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江戶時代的絕症——肺結核【6000】東征的史詩級大敗,令長州損失慘重
遊擊隊、狙擊隊等實力尚可的精銳部隊盡墨。
其損失之大,可謂是動搖國本。
當然,對桂小五郎、高杉晉作等人而言,相比起軍事力量的損耗,人心的潰散才是最棘手的麻煩。
一直以來,“尊王攘夷”乃長州高層的堅定不移的行政理念,同時也是長州藩內最大的政治正確。
正是靠著“擁護朝廷,驅逐夷狄”的口號,他們才得以團結長州的各大階級,一致對外。
可結果……吹捧了這麽多年“長州魂”,從未派上過用場
面對西方列強的堅船利炮,以及新選組的鐵蹄,奮力發揮“長州魂”的長州將士們,始終只有一個下場:被無情地碾碎!
從“下關戰爭”到“池田屋事件”,再到“京都夏之陣”,一敗再敗,敗得越來越慘。
面對這屢戰屢敗的糟糕戰果,再強硬的激進份子也無顏再將什麽“長州魂”、“武士刀砍軍艦”掛在嘴邊。
時至今日,隨著久阪玄瑞等人的死亡,喪盡民心的激進派徹底失勢。
就這樣,思想極端、手段殘忍的激進派徹底退出長州的權力中心,再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由桂小五郎和高杉晉作領導的穩重派取而代之,全面接管長州的大權——這應該算是長州近年來唯一的一件好事了。
雖然桂、高杉二人在治國方面都是妥妥的新手,但相比起以往,這已經是好上太多了。
最起碼,這個國家現在是由正常人來掌舵。
長久以來,長州內部一直有著不容小覷的保守力量。
激進派失勢後,不僅僅是以桂、高杉為代表的穩重派上位了,保守派亦一並抬頭。
他們這一黨人,本來就反對任何攻擊朝廷和幕府的言行,素有“俗論派”之稱。
古往今來,“政治慣性”都是一種屢見不鮮的東西。
雖然幕府近年來的拉胯表現,世人有目共睹,但二百多年來長期積累的心理弱勢,並不是說消除就消除的。
幕府那稱雄日本、天下諸侯莫敢不從的強悍形象,深深地印刻在那些年紀較大的老臣們的心中。
縱使明知幕府實力遠不及從前,也依然有不少人畏懼幕府,不願與幕府為敵。
當然,這些保守份子中有不少人是純粹的“長奸”。
這些家夥大多與幕府沾親帶故,相比起長州的利益,他們天然地將自己的利益置於其上。
長州的保守派的領導人,名叫椋梨藤太。
對於幕府即將發動的“長州征伐”,桂、高杉二人與椋梨藤太等人展開極激烈的辯論。
保守派的意見很簡單:直接投降。
椋梨藤太等人如是道:
讓那三位當初極力主張“東征京畿,搶回天皇”,以致徹底惹惱幕府的家老——福田越後、國司信濃、益田右衛門介——切腹謝罪。
接著,再讓主君毛利慶親身穿代表投降的白衣,面朝東方,即江戶幕府所在的方向,磕頭認錯,並且呈遞降表,祈求幕府的寬宏大量。
反正“就這麽辦侯”是毫無主見的鐵廢物,沒有任何人會去在意去
即使讓他做出這種窩囊之舉,他肯定也會說上一聲“好!就這麽辦!”。
事實上,兩派人士在商討如何應對幕府的西征時,甚至都沒請毛利慶親來旁聽。
可見長州的這位主君到底廢物到了什麽程度,連自家臣子都看不起他。
椋梨藤太等人認為:幕府是不會對長州趕盡殺絕的。
長州畢竟是西國雄藩,即使如今受了重創,也依然俱備一定的戰力。
倘若雙方真的撕破臉皮,打個你死我活,就算最終幕府獲勝,也定會付出不小的代價,得不償失。
相比起軍事方面的大捷,更喜歡政治方面的勝利——此乃江戶幕府的傳統藝能。
只要我們的姿態擺得足夠低,給足幕府面子,定能轉危為安。
綜上所述,絕對不能跟幕府開戰。
對於椋梨藤太等人的這番論述,桂、高杉二人的回應很簡單——荒謬!實在太荒謬了!
脾氣較爆的高杉晉作直接駁斥道:
“卑躬屈膝是換不來和平的!你們以為跪倒在地,幕府就會饒過我們嗎?”
桂小五郎雖是個溫和儒雅的人,但面對保守派的弱智發言,他也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竟將生存的希望寄托在敵人的憐憫上!我真替你們臉紅!”
