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力量的代價

  結束了。

  永恆之井中因為能量的衝擊而形成了漩渦，強大的汙染者的死亡過程聲勢非常浩大，他發出憤怒的嚎叫，龐大的身體陡然定格，然後呈現能量化的分崩離析，周圍的井水都被染成綠瑩瑩的色彩。

  卡莉亞像抱著一個巨大的熊布偶一般抱著艾薩克斯， 他們早已遠離到了一個安全位置，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情景。

  “真是一場絢爛的煙花。”卡莉亞感歎道，她歪著頭看向懷中的艾薩克斯，“話說回來，這種級別的存在難道不是唯一的嗎？我們在這個時間點徹底抹殺阿克蒙德，那是不是說在我們的時間線，他也會大傷元氣？”

  “我倒也希望這樣，但事實上整個燃燒軍團包括薩格拉斯都並不能超越時間線的桎梏，他們也並沒有強大到能夠對抗無數時間線的萬神殿。”艾薩克斯回答道，別扭地動了下身子，他很不喜歡這種被當做大型玩偶的感覺，但奈何剛經歷一場大戰，消耗頗大並且傷勢不輕，暫時沒什麽行動能力。

  但隨即艾薩克斯敏銳地注意到了卡莉亞的用詞，“你剛才是說‘徹底抹殺’阿克蒙德，難道……”

  在大多數情況下惡魔都是不死的，他們的靈魂烙印深藏於扭曲虛空之中，即便在現實世界被擊敗也依然可以再度重生，別看現在的阿克蒙德萬分淒慘，但他是可以魂歸扭曲虛空，數千年之後再度入侵這個世界。

  這也是燃燒軍團最麻煩的地方，但按現在卡莉亞表露的意思，她似乎可以直接滅除阿克蒙德復活的可能。

  “沒錯。”卡莉亞爽快地承認道，“因為這把薩格拉斯權杖。”

  “薩格拉斯權杖不是只有撕裂空間的特效嗎？”

  “在薩格拉斯手中它確實只有這一個功效，但正因為其前主人是薩格拉斯，它也擁有了一些黑暗泰坦的威能， 它是權杖， 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代表燃燒軍團的最高權力的。”卡莉亞解釋道，一副有些小得意的樣子，這是她自己發現的特性，而艾薩克斯對此則一無所知。

  她現在很喜歡這種在某些方面超過艾薩克斯的感覺，這當然不是嫉妒的表現，而是一種小小的鬥氣。

  “既然我們費了好大功夫在乾掉了阿克蒙德，總應該有一點收益，強行留下他的靈魂會使得薩格拉斯權杖損壞，但我想我可以做到這個。”

  卡莉亞單手環抱，勒住了艾薩克斯的腰部，空出抓著薩格拉斯權杖的手向著汙染者的遺體一指。

  阿克蒙德的軀體此時已經完全化為流質的邪能火焰。薩格拉斯權杖中似乎隱藏著什麽特殊的力量，使得那些液態火焰迅速熄滅，隻留下點點星火不斷匯集，恍惚中艾薩克斯似乎看到了阿克蒙德扭曲而憤怒面孔，並聽到了一聲虛幻的咆哮。

  最終，汙染者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幾乎完全消失，只剩下一顆深綠色的邪能晶體漂浮在半空中，透過水晶半透明的材質能看到其中心有火焰在燃燒。

  “他的靈魂急於回歸扭曲虛空，即便是強如汙染者在面對徹底毀滅的威脅時也表現的非常不堪入目。”卡莉亞譏誚地評價道：“我只是簡單地嚇唬了他一下，就迫使他放棄了部分靈魂實體。”

  “所以那是阿克蒙德的靈魂晶體？”艾薩克斯有些吃驚的問道。

  “差不多，惡魔的靈魂和凡人的靈魂有很大區別，你也可以將那顆晶體看做是阿克蒙德部分力量的體現。”

  艾薩克斯不由深吸一口氣，汙染者的邪能靈魂石，這份戰利品也著實過於驚人了一點，“我親愛的妹妹，你簡直讓我刮目相看。”他不禁感歎道。

  卡莉亞傲嬌地微微揚起了自己雪白的下巴。

  此時之前墜落的兩位龍族女王也重新飛了起來，雖然差點被阿克蒙德直接擊殺，但她們在剛才的戰鬥中確實發揮了一些必要的作用，她們當然也注意到了阿克蒙德的敗亡，因而拍打著雙翼向這邊飛來，似乎是打算按照約定俗成的習慣以巨龍高高在上的身份說上幾句。

  然而巨龍之魂上猛然射出之前那種擊敗阿克蒙德的熾白色光芒，在兩位龍族女王面前劃出了焦黑的痕跡。

  阿萊克絲塔薩和伊瑟拉都有些愣住了，她們完全沒有料想到這種情況，在她們的預想中即便那些凡人們控制了巨龍之魂，他們也應龍族有基本的尊敬，畢竟都是在對抗燃燒軍團，雙方天然就是盟友關系。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巨龍之魂上再次射出的光芒徹底打消了女王們的遲疑，這道光束是以伊瑟拉為目標，但似乎準頭不太好，僅僅只是擦過了綠龍的身體。

