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紅與黑

  守護巨龍，是泰坦欽定的艾澤拉斯守護者，為了保證這個擁有強大潛質的星球的安危，萬神殿除了創造出機械侏儒、土靈和維庫人作為管理者之外，還將這個世界最高的權限賦予了五頭當時艾澤拉斯最強大的本土生物——龍。

  生命自此與烈焰共存，而夢境也染上了翡翠的色彩， 黑色的巨龍鎮守大地，碧藍的守護者執掌魔法的光輝，而青銅色的巨龍則隱藏於時光長河之中，時刻關注著這個世界。

  然而黑暗和陰影無處不在，艾澤拉斯有很多敵人，而作為其守護者的五色巨龍。吸引仇恨的能力可想而知。被泰坦監禁的上古之神一方面暗中腐化那些泰坦創造的管理者，另一方面， 竟然與大地守護者建立了單方面的心靈聯系，上古之神非常友好而親切地表示希望能和耐薩裡奧進行一番深刻的靈魂交流。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腐化套路， 通過不斷的絮語，尋找對方的心靈漏洞，再完成洗腦工作。雖然不知道納薩裡奧為什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警惕性，也沒有向親如兄弟姐妹的其他守護巨龍求助，反正上古之神成功了，他們成功地讓耐薩裡奧發現了內心真實的自我，並由曾經的大地守護者變成了死亡之翼。

  而其他的守護巨龍，除了那個知道一切但從不干涉的青銅色的家夥之外，對此毫無察覺。

  時值軍團首次入侵艾澤拉斯，為了對抗這個前所未有的強大敵人，守護巨龍們絞盡腦汁，最後死亡之翼提出了一個設想，就是讓守護巨龍們將泰坦賜予的大部分力量集合在一切，鍛造出一個強大的神器，來抵禦那些仿佛無窮無盡的惡魔。

  至於用於承載守護巨龍之力的那件魔法物品，自然是由早有準備的提議者耐薩裡奧提供嘍。

  出於對同僚的信任， 所有的守護巨龍都同意了，包括知道一切但什麽都不說的青銅龍王諾茲多姆。

  他們依言照做， 將大部分自己的力量注入了那個金色的小圓盤，創造出了耐薩裡奧預想中的那件神器，巨龍之魂。

  但是黑龍本身，卻是唯一沒有這樣做的龍王，按照計劃，他欺騙了所有巨龍。

  泰坦將艾澤拉斯最高權限的力量賦予了巨龍，但這些力量本質上依然屬於艾澤拉斯，龍王們隻擁有使用權而沒有所有權，因而當他們將力量注入巨龍之魂後，這件神器反而佔據了主導地位，其中的力量甚至可以反而能夠支配身為其鑄造者的龍王們。

  除了黑色的那一隻。

  這也正是死亡之翼所期望的，巨龍們親手鑄造了自身的克星。

  這件罪惡的神器之前被死亡之翼注入了不少惡魔的靈魂，其中不乏高階艾瑞達領主，因而或許另一個名字——惡魔之魂，才更適合它。

  陰謀得逞的死亡之翼很理所當然地認為，如果其他守護巨龍都構不成威脅的話，那麽他統治世界就不存在任何的阻礙。

  但現實並沒有這麽美好，死亡之翼並不是一個成功的反派，雖然巨龍們構不成威脅，但他卻被一批凡人搞得焦頭爛額，甚至一度失去了對巨龍之魂的掌控。

  最終巨龍之魂在客觀角度確實產生了一定的預期作用，而在永恆之井的爆炸之中，重傷的死亡之翼不得不退走。剩余的守護巨龍們對巨龍之魂的存在束手無策，他們只能聯手封印了巨龍之魂，讓死亡之翼再無法觸碰它。

  但這並不會給死亡之翼造成太大的麻煩，既然無法親自操縱，那就交給某些易於控制的凡人種族，比如龍喉獸人，這也就是紅龍遭此厄運的根源所在。

  這些都是萬余年的事情，克莉絲塔薩也只在紅玉聖殿的典籍中讀到相關的記載，因而她對巨龍之魂的力量並沒有直觀的意識，而現實給她上了代價慘重的一課。

  在觸碰到那個金色圓盤的那一瞬間，克莉絲塔薩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都在那一刻被吸走了，僅僅只是不到一秒的接觸，她繼承的生命之力就失去了大半，這是紅龍最本源的力量，是血脈、地位以及實力的最直觀表現。

  自己還是太莽撞了，竟然天真地認為組群裡的其他年長紅龍都是無能之輩，而想憑借一己之力救出母親。克莉絲塔薩心有余悸地想到，要不是女王的幫助，她也會陷入和她同樣悲慘的境地。