自打獲悉幕府準備發動“長州征伐”的消息後,桂、高杉二人就從未中斷過對相關情報的收集。
他們綜合目前已知的種種情報,已然確定:幕府此次的西征,就是奔著消滅他們而來的!
不論是從哪一個角度來分析,這場動員二十萬大軍的浩大攻勢都是來真的,絕不是來嚇唬他們。
幕府這回兒是鐵了心的消滅他們,豈會因你的卑躬屈膝而中止進攻?
退一萬步來想,即使幕府真的饒過長州,也肯定免不了削封、改易,國將不國。
投降絕對是死路一條!唯有拿起刀來戰鬥才是唯一的出路!
一方想投降,另一方想戰鬥到底……雙方的矛盾可謂是難以調和。
兩派人士吵得不可開交,爭得臉紅脖子粗。
不過,這場論戰並未持續太久。
有道是“槍杆子裡出政權”。
高杉晉作手握奇兵隊這一勁旅。
與此同時,他與桂小五郎都是以一當百的強大劍客。
反觀保守派……莫說是完全聽命於他們的軍隊了,他們麾下連一個實力高強、驍勇善戰的劍客都沒有。
事實證明,批判的武器終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就這樣,桂、高杉二人成功“說服”保守派,成功抑製住“投降之風”的蔓延。
毛利慶親雖是既無存在感,又無實際作用的鐵廢物,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桂、高杉二人向毛利慶親呈遞了“上下一心,共抗幕軍”的請求。
隨後,對方不出意料地高聲表示:
“好,就這麽辦!”
至此,長州姑且算是統一了思想,決定戰鬥到底。
既然決定迎戰幕府,那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抓緊時間營建工事,加強戰備!
高杉晉作一手創建的奇兵隊乃長州目前僅剩的最後一支武裝力量。
深入西化、能夠熟練運用槍炮的奇兵隊,固然有著令人矚目的強悍戰力。
但是……區區2000人的部隊,面對馬上就要直撲過來的20萬大軍,論起兵力規模來,確實是略有差距……
國步維艱,敗亡在即——以這句短語來形容長州的現狀,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
……
長州,奇兵隊的校場——
“殺啊啊啊啊啊!”
“沒錯!就是要這樣的氣勢!努力保持住這樣的氣勢!”
“喂!誰讓你休息的?!真到了打仗的時候,幕軍會讓你躺下來休息嗎?”
“快點!動作再快一點!”
“揮刀無力!射擊不準!腳步松散!反應遲鈍!就憑你也想打敗橘青登?!”
……
奇兵隊的校場——一座平坦的、連顆雜草都沒有的大土場子上,隨處可見將士們努力操練的身姿。
跑步的、列陣的、練習火槍的……一片熱火朝天
有意思的是,他們在踩地時會特地加重力道。
究其緣故,便是他們的鞋底上都寫有“秦妖”、“會奸”、“薩賊”、“橘青登”、“橘狗”這幾個字眼。
每當用力踩蹬鞋底,他們都會感到一種“大仇得報”的暢快感。
……
……
校場的某處角落——
桂小五郎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地看著正在加緊訓練的將士們。
他的身旁,高杉晉作一邊背著他那形影不離的三味線,一邊咧嘴笑道:
“桂,如何?訓練成果相當喜人吧?”
“平心而論,即使是挑剔如我,也找不出什麽缺陷。”
桂小五郎輕輕頷首以示讚同。
奇兵隊的成員們大多是憂國憂民、滿腔熱血的仁人志士。
面對即將到來的戰事,以及敵眾我寡的壓倒性的不利局面,他們不僅沒有畏懼,反而鬥志昂揚。
故此,他們更加賣力地訓練,甚至主動加練,全隊上下迸發出驚人的士氣。
正當桂、高杉二人默默觀看訓練的這個時候——
“噢噢!真是一支不錯的勁旅啊!訓練效果真是喜人呐!”
他們身後忽地傳來笑呵呵的中年男聲:
桂小五郎和高杉晉作雙雙扭頭看去——
人未到,肚子先到。
八岐大蛇挺著他那碩大的肚子,大搖大擺地走向他們。
看著突然現身的八岐大蛇,桂小五郎和高杉晉作不約而同地面露複雜的神情。
在先前那場說服保守派的論戰中,雖然他們倆說了許多好聽話,仿佛只要持續戰鬥下去便可轉危為安。
但事實上,桂小五郎他們比誰都清楚,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光憑長州自身絕不可能擊敗幕軍!
