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求道問天神

  艾薩克斯突然感到有些疑惑，“按照源的能力來說，他召喚的天神英靈不應該是代表速度與力量的白虎？為什麽卻是象征著智慧的青龍呢？”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季剛想回答，一旁的艾莎·雲歌卻開口了，她依然一眨不眨地看著台上的戰鬥，“源的先祖世代都是青龍的守護者， 他們忠誠、英勇，在抵禦煞魔守護青龍的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因而青龍將自己的一縷分魂寄居在了源家族那把世代傳承的橫刀之上。”

  艾薩克斯了然，原來如此。

  “每一代的源都是最出色的俠客，他們雲遊四方，行俠仗義， 為各地的熊貓人帶來安寧。多年以來，斃命與其刀下的魔古、螳螂妖、蜥蜴人之類的邪惡生靈多不勝數，但龍之刃在這些惡魂的侵染下， 使其中的青龍之魂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甚至脫離了它本體青龍的控制。”季補充道

  “所以說，那把刀墮落了？”艾薩克斯順著意思問道。

  “並沒有那麽嚴重。”季搖頭，“煞魔並不能侵入這把橫刀，但它因為過多的殺戮而變成了一把凶兵，一旦拔出其中的殺戮欲念就會不斷衝擊使用者的靈魂，若是出刀時間過長或是殺戮過多，這把刀就會反噬其主，成為刀客的主人，操縱他進行永無止境的殺戮，直至精疲力盡。”

  “源的祖先在第一次失控時差點屠殺了一個小山村，深感罪責的他決定離開潘達利亞，和劉浪登上了迷蹤島，並在次延續家族。那把龍之刃也傳承了下來，作為這個家族的倚仗與罪責。每一代源從小都會被教導說龍之刃不到關鍵時刻不可拔出。因而源師兄雖然拔了刀，但如果一炷香之內無法取勝的話，他就輸了。”雲歌喃喃說道。

  場中的源已經又開始了搶攻， 神龍之刃帶起凌厲的青綠色劍氣， 每一刀都會影響近十米的范圍，加上不斷地突進位移，使得比舞台上一片翠綠色的流光。艾薩克斯看得心曠神怡，他突然想源在人擠人的戰場上會發出怎樣的威力，那簡直就是絞肉機一般的存在啊。

  陳在源不斷的斬擊下只能連連後退，利用酒仙之杖以及那個結實的有些不可思議的酒桶進行招架，但其的真氣護盾依然在飛速消耗，眼看就要不支。

  源找到了機會，在陳抽空飲酒補充酒量之時。他陡然騰空，兩道交叉的粗大劍氣以陳為中心帶著極其恐怖的氣勢斬下。

  “神龍·烈！”

  很顯然，這種雙重斬擊陳是無法承受的，但他依然不緊不慢地灌下了最後一口酒，身體陡然變得虛幻起來，接著突然化為三道顏色不一的能量光團分散，於千鈞一發之際完美地躲開了源的斬擊。

  那三道光團落地，化為了三個相貌不一的熊貓人，一人手持雙刃，周身環繞著火焰：一人懷抱巨大的石錘，宛如大底般厚重，另一人則身著藍衫，風暴的力量在他的手掌間湧動。

  火焰，大地，風暴。

  “元素分身？”艾薩克斯有些興奮地問道。

  “這名字似乎很合適。”季撓了撓頭，“但我們這兒不叫這個，這招的名字是氣化三清。”他露出一絲羨慕的神色，“陳師兄在禪杖林獲得了三位遠古之靈的認可，因而掌握了這個傳說中才存在的招式。”

  尚喜師父說過，源的天賦要更好，但陳既然身為大師兄，其必然有不少勝過源的地方。

  三個元素之靈每一個差不多都有陳本體的七成實力，加上配合默契，能力互補，因而源面臨的壓力陡增，即便拔刀他也很難再有建樹。

  局面一下變得僵持起來，雙方你來我往，纏鬥不休。大概半柱香的時間過後，三名元素之靈突然跳開，“就到這裡吧，師弟，你我這樣的狀態都維持不了多久，不如直接算平局。”三重聲線混合在一起，顯得頗有氣勢。

  源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了收刀，龍之刃緩緩入鞘，神龍盤旋長吟，歸於平靜。

  “那就平局吧。”他淡然說道。

  看台上一直大氣都不敢喘的觀眾們陡然爆發了熱烈的歡呼，這是一場難得的視覺盛宴，兩名大師級的武者的戰鬥自然要比之前那些低階武者的戰鬥精彩的多，而結局也是皆大歡喜的平局，這讓所有人都感到高興。

