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條人魚呆呆點頭離開，小人魚緩緩收斂了嘴角的笑意。

  他擺了擺自己的魚尾，抱著果子略微歪頭，如大海般純粹的藍眸盯著幾人的背影看了看，低聲呢喃。

  “皇族血脈麽?”

  說著不自覺抿起唇，漂亮的臉上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厭惡。

  “還真是肮髒。”

  如果可以，他半點不想要對方的血脈，這讓他覺得無比惡心。

  洛衍隨手往嘴裡扔了顆果子，擺動魚尾重新返回深淵。

  路過依舊睡著的兩隻時，沒忍住停頓了片刻。

  黑白配色的小虎鯨正軟軟趴在怪物魚的肚皮上，時不時還吐出一個泡泡，看起來睡得格外香甜。