  要知道，五百歲的母龍也是能夠生娃的，一想到自己會在短時間內就成了幾百個孩子的媽，還沒有產過卵的克莉絲塔薩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她鼓起力氣，努力扇動著愈發沉重的翅膀，從這裡到諾森德的龍眠神殿有著相當遙遠的距離，自己可能無法堅持，必須途中找個安全地點休養生息。

  她很快就飛離了格瑞姆巴托的區域，來到了海峽上空北方一個和她相似的身影引起了克莉絲塔薩的注意，那顯然也是一條龍，克莉絲塔薩立刻提起了注意，要知道兩頭龍在無計劃的情況下相互撞見的概率非常小，更何況彼此還都是巨龍形態。

  但是，對面那頭龍竟然是黑色的，克莉絲塔薩睜大了眼睛，要知道自從黑龍王納薩裡奧背叛之後，黑色就成了巨龍們的禁忌顏色，黑龍被視為邪惡的象征，成為了所有其他的巨龍的公敵。

  尤其是某位藍色的龍王，死亡之翼用巨龍之魂幾乎將藍龍滅族，致使藍龍王瑪裡苟斯徹底陷入了瘋狂，他會將任何出現在他面前的帶有黑色鱗片的生物撕成凍肉碎塊。

  克莉絲塔薩當然不會對這些黑色的同族抱有好感，她知道致使紅龍女王陷入此等境地的幕後黑手就是死亡之翼，甚至這頭黑龍就是那些那些獸人背後的主人。而這頭突然出現的黑龍，目標似乎就是自己身後的格瑞姆巴托。

  對方必然是有帶有使命！甚至可能關乎死亡之翼對紅龍女王的處置！克莉絲塔薩下意識地就要去攔截對方，但又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現在戰鬥力最多只剩不到四成，實在無力再挑起一場爭鬥。

  或許現在該考慮地是怎樣逃命。

  但到距離更近的時候，克莉絲塔薩卻發現對方的狀況並不好，那也是一條雌性巨龍，可能要比自己年長一些，但體型上卻相差無幾。對方傾斜著身子，飛得非常吃力，紅龍能看到她左側翅膀下方的傷口，上面甚至還插著一把對巨龍來說宛如一根牙簽一般的長劍。

  對方顯然剛經歷了一場燦烈的戰鬥，這正是自己的機會！克莉絲塔薩如是想著，龍形態之間的戰鬥大多以肉搏為主，畢竟大部分法術的效果都不及巨龍天生的尖牙和利爪，因而只能做到勉強飛行的對方，必然會處於弱勢。

  那還等什麽，上吧！克莉絲塔薩發出了一聲高亢的龍吟，加快速度向著黑龍衝了過去。

  黑龍公主此時的心情很不好，傷口一直在痛，而且沒時間停留去處理它。奧妮克希亞知道自己身後會有怎樣龐大的追兵，這也是在達拉然邊境搞事的代價，這個魔法王國，是人類當中對巨龍最具威脅性的勢力。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繼續向南飛，到燃燒平原的黑石塔，得到兄長奈法利安的庇護，一個飛行不便的巨龍當然不會自尋死路地試圖經過鐵爐堡的上空，要知道每一個玩火槍的矮子，內心都有著屠龍的野望。

  那麽最近的路途就只有從格瑞姆巴托途徑荒蕪之地，在到達燃燒平原，然而黑龍公主完全想不到，自己只是路過而已，竟然被某頭紅龍當做目的是格瑞姆巴托的龍喉氏族。

  奧妮克希亞還想和這頭年輕的紅龍交涉一番，但對方完全沒有類似的意圖，而是直接就衝了過來。

  該死，奧妮克希亞暗罵一聲，作為一頭高貴的巨龍，怎麽能這樣的無禮而莽撞！她現在不得不忍著傷痛，再次進行一場無謂的戰鬥。

  “你休想再傷害到我的母親，黑龍！”克莉絲塔薩咆哮道，一口咬向黑龍的脖頸。

  “我完全不關心你的母親，小母龍！”奧妮克希亞心煩意亂地回道，她說的是實話，已經淪為獸人的巨龍生育工具的阿萊克斯塔薩，從來就不是黑龍軍團考慮的主要目標，
  但顯然對方並不相信，因而黑龍公主的憤怒值並不比紅龍妹子低，但遠比對方豐富的戰鬥經驗讓奧妮克希亞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她迅速下降高度，在自己受傷靈活性下降的情況下，低空會有效地限制對方的靈活性，從而減少己方的劣勢。

