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破碎島驚魂

  艾薩克斯還是低估了毀滅之錘的決心，這位大酋長完全無法容忍古爾丹的背叛，復仇的怒火只會在他的心裡越燃越旺。

  紅龍的烈焰為部落開出了道路，在經歷了數天血戰之後，他們終於突破了人類聯軍的封鎖，倉皇地從銀松森林撤退至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傷亡極為慘重，能夠保存戰鬥力的獸人只有一半，而龍騎兵更是十不存一一——那些矮人獅鷲騎士已經學會了如何有效地對付這些笨拙的龍獸。

  攻守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完成了逆轉，毀滅之錘清楚地意識到征服北大陸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敗，部落唯一能做的就是退守南方大陸，等待機會。所幸部落的海軍力量並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依然保持著基本的編制，所以部落還不算一敗塗地。

  那麽是時候讓古爾丹付出代價了。

  在成為死亡騎士之前，塔隆·血魔是古爾丹的得力助手，因而他大致了解那個術士的想法，“他的目的地是是西方無盡之海上的一座島嶼。”死亡騎士告訴毀滅之錘：“那上面似乎有什麽他迫切想要的東西。”

  毀滅之錘立刻派出了一支追擊隊伍，即便是在即將面臨聯盟大舉進攻的情況下。黑手兄弟被迫接受了這個差事，身為前酋長之子的他們一向被毀滅之錘視為不穩定因素。“將那個術士的腦袋給我帶回來。”毀滅之錘命令道。

  於是這一支滿載著黑石氏族最精銳勇士的小型艦隊出發了，一共只有一艘主力鐵甲船和四艘護衛艦。它們奇跡般地沒有引起正與部落主力艦隊對峙的庫爾提拉斯艦隊的注意，一路幸運地追尋古爾丹留下的蹤跡，到達了破碎海灘。與原本時間線相比，他們至少晚到了半個月時間。

  雷德·黑手注視著這個隱藏在夜幕中的島嶼，身為英雄級戰士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裡似乎掩藏著什麽邪惡的東西，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我帶一支小隊上島探索，你和其他人留守。”他對自己的兄弟吩咐道。

  麥姆·黑手點點頭，沒有任何意見，他一向以他的兄長為尊。

  雷德帶著一小隊獸人戰士坐上了衝鋒舟。當踏上這個詭異的島嶼時，他內心的不安愈發嚴重起來，因為他踩到的不是預想中潮濕的土地，而是堅實的石板。

  他環顧四周，驚訝地發現看不到任何在其他島嶼上常見的樹木，這裡到處覆蓋著綠色的海藻，偶爾還能看到幾株珊瑚，就好像這座島嶼不久前還處於深海之中。

  這並非沒有可能，對那個強大的術士來說升起一座島嶼可並非什麽難事。雷德向身後的戰士們做了個表示安全的手勢，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前進著。

  這裡顯然曾經有智慧種族居住過，因為每隔一段路程就會有一座廢墟遺跡。從殘存的建築風格和壁畫來看，這個曾經的智慧種族有著頗為輝煌的文明。

  就在雷德·黑手仔細觀察一幅保存完好的壁畫，試圖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時，獸人小隊中卻突然出現了騷動，“洛克斯！洛克斯不見了！”

  有襲擊者！雷德·黑手驟然警覺起來，他抽了抽鼻子，果然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息，看來洛克斯是凶多吉少了。

  他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長柄戰刃，向著左前方衝了過去，他有些奇怪，不明白襲擊者為什麽沒有隱藏自己的蹤跡。

  很快他就見到了襲擊者，從背影上看，這是一個獸人，但他的皮膚卻是毫無生機的灰色，一對對的紫黑色的角質尖刺從他的脊背上伸展出來，看起來分外猙獰可怕，這讓雷德·黑手想起了那些飲用過多惡魔之血的同胞，他們也同樣地發生了嚴重的畸變，但與眼前的獸人卻又明顯的不同。

  雷德沒有貿然地進攻，“無論你是誰，都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他用言語試探道：“襲擊黑石氏族可是個愚蠢的決定，因為你將受到超乎想象的報復。”

  灰白皮膚的獸人陡然轉過了身子，雷德·黑手終於看清了他正在做什麽，這個家夥已近徹底失去了理智，正在啃食一隻斷臂，鮮血從他的嘴角滴落，但這隻怪物全然不顧，認真地咀嚼著血肉、毛發乃至骨頭。

  雷德不禁為可憐的洛克斯默哀了幾秒，眼前這個獸人明顯是受到了類似惡魔之血的邪惡力量的感染，以致徹底變成了一個怪物，竟然毫不顧忌地以同類為食。雷德意識到已經無法和他做任何地交流，他當機立斷，一刀劈向獸人的脖頸。

