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血疫

  巨魔的建築風格非常奇特，比如這座足有一百五十米高的神廟竟然是近乎全封閉的，除了頂部之外沒有其他的入口。

  艾薩克斯越過這一堆巨魔屍體，向著神廟的下層走去。於此同時他的形體按時逐漸變為透明，在擁有時光之力之後，他已經越發習慣於這種超維度狀態， 幾乎將其視為常駐被動技能。

  這座神廟一共有九層，雖然已經沒有了任何活著的巨魔，但卻依然危機重重，不過相應的，每一層都貯藏著與危險等價的寶物。艾薩克斯搜刮了一些看得上眼的精良品質以上的武器，然後就不得不發出“背包滿了”的感慨。不過這些武器應該足夠提爾近衛們使用了，畢竟人類目前還處於一窮二白狀態， 即便是作為最高戰力的提爾近衛也基本在使用普通鐵製武器。

  前幾層主要的危險是各種機關， 而下幾層則有不少遊蕩的守衛，艾薩克斯遭遇了由巫毒之力驅動的雕像以及能夠自動漂浮並攻擊的咒物。這些構造體的技術顯然都來自於讚達拉。

  但是巫毒之力卻不是如此，這種力量似乎是阿曼尼巨魔所獨有的，包含了自然、靈魂以及一部分的元素之力，但顯然其中還有一些未知的成分，也正是這種成分讓巫毒之力呈現出紫黑色。

  處理這些非生命守衛並不要費太大的力氣，這些構造體畢竟不擁有真正的智慧，只會在特定范圍內巡邏，艾薩克斯甚至都不要親自戰鬥，直接在遠處用虛光湮滅炮就可以將它們一一摧毀。

  他很快就來到了最底層，從神廟的整體高度來說她現在應該處於地下，這裡埋藏著阿曼尼巨魔最古老的秘密。艾薩克斯面前是一堵厚實的石門，兩邊是兩座栩栩如生的巨魔雕像。似乎他想尋找的東西就在這座石門之後。

  開啟石門顯然需要特定的方法，但艾薩克斯並有耐心去研究，他也並不打算徒手進行拆遷工作，秩序之手開始變形，虛光湮滅炮立即開火，在自動供彈裝置塞菲勒斯得到了升級的情況下， 這一次的轟擊並不只是一瞬間的能量輸出， 而是形成了一個連綿不斷的持久光束打擊，強烈虛光湮滅反應侵蝕著石門的材質。

  一千七百四十億瓦的功率，像太陽一樣強大！
  這座石門有著驚人的堅韌度，在虛光鑽機全功率輸出的情況下依然堅持了十多秒才被穿透。艾薩克斯開啟聖盾向著石門裡側走去，剛一靠近石門兩側的雕像雙眼中就射出金紅色的光芒，不過這種能量衝擊在觸及到艾薩克斯的聖能護盾就被反射，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傷害。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石門之後是一個漆黑的地下空間，借助微弱的光芒，艾薩克斯能看到四周的巨魔雕像，如果它們都具備石門兩側那兩具的防衛功能的，那還是比較麻煩的，應該避免激發它們。艾薩克斯輕輕打了個響指，聖光之力在他的上方凝聚成一個明亮的光球，將整個房間徹底地照亮。

  他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巫毒法陣，法陣中央是一個紫黑色的巨大心臟，從心臟的規模來看，它顯然不屬於任何一個正常的艾澤拉斯生物。整個法陣的功效似乎就是抽取心臟的力量，但心臟早已不再跳動，呈現出一副枯萎的狀態。

  這顆心臟的氣息雖然微弱，但還是讓艾薩克斯瞬間聯想到扎卡茲。而與此同時，剛被壓榨一波的古神幼體塞菲勒斯突然顯得極其激動起來。

  這枚心臟屬於基希克斯，除扎卡茲之外導致提爾隕落的另一個古神造物。

  智慧守護者洛肯被古神尤格薩隆腐化，在意識到秩序守護者提爾和物質守護者阿扎達斯已經離開之後他就派出了扎卡茲和基希克斯這兩個種族名為“克瑟拉基”的古神造物進行追擊。在激烈的戰鬥中，扎卡茲當場身亡，而基希克斯重傷逃脫至讚達拉群山，並陷入了休眠。

  如果不出意外，基希克斯將沉睡近萬年，但有一撮讚達拉巨魔愚蠢地認為它是一名洛阿神，因而進行活祭來將其喚醒。蘇醒後的基希克斯立刻做出決定，他要毀滅這個文明來取悅他的主人。