  克莉絲塔薩毫不猶豫地緊跟著下降了高度，她能感受到來自身體內部的虛弱，知道自己的體力即便是肉搏也不能支撐太多時間，她必須速戰速決。

  紅龍與黑龍，算是習性最相近的兩種巨龍，他們都喜歡炎熱乾燥的環境，並且天生具有極其強大的火焰抗性，因而雙方的基礎法術和龍息，對對方都不會產生太大的作用，唯一的戰鬥方式，就是肉搏。

  這很不符合淑女龍的氣質，但也別無選擇。

  紅龍與黑龍糾纏在一起，鱗片翻飛，龍血飄灑，低沉的龍吼震蕩著海面，龐大的巨龍之軀自然談不上什麽武技的發揮，這種肉搏純粹的是以傷換傷，比拚的是凶狠與體力。

  克莉絲塔薩很快就開始有意識地攻擊奧妮克希亞的左側的舊傷，只要讓對手失去飛行能力，那就意味著戰鬥的勝利。奧妮克希亞當然不會讓這樣簡單的想法得逞，她很好地避開了要害，並借此機會在紅龍的軀體上留下了數道傷痕。

  但是克莉絲塔薩並不在意，這些小傷對一頭紅龍來說是無關緊要，她依然鍥而不舍地進攻著，這也正是抓住了奧妮克希亞的痛腳，對方可以承受多次的傷害，但黑龍那片舊傷，卻承擔不了哪怕一次的爪擊。

  終於，奧妮克希亞的防守出了紕漏，讓克莉絲塔薩的龍尾掃擊重擊在身體的左側，這雖然斌沒有直接命中傷口，但還是讓黑龍公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吼，幾乎維持不住身形，而原本卡在黑龍公主體內的長劍，卻在這巨力震蕩中彈飛了出去。

  強行拔刺讓奧妮克希亞感到一陣劇痛，但全身卻突然輕松了不少。而彈飛的托爾斯洛，劍柄碰到了奧妮克希亞扇動的雙翼，接著這把鋒利的長劍就帶著極大的動能飛了出去，非常巧合地命中了剛完成轉身的克莉絲塔薩的下頜。

  龍類的下頜，是少有的鱗片薄弱之地，被彈飛的托爾斯洛並不帶有多大的力量，但還是刺穿了克莉絲塔薩的皮膚，貫穿進了她的口腔，

  牙簽，如果足夠鋒利的話，也是會造成巨大傷害的。

  克莉絲塔薩感到一陣劇痛，托爾斯洛雖然脫離了艾薩克斯的掌握，因而並不在具備聖光之力，但其本身的生命阻絕特效卻給克莉絲塔薩造成了極大的痛苦，尤其還是這樣尷尬的傷勢。

  奧妮克希亞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黑龍公主並不奢求趁這個機會對紅龍造成太大的傷害，而是抓住紅龍的尾巴，將其狠狠摔入了大海之中。

  水花四濺，數百噸的巨龍摔入水中，其聲勢不亞於一場小型海嘯。

  這可夠她受的，黑龍公主眼眸中閃過一絲得色，但傷口的刺痛卻提示她此地並不宜久留，她憤恨地瞪了海面一眼，然後扇動翅膀，繼續向著黑石山的方向飛去。

  今日的屈辱，來日必將奉還！她的內心咆哮著，這種憤怒與恨意，不僅僅是針對這頭莫名其妙發瘋的母龍，更是因為那個獸人和人類小子。

  過了許久，海面才重新有了動靜，頭暈眼花的克莉絲塔薩才浮出了海面，她感覺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種極大的挫敗感充滿了她的內心。

  自己真是沒用，總想著證明自己的實力，卻總是搞砸一切。

  本就因為接觸巨龍之魂而陷入了虛弱，剛才的那場戰鬥更是消耗了她最後的體力，克莉絲塔薩覺著全身都要散架一般，她休息了好一會，才勉力起飛，向著北方繼續飛行。

  當看到陸地時，一陣劇烈的眩暈感宛如重錘般擊打著克莉絲塔薩的大腦，所幸插在下頜的那柄長劍帶來的痛感讓她還保持著最後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打到極限了，很快就會陷入強製性的休眠。

  克莉絲塔薩看著下方的丘陵和樹木，所幸這裡還算是人跡罕見的區域，她只希望在休眠的時候不會遭遇什麽危險，
  當然，再維持巨龍形態是愚蠢的，一陣瑰紅色的光芒，克莉絲塔薩的軀體在空中迅速縮小，接著落入了叢林之中，驚起一片飛鳥，
  她當然不會再變幻為那個專門研究出來的獸人形態，這畢竟是人類的土地，那樣做是自尋死路，而作為執掌生命的紅龍，她擁有的人形態可遠不止一種。

  沾染了兩種龍血，劍鋒上寒光愈發攝人的托爾斯洛，在空中翻轉著，落入了距離克莉絲塔薩並不遠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