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喚醒
  艾薩克斯剛要開口，沒想到身旁的石巨人古斯塔夫搶了先，“身份認證程序已開啟，我是秩序仆從古斯塔夫。機械侏儒，你的血肉化已經非常嚴重，應當立即進行休眠。”

  “休眠已經對我無用了， 事實上大部分機械侏儒都已經變成了我這種樣子。”女侏儒碎碎地說道，“古斯塔夫？讓我來看一看……”她那隻機械眼上開始不斷扇動光芒，似乎是在檢索信息。

  “泰坦在上！”數秒鍾之後女侏儒發出了驚呼，似乎是明白了古斯塔夫的身份，隨後她也看到了艾薩克斯的左臂，機械眼和正常的眼睛中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歡迎來到奧達曼，閣下， 真的難以置信， 白銀之手竟然找到了新的主人……”

  泰坦造物之間的交流奇特而高效， 這名女侏儒顯然已經知曉了艾薩克斯的身份，因而不用多費口舌。“你能喚醒艾隆納亞嗎？我希望能和她進行交談。”艾薩克斯說道。

  “當然可以，守護者閣下！我是伯納黛特！目前奧達曼常規維護的負責人。”女侏儒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喚醒管理者艾隆納亞需要一段時間，請耐心等候！”

  “我並不是很趕時間。”艾薩克斯用一種非常輕松的口吻說道。

  伯納黛特雖然在身份上還是機械侏儒，但本質和後世的諾莫瑞根侏儒區別已經不大了，因而同樣有著有些急躁的性格。“請跟我來。”她立刻帶領著艾薩克斯和古斯塔夫進入了艾隆納亞的大廳之中。

  一路上伯納黛特都在偷偷地打量艾薩克斯，“您本身就是巨人形態嗎？”她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但隨即就吐了下舌頭，“無意冒犯，閣下，我只是覺得現在應該很少會有泰坦造物還在地表遊蕩。”

  血肉化並不是全無益處，至少相比宛如人工智能的古斯塔夫，伯納黛特要更像是一個生命。

  “並不是，雖然我因為血肉詛咒被削弱因而可以維持一段時間的巨人體態，但我本質上依然是一個人類。”艾薩克斯如實回答道，他沒有必要在這方面隱瞞什麽。

  這也正是這個回答讓伯納黛特放下了所有的戒心， 畢竟這個時間段的鋼鐵巨人的來源只有一個， 那就是奧杜爾，在這種情況下血肉生命甚至比泰坦造物要值得信任，畢竟後者很可能是墮落守護者洛肯的爪牙。

  為了證明自己的言論，艾薩克斯解除了天神下凡的狀態，恢復成正常人類的身軀，這使得他與伯納黛特的體型差距不再那麽懸殊，這立刻就獲得了女侏儒的好感。

  都是受到了血肉詛咒非常嚴重的影響而成為凡人，這讓她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艾隆納亞的大廳中還有其他的幾個血肉化的機械侏儒，除了或多或少還保留了一些機械肢體之外，他們和普通侏儒已經沒有了任何區別。

  “這是怎麽回事？”其中一個對著伯納黛特嚷嚷道：“你身旁的是誰？我們這裡可沒有這麽高的侏儒。”

  “這是新任的秩序守護者閣下！”伯納黛特沒好氣地回答說：“別只顧著驚訝了，我們必須盡快喚醒管理者艾隆納亞，守護者閣下需要與她交談。”

  女巨人艾隆納亞處於一個封閉的石室之中，想要打開這座石室需要非常繁瑣的步驟，在指揮兩個鋼鐵魔像進行體力勞動的情況下，這些侏儒手忙腳亂但非常快速地搭建起喚醒法陣，明亮的光芒從法陣中央的長杖頂端射入石門之中，這種光芒如液體一般地滲入石門的邊框。

  隨著巨石運動的轟隆聲，艾隆納亞巨大的身軀出現了，“是誰喚醒了我？”她喊道。

  顯然這一次的場景要比原本時間線中喚醒艾隆納亞時溫和的多，艾薩克斯高舉左手向著艾隆納亞走去，但女巨人最先看到的是古斯塔夫，隨後才注意到高度連她膝蓋都達不到的艾薩克斯。