  基希克斯聚攏了之前被守護者擊散的古神蟲人仆從，但最終還是不敵組織了所有巨魔的讚達拉大軍，再次身受重傷的基希克斯向著東北方向逃遁，而讚達拉則分化出一支強大的部族對其進行徹底的追捕。這個部族最終在提瑞斯法林地成功處決了基希克斯，他們定居下來，在基希克斯的隕落地建立起巨大的神廟城市來紀念這場榮耀之戰，同時開始抽取與利用這個古神造物遺留的強大力量。

  這，就是阿曼尼部族的由來。

  從古神塞菲勒斯的反應來看，基希克斯的心臟雖然幾近枯萎，但還保留著最本質的精華。“先別激動，我們不妨來談一筆交易。”艾薩克斯突然說道，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空間中回蕩。

  這裡除了他並沒有其他人，顯然他的說話對象就是古神幼體塞菲勒斯。“我可以讓你吸收這顆心臟的精華，但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他們雖然是寄生與被寄生的關系，只要能抹除塞菲勒斯的意識艾薩克斯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而古神幼體也極度希望徹底侵佔艾薩克斯的身體，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沒有談判的可能。

  果不其然，塞菲勒斯表現出願聞其詳的態度，雖然它現在處於被艾薩克斯完全壓製的狀態，即便再吞噬基希克斯的心臟也不可能改變這一現狀，但這是它為數不多能夠成長的機會，它絕對不會放棄。

  你要我做什麽？冰冷的意念傳達至艾薩克斯的靈魂，在秩序之手的壓製下塞菲勒斯本沒有絲毫機會觸碰艾薩克斯的心靈，但這一次他暫時解除了屏蔽以方便交流。

  “我知道古神都是玩弄血肉的行家，我需要你製造一種瘟疫，一種專門針對巨魔的瘟疫，要求高致死性、高傳染性，但是潛伏期必須在一周以上，至於死亡過程可以盡可能地延長……”

  目前阿曼尼巨魔的數量大致是人類的五倍，而想要毀滅大量生靈最好的工具就是疫病，艾薩克斯無疑是一個很挑剔的客戶，高傳染性、高致死率是一個強效瘟疫的必備條件，而漫長的潛伏期和發病時間意味著患病者死亡之前能將瘟疫擴散盡可能大的范圍。

  這種做法顯然是不人道的，並且極大地違法聖光準則，但很不幸，現在提瑞斯法林地與聖光有關的所有事情都是艾薩克斯說了算。

  “……唔，還要加一項，這個瘟疫要能夠被聖光驅散。”加上這個條件是為了防止人類受到波及。“亞煞極之心你想都不要想，只能給你基希克斯的心臟。”

  艾薩克斯當然不會發了失心瘋去找一個完全體古神的心臟來喂養塞菲勒斯，那簡直是嫌命長。而塞菲勒斯本身也明白這一點，“我需要一具巨魔的血肉之軀，越強大越好。”

  它發出了意念，代表它同意了艾薩克斯的提議。

  高階巨魔的血肉？正好上方就有一具。艾薩克斯打了個響指，“很好，先乾活，再付錢。”

  即便是古神的邪惡力量，在某些時刻也能發揮非常有效的作用。

  現在該做的就是取下基希克斯的心臟，艾薩克斯伸出雙手緩緩合攏，那顆紫黑色心臟的下方開始出現沙塵，逐漸形成了一股小型旋風，托舉著基希克斯的心臟向艾薩克斯緩緩移動。

  這個過程並沒有觸動任何的防守機制，雖然時空之力在直接進攻方面表現不夠出彩，但在其他方面卻有著近乎萬能的應用。艾薩克斯並不打算親手觸碰基希克斯之心，托舉其的小型沙塵旋風並沒有散去，而是一直跟隨著他。

  五分鍾之後，艾薩克斯重新回到了神廟的頂部，圍繞著這座神廟的沙塵領域依然存在，顯然這段時間並沒有哪個巨魔試圖闖入這裡。

  艾薩克斯走到阿曼尼之王的屍體旁，將左手對準他的方向，秩序之手迅速變形成虛光湮滅炮，但這一次噴湧出的是一種類似於紫黑色霧氣的能量，這些霧氣不斷滲入阿曼尼之王的軀體，巨魔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枯而晦暗，但表面上的變化也就僅此而已。