  獸人怪物立刻感受到危機的逼近，他狂吼一聲，不閃不避地向雷德·黑手撲來，化為紫黑色利爪的前肢上閃爍著鋒銳的光芒。

  然而這種以傷換傷的戰術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時是最愚蠢的選擇，雷德的長柄戰刃輕巧微微轉變了一下方向，直接便將獸人切成了兩段，帶著腐臭氣息的紫黑色血液飛灑，將地面腐蝕出一片片的坑洞。

  從這隻獸人身上殘余的服飾來看，他只是個十夫長，但這那股邪惡的力量賦予了它他擁有了不輸於領主級的速度與力量，但缺點就是讓他變成了一隻只剩進食與殺戮欲望的野獸。

  不遠處突然響起了其他黑石獸人的怒吼與慘叫。雷德·黑手頓時色變，看來這種畸變獸人的數量遠遠不止一隻，他大意了。當雷德匆匆趕回時，發現黑石小隊已經數倍畸變獸人的圍攻中傷亡慘重，他立刻怒吼著加入了戰團。

  武器戰士的局限性在這種情況下就體現出來了，雖然雷德能以極高的速率收割畸變獸人的生命，但卻無法阻止自己屬下緩慢地死亡。因而當戰鬥結束時，能夠站著的黑石獸人只剩三個。

  “我們立刻撤退，我懷疑古爾丹帶來的所有獸人都變成了這樣的怪物。”雷德喘著粗氣說道，開始挨個給還沒斷氣的黑石獸人補刀，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會有任何生還的可能，還不如早點結束他們的痛苦。

  僅剩的三名獸人戰士面面相覷，眼神中都露出了一絲罕見的驚恐，因為這並不是個令人愉快的消息，追隨古爾丹的可是一個完整的氏族。

  很不幸雷德·黑手的預感成了事實，畸變獸人似乎被驚動了一般，開始源源不斷地向他們所在的地區匯集，短短數公裡的返程，突然變得危機四伏。

  但無論多少的畸變獸人，他們拙劣的進攻都無法對雷德·黑手造成太大的阻礙，長柄戰刃橫掃、劈砍、穿刺，帶起大片的紫黑色腐蝕性的血液，雷德宛如絞肉機般無情地碾碎了任何阻擋他敵的人。

  在這紛飛的血雨中，突然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向他跑了過來。“救命！”來者大聲叫嚷著，試圖證實自己的身份，雖然他衣不蔽體、狼狽不堪，但綠色的皮膚卻說明他並未受到感染。

  雷德·黑手眯起了眼睛，鋒銳的長柄戰刃避開了這個狼狽的幸存者，將他身後追來的幾個灰皮膚的怪物切成了碎肉。他轉身一把抓住了那個幸存者的脖頸，語氣森然地說道：“我認得你，德拉克蘇爾，古爾丹的跟班。”

  “感謝您的救命之恩，黑石部族真正的酋長。”德拉克蘇爾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然而雷德捏住他脖頸的手掌依然沒有絲毫的放松，“你難道不想解釋一下嗎？為什麽這些獸人會變成這樣的怪物？”

  “我不知道。”德拉克蘇爾咽了口吐沫，示意雷德將長柄戰刃放遠一點，“我跟隨古爾丹大人進入了那個該死的墓穴，結果卻遭遇了惡魔的突襲，等好不容易逃出來時卻發現大家都已經瘋了，古加爾不見了，一部分人變成了這種灰色皮膚的怪物，然後把其他人當成食物吃掉，僥幸沒死的人也變成了他們的同類。”

  “這又是古爾丹搞出來的？就像惡魔之血一樣？”雷德驚怒交加。

  德拉克蘇爾露出了一絲苦笑，“並不是，侵蝕這些獸人的力量雖然同樣非常邪惡，但它與邪能有著本質上的不同。”他看著雷德·黑手的眼睛說道：“雖然我是一個不入流的術士，但還是能做出這樣基本的判斷的。”

  “那麽古爾丹呢？那個該死的背叛者？我以氏族的名義發誓，我一定要摘下他的腦袋！”雷德近乎咆哮地說道。

  “如果您只是想要他的頭顱的話，他就在這。”德拉克蘇爾顫顫巍巍地說道，同時掏出了一個枯黃的顱骨，“古爾丹大人失算了，他觸碰到了他無法掌控的存在，因而整個人都被那些可怕的惡魔撕成了碎片，只剩下頭骨還完好。”他哭喪著臉說道。

  古爾丹，那個全獸人的罪人，無恥出賣自己世界的叛徒，竟然就這麽輕易地死了？雷德·黑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顱骨空洞的眼眶。

  但隨後他就一把奪過了古爾丹之顱，既然毀滅之錘只是要古爾丹的腦袋，那麽他的任務就已經算是完成了。“我們迅速離開。”他對著三名黑石氏族的戰士說道，瞥了一眼誠惶誠恐的德拉克蘇爾，“也帶上這個蠢貨，大酋長應該會對他講述的故事感興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