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立。
也就是說,趙承淵打算與趙宸正面對上了。他如今知道了前世之事,定然會對自己前世的選擇有些預判,還是不要再去幹擾他的計劃。
至於三皇子趙寅,他的確算不得完全無辜。
韓攸寧吃著福橘,揭過了此事,說起紫綾和青綾。
她得意地睨著趙承淵,“讓太后主動將人送走了,王爺覺得如何?”
趙承淵讚道,“抓住太后的軟肋,一擊而中,絕妙至極。”
在太后眼中,恐怕旁的皇子都加起來,也比不過太子一人的分量重。她總覺得太子受的苦太多,對他格外偏愛。
計策雖不錯,不過……
他問在那裡洋洋得意的韓攸寧,“我最愛吃什麽點心?”
韓攸寧理所當然道,“糯米桂花糕啊。”
她轉而一想,似乎自己也隻給他做過這個點心,沒有做過旁的。他一直也沒得選啊。
她有些訕訕,“王爺最愛吃什麽點心?”
趙承淵探手點了點她的鼻子,“糯米桂花糕。”
韓攸寧松了口氣,卻又聽趙承淵加了一句,“你做旁的,我也愛吃。”
她悶頭吃橘子。
以後還是琢磨做些旁的吃食吧,她對趙承淵的喜好了解著實不多,看看能不能發掘出來些旁的喜好。
方才那個侍衛又進來了,“稟王爺,玉華說,她那裡有王爺您想知道的秘密。”
趙承淵抬眸,“讓她進來。”
侍衛退了出去,不久後便領著玉華進來了。
趙承淵和韓攸寧已經坐到了會客區。
玉華比起上次見面少了些從容,眼中可見驚惶。她跪地磕頭後也不起身,就跪在那裡。
趙承淵淡聲道,“既然去過刑場,便該知道皇上心意果決,事情已無轉圜余地。你再來相求,也是徒勞。”
玉華又磕了頭,方道,“王爺心境清明,定然知道三皇子並未做過惡事。德妃娘娘說,一切罪過她來承擔,只求王爺王妃可救三皇子一命。娘娘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趙承淵道,“你先說說,那秘密是什麽。”
玉華遲疑了一瞬,很快便想明白,她此時沒有談條件的任何資本,此時不說,便永遠都沒機會說了。
她道,“王爺被困宮中時,給太子下毒之人的確是四皇子,且那毒是來自皇上。是四皇子的隨從尋人買藥,皇上的人將藥賣給了他。”
趙承淵毫無意外之色,淡聲問,“德妃又是如何知道的?”
玉華見他如此平靜,擔心他不信,便也顧不得隱瞞細節,一股腦地講了。
“賣藥給四皇子隨從的侍衛跟孫嬪私通,娘娘碰到過一回,抓住了他的把柄,詐一詐就說出來了。皇上還讓他拿著解藥潛伏進太子府,一旦王爺這邊被處決了,那侍衛就給太子喂解藥,人便能救回來。”
趙承淵神色不動,原來還有解藥這一說。看來皇上對太子也不算完全無情,給了他一些活命的機會。
不過這活命的機會給的也不多,那侍衛既然被德妃買通,大致不會將解藥喂了他,那麽太子只能是死路一條。
他道,“這麽說,皇上和四皇子要害本王。”
玉華:“回王爺,正是。太子與王爺也明顯不是一條心,他若勢力擴大,定然不會讓王爺好過。而三皇子疏闊正直,他只要活著,定然會成為您的助力。”
趙承淵淡聲道,“這麽說,德妃不但要本王救三皇子,還要本王扶他上位當皇帝。如此方可保晉王府平安無虞。”
玉華眼中有了幾分希翼,“王爺若肯成全,德妃娘娘在某處存有豐厚家資,願全部奉上以示誠意。”
趙承淵指節輕扣著桌子,“皇上與本王一向手足情深,四皇子無勇無謀,恐怕看不透太子死活對本王的影響有多大。即便看透了,他也沒那個膽量。那便是賢妃示意。
可賢妃此人色厲內荏,即便她看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可毒殺儲君這種事一旦事發便是萬劫不複,她也沒那麽大的膽量。畢竟太子死了,還有三皇子在,三皇子背後有定北軍支持,這事的好處對賢妃也沒大到讓她孤注一擲的地步。可她為何要如此冒險呢?”
大冬日裡,書房裡也並不溫暖,玉華額頭起了細密的一層汗。
頭頂的威勢壓人,叩擊聲一下下敲在她心口,讓她心亂如麻,徹底亂了分寸。
她良久後方平穩了些情緒,“三皇子當時剛被皇上禁足過,不得聖心,賢妃行事莽撞,見其中有些好處,便動了心思……”
“這些話,你覺得本王可會信?”趙承淵眸光冰冷,“是德妃在賢妃面前有意無意提起,皇上想除本王,對太子生死又漠不關心,若彼時有人出手殺了太子,即便事發了皇上也不會怪罪。本王說的可對?”
玉華臉色煞白。
晉王就如親見一般,德妃是閑談中開著玩笑說的,幾次之後,賢妃便上了心。
趙承淵繼續道,“德妃這一計若是成了,兵不血刃便可解決了本王和太子、四皇子三人。她有如此詭譎心思,今日又何須本王來相救,本王又為何要救他?”
玉華接連磕了幾個響頭,伏地哀求,“王爺,之前是娘娘糊塗……您若信不過三皇子,哪怕隻救他活命便好。娘娘別的不求了,只求三皇子活著,削爵也好,流放也好,娘娘都願奉上全部家資!定然是王爺想不到的豐厚!”
趙承淵冷著臉,“你退下吧。你說的這秘密本王都知道,德妃的家資本王也沒興趣。”
玉華又是磕頭,轉而求韓攸寧,“王妃您行行好,救救三皇子!三皇子與定國公忘年交,定國公對他也是頗為欣賞……王妃若是救了三皇子,定北軍諸多武將定然也會信服王爺,成為王爺的助力啊!”
韓攸寧尚處於震驚中。震驚於慶明帝對趙宸的狠心,更震驚於,那個毒藥竟然是出自慶明帝之手。
那麽也就是說,前世真正給她下毒的人,是慶明帝?
韓清婉只是如四皇子一般,因著私利,做了慶明帝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