  “可以了。”塞菲勒斯傳來意念。

  “這麽快？”艾薩克斯非常意外，他原本認為這個過程應該至少持續數個小時。

  “我們是上古之神！虛空主宰傑出的作品！”塞菲勒斯的姿態非常傲然，“如果不是都處於封印狀態，我們可以輕易滅絕任何一個凡人種族！一切血肉生命都不過是我們的奴隸！”

  這似乎是古神幼體塞菲勒斯無意識的情緒發泄，艾薩克斯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內心已經暗暗警醒，古神無疑是非常可怕的敵人，這種與虎謀皮的合作行為最好隻此一次，否則一旦塞菲勒斯失控，那將是萬劫不複的境地。

  同時他也敏銳地注意到塞菲勒斯隻提到了血肉生命，也就是說上古之神對以岩石和鋼鐵為身軀的泰坦造物並沒有特別有效的辦法，必須先對他們釋放血肉詛咒進行削弱。

  艾薩克斯看著眼前的巨魔屍體，他也能感受到阿瑪尼之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具屍身中突然多出了以億萬計的細小生命，顯然那就是新誕生的血疫病毒，塞菲勒斯並沒有欺騙他。

  艾薩克斯陡然對自己左臂中到底寄生了什麽玩意兒有了全新的認識。

  “現在該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塞菲勒斯的意念再一次非常不客氣地出現。艾薩克斯下意識地驅動秩序之手屏蔽了它。在意識到塞菲勒斯的恐怖能力之後他反倒遲疑了，難道真的要去增強這個古神幼體的力量嗎？
  艾薩克斯皺起了眉頭，數分鍾之後又舒展開來，將左手對準了基希克斯之心。即便塞菲勒斯吞噬了這顆乾枯的心臟也無法反抗秩序之手的鎮壓，這本質上來說其實也算是增強虛光湮滅炮。而更重要的是，如果這一次違約，那麽意味著他再也不可能和塞菲勒斯進行“合作”。

  雖然和其進行合作無異於自掘墳墓，但誰又能保證未來他不會遇到什麽特別危機的情況呢？
  基希克斯之心開始一點一點地破碎，無形的洗禮從虛光湮滅炮中傳出，將那些紫黑色的細小碎片吸入，艾薩克斯明確地感受到塞菲勒斯的能量強度有所增加，但終究還是非常有限的。

  吞噬了基克西斯的古神幼體平靜下來，有那麽一瞬間讓艾薩克斯感覺像是一個吃飽了的小動物，這個荒謬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排出腦海之外。他解除了神廟周圍的沙塵領域，拎起阿曼尼之王的殘軀來到了神廟的邊緣。

  殺死阿曼尼之王無疑會讓他在人類部族中獲取極大的聲望，但考慮到這個巨魔屍體現在就是一個大號的病毒聚合體，艾薩克斯便打消了斬下他的頭顱帶回去的想法，轉而取下了那頂阿曼尼王冠，用聖光之力來來回回洗刷了數次才丟進背包。

  有這個作為證明就足夠了。

  他動用全部力量做出了標準的投擲動作，阿曼尼之王的軀體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向祖阿曼的中心地區飛去，在空中就徹底爆裂開來，血肉與內髒的碎片混合著黃金飾物如雨一般地灑遍了大半個城市——在塞菲勒斯施法之後，阿曼尼之王的屍體就失去了一個史詩級戰士該有的強韌，變成了易爆物品。

  搞定，收工。艾薩克斯的周身開始揚起沙塵，無形的沙漏倒轉，在沙塵散盡之後，他轉變為青銅龍形態，超維度狀態開啟，龐大的青銅龍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正如他悄無聲息地到來一樣。

  真是有趣，沒想到作為聖騎士竟然還有散布瘟疫的一天，他在半空中咧了咧嘴，露出鋒利的獠牙。

  祖阿曼的貧民窟，一個衣著破爛巨魔孤兒呆愣愣的看著掉落在眼前的一個鑲嵌著巨大綠寶石的黃金戒指。身為孤兒他曾經無數次向龍鷹之神祈求能夠獲得一個溫暖的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願望實現了，從天而降的這枚戒指可以換一座中等大小的神廟——如果它不是連著一根斷指的話。

  一股詭異的腥甜味直衝他的鼻腔，他劇烈地嘔吐起來，在將胃裡的酸水全部都吐出來之後他又開始劇烈地咳嗽，撕心裂肺。

  　感謝清歌斷腸弦已絕書友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