  “我是艾薩克斯，提爾的繼承者。”艾薩克斯不得不又變回天神下凡狀態與女巨人平視。

  艾隆納亞露出了莫名的神色，畢竟這個女巨人可是有和提爾一同戰鬥的經歷，“你的存在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秩序守護者的靈魂已經徹底消散了？”她問道。

  “是的。”艾薩克斯沒有任何遲疑地說道：“因為我徹底消滅了扎卡茲，所以提爾選擇我作為繼承人。”他揚了揚左手，同時說出了自己關於喚醒奧達曼真正主人的要求。

  白銀之手做不了假，不過艾薩克斯的說法並沒有完全被艾隆納亞接受。“你要求我喚醒守護者阿扎達斯？”女巨人用狐疑的眼神看著艾薩克斯，顯然是認為他另有所謀。

  在經歷了洛肯的背叛之後，這些泰坦造物的驚弓之鳥姿態是情有可原的，“我的目的是他們。”艾薩克斯看向那幾個侏儒說道，他決定直接交代，“我很敬佩你和阿扎達斯守護諾甘農圓盤的職責，並且無意干擾你們的工作，但這些機械侏儒卻因為守護這座遺跡而深受血肉詛咒腐化，他們已經為這個職責付出了太多，因而我希望能夠帶他們離開。”

  是的，這就是艾薩克斯的真實目的，他對奧達曼的秘密沒有任何企圖，因為在他的時空諾甘農圓盤本身就在鐵爐堡探險者大廳中陳列著，艾薩克斯完全沒有再為其增加一個鏡像藏品的想法。

  侏儒們並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成為兩個巨人的談論話題，一時間他們都有些瞠目結舌。

  “你要帶走他們？去那裡？”艾隆納亞繼續問道。

  艾薩克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開始緩緩講述，“你應該知道自遠古時期開始大守護者萊就一直在大陸的南方活動，那裡有著無數泰坦遺留的遺跡設施，不知道你是否知曉其中一個名為‘納拉克煞引擎’的存在？”

  “納拉克煞引擎？”顯然這個名字對艾隆納亞來說也是非常陌生的。

  “是的，這個引擎在奧杜爾的圖書館當中沒有任何的記錄，但有理由相信它是泰坦為某些可能發生的狀況而設立的應對設施，因為這枚引擎最主要的能力就是逆轉血肉詛咒。”艾薩克斯一字一句地說道。

  納拉克煞引擎的上一任主人是魔古族，他們原本也屬於泰坦造物，因而同樣也深受血肉詛咒的影響，但這一切都在雷電之王發現了納拉克煞引擎之後就戛然而止。利用這枚引擎的血肉淨化能力，雷電之王建立了一個極度強大的魔古帝國。

  但任何輝煌的歷史都終將化為塵埃，在雷電王朝奔潰之後，這枚引擎就隨著塵封的歷史深埋在魔古山寶庫中。而艾薩克斯的想法很簡單，他需要一支軍隊，而在艾澤拉斯，又有哪支軍隊的戰力會超過造物主軍團呢？

  所以他抽調了提爾近衛，但造物主軍團中可不應該只有鋼鐵維庫人，還必須有機械侏儒和土靈，因而這支朝聖隊伍中必須有矮人和侏儒，這樣才算完整。

  這是艾薩克斯所能想到的，在這個時期自己所能最快組織起一支軍隊的方法，受到血肉詛咒影響的泰坦造物被其同族視為殘缺，但顯然他們依然有不俗的潛力。

  艾薩克斯認為艾隆納亞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即便他不帶走這些血肉化的機械侏儒，不久之後他們也不得不自動離開奧達曼，事實也的確如此，女巨人甚至都沒有請示守護者阿扎達斯，因而艾薩克斯最終也沒有見到這位守護者。

  半個小時之後，艾薩克斯就帶著以伯納黛特為首的兩百多名半機械侏儒出現在了地表，這意味著他的直系部隊再次增添了一批有生力量，這些侏儒的數量雖然不多，但他們還帶出了同等數量的鋼鐵魔像，這些大塊頭的鐵疙瘩每個都有著英雄級別的能力。

  艾薩克斯並沒有要求艾隆納亞派出更多的支援力量，即便說明了軍團入侵的危機狀況，這位女巨人和阿扎達斯都不會忘卻守護諾甘農圓盤的責任，他們將繼續沉睡萬年，直至一批貪婪的冒險者闖入這座遺跡。