  主席台上的尚喜師父也輕撫長須，微微點頭。

  艾薩克斯倒覺的很有意思，平局？怎麽可能，源可是被陳逼的先手拔刀的，因而先維持不住這種爆發性態的必然是他。就算陳的元素分身時間耗盡，僅靠鏢和障刀的源也依然不是對手。因而不管怎麽說，最後的勝利者有很大的可能是陳這個看似無害的家夥。

  但老陳顯然並不想打到那種境地讓自己師弟難堪，因而果斷選擇了平局。艾薩克斯看向依然一副樂天派樣子的陳，突然產生了一個明悟，尚喜門徒之間關系如此融洽，這位宅心仁厚的大師兄功不可沒。

  比武大會至此結束了，迷蹤島再次恢復了平靜祥和的生活，在和師父以及一眾師兄弟告別之後，艾薩克斯帶著克莉絲塔薩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天已見黑，艾薩克斯一時還不想回屋，直接就在山坡上躺了下來，夏日茂盛的草地就是最天然的床墊，艾薩克斯舒服的眯起眼睛，仰望星空。

  他想家了。想父母，想阿爾薩斯和卡莉亞，想帕爾崔絲、瓦莉拉還有自己那一幫忠心的屬下。年輕的王子陡然升起一絲愧疚，他覺著自己在迷蹤島上呆的越久，就是對他們越發的不負責。

  一片溫暖的葇荑突然覆蓋住他的手掌，艾薩克斯轉頭，看到了克莉絲塔薩閃著微光的眸子，紅龍的精致的面孔在星光下有著別樣的美感。

  艾薩克斯微微一笑，一把將他樓了過來，然而紅龍面色如常並沒有什麽嬌羞的反應，而是依然用清澈的目光看著艾薩克斯，“你想做什麽？”

  “睡覺。”艾薩克斯答道，將頭靠在克莉絲塔薩的香肩之上，狠狠吸了一口紅龍如蘭的體香。困意襲來，他很快就發出了微微的鼾聲……

  夏風輕拂，星光燦爛。

  ……

  三天之後，三位比武大會優勝者以及兩位大師級尚喜門徒齊聚五晨後山，等待著天神禪院的開啟。天神禪院應當是和禪杖林一樣屬於迷蹤島最高層次的聖地，但它看起來卻極為古樸，與朱牆黃瓦的五晨寺風格迥異。

  看起來有點像老北京的那種四合院，艾薩克斯暗自想到。

  伴隨著吱呀聲，封閉三年的大門緩緩打開。陳帶著眾人踏進了這座小小的禪院，第一次來的季激動的全身哆嗦，而艾莎·雲歌的眼中也滿是好奇與敬畏的目光。

  院子的中央是一座神龕，陳先恭敬地走上前去上了三炷香，然後轉身看向眾人，“東青龍，西玄牛，南朱鶴，北白虎。你們現在可以去對應的禪院尋求天神的指導了。有什麽問題嗎，艾？”

  艾薩克斯放下了高高舉起的手，“我們能呆多久？”他看向那三炷香，“是不是必須在這些香火燃盡之前離開？”

  “你在這裡的時間長短取決權不在於你，而在於天神。”陳回答道：“如果天神不再與你溝通，那麽留在此處的時間再長也沒什麽意義。”

  艾薩克斯點頭，“明白了。”

  “其他人還有疑問嗎？”陳看向季和雲歌。兩位熊貓人果斷搖頭。

  “那就去吧，願天神指引你。”陳說完，率先向著西方走去。季選擇了北方的白虎，而源則走向東方的青龍禪院，雲歌猶豫了一下，追隨源而去。

  此時唯有南方的朱鶴禪院無人前往，艾薩克斯思索了一下，覺著自己似乎四個天神都要拜訪一遍，那不防就從朱鶴開始。四天神同樣對應著四大元素，朱鶴自然代表的火焰，但相比拉格納羅斯這個極具暴力傾向的同行不同，朱鶴的火焰與紅龍類似，帶來的是生命與救贖。

  赤精似乎同樣還掌握著一些聖光之力，迷蹤島和潘達利亞有不少能力和牧師相近的祭祀，而他們信奉的顯然就是朱鶴。聖光加火焰，這似乎和艾薩克斯目前的能力有些相似，但年輕的王子並不準備在這方面問詢朱鶴赤精，他覺得在有銀手之輝以及獨立聖光權限的情況下，自己和朱鶴應該是同階級的存在。

