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傳奇之戰」

  “你知道？”

  看著一臉恍然大悟的瓦格納，伍迪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一開始判斷他是不懂的，但是從自己說出來後他的反應來觀察，又好像是懂得一些的。

  “當然，曾經我的祖父在一位矮人鐵匠的手下當學徒時，就見過當時矮人使用這種技術，不過因為其他的緣故，在還沒有掌握這個技術前，我的祖父就離開了那處山脈中的城市，回到了巴勒莫娶妻生子，生下了我的父親，當時他臨走前的意願，便是想讓我們重新前往那處鐵匠鋪，掌握他未能完成的鐵匠技藝……”

  “原來如此。”

  伍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過他也沒太多在意，瓦格納如果能了解或者知曉，對於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接下來的時間，為了讓瓦格納清楚的理解淬火工藝，伍迪還專門隔天抽出製作魔藥以外的時間，前往鐵匠鋪，指導他對淬火工藝的進一步理解，以及上手操作。

  畢竟雖說淬火只有一個工藝，但本質上，是由多道工序處理的，無一都是前人所凝結下來的精華。

  其中淬火前的準備就包括退火、正火、還有回火等三道工序，都需要鐵匠對武器本身的溫度擁有極高的控制力，略低一些或者高一些，都有可能造成淬火後的武器性能大大下降，出現差之毫厘謬以千裡的情況，此舉不容馬虎。

  不過好在這類工藝對於初入鐵匠門檻的學徒而言，可能過於高端，一知半解，但是對於瓦格納這種浸淫在鐵器多年的資深鐵匠而言，淬火這道工藝對於他而言，就像離群多年的壯年巨龍遇到青春窈窕的雌性母龍。

  鐵匠的記憶已讓他對每一道工序都深入骨髓，新的工序也無法難倒他，無需教導都能觸類旁通，進步飛快。

  不過在那段時間發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那就是巴勒莫發生了地震。

  那是在一個寧靜的午後，伍迪乘坐者馬車準備前往瓦格納的鐵匠鋪繼續盯著曲劍進度，他可以說最近除了煉製魔藥，剩下的精力都放在了這把定製的武器上。

  然而在還未到鐵匠鋪，或者說剛剛過橋，猛地一下，先是馬車突然停止，拉著的馬不肯動了。

  而且無論車夫如何鞭打，它都始終不肯向前，反而口蹄齊鳴，似乎受到了比鞭打還要厲害的驚嚇。

  伍迪也感到奇怪，不過他剛剛走出馬車，想要查看狀態，他的17點感知就讓他捕捉到了大地深處傳來的那抹劇烈顫動。

  下一秒，仿若從地底襲來的巨浪，瞬間這座海濱城市所淹沒。

  地動山搖！

  大地和岩石都在齊齊發出哀鳴，而城市建築與人們也如同應聲蟲般發出哀嚎。

  如果不是伍迪比其他人更有準備一點，說不定也會被這股強大的地震撼的東倒西歪，以及驚慌失措。

  而且十來秒過後，幾乎這座城市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宛如悶雷般的回響在耳邊炸起。

  ——“轟隆隆！”

  最為詭異的是，這個仿若雷電在烏雲中穿梭發出的聲音並不是發自於頭頂，而是在地底的深處，仿若人的心臟，正不斷劇烈跳動著，向世人傳輸著它的憤怒。

  不過這股震感與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大約一分鍾後，這個能影響人正常行動的震感便消失不見，隻留下滿地狼藉以及尖叫聲的人類城市。

  而伍迪見震感消失後，坐會馬車的他不像其他人一樣謝天謝地，而是眉頭緊皺。

  地震在沿海發生並不少見，但是沒有絲毫前兆的地震是幾乎不可能的，而且看這余震的頻率，似乎並不像天然形成，再加上那詭異從地底而不是天空傳來的雷聲，反倒像是有人在地底搞了什麽大動作。

  再加上通過聲音傳播速度時間，與感應到震感時間推斷距離，大抵離巴勒莫城外有一、二十裡的距離。

  難道……伍迪的腦回路瞬間便將這事情和前不久前往地底討伐卓爾精靈的地底隊伍所掛上了聯系，畢竟那支隊伍裡可是有一名的的確確能夠造成如此大影響的恐怖存在。

  ——“傳奇級別的職業者。”