  這下情況明朗了，不論現在掌控巨龍之魂的是誰，他們都不介意與巨龍為敵，並且會毫不留情地殺死所有巨龍。

  克羅敏顯然是知道這個情況的，但她並沒有說出了，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背叛，但現在哪裡能找到那個青銅龍的影子？

  阿萊克絲塔薩發出長吟，所有的巨龍驚愕地停下了與惡魔的戰鬥，在幾次確定之後終於開始陸續撤離，從加入戰場到狼狽離去，巨龍們在這場最終之戰中沒有什麽很出彩的戲份。

  巨龍們離開了，他們對巨龍之魂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可以想見只要這枚圓盤一直在永恆之井的上空，就沒有任何一頭龍膽敢靠近辛艾薩琳。

  艾薩克斯在下方默默地觀看了整個過程，他知道這是克莉斯塔薩的自作主張，小母龍現在做賊心虛地拒絕接受他的精神呼喚，但艾薩克斯完全可以理解她的舉動。

  在他的計劃中是沒有龍族的立足之地的，克莉斯塔薩很清楚這一點，她也知道這個時空的龍族本質上和她並沒有什麽關系，但以她的性格依然不願意看到艾薩克斯與龍族產生爭端。

  所以她自作主張地先行驅趕走巨龍們。

  艾薩克斯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克莉斯塔薩對龍族的做法其實並沒有什麽錯，艾薩克斯也必然會照顧她的感情，但小母龍竟然不和他商量就擅作主張，這就要被打屁股了。

  惡魔被擊退，巨龍們陷入了至少萬年的虛弱時期，而艾薩拉也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時空的艾澤拉斯暫時已經沒有了任何能夠直接介入世界格局的勢力，艾薩克斯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了。

  上古之戰至此也終於到了尾聲，艾薩克斯的戰績已經可以用驚世駭俗來形容，在這份擊殺名單上即便是瑪諾洛斯都排不上號，阿克蒙德和死亡之翼，這兩個未來會對艾澤拉斯造成巨大傷害的反派盡皆殞命於此。

  當然，這是艾薩克斯擁有絕對先知先覺的優勢，並且沒有任何顧慮的情況下才做到這種地步，只要掌握了永恆之井以及巨龍之魂這兩件神器，局勢就基本不會有太大的波折。當然如果是在他自己的時間線中，艾薩克斯碰上這兩位當中的任何一個都會提前繞道走。

  艾薩克斯又低頭看向身邊的卡莉亞，在經歷這麽多事情，她被迫轉為半惡魔的悲哀與自我懷疑已經消失，那個自信而傲嬌的長公主似乎又回來了，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艾薩克斯現在還不知道卡莉亞只有在面對他時才會有這種少女姿態，而在軍團內部與戰場之上，她基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魔頭。

  他的視線突然被卡莉亞白皙如雪的肌膚吸引了，雖然說轉變為惡魔是一種很不美妙的經歷，但寬大的蝠翼與小巧的犄角並沒有對卡莉亞的容貌產生什麽影響，反倒讓她有一種別樣的誘惑力，這很符合艾薩克斯內心最深處某些陰暗的癖好……

  卡莉亞也看向艾薩克斯，似笑非笑。

  艾薩克斯瞬間清醒，將這些沒根據的胡思亂想甩在腦後，阿克蒙德的靈魂石可還在那漂浮著呢，“你是準備自己吸取那個靈魂石的力量嗎？”他問。

  惡魔的力量提升可以說是最容易的，卡莉亞現在已經是傳說級了，獲取了阿克蒙德的部分力量之後是不是還能再次提升？

  傳說級之上可以稱為半神，這種戰力級別的半神與艾澤拉斯那些荒野諸神完全是兩碼事
  “並不。”卡莉亞出人意料地說道，她飛到永恆之井的岸邊，將艾薩克斯放下，接著招了招手，靈魂石便自發地飛到她的手中。

  卡莉亞端詳著這枚水晶，像是在觀賞一件普通的優質寶石，“你覺得我的力量和阿克蒙德與阿克蒙德有半分相似之處嗎？”她反問道。

  艾薩克斯有些尷尬，答案下而易見，寒冰與火焰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那你打算怎麽使用它？”

  “喂狗。”卡莉亞薄薄的雙唇中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喂狗？”艾薩克斯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精彩起來。

  “是啊。”卡莉亞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養了一條大地獄犬，名字叫刻耳柏洛斯，目前只有英雄級的戰力，需要好好喂一喂。”

