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沉淪
  看著昊子怔愣的樣子，江樾卻兀自哂笑了一聲：“會吐煙圈不？”

  周圍幾人都傻眼了，樾哥幫忙點煙？這是什麽操作！
  平時聞到煙味都嫌的樾哥居然主動幫忙點煙了？

  昊子嘴裡含著煙憨笑了一下：“害！樾哥你想看早說啊！別說吐煙圈，我還能給你吐出朵雲來！”

  他說著，吸了一口煙進肺裡，沒一會兒他仰著頭，一個個白色的煙圈從他嘴裡冒出來。

  那些煙圈從他嘴裡“噗”的冒出，然後又慢慢在空氣中消散不見，隻留下一尾渺渺輕煙……

  昊子似是吐上癮了，一根煙抽完了，還要從煙盒裡拿煙出來。

  他手指剛碰著眼，煙盒就順勢被人奪走了。

  江樾十分自然地拿過他的煙放進自己衝鋒衣的外套兜裡，語氣平淡：“少抽點，沒收了。”

  他像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道：“謝了兄弟們，今天有事兒就不跟你們去浪了，回頭你們出去帳記我頭上。”

  話說完，他就往巷子口走了。

  直到眾人看不見他的身影，那叫昊子的人手機震了一下，他點開看了一眼，下巴差點掉地上……

  江樾給他微信轉了兩萬……

  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江樾的消息又來了。

  樾哥：給周楚翎買新手機的錢，還有你的煙錢。

  他半是同情半是羨慕地看向周楚翎：“周哥，你手機讓樾哥砸啦？”

  周楚翎不在意的“啊”了一聲。

  昊子舉了舉手機上的聊天記錄給他看：“樾哥給我轉了帳，說是賠你手機的錢。”

  周楚翎“呵”了一聲：“算他還有點人性……”

  ~
  江樾兜裡揣著剛剛從昊子那裡奪來的煙，手緊緊捏著外面那層紙盒子。走到巷子口了，咬了咬牙，還是給丟進了垃圾桶裡。

  他一路面色不善地走回了鴻鵠小區，到了小區門口，遠遠就看到了坐在那小小的亭子裡抽煙的門衛大叔。他呼出一口氣，像是妥協了一般又轉身走向了街對面的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看店的是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男人，正端著個手機坐得七扭八歪的在收銀台後邊的椅子上打遊戲。

  “老板，買包煙。”

  老板分神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買哪種煙啊？”

  江樾默了，有點後悔剛剛把那包煙丟了。

  他掃了一眼鑲嵌在牆體裡放煙的架子，隨手指了一包：“就那個，白色的。”

  他話音剛落下，老板手機就傳出一聲“victoury”。

  逆風局贏了，老板心情很是不錯，唇角也下意識地向上翹著。

  “白的？”他笑著轉過身。

  剛剛江樾指的時候，他沒看到。但裡面又很多種白色外包裝的煙盒。

  老板看向江樾問：“哪種白的啊？”

  江樾臉色又陰下去幾分，伸出手又指了一遍：“那個……”

  老板推開玻璃把煙給他拿出來，用掃描槍對著煙盒上的條形碼掃了一下，又抬眼神經兮兮的打量著掏手機要付錢的江樾，臉上的表情要笑不笑。

  江樾把付款碼展示給他，但那老板沒有立刻掃，轉而問他：“同學，第一次吸煙吧？”

  江樾沒答，又把付款碼上前伸了伸，示意他趕緊掃。

  老板訕笑了一聲，沒去掃他的付款碼，而是慢悠悠地轉過身，又從架子上拿了一包煙丟在收銀台：“第一次，還是別抽這麽烈的比較好~”

  江樾掃了一眼那包黃色外包裝的煙：“一起掃了吧。”

  老板挑眉笑著點頭。有生意自然得做了。

  煙呐，有時候也是個好東西。有人會用它來逢迎討好，也會有人用它在這殘酷的生活中獲得一絲快慰。

  那麽剛剛走出去的那個少年呢？老板猜測，他是前者。

  江樾揣著兩包煙回到了家裡，回到房間把裡的門、窗和窗簾都封上了。前一刻還明亮的房間，下一刻就像墜進了永夜……

  他慢慢地挪到了床邊，身上的黑色衝鋒衣和房間內的暗融為一體。

  在買煙時還忐忑的心情，到了這一刻，江樾內心卻平靜得出奇。

  他像個亡命賭徒，壓上自己的一切在賭，如果變成她喜歡的樣子，那個心心念念的姑娘還願不願意跟他走……

  他願意為她變得乾淨、不染纖塵，也甘願為她沉淪……

  黑暗中的江樾隨意從兜裡摸了一包煙出來，拆開，抽出一根叼在唇邊。又拿出剛剛在周楚翎那順走的銀質打火機。

  火苗“噌”的一下劃破了黑暗，照亮了他半邊依舊俊逸儒雅的臉，岑薄的唇間叼著黃色的煙蒂，一邊不自覺地翹起諷刺的弧度。

  江樾慢慢地叼著煙靠近那一簇火苗，直到煙尾出現了腥紅，一縷輕躍的煙慢慢盈出，他松開了打火機，房間重新被黑吞噬，隻余那一點腥紅。

  他學著之前看那些人抽煙時的動作，雙頰往裡縮了一點吸了一口煙。還沒等他適應，濃烈的煙就隨著他呼吸的頻率鑽進了五髒六腑……

  他坐在地上弓身不停地咳著，可是越咳就越覺得被嗆得肺裡火辣辣的疼，眼角也像今早一樣咳出了一滴晶瑩的淚花。

  後知後覺他才意識到，自己是拿了老板說的烈的那種。

  江樾仰著頭靠在床上，心想著，確實烈啊。這不，把他的淚腺都嗆的不聽使喚了……

  ~
  日子還是和從前一樣波瀾不驚的過著，很快到了除夕前夕。

  跟往年一樣，唐語昕要跟父母回梅濱陪唐奶奶一起過年、守歲。

  臨走的前一晚，江樾拿了兩張卷子出來夾進唐語昕的課本裡，聲線低醇輕柔的叮囑她：“過年幾天就好好玩吧，兩張卷子什麽時候有空了再寫，實在不想寫回來寫也可以。”

  唐語昕一邊嚼著薯片一邊“嗯嗯啊啊”的回答他。

  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唐語昕在班上的排名倒退了十幾名，然後她就又被關茹趕到了江樾家每天補課寫卷子了。

  回去前，唐語昕又回過頭來問他：“江樾哥哥，你真的要自己一個人過年不跟我們一起回老家嗎？”

  江樾笑著薅了薅她的頭髮，語氣戲謔：“怎麽？是想哥哥跟著過去每天盯著你寫作業嗎？”

  唐語昕撇嘴：“這不是覺得你孤家寡人自己過年太冷清了嘛！不去算了。”

  　但是啊……還是不提倡吸煙昂！

  　　畢竟吸煙有害健康昂。

  　　心疼我樾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