  就算是最普通的戰士，成就了傳奇，他所造成的破壞也只能用非人來形容，高達25點以上的力量足以讓他媲美一台大型機械造物，雖然沒有達到拳碎虛空的境界，但是在凡塵俗世之中，已經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擋住他了，徒手拆掉一棟佔地數百平的小樓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亂入至模型堆裡的熊孩子，沒有任何模型是他的一合之將，破壞與毀滅甚至也在他的一念之間。

  而如果是施法者的話，那麽巴勒莫在前世的下場便是最好的證明，佔地超過300平方公裡的巴勒莫，連帶著四個城區，上萬棟宅邸在一道傳奇法術「流星隕」下，化作了殘垣斷壁，瓦礫碎石堆積的荒蕪廢墟。

  不過傳奇之所以是傳奇，那正是因為在基數當中還是太少太少，就像阿森蘭特在滅世災難出現以前，各地活躍的傳奇，基本上人數范圍控制在二十以內，就算是在泰拉位面，聖者紛紛降臨凡間的時代，也無法做到所經過的每一座城市，都會有一名傳奇在其中駐守或者遊動。

  傳奇，依舊還是個難以攀登的高峰，只不過當你身處於那個位置之時。

  你的眼中，便早已容不下腳下的群山。

  ……

  真菌森林，塔奇亞城池外。

  人類的聯軍已經和卓爾的軍隊在城市外的森林發生了戰鬥。

  真菌森林是幽暗地域中由無數三四米高的真菌組成的浩瀚森林，這片真菌海洋同樣被稱為菇林。真菌森林位於塔奇亞城門口前兩裡的地區。它對塔奇亞的城牆大部分位置呈現環繞狀，隻留下一個短暫背面出口，而人類的聯軍便是於正前方攻擊。

  此時因戰鬥而燃起的火光已經順著最開始的真菌一路燒到了塔奇亞城外不足四裡的位置，灼熱的火舌站在城門口都能感受到鋪面而來的壓力。

  不過火焰與菌類燃燒的毒氣都沒有對這群不速之客造成任何的影響。

  早在決定以火焰免除這群地底生物的優勢之前，一些群體性的法術便已經加持在這群平均職業等級超過5的遠征隊的每一名成員身上。

  一座城市的財力作為後援，在某些事情上不計成本起來，是十分恐怖的。

  肉眼可見的魔法護盾所綻放的各色光輝在這群皮甲戰士的身上閃爍著。

  ——“防護元素護盾！”

  ——“防護能量傷害！”

  ——“偏移飛矢力場！”

  ——“群體鷹之威儀！”

  ……

  作為人數劣於卓爾精靈的人類，一路上也正是依賴著這些，才能夠在險境環生的幽暗地域中摧枯拉朽般的推進至卓爾精靈，這座新興城市的外圍。

  安捷列娜也作為其中的一員在她從所未見的蘑菇森林中跟著大部隊前進著。

  她花了兩天的功夫才追上了這支在地底時戰時停的地底冒險隊伍，她將自己的訴求告訴了隊伍的領袖，一名叫做歌斯的神秘黑袍男人，他的肩頭上還站著一頭極為神駿的海鷹，很多地底訊息都是它來告訴眾人的，他同意了安捷列娜的加入。

  等到安捷列娜在經過了隊內施法者的測謊結界後，作為擁有超凡感知的她，很快就被所有人接納，並且成功編入了一支輔助戰鬥小隊，這支小隊的目的是為了和聖殿騎士一起保護隊伍之中的施法者不被地底陰影生物所干擾。

  簡單來說，就是防止偷襲的預警哨兵，有一定的危險，但比起斥候而言，還是相對安全，顯然分配安捷列娜的人，也是看出了她的實力以及戰鬥經驗方面稍顯薄弱，比起戰鬥，她更適合利用高超的感知，去捕捉陰影之中的敵人。

  這已經是安捷列娜加入隊伍的第二天，但這僅僅一天的功夫，安捷列娜就有了數十次的遭遇，有劇毒蜘蛛的偷偷潛伏在洞頂伺機偷襲被她所識破，也有隱藏在岩壁陰影之中，妄圖想要刺殺被他們所包圍施法團的卓爾刺客，在法術的增益下，都被安捷列娜那武僧那近乎恐怖的感知加持的“氣息索敵”所察覺到。

  它們的惡意在黑暗中宛如綠光一般，油然發亮。

  ——“小心！”

  雖然安捷列娜走過的路都是前方隊伍所走過的道路，但是並不妨礙還會存在漏網之魚，比如這顆即將爆炸的真菌孢子，她感知到右側道路傳來的危險，及時提醒著右方的隊友向左靠去，果然不到三秒，轟隆一聲巨響，右側一株高達四五米的巨大菌杆內部發生了爆炸，並且伴隨著濃烈粉霧般氣體，很快的彌漫開來。