  初次來到外部世界，侏儒們顯得異常興奮，唯獨伯納黛特還顯得非常鎮定，“大概在五十年前，有一批血肉化的土靈離開了奧達曼，他們自稱為矮人，似乎是前往了西方。”她給艾薩克斯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

  艾薩克斯點點頭，那個初代矮人部落將是他下一步的目標，很快他的造物主軍團將會初步成型。

  ……

  與此同時，祖阿曼。

  阿曼尼帝國經歷了建國以來最黑暗的時期，帝國皇帝被暗殺，而刺客還極度殘忍地將其分屍並將碎塊拋灑在這座城市的各個區域。這導致數千名衛兵搜尋了三天才勉強拚湊除了一個可以安葬的人形。阿曼尼之王金洛斯是最強大的神靈戰士，他這樣淒慘的死法讓整個祖阿曼的巨魔都感到心驚膽戰。刺殺者的強大以及其手段的殘忍簡直超乎想象。

  然而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面，一場瘟疫開始在城中悄然無聲的擴散，並在一周後出現了第一次集中爆發，數以千計的巨魔在那一天死去，而他們的死因都是同樣的——全身血肉崩潰，無論生前多麽強壯的巨魔，最終都會變成一灘軟泥。

  巫醫祖邦加費力地搖動著藥杵，將藥臼中的各種草藥、果實以及活生生的蟾蜍搗成一種黏糊糊的綠色的半固體，作為平民區為數不多的巫醫之一，他的院子裡已經躺滿了感染瘟疫的平民，他們的痛苦的呻吟著，等待著祖邦加的救治。

  萬靈的庇佑使得祖邦加並不會感染這種瘟疫，但他同樣也對那些感染者無能為力。帝國大妖術師卡爾萊應該是有治愈這種瘟疫的能力的，但大妖術師顯然要為那些領主和高階祭司服務，不可能顧及到平民的死活。

  院子中的病人有處於發病前期而只有呼吸道感染症狀的，有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的，也有陷入休克口鼻流血，但無論他們的症狀如何，最終的結果都將是死亡，巨魔的自愈能力在面對這種疾病時毫無用處，甚至反而加速了發病的速度。祖邦加根本沒有治愈他們的能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減少他們的痛苦。

  一個昏迷中的巨魔肢體突然抽搐起來，接著猛然睜開血紅色的眼睛，祖邦加表現出了與他乾瘦身體非常不相符的敏捷，直接閃身到其面前，將祭祀刀插入這個巨魔的心臟。巨魔的身體很快就變得僵直起來，迎接死亡。

  巨魔巫醫的行為並不是毫無原因的，這種瘟疫最可怕的時期就是從發病末期到感染者死亡這一階段，此時感染者會變成一頭無腦的野獸，力量和抗打擊力都得到了極大的增長，並且會瘋狂地攻擊身邊的一切活物，這個過程一般會持續兩到三天，感染者的身體素質越強，這種狀態的持續時間就會越長。

  祖邦加並不知道這是因為血疫病毒侵入了被感染者的神經，並操縱其進行最後一次病毒傳播。他直覺得這很像是某種亡靈法術的效果，只不過感染者是在還活著的情況下做出類似食屍鬼的行為。

  他清楚地記得第一個出現這種情況的是一個流浪兒，雖然那個孩子聲稱自己被席爾瓦拉的使者治愈過，但顯然萬靈並沒有再眷顧他。作為巫醫是必然要見到不少常人所不能容忍的景象，但祖邦加依然拒絕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地上那個剛剛被巫醫殺死的巨魔的身軀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潰爛，就好像遭遇高溫的蠟像一般融化成一灘血紅色的濃水，即便寄主死亡，血疫病毒依然會徹底解離其血肉。祖邦加已經見怪不怪了，他也沒精力來處理這灘包含著大量病原體的濃水，畢竟即便將其完全清理也不可能使其他感染者的狀況有絲毫的改善。

  這場瘟疫就好像是上天降下的懲罰一般。願萬靈保佑阿曼尼，祖邦加只能在內心默默祈禱。

  但他這次的禱告並沒有完成，巫醫開始輕微的咳嗽，一股火焰般的灼熱感席卷了他的肺部，他驚恐地長大了眼睛。

  他也被感染了，顯然萬靈也已經棄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