味兒。”

  “除了【潔淨之雪】外，我這幾天還研究了一些新玩意兒。”

  阿豪把一隻香爐和兩塊肥皂擺上了桌子。在和寶珀這些煉金術士交流的過程中，阿豪對以太的理解也是越發深厚了。

  在對風成以太和水成以太理解加深之後，他製作了這些東西：“它們都是和【潔淨之雪】原料相仿的新產品，效果應該也是類似。不過我還沒有進行具體測試過。如果你敢的話，現在就可以陪我去下城測試一下它們。”

  娜塔莎在桌子上留下足夠的加幣，二話不說就拿起挎包：“走吧，我可沒什麽不敢的。”

  兩人繞過前來抗議的人群，走向通往下城的方向。

  在通往下城的電梯中，娜塔莎用圍巾牢牢包裹住自己，眼神時不時的瞟向阿豪。

  阿豪卻相當沉得住氣：“等下，電梯裡不行。”

  “叮~”

  清脆的鈴聲之後，菱形的鐵質電梯門被拉到一旁，濃烈的黃綠色霧氣立刻湧了過來。

  電梯裡稀疏的幾位路人，早已戴上了各式面罩，行色匆匆的離開電梯。

  幾日不見，阿加迪下城已是蕭索了許多。往日熱鬧非凡的店鋪，大半都關上了門。這些店鋪招牌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散發著不穩定的光芒。

  曾在電梯門口大肆攬客推銷的販子，更是沒了蹤影。

  零星幾間開著的店鋪，也全都在門口加裝了厚厚的玻璃擋板。店鋪裡擺在最前面的，大多都是些厚重的面罩。

  阿豪沒有準備什麽口罩與面具，只靠著自己身上噴著的【潔淨之雪】抗衡著下城彌漫的臭氣。

  不過在這樣環境裡，濃鬱的騷臭味逐漸蓋過脖頸間香水擴散出的雪味。阿豪已經能聞到一絲絲的臭氣，若隱若現地飄到了自己鼻尖。

  “咳，咳。”娜塔莎用力捂著鼻尖的圍巾，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她快步走出電梯，眼淚汪汪地回頭看了過來：“不行了，我感覺這股腐爛的、厚重的、粘膩的臭味簡直就不像是氣體。它像是什麽濃稠的液體，往我的鼻尖，往我的眼睛裡鑽。”

  “阿豪先生，無論你想試什麽，請快點，我快吃不消了。我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我知道了。”

  阿豪一張口，就感覺那股綠色的氣體忽地鑽進了嘴巴。它從口部鑽入鼻腔，帶來臭到極致的辛辣與腥騷。

  阿豪內心泛著惡心，連忙走到廢棄的店鋪下方，掏出了親自煉製的香爐。

  香爐通體黃銅質地，圓肚寬蓋，兩側留耳。耳旁兩根細長的金屬提線，彎曲成了握把造型，總體樣式有些像是提燈。

  打開爐蓋，內部正躺著一盤淺白色的彎曲線香。阿豪指腹微搓，讓體內的火成以太在指尖匯聚。

  片刻後，一小撮火苗驀然在他指尖亮起。

  這是他前不久才從寶珀那邊學來的以太操縱方式。

  這種運用方式根本算不得【神通】，但在日常生活中卻異常好用。這也是火成以太使用者最讓人羨慕的一點。

  火苗靠近線香一會兒，阿豪立馬甩了甩手，甩滅了指尖的火焰。

  雖讓他已經用火成以太包裹住指尖了，但還是有點怕火焰灼傷自己。

  娜塔莎有些看呆了：“您這是什麽奧法？”

  “一些小伎倆罷了，無需關心。你留心感受這個線香的味道。”

  阿加迪從不流行焚燒線香。焚香這個領域，阿豪還是在自己家鄉才有所接觸。線香與香水在本質稍有差別，阿豪在煉製線香時，加入了更多的木質香料。其余的香料，則被萃取精華，揉進了香粉中。

  在此時此刻，阿豪覺得沒有其他東西比香爐更適合下城的環境了。

  嫋嫋的煙氣從燃著的線香上氤氳著飄出。

  清淨悠遠的香氣從香爐中緩緩散開，由香味組成的無形氣場，驅散了空中彌漫著的黃綠霧氣。空氣中的腥臊臭味逐漸變淡，直至完全散去。

  娜塔莎逐漸放下捂住口鼻的圍巾，湊到阿豪旁邊深深吸了一口空氣，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好美的香味。它不像其他焚香一樣煙熏火燎，反而帶著一股冷意。如果我閉上眼，我都感覺不到自己在阿加迪。這種清淨悠遠，讓心靈都能放松下來的感覺，會讓我想起尼亞的佛寺。”

  阿豪也微微有些失神，線香焚燒時獨特的氣味，一下就讓他想起了家鄉：“這就是尼亞在我記憶中的味道。”

  下城破敗而昏暗的街景，讓他心中對阿加迪湧起淡淡的失望。

  也許夏多說的對，阿加迪已經是一艘將沉的貨輪了。不管他曾經如何繁華似夢，都是昔日的雲煙了。

  “再過段時間就快到新年了，我也是時候該回一趟家了。”

  阿豪低頭看向了手中提著的香爐：“【潔淨之雪】和【潔淨香爐】，算是我走之前，給阿加迪留下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娜塔莎眼中冒著精光：“這樣的產品，出現在這樣的時機。我都無法想象它會引發怎樣的轟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