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異度入侵14
他崩潰地捂著腦袋:“我都不知道那麽多是哪裡來的!情急之下我躲在了資料室,後來怕陰虱發現就躲進櫃子裡,一躲就是四天,期間就只有最開始吃了罐頭,整個人餓得腦袋發懵!”
說著說著謝蒙忽然想到了什麽,他再次抓住月纓纓期待地問:“你剛剛說外面的人都死了?確定一個都沒有留下嗎?”
想起謝蒙的資料上寫著有一個女兒,她便撒謊說:“也不是,這些天主要是普通的蟲子攻擊,沒見到陰虱,而且很多人都提前逃走了。”
“是嗎?”謝蒙頹坐在地上,“還能逃就行,市長跟副市長都死了,警衛隊也都死了,還能逃走就不錯了,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他好想他的家人,他的老婆、孩子、父母,這四天是他最難熬的時候,無時無刻都在懷念著以前的美好生活,懷念吃的、喝的、玩的,甚至上班摸魚的時候。
那種生活,要離他遠去了啊。
月纓纓很同情他,但此刻她更同情自己。
心底稍稍震驚:“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是說市長和副市長都死了?”
如果是真的!這麽大的事情,怎麽還會有電視台記者安撫人們留下,怎麽還能繼續瞞著世界各地人士,讓全球平台都一副“小事好解決”的樣子,難道都城與他們脫軌了嗎?
謝蒙看上去也一無所知:“早就死了啊,兩個人一起觀看實驗,我親眼看著他們被吃的!太殘忍了!”
一個不好的想法湧了出來,月纓纓甩甩腦袋,將這危險的陰謀論甩了出去。
想來她已經等很久了,薄言君還沒過來,這事有點不同尋常。
“我還有個同伴在這,他這麽久沒出來我要去找找他,你是跟我去還是?”
“我休息會兒自己走吧!”謝蒙聽了立即恐懼地說,“而且你也別去找了,說不定裡面全是陰虱!”
“那我就更要去了!”月纓纓丟了幾個麵包和水給他,“你別等久了,快點走!”
她可不會拋棄按時給她發工資的上司!
話說回來,像她這麽敬業的社畜不得頒發個五好勞動獎?
月纓纓快步朝薄言君探查的方向走去,她隔著牆壁聽到了細微的摩擦音,順著聲音的方向轉了個彎,沒見人,但地上的綠色液體已經在為她指路了。
社長遇害了嗎?
眼前是個地下室的入口,這個結構看上去有點奇怪,它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般,四四方方的大小剛好能讓直升機停留,橫行在兩條交叉口的路上,結合整個實驗所的建築來看,它無論通往哪裡都顯得不合適。
除非……它是下水道!
這個詞可不興出現在類比裡,但得出的結論就是如此,月纓纓不會用槍,隻好拿著火焰噴射器,硬著頭皮跑下去。
一路上都是屍體,惡心極了,銀色的蜘蛛、黑色的甲蟲、毛翅膀的飛蛾,數種叫不上來名字的蟲群屍體堆在地上,傷口整齊的斷裂,綠色的液體從肢解處往外流著,像一道道小瀑布。
月纓纓循著聲音走去,她途中路過一扇門,這扇門是鎖上的,從中間開了道小小的縫隙,有瑩色的亮光灑出來,晃了一瞬她的眼。
停下腳步,透過護目鏡她轉頭,裡面的景色讓她深感熟悉。
再次見到【培養皿】,這個被冠以文明節點的機器,它依舊在運轉著,只是外殼比以前多了幾分鐵鏽,通紅著無時無刻冒著白色蒸汽,像個大鍋爐,又像個運行到極限的破舊齒輪。
細看,它胸前的盾片已然脫落,內部的構造一覽無余。
左下角的端口被打開,一隻飛蛾辛勤的將人類的屍體輸送進去,幾隻巨大的陰虱在裡面照顧著蟲卵,它們棲息在機械的鏈條上,盤錯在高溫的鐵壁中,像母親一般用前肢撫摸著每一個人頭大小的孩子,並且不斷生殖,密密麻麻數以萬計,在身下鋪了一層又一層,同時享用著頭頂喂來的食物。
它們聯合起來就如同整隻甲殼蟲的內髒器官,分工明確,部位鮮明,它們將【培養皿】打造成了一個獨立的個體。
月纓纓屏住呼吸,後退一步。
機器通體呈黃綠色,這不斷變換的光芒給予她極大的震撼。
社長不在裡面。
這句話似乎成了救命稻草,她回過神來,繼續往裡跑。
又一個彎口,那把刻有武道的苗刀在眼前一閃而過,薄言君持刀站在一眾甲蟲屍體上,背對著月纓纓。
他每次出刀都令人眼花繚亂,但姿勢都不變,從刀鞘衝拔刀揮出一刃便收回,重複著這個動作,看不出有什麽技巧,甚至可以說這就是單純的斬殺。
但其速度、力量、精準度上升了數個等級,又能夠揮舞著刀在根據蟲子的分布改變側切的方向,所以就算只靠這一招也能輕松應對。
地上的甲蟲屍體已經堆積如山,眼前突然甩來一灘液體,月纓纓向後退同時抬手擋住,這一動靜吸引了最後一隻甲蟲的注意。
它嘶鳴,一轉攻勢朝月纓纓撲來,薄言君見狀反手握住刀柄,做了個投擲標簽的動作。
這一刀狠狠刺中甲蟲的腦袋,將其釘在了牆上。
世界陷入了黑暗,原本的亮光是從甲蟲的複眼和腹部發出來的,現在甲蟲死了,這裡就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月纓纓拿出兩個手電筒打開,她朝薄言君的方向照去,就見猶如畫了戰損妝的男人朝她走來。
社長的武力值真是深不可測!居然能和蟲群打成平手!超酷的啊!
