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飲雲飛鯨
  阿豪和伊莉雅起身來到了室外。發現甲板上此時已聚集了一大批水手，他們正扶著欄杆，大呼小叫。

  “天啊，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會飛的鯨魚？”

  “我聽說靠近尼亞就會遇到這種奇奇怪怪的生物。”

  “嗨，不過是飛鯨而已，這有啥的。我上次還看見個長兔子耳朵的少女呢。”資歷豐富的水手長，背對著欄杆，得意的向年輕的水手們吹噓自己豐富的跑船經歷。

  阿豪向飛空艇外看去，幾隻渾身覆蓋白色長毛的巨鯨，正在它們周圍肆意的遨遊著。

  巨鯨撲扇著四隻寬大的鰭肢，便能浮遊在天空之中。它們寬闊的嘴上有著兩撇長長的白須，腹部有著火紅的裂紋，尾部的毛發炸起。

  憑借這些特征，阿豪立刻認出了它們：“是飲雲飛鯨，不用擔心，它們是很溫馴的生物。不會襲擊我們的。”

  不安的船長安德魯這才舒了口氣：“那就好，還是阿豪先生您博學。我剛才在雲層上面還看到了一小群這什麽飛鯨。如果它們要襲擊我們，這飛空艇可攔不住這樣的攻擊。”

  伊莉雅有些好奇地看了過來：“飲雲飛鯨？它們靠喝雲生活？”

  “那倒也不是。”阿豪笑著搖搖頭，“尼亞人口口相傳，這些飛鯨是靠餐風飲露就能生活的，所以我們才叫它這個名字。不過我上次出海時，見到它們從海裡飛起來時，帶著滿嘴亂蹦的魚蝦。它們平時應該還是會去海裡補充些營養的。”

  “不過蠻奇怪的，飛鯨一般都是單獨行動的。這麽大規模的鯨群，我都從未聽說過。”

  阿豪遙望向前方的雲層。感覺雲層中也有為數不少的龐然身軀在遊曳。

  “喔。”伊莉雅頗有興致的觀察著這些奇異的生靈。

  隨後她很快就緊張了起來，指向船後方的一隻飲雲飛鯨：“快看，那隻飛鯨好像不太正常。”

  阿豪回頭望去，發現了一隻古怪的飛鯨。

  這隻飛鯨低垂的眼眸中露出一絲痛苦，黑中泛綠的霧氣正纏繞在它身體的後半部分，讓那裡的毛發變得汙暗一片。

  這隻飛鯨體表有著一層虛幻的藍紫色光膜。正是這層光膜，阻擋著黑霧的入侵。

  不過看樣子，這層光膜也撐不了多久了。

  它低沉地“哞”了一聲。一隻體型小一些的飛鯨，立刻便減緩速度落到了它身旁。

  “是黑霧？”阿豪心思電轉，立刻就猜到了一個想法，“所以這些飛鯨是正在遷徙？它們也受到了噬魂夜的威脅，想去找一片更乾淨的空域？”

  “應該是吧。”伊莉雅有些心疼地看著那隻受創的飛鯨：“它看起來好可憐，也不知道有什麽辦法能幫到它。”

  “算了吧，伊莉雅小姐。”安德魯甩了甩手，“這些大鯨魚，它們不來招惹我們就最好不過了。別無中生事啊。它們航線和我們不一樣，過會兒就會分開了。”

  阿豪皺起了眉：“這種情況我沒遇到過，不過試試也行。”

  他走向甲板後方，伊莉雅立馬開心地跟了上來。安德魯則憂心忡忡地綴在兩人身後。

  如果黑霧侵襲它們所在的飛空艇，那阿豪有一百種方法驅散它們。但如果要他幫“遠在天邊”的飛鯨驅散黑霧，可就有點難度了。

  飛鯨是很溫馴的生物，它們雖然在飛空艇周邊遨遊，卻也相當謹慎地和飛空艇保持著相當的距離。起碼有三四個飛鯨身位那麽遠。

  不過阿豪在走的路上，已經定好了初步方案。

  他首先把裝著扭動觸須的手提小缸拿了出來。經過他的測試，即使放在普通的空間道具中，這隻觸手也不會就此死去。所以阿豪現在完全把它當成一件道具來看待了。

  這段觸須受到了娜迦卡波羅斯的生命賜福，因此它周遭缸中的海水，慢慢的也帶上了一絲神妙的綠意。

  阿豪展開了一道操控水成以太的煉成陣，隨後將“魚缸”裡的水倒了一半出來。

  這些水立刻漂浮在了空中。伊莉雅猜到了他的操作：“你想用娜迦卡波羅斯的力量治愈它？”