  不過伴隨著一陣狂風吹拂，霧氣和火焰一同朝著另一個方向吹去，遠遠的離開隊伍行走的道路。

  ——“造風術！”

  隊伍中的施法者出手了，而安捷列娜的提醒，也讓隊伍中的人避免了意外的爆炸傷害。

  那名施展了造風術的施法者沒有片刻停留，身穿法師長袍的他繼續一絲不苟的吟唱著下一道法術，前方的戰事已然焦灼。

  這是他們深入地底以來，最為困難的一戰。

  不說那些同樣籠罩著神術光輝的卓爾戰士，真菌林地之中更是出現了不少人首蛛身的蛛化卓爾，再加上如同海一般的密密麻麻蛛群，如果不是火焰給他們整出了一條安全的防禦陣線，恐怕他們所有人早就淹沒在這如同汪洋般的蛛類海洋之中。

  成群結隊的劍蜘蛛、幽影蜘蛛、變種蜘蛛、甚至還有專門針對施法者的噬法蛛獸，再加個那一個個平均個體都超過一米的蜘蛛蟲群，可謂是捅了一個蜘蛛窩了。

  不過這次深入地底的準備自然是齊全的，各類法術卷軸幾乎在每一名施法者身上都武裝齊全，更別提針對蜘蛛這種節肢生物的塑能法術了。

  從團隊正中拋射而出的火球術在三百米開外發出了一聲巨響，炙熱的火焰把真菌森林炸成滿地菇渣，四處迸射。同時衝擊氣浪又掀倒了一批又一批的蜘蛛蟲群。

  這樣的法術還有很多次，密集的轟炸已經讓有些蜘蛛感受到了不安，開始遵循生物本能向後撤去。

  原本焦灼的戰場也開始逐漸清晰明了，不過隨著隊伍推進到離塔奇亞城三裡外的地方，卓爾精靈岩石鑄就的城市大門近在眼前之時。

  安捷列娜意外感知到這片土地下面蘊藏的惡意，因此她毫不猶豫的大聲提示身邊眾人。

  “小心腳下，有埋伏！”

  果然，還不等她話音落下，一隻隻巨大的、具有威脅的陰影便宛如蘇醒的土地般從地面掙脫出來，它們紅色的眼睛在火舌下格外醒目，同樣令人害怕的還有那彎曲的大嘴內的針尖狀毒牙，沒有人想被它咬上一口。

  “魔鬼魚？”

  安捷列娜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麽在陸地上都有它的存在，不過不遠處的施法者團隊已經有人給她貼心提示道。

  “是蟄伏偽怪！準備心靈防護！”

  然後安捷列娜便感覺到這群宛如魔鬼魚般的蟄伏偽怪發出了讓她難以抵抗的鳴叫，準確來說，她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是那股力量讓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仿佛置身於詭異的音波之中。

  各種負面效果紛至遝來，恐懼、僵直、嘔吐、還有暈眩，甚至都讓她難以呼吸。

  直至施法團隊的「群體心靈防護」籠罩在她的身體上後，這些負面效果才逐漸消散，她也才正面知曉了這群生物的可怕。

  竟然不通過尖牙與利爪，就能讓人敗於無聲無息之間，更可怕的是，如果你沒見過這種生物，你根本不知道從何防備，死的更是不明不白。

  蟄伏偽怪的攻擊方式除了通過特殊器官發出的次聲波外，它們本身的肉體力量也格外充沛。

  它們在靠近敵人時喜歡用那寬大宛如披風的雙翼來裹住對手，從而達到包卷纏繞的效果，而且除此之外，它還有一根十分靈活的尾巴，尾巴上長有針狀的倒刺，具備猛烈的毒素，十分危險。

  不多時，它們就與安捷列娜附近的隊伍戰士戰作一團，不過在眾多早有準備的施法者的提醒，隊伍除了一開始的慌亂，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但很快，一隻體型比擬十多隻成年蟄伏偽怪的生物從頂部的岩壁滑翔而出，它似乎看不下去自己的同族就這樣被人肆意殺戮，飛快的下降，同時一股比剛才更為強烈的低鳴朝著地面戰鬥的眾多人類襲去。

  而就在這時候，接見過安捷列娜，名為歌斯的隊伍領袖也悍然出手，手上的法杖抬手便朝著上空指去。

  一道無形的魔法漣漪頓時出現在半空之中。

  所有人原本的不適頓時消散。

  ——“高等心靈屏障”