心裡是這麽想的,話到口邊就成:“太危險了!社長你一路殺到這裡的嗎?萬一死了怎麽辦?”
“死,”薄言君的神情沒有認真一分,“那就死了。”
“給我濕巾。”比起這個他更討厭臉上的髒東西,說著還要把防護服給脫了,上面全是惡心的綠血。
月纓纓趕忙製止他:“不能脫!再忍忍吧,有小蟲子飛進來就不好了,被叮咬一口很麻煩的,對了,你受傷了嗎?”
裡裡外外的檢查一遍,沒有擦傷,沒有磨損,但看到他不戴手套的時候心還是揪了一下。
“太致命了!手是最容易流血的!”
薄言君理所當然地說:“沒有哪個握刀的人是戴手套的。”
“我知道!我是在埋怨自己沒給你槍,有槍就不用取下來了!”月纓纓皺著眉罵,“我真笨!”
薄言君沒接話。
“下次見到這些還是先跑吧,不小心被割傷的話,是有可能被植入病毒的,現階段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救,上次遇到這種情況我給病人放了血,可惜後續如何沒法關注到。”月纓纓想到房東就歎了口氣,“沒有特效藥,所以千萬別硬剛!”
薄言君說:“我能應付。”
“強者的詞典裡難道就沒有撤退兩個字了嗎?總之就是以安全優先,別受傷!”月纓纓說完又補了句,“這是醫囑!”
薄言君無言。
“好了,我說下我的發現吧,此地不宜久留,都城大概是被放棄了,所有沒逃的人都得死,找到安全屋迫在眉睫,稍會兒咱們開車開到高處,去找下哪裡還有完好的建築,另外……”
月纓纓待薄言君擦完臉後給他重新戴上口罩和護目鏡:“【培養皿】,如果遊戲後期是有boss的話,那麽我認為它一定是最強的,任誰看一眼都會覺得它太詭異了。”
“所以?”
“那裡有扇門,我待會兒去上面砸汽油,等我信號你就開槍點燃,然後一起撤離。”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那扇門後。
縫隙間的亮光打在他們的身前,隔開二人。
薄言君往裡看了眼,收回頭:“為什麽不直接開門衝進去?”
門關著但沒鎖。
“我不是才說過要注意安全嗎?”月纓纓無奈扶額,解釋道,“這扇門不能開,摸一下它的材質就能知道它很重,如果從正面強行突破,一是不清楚裡面是否有防衛力量,開門所需時間也不確定,很可能在這間隙中就被狙掉,我的力氣不夠,槍也不會使,最多扔個汽油,所以不行。
二是就算我能力跟的上,你我之間配合完美,它上面還有個通道呢,實驗所內的地形也未全部勘探完畢,若讓躲著的甲蟲或者從上面跑出來的呈包圍之勢圈住咱們,情形一樣不容樂觀。
你開槍的時候就對準這空檔開就行,假設陰虱的智商還沒有進化到可以開門的階段,你就是安全的。”
這一通分析下來給薄言君爭取到了最優環境,反倒是要去上面扔汽油的月纓纓面臨著未知的高風險。
“為什麽不讓我去上面,我很強。”
“我知道,但那又怎樣。”月纓纓認真地告訴他,“我是醫生,你是病人,你得記住這點。”
社長看起來很可靠,很和善,跟旁的玩家不一樣,人又帥又高武力值又強,不喜歡思考是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但月纓纓不一樣,她必須未雨綢繆,盡可能多考慮,她的腦子就是用來想辦法的,結合自身有空間,武器多防禦值也高來看,行動的首要人選必須是她。
“我走了,汽油一扔下來你就開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