  他要問的是關乎治療的問題，要知道聖騎士晉升史詩級是要求修習所有的聖印的，而憐憫聖印對艾薩克斯來說是個巨大的難題，他現在所有的治療法術都只能用於自愈。

  艾薩克斯緩步走入了朱鶴禪院，院子的擺設非常簡樸，而中心則是一座朱鶴的雕像，雕像前有幾個蒲團。艾薩克斯突然有了一絲隱隱的失真感，他環顧四周，卻並沒有感受到什麽特殊的能量波動。

  “你好，年輕的旅者。”一個溫和的聲音陡然從身後傳來，艾薩克斯猛然轉身，發現那座朱鶴雕像竟然“活”了，他看起來像一隻巨大的仙鶴，羽毛的邊緣泛著瑰麗的赤紅，溫暖而光明的氣息從他身上向外界釋放。

  這出現的實在是太詭異太突然了，艾薩克斯突然明白了，當自己踏入這件禪院時就已經進入了一個類似翡翠夢境的虛幻空間，這顯然是天神的偉力。

  “你有什麽疑問要向我請教嗎，年輕人？”朱鶴問道。

  “我想請求憐憫之道。”艾薩克斯恭敬地說道：“我的聖光法術太過熾烈以至於無法治愈他人，這讓我非常苦惱。”

  “憐憫？”朱鶴的語調帶著一絲疑惑，“這並不是一個美好的詞匯，代表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架勢。至於無法治愈同伴，這個問題非常簡單，你應該捫心自問一下，你是怎樣看待你的同伴的？你真的把他們當做平等的存在，並切身體會到他們的感受嗎？”

  艾薩克斯下意識地就要做出肯定地回答，但突然愣住了，他當然知道以誠待人會獲得他人的信任，但他真的做到了嗎？
  不，並沒有。他看起來溫和恭順、彬彬有禮，但實質上骨子裡卻帶著極致的高傲，這種高傲來自於身為穿越者的天生優越感，以及皇室身份的尊榮。他在和任何外人接觸時總會下意識地先把對方當做前世遊戲中的NPC看待，這是一種自認為絕對超然的態度。

  像司闊爾、萊因哈特和麥特·霍納這些洛丹倫人，他們都知曉並承認他的尊貴身份，因而並不在意他的態度。但那些異族人，無論加魯維克、瓦莉拉還是諾莫瑞根的侏儒，他都很難在短時間內獲取他們的親近與好感，最終只能用利益將他們和自己捆綁在一起。

  艾薩克斯猛然醒悟，原來傲慢早已侵蝕了自己的內心，這應當是所有上位者最容易忽視的原罪，難怪就連熊貓人古代皇帝少昊也未能征服它。

  朱鶴赤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看來你明白了，年輕的旅者。”

  艾薩克斯點點頭，“確實不該用憐憫這一詞，這天然帶著階級的凌駕。強者對弱者才會施以憐憫。”他想到了那些聖光教會的牧師，雖然教義中依然有相當一部分有關謙遜的內容，但他們顯然是超凡者中地位最高的存在。

  然而朱鶴卻搖頭，“不，我並沒有說不能用憐憫一詞，能力的差距是實際的情況，但這隻意味著責任的差異，而不代表人格的高低，有能力者憐憫無能力者並給予幫助，這本來就是一個值得鼓勵的情況，但這並不應該帶著施舍的意味。要知道，一個精於治理的皇帝與一個辛勤勞作的農夫在人格上等同的。”

  “所謂不食嗟來之食。”艾薩克斯若有所思，“那我應該有怎樣的心境呢？”他問道。

  “希望。”朱鶴回答道，他扇動翅膀，金紅色的光芒開始在艾薩克斯的周圍環繞，“在面對黑暗之時，你要審視自身的內心從而發現希望，並將這份希望賜予他人，最終使所有人聯合起來，共同鑄成一個堅不可摧的希望照亮黑暗。”他說著，身影愈發變得虛幻起來，直至完全消失。

  朱鶴的教誨至此結束。

  艾薩克斯靜靜思索了一會兒，伸出手掌，一片光亮在其上匯聚，但這些聖能已經不再是那種水晶般的通透感，而是顯得非常溫暖、明亮，飽含生機。

  “希望。”他重複了一句。一直圍繞他的金紅色突然高速流動起來，朱鶴切斷了聯系卻似乎忘了收回這些能量。金紅色的光芒不斷匯集，最後凝聚成了一根金紅色的羽毛，在艾薩克斯的面前悠然飄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