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城上流圈子裡,近來也是八卦不斷。
去年還風生水起佔據惠城一流豪門稱號的宋家,轉眼搖搖欲墜。
當初惠城大家族不怎麽看得上眼的新興房地產公司泰豐地產,在宋月涼的帶領下成績一次比一次亮眼,今年更是跟機關部門合作開發新項目。
可以不諱言的說,一旦且只要馬山那塊地皮能交出亮眼的成績,宋月涼將立馬扶搖直上,憑此能一躍成為在惠城跟老牌豪門平起平坐的人物。
兩相對比,讓人唏噓。
宋淳生終究看走眼了。
如果當初能好好跟宋月涼打好關系,用心培養這個女兒,今天的宋氏一定不會落到面臨分崩離析的境地。
另外一個近期極為引人矚目的,就是燕希。
七七食品廠短短兩個月時間,已經正式躍入大眾視線,崛起勢如破竹。
不愧是京都大佬燕淮的兒子,虎父無犬子!
其食品廠生產的七七果奶系列飲品,短短時間就搶佔了大份額市場,風靡男女老少。
有人預估,七七食品廠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將獨領風騷。
同行想要趕超他,除非能研究出更受大眾歡迎的飲品配方,同時,還得有跟他一樣強悍的家世背景。
惠城圈子裡熱議不斷。
而在這些熱議中,曾經最讓人注目的另外兩個人物反而悄無聲息沉寂了下去,低調得幾乎讓人想不起來。
一是燕欽,一是傅燕遲。
入夜,繁華都市燈光斑斕,閃爍霓虹。
皇冠會所如同這座城市最中堅的力量,不管外界如何起落沉浮,始終屹立不倒。
靜靜臥在一側,冷眼笑看著風雲。
一樓舞池裡男男女女身姿搖曳,勁爆的的士高舞曲嗨爆全場。
二樓雅座,打開全透明的落地玻璃門,便是延伸的舞池。
倘若將門關上,又似獨立於會所之外的另一個清靜空間。
雅座裡匯聚了惠城上流圈子一眾公子千金。
今天顯得比平日更為熱鬧。
原因無他。
燕欽兌現承諾,將眾人一直想要結識的真正的燕家少爺給請來了。
青年一頭黑黃參半的頭髮,原本的卷毛已經重新修剪打理,看起來乾淨利落。
一八二優越身高,肩寬腿長,周身的貴氣,即便只是坐在那裡懶洋洋喝酒,偶爾抬眸間,也能見桀驁鋒利。
如同一把已經出鞘的寶劍。
應付完又一波上來敬酒恭維的人,燕希舒展長腿靠上沙發椅背,隻覺厭煩無聊。
以前他很喜歡這樣的場合。
每天跟一群狐朋狗友到處瘋跑,飆車打架喝酒勁舞,覺得自己特別瀟灑。
仗著年輕有錢,肆意揮霍時間浪費生命,以為自己是在特有種的跟不滿不公對抗。
現在再回想,隻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就是個傻逼。
“無聊了?”身邊有人撞了下他胳膊,悄悄問。
燕希斜睨,毫不掩飾眼裡的無聊,“無聊透了,還不如呆小院裡跟七七玩花繩有意思。”
董望舒噗一聲,又立刻把笑壓了下去,“我也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你得習慣啊燕二少,你哥說你以後要想在惠城好好發展,就必須得學會應酬。”
她眼神往外示意了一圈,“別看這些人有的在家族裡並不起眼,實際上各自私下裡都有自己的手段跟門路,對你來說,就是人脈。”
燕希撇唇嘖了聲,他當然知道這些都是人脈。
要不然他才不會聽傅燕遲的,叫他來他就來。
董望舒拿過青年手裡的酒杯,悄悄給他換上果汁,“少喝點酒,保持清醒,免得中圈套,這裡面到處是人精。”
“你也挺精啊。”燕希拿過果汁看了眼,不知道是什麽果汁,聞著味兒挺不錯,怎看就跟酒似的,只要不把酒杯湊到別人鼻子底下,沒人知道他喝的壓根不是酒。
董望舒歎氣,後背重重靠上沙發靠背,“我這些都是月月教的,人在江湖飄,不小心就得挨刀,心眼子多些沒壞處的弟弟。”
“滾蛋,誰你弟弟。”
“老娘大你起碼三歲!”
“老子高你足足一個半頭。”
“……”董望舒狠狠喝了一大口果汁。
這要不是看在月月份上,她一巴掌糊過去。
她最恨別人說她矮了!
兩人對面角落另一組沙發,燕欽跟宋子禹各坐一端,兩人手裡都拿著酒杯。
宋子禹狂飲,燕欽淺酌。
“看到那邊沒有,燕家二少今晚儼然是全場焦點,這種殊榮,以前可是你燕欽欽少的。”宋子禹嗤笑,眼底寓意不明,喝了那麽多酒,看不出還有幾分清醒。
他們坐的這處位置,偶爾也會有人過來敬酒打招呼,但是比起燕希那邊,要少得多。
給宋子禹敬酒的就更少了,幾乎沒有。
燕欽修長指尖撚著酒杯,狹長眸子半垂,“今晚本來就是他的主場。”
“以前不知道,你對你大伯的話可真是言聽計從。”扔了酒杯躺倒,宋子禹手臂遮眼,吃吃吃發笑,“欽少,這些年你算是白忙活一場了。到頭來什麽都沒得到,反而把撈到手裡的一點點又盡數拱手送人。”
“我什麽都沒有,依舊是欽少。可你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就不再是宋少了。”燕欽笑了笑,“與其在這裡對我言語相激,不如去討好一下燕二少,或許你的處境能變得好點。”
扔下這句話,燕欽起身離席,走出雅座去往洗手間。
洗手間裡人不少,洗手池水龍頭的水嘩嘩的流。
燕欽站在半身鏡前,抬眸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
瞳孔漆黑幽深,以前還能在裡面瞧著一點野心,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了。
像眼底深淵,一眼望不到盡頭。
他揚起唇角,笑了下,笑意嘲弄冰冷。
腰間電話響起,他拿著電話走出洗手間,尋了無人經過的角落,這才接通電話。
“現在就等不及了?傅燕遲這半個月忙活,把燕氏顯露的破綻給修補的嚴嚴實實,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男人垂眸輕笑,“他是個極精明的人。”
片刻,他笑聲消失,眸子緩緩抬起,“你說,要對誰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