  “沒錯，娜迦卡波羅斯是目前已知的，唯一能真正驅散黑霧的存在。”

  阿豪又從脖子裡掏出【複蘇護符】。在它翠綠的護符表面擦了擦，一股濃鬱的綠色精氣立時便飄搖著溢出，融匯進了漂浮著的水球中。

  伊莉雅有些不解：“你那個香爐不是也能驅散黑霧嗎？”

  “【潔淨香爐】的效果其實更類似與抗拒，讓黑霧無法靠近過來。沒有驅散黑霧的效果。不過.試試也行。”

  阿豪又拿出一瓶【潔淨之雪】香水，熟練地拔掉瓶嘴，將其整個倒進了前方的水球中。

  安德魯在看到扭動的觸手時，已經相當震驚了。看到自己的新主顧正在控制著一團漂浮的水球，更是說不出話來了。他現在隻敢默默的縮在桅杆後面，好奇地探出半個頭，看著阿豪的操作。

  他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看到這些東西，只能偷偷摸摸的裝一下。

  加了一大堆料後，阿豪這才啟動煉成陣，控制著這道水團，遠遠的飄向船後方。

  脫離了船後，水團很自然的就向後飄去。飛鯨本來就跟在他們身後，阿豪隻用控制著水團別掉下去就行。

  水團在高空風的作用下，很快散成了一道白絹似的水鏈。

  這道匹連飛到了染上黑霧的飛鯨旁。這隻飲雲飛鯨大大的眸子盯著水流，不僅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還有些歡快地搖了搖尾巴。

  阿豪流暢的操控著水流，將其“敷”到了飛鯨身體的後半部分。

  在一旁扒著欄杆觀望的伊莉雅熱心的指揮道：“往左邊去一點，那裡被黑霧侵蝕的很嚴重。哎呀你配的水是不是太少了？飛鯨身體這麽大，感覺有些不夠啊。”

  “夠的，我分一點過去。”阿豪擦了擦汗，努力將水流攤得更稀薄一些。

  往常很輕松的操作，在距離的加持下也變得異常艱難了起來。隔著這麽遠，水流和煉成陣之前的聯系已經很微弱了。

  他通過煉成陣操控水成以太后，遠方的水流得過好一會兒才有反應。

  不過在他的努力下，這些摻了大料的水流，還是緩緩地融進了飛鯨的後半截身軀中。

  變化立刻就發生了。水流劃過，黑色的霧氣立刻便被一片片地驅散。那些陰魂不散的黑霧，如同剝落的牆皮一樣從飛鯨身上墜落。

  掉落的凝結霧氣，在半空中便碎成了團團的細碎煙氣，消散在了海面之上。

  不一會兒，飛鯨的身體便大致恢復如初了。它後半截身軀上的皮毛，顯得有些灰敗，大片肉赤色的皮膚裸露了出來。

  那是被黑霧侵蝕過後留下的後遺症。除此之外，它幾乎與正常飛鯨無異。

  這隻染霧飛鯨仰起頭，長長地發出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它身旁那隻小一些的飛鯨，立刻跟著發出了聲音。

  兩道聲音如同導火索，整個在雲間遨遊的飛鯨群落，都此起彼伏的發出了鯨叫。

  它們喉間發出的聲音猶如歌謠，每道從天上傳來的聲波既悠長又低沉，宛如黃昏前璀璨的晚霞般令人沉醉。

  “它們是在感謝伱誒，真的好美。”伊莉雅拉過阿豪的手，緊緊握住，眼睛卻不住的盯著船外的風景，眼神中滿是激動。

  在歌謠響起後，一隻又一隻的飛鯨來到飛空艇周邊。它們甩甩尾巴，振出一道雲波後，又翻身飛走了。

  起初阿豪還不知道這些飛鯨在做些什麽。直到後來，他發現船上不知何時亮起了一道藍紫色的透明護罩。

  伊莉雅回頭望向阿豪：“它們這是在？”

  “也許是飲雲飛鯨送給我們的禮物吧。”阿豪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了。”

  驚歎的呼喊聲從後方的船員上發出：“這是啥東西啊？阻攔我們視線的？”

  “好像不是誒，我感覺這玩意兒挺透明的，也不能阻擋視線啊。”

  水手長回頭看了一眼後，表情有些震驚，也有些激動。他忙不迭地轉身說道：“這是飛鯨的祝福！”

  “傳聞中，只有得到了飛鯨的認可，它們才會唱起歌謠，為旅行的船隻提供庇護與祝福。據說被飛鯨祝福過的船，將永不墜落！”