任憑奇兵隊再怎麽努力、再怎麽加緊練兵,也不可能以區區二千兵力擋住二十萬大軍的大舉進攻。
如今的長州,已然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幾乎所有藩國都繞著他們走,不願向他們伸出援手。
就連大阪的商人們也不願意再借錢給他們。
因此,眼下能夠幫助他們,並且願意幫助他們的勢力,就只有法誅黨了。
說實在的,桂小五郎與高杉晉作都不願意與法誅黨打交道。
可為了保全長州,哪怕是與魔鬼做交易,他們也咬著牙認了。自打與法誅黨結為攻守同盟,八岐大蛇就經常會來“竄門”,時而獨自前來,時而有大嶽丸、玉藻前等幾個同伴相隨。
今兒便有二男一女緊隨在其身側。
桂小五郎抬眼瞧去,發現這仨人全是他沒見過的面孔。
那位女性很年輕,頂多只能算是“少女”。
她有著白皙的肌膚,姣好的面容,苗條的體型,勻稱的四肢,算是一個美人。
值得一提的是,其裝束很具特點。
身穿被裁掉兩袖的和服,下擺也被特意剪短,一直剪至大腿中部的位置,兩隻小腳沒有穿鞋襪,隻套了一雙厚實的足袋。
這身裝束在盡顯清涼的同時,從頭至尾都透出一股幹練勁兒。
一看就是為了便於行動而特地將這身衣服改成容易行動的形製。
如此裝束,外加上此女步伐沉穩有力,腰身輕盈……於是,桂小五郎下定判斷:她應該是那種精通身法、手腳敏捷迅速的女忍者。
至於同樣跟隨在八岐大蛇身側的那兩位男性,也都很有特點。
其中一人是個五大三粗、滿頭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背後的壯漢。
在江戶時代,留這種及腰長發的男性相當少見。
相較之下,另一位男性才能令桂小五郎驚訝——這人竟是西洋人!
金黃色的頭髮,天藍色的眼珠,迥異於東洋人的深邃五官,年紀在40歲上下,相貌英俊,下巴蓄留著短短的胡須。
這位西洋人剛一現身,就瞬間吸引了桂、高杉二人的視線。
此時此刻,他們發出了相同的疑問:
——法誅黨的成員中還有西洋人?
正當他們暗自困惑的這個時候,八岐大蛇適時地出聲介紹道:
“桂君,高杉君,請容我來介紹一下。”
他說著微微側身,好讓出視野。
隨後,他先是指了指那位壯漢,以及那位少女。
“這二位是我的心腹愛將,牛鬼與濡女!”
八岐大蛇話音剛落,壯漢和少女……即牛鬼與濡女,便點頭示意。
桂、高杉二人同樣頷首以作回應。
身為允文允武的傑出才俊,桂小五郎自然曉得牛鬼與濡女的相關典故。
牛鬼與濡女——日本傳說中的“妖怪搭檔”。
牛鬼是一種惡毒的海怪,它的頭是牛的形狀,而身子則仿佛巨型的蜘蛛或螃蟹,善於用毒,會經常從口中噴射出毒液來發動攻擊。
談起牛鬼時,通常和另外一種類型相似的妖怪一起被提到——那便是濡女。
濡女是指擁有女人腦袋和蛇身的怪物。
牛鬼常常和濡女一起行動。濡女假扮成一頭濕發的女人欺騙路人,將其當成食物獻給牛鬼。
既然能以妖鬼為號,那這倆人自然便是擁有紋身資格的幹部。
據桂小五郎所知,法誅黨的幹部們的這些紋身,並非亂刺的,全都有著耐人尋味的深刻含義。
桂小五郎一邊打量這對男女,一邊聯想著“牛鬼與濡女經常一起行動”的傳說……不禁暗自思考:他們究竟是出於什麽樣的緣由,才被賜名為“牛鬼”與“濡女”?
這時,八岐大蛇的話音將其意識拉回至現實。
便見八岐大蛇移動手指,轉而指向那位西洋人。
“這一位是我重要的夥伴!馬埃爾·德·奧爾良!來自大洋彼岸的法蘭西國!”
馬埃爾微微欠身,向桂、高杉二人行了個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鞠躬禮,以日語說道:
“初次見面,在下馬埃爾·德·奧爾良,請多指教。”
雖有些口音,但勝在格外流利。
桂小五郎和高杉晉作首次碰見能將日語說得這般好,而且說起話來還文縐縐的西洋人,不禁微微一怔。
高杉晉作輕蹙眉頭,反問道:
“‘德·奧爾良’?據我所知,這似乎是法國貴族的姓氏啊。”
馬埃爾微微一笑:
“不錯,確實如此。我正是法蘭西國的奧爾良家族的後裔。”
他前腳剛說完,後腳八岐大蛇便嘿嘿一笑,接過話頭:
“桂君,高杉君,奧爾良先生並非我們法誅黨的成員。”
“簡單來說,他是我們法誅黨的重要盟友。”
“他是我們能否成功擲出‘天沼矛’的關鍵人物!”