  像之前防護普通蟄伏偽怪的心靈防護在面對這頭挑戰等級至少是14，個人等級18以上的蟄伏偽怪長老，估計瞬間便要被擊潰，他不出手的話，整個戰局便要受到影響。

  然而，異變往往出現在一刹那間。

  就在法師動手的一瞬間，一隻巨大而畸形的蜘蛛從陰影中陡然出現，安捷列娜的感知甚至毫無察覺，它那長滿邪惡倒刺的前足便已經穿過了這名男人的胸口，他的身體就像破布娃娃一般被蜘蛛隨意擺弄。

  所有看到的人都呆住了，甚至都來不及發出呐喊，他們之中最為關鍵的領袖，就這樣直接被一頭蜘蛛給殺死了。

  而能夠感知到這頭恐怖造物厲害的人更是瑟瑟發抖，因為他在它的身上，感知到了它渾身散發著來自深淵與神性的氣息。

  這正是伊莉絲血祭召喚而出的蘊含幽暗女王且結合了狩魔蛛特性的子嗣。

  ——“狂暴狩魔蛛”

  遠在塔奇亞城高塔上，虛弱的卓爾牧師伊莉絲看著這一幕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枉費她鋪墊已久，不惜代價請來了蟄伏偽怪部落當做打手吸引那群人類的注意力。

  總算是成功將他們隊伍之中，最為強大的支柱給摧毀了。

  狩魔蛛的厲害她可是親眼見證過，靠近了的話，就算是傳奇也可以輕易殺死，畢竟它可是擁有著寇蘇斯特賜予的無視法術護盾的毒素攻擊，更帶有空間封鎖功能，可謂完美克制那群所謂無敵的施法者。

  不過就在當伊莉絲以為偷襲成功之時，她的笑容頓時僵在了原地，因為頭頂的心靈屏障並沒有碎裂。

  也就在此時。

  一隻比蜘蛛更為龐大的生物，從火光中顯現。

  一頭活生生的巨龍！
  他的鱗甲呈現青銅色，鼻尖到尾尖超過二十米，輪廓隱藏在陰影之中，唯有暗金色的豎瞳在火焰中熠熠生輝。

  與它同時出現的還有在地底絕不可能出現的東西，數以十道，水桶粗細的藍色閃電出現在了幽暗地域的深處，伴隨著能將人嚇破膽的雷聲。

  ——“閃電風暴！”

  大多數閃電擊中在那頭蟄伏偽怪長老的身上，想直接將這頭還在天空滑翔的蟄伏偽怪從上空擊落，不過也只能堪堪擊落半個高度，同時那頭渾身呈現血紅色的狩魔蛛也在閃電的攻擊下，左支右突，躲避的狼狽不堪。

  但似乎這樣，這頭青銅色的巨龍還不滿意。

  ——“轟隆隆！！！”

  又是密密麻麻的數十道閃電，剛剛爬升起來的蟄伏偽怪，再次被打壓下去，直到一個極低的高度，只見龐大的身影一個起越，便將這頭剛才還不可一世，龐大無比的蟄伏偽怪長老，徹底的踩在了腳下。

  同時，對著不遠處狼狽而逃，想要重新鑽回陰影位面的狩魔蛛，它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猙獰的利齒，右爪微微抬起，游泳圈般大小的銀色戒指射出一條射線，這頭狂暴狩魔蛛鑽入陰影的速度頓時宛如陷入了淤泥般一樣，緩慢無比。

  ——“次元錨！”

  固定空間，所有位面移動都將在此刻失效。

  這時候，它才施施然的半張著龍顎，很快，只見從胸部到腹頸，泛著青銅色、盾牌般大小的鱗片下有雷芒湧動，伴隨著劈裡啪啦的電流交錯之音從喉間湧出。

  下一刹那，仿佛是積蓄滿能量的烏雲，無數道電蛇瘋狂流竄，一道橫截面積比之前所有閃電加起來還要大的白光從這頭巨龍的口中噴湧而出。

  其白熾的閃光照徹整個幽暗地域，頂部的地衣苔蘚都在這爆裂瞬間的高溫影響下燃燒起來，原本低鳴蓄力的噪音更是變成了悍然的雷霆，直接引發了地底的震動。

  ——“閃電吐息！”

  一切在這條路徑上的人與物都在這道能吞沒一切的熾熱白光下，崩塌、瓦解。

  傳奇之威，恐怖如斯！
  傳奇之戰，在這時候，也才真正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