  “嘩~！”一片驚歎聲立刻在人群中響起。

  “那麽它們為什麽要祝福我們呢？”提問的人隻關注聽水手長吹牛了，從未注意到飛空艇後方的情況。

  他身旁的船員拍了拍他的頭，偷偷摸摸地指向了船尾的方向。

  提問者隱隱看到了“雇主”走向這邊的身影，眼睛立刻瞪大了起來。水手長也不說話，只是暗暗比了個大拇指。

  這群船員們不住的點著頭，互相比著大拇指，眼神中充滿著對新主顧的佩服。隨後在船長到來前，他們趕忙一哄而散地離開了。

  飲雲飛鯨的歌謠唱完後，便一齊向著西北方向飛去，和飛空艇分道揚鑣了。

  在一隻隻飛鯨的“加固”下，覆蓋著飛空艇的藍紫色光膜，比之前凝實了許多。

  阿豪稍微測試了下，也發現了這層光膜的用途：“它有很強的防禦性。我不拚勁全力，都戳不破這層膜。”

  “更厲害的是，就算戳破了膜，旁邊的光幕也會慢慢覆蓋過來，把漏洞給堵上。”阿豪有些訝異地抬頭看著天空。

  “這群飛鯨，可真是給我們送了一份大禮。有這道光膜的保護，我們接下來的航行會安全許多。”

  伊莉雅輕巧的一笑：“就像你之前和我說過的尼亞俗語一樣，好人有好報，是吧？”

  “沒錯，好人有好報啊。”

  兩人身後的安德魯，卻面色發苦地看著飛空艇外的光膜：“可是有這麽一層東西，我們還能上下船嗎？”

  阿豪拍了拍胸脯：“這你就交給我吧。我去研究一下它的構造。”

  這層光膜，過了半天便漸漸隱去了。只有在受到攻擊時才會重新現身。

  隨後阿豪便發現，隱去的光膜不會再阻擋從內到外攻擊了。他們想下船隨時都可以，不過想上船就有些難了。

  企圖登上飛空艇的人，會被識別為“攻擊”，而被阻攔在外。

  好在他們仍在航行中，沒誰會想著上下船，留給阿豪的試驗時間還很充足。

  阿豪試驗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如何在不破壞光膜的情況下，讓船員與乘客們能自由上下飛空艇。

  答案就是——金。

  不止為何，這道光膜不會對金質的物體產生任何反應。

  阿豪根據這原理，把船長室裡的鑲金相框扒了出來。他在舷梯的末端搭了一個鐵門，又在鐵門上鍍上了一層薄而均勻的金粉。

  這樣一來，所有人便能通過這道鍍金鐵門進出飛空艇。雖然上下船走金門有些變扭，但能用就行了，不礙事。

  除了痛失金相框的船長外，船上的所有人都對這層隱形光膜的存在讚不絕口，乾活都更有力了一些。

  又過了兩天，飛空艇終於行駛到了尼亞沿海地區的上空，不遠處便是尼亞那蜿蜒的海岸線了。

  “阿豪先生，珊瑚台地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了，我們要停哪兒啊？”安德魯重新戴上自己的三角帽，讓船員收起船側的風帆後，看向了身後的阿豪。

  “尼亞是沒有飛空艇碼頭的，如果想降落，最好是找處有水的地方。比如停海裡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有水就行了嗎？那不用停海裡，我先看看喔”

  阿豪走上前，和伊莉雅一同扒在了船欄杆處。

  伊莉雅相當沉迷地看著下方的景色：“這可真有意思，我感覺我已經喜歡上尼亞了。”

  前方的海已經逐漸變成了清透的淡藍色，沿海邊密布著礁石，還有下直上粗的紅樹林生長在礁石之間。

  遠方的海崖有著明顯的風蝕跡象，露出了內部色彩豔麗的漸變層積結構。這些年代久遠的崖壁中，被地質運動壓緊實的每一層，都有著獨特的色彩。

  很顯然，這片地區根本不適合船隻通向。阿豪之前可沒來過這裡，他是從尼亞最大的鹿港登船出發的。

  他辨識了一下周邊的地理環境，大致猜測道：“我們現在應該在鹿港北面的七彩峽谷中。”

  “先去陸地上，然後把方向再往南偏一點吧。反正最終目的地是珊瑚台地的光百合湖。那是一個很大的湖泊，從空中應該能看得到。”

  “好嘞，那我讓小夥子們盡量把船開低一點好了。如果有大湖的話，降落也不難。”

  安德魯回頭招呼著船員偏轉風帆，準備調轉方向。

  阿豪看著前方的土地，內心中除了一絲激動之外，更是升起了一絲怯意。

  不知道在他離開家鄉一年的時間，家裡有沒有發生些變化。

  奶奶，外公外婆，你們還好吧？
  　陽了，咳咳咳。

  　　扣1祝福作者戰勝奧密克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