“我今天之所以來找你們,便是為了將他介紹給你們。”
天沼矛……聞聽此詞,桂、高杉二人的面色微變。
擲出“天沼矛”——法誅黨內部的暗語。意指發動這場以“天沼矛”為代號,以消滅江戶幕府為最終目的的作戰計劃。
在與法誅黨締結同盟後,八岐大蛇言簡意賅地將“天沼矛”的大致行動內容講述給桂、高杉二人聽。
他們聽完後,頓時驚出滿身冷汗!直至好一會兒後才緩過勁兒來。
該怎麽描述“天沼矛”呢?
一言以蔽之:大膽!實在是太大膽了!大膽得令人瞠目結舌!
桂、高杉二人在大驚失色的同時,算是明白法誅黨為何要拚命拉攏長州了——若要成功擲出“天沼矛”,少不了長州的協助。
八岐大蛇注意到二人表情上的異樣,故換上半開玩笑的口吻:
“桂君,高杉君,事到如今,你們可別告訴我你們反悔了,不願陪我們戰鬥到底。”
高杉晉作咧了咧嘴:
“怎麽會呢?既然已經決定跟你們大鬧一番,那就只能悶頭走到底了!要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要麽一頭撞上南牆!”
桂小五郎聞言,神情變得複雜難言。
稱一項計劃很大膽……那它的另一種說法就是很有風險!
“天沼矛”的行動計劃固然大膽且充滿風險,一著不慎就會落個萬劫不複的悲慘下場,但這是他們擋住幕軍兵鋒、保全長州的唯一希望。
因此,盡管心中充滿重重顧慮,但他們也只能咬緊牙關,毅然加入“天沼矛”的行動計劃中來。
事到如今,已容不得他們後悔、退出。
是生是死,是勝是敗,全憑天意!
就在這個時候,非常突然的,上一秒還安然無事的八岐大蛇,這一秒忽然圓睜雙目,表情驟變。
緊接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仿佛要嘔出兩肺的劇烈咳嗽。
八岐大蛇一邊猛咳,一邊軟下雙腿,兩手撐地。
伴隨著接連不斷的咳嗽聲,其額間冒出大量虛汗,雙頰蒼白如紙。
一旁的牛鬼、濡女見狀,頓時變了臉色,急忙俯下身去,牛鬼攙扶住八岐大蛇,濡女則從腰間摘下一個竹筒。
“大蛇大人!請喝水!”
濡女一手輕捧八岐大蛇的下巴,另一手將竹筒中的清水緩緩倒入對方口中。
八岐大蛇的異樣,使現場眾人都嚇了一跳。
不過,馬埃爾僅僅只是挑了眉就恢復如初,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並未出手相助,就這麽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濡女給八岐大蛇喂水。
桂、高杉二人則是困惑有加。
高杉晉作忍不住地問道:
“喂,大蛇,你怎麽了?”
在喝完濡女遞來的水後,八岐大蛇的狀態轉好不少,咳嗽漸止。
只不過,其面色依舊難看,蒼白如紙。
“我、我沒事……”
咳嗽過後,八岐大蛇的聲音頓時變得無比沙啞、仿佛蒼老了不少,像極了垂垂老矣的老翁。
其喉間像是卡了極粘稠的痰,一說話就會傳出“嗬”、“嗬”、“嗬”、“嗬”的粗啞聲響。
“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他說著露出充滿歉意的苦笑。
“這是我的老毛病了。”
“每逢犯病時,便如你們方才所見的這般,四肢發軟,渾身無力,咳得胸口發痛。”
桂小五郎聽罷,皺眉道:
“我認識一個醫術很高明的醫生,需要我介紹給你嗎?”
八岐大蛇笑著擺了擺手。
“哈哈哈,不必。我早就看過無數醫生,所有醫生都說我這病症是藥石無醫,所以就不必浪費時間了。”
他在笑。笑聲中充滿了淡然與無所畏懼。
可其身旁的牛鬼與濡女卻是露出了傷感的神情。
濡女更是咬緊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高杉晉作輕聲呢喃:
“藥石無醫……咳嗽……是‘血咳’嗎?”
血咳——江戶時代的絕症。
罹患此病症的患者會不斷咳嗽,因為會咳出血,故名“血咳”或“紅色絕症”。
目前尚無可治此病症的良藥。
換言之,不幸罹患此病的人,基本只有一個下場:活生生咳死!
在現代,這病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肺結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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