  艾薩克斯啞然，這似乎有些浪費，既然說是用這枚靈魂石直接製造一個高階戰力，但顯然有更好的選擇……

  艾薩克斯的視線轉移，最後落在了伊利丹身上，他雖然之前沒有見過這個年輕的暗夜精靈，但對方那對戰刃直接就表明了身份。伊利丹此時的戰鬥力並不算強，但他憑借自己的膽識與眼光在之前的戰鬥中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很顯然這是個可造之材。

  一般來說，獲得伊利丹效力只需要滿足三個條件：第一，擁有比他強大的力量，第二，許諾或者賜予他足夠的力量，第三，保證不傷害泰蘭德。

  而艾薩克斯恰好滿足這三個條件。

  年輕的伊利丹本來是想不聲不響地離開去支援他的同胞，但他猛然自己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個人類，正是之前那個正面對抗阿克蒙德的家夥，他的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弧度。

  “少年，你渴望力量嗎？”

  ……

  艾薩拉注視著永恆之井上方的金色圓盤，面色複雜。

  在阿克蒙德被擊敗之後，戰爭局勢就非常明朗了，疲憊而士氣高昂的聯軍第一時間和女皇匯合接著開始分割包圍皇宮裡剩余的惡魔，辛艾薩琳正在迅速光複。

  暗夜精靈們認為那道殺死阿克蒙德的光束是女皇的手筆，而出於穩定人心的目的艾薩拉也默認了這個說法，但她很清楚真實的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燃燒軍團被擊敗了，但卻換了一個新的掌控者，永恆之井乃至整個整個暗夜帝國的控制權，很可能都不再屬於她。

  艾薩拉不得不開始考慮，那個名叫艾薩克斯的男性人類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陛下，大部分庭院都已經搜尋完畢，但依然沒有找到叛徒薩維斯的蹤跡。”黑鴉堡領主庫塔洛斯·拉文凱斯恭敬地對艾薩拉說道。

  這位聯軍統帥在找到艾薩拉的第一時間就奉上了聯軍的指揮權以及自己的忠誠，同時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還直接宣揚一切都是薩維斯的過錯，這直接使得艾薩拉不需要親自為自己辯解，省了不少口舌。

  而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讓知曉一切的薩維斯閉嘴。

  拉文凱斯身後是泰蘭德與艾爾希，黑鴉堡領主已經非常正式地向女皇介紹了這兩位年輕女精靈的巨大功勞，而艾薩拉也已經表示會給予她們應得的獎賞。

  “還沒有找到嗎？”艾薩拉皺起了眉頭，薩維斯曾是她最親密的臣子，但如今卻欲除之而後快，原因很簡單，她必須將勾結燃燒軍團的罪名完全栽到薩維斯的身上，女皇必須是無辜的、被欺蒙的。

  但現在薩維斯全無蹤跡，艾薩拉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不遠處傳來一陣驚呼，接著是兵刃接連出鞘的聲響，一個惡魔，或者說是很像惡魔的人從天而降，在十幾名全身戒備的衛兵的包圍下緩緩走了過來，他全身呈現出漆黑的色彩，健壯的上半身布滿了明亮的魔紋，猙獰的犄角和巨大的雙翼張揚而霸氣，唯獨那雙眼睛是奇特的琥珀色，沒有任何感情。

  他像是拎著一隻雞仔一樣抓著另一隻惡魔的後頸。

  泰蘭德當然認得那張臉龐，“伊利丹？你這是怎麽了？”她低聲驚呼道，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伊利丹深深看了她一眼，接著視線轉向艾薩拉，“艾薩克斯大人讓我送來這個。”他將被他抓住要害的惡魔隨意地丟在了地上，而僅僅是這一個舉動，立刻就有數十把長矛對準了他。

  在聽到艾薩克斯的名字時，艾爾希的身體猛地震顫了一下。

  “大膽！竟然敢對女皇無禮！”立刻就有人就伊利丹沒有稱呼女皇這一點而發難，但更多人的注意力聚集在摔倒在地的惡魔上，他有著非常標準的惡魔特征，同時還有一張艾薩拉以及拉文凱斯等高層暗夜精靈都非常熟悉的面孔。

  “薩維斯！”拉文凱斯立刻怒喝道：“你這該死的叛徒！看看你現在的醜惡樣子！”

  薩維斯有些無力地抬起頭，看著艾薩拉，突然桀桀笑了起來，他的氣息非常微弱，顯然是受了不清的傷勢，“啊，我尊敬的女皇陛下……”在笑了一會兒之後，他開口道。

  他顯然是想說什麽，但艾薩拉猛然拔出了身旁拉文凱斯的佩劍，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一劍刺入了薩維斯的胸膛，薩維斯的表情瞬間凝固了，再沒有話語從他的口中說出，他倒在地上，身體開始抽搐。

  “背叛者的下場只有一個。”艾薩拉冷冷地說道，她握劍的手隱隱在顫抖，心也隱隱在顫抖，但她竭力隱藏著，在她的子民面前依然表現出那高傲而強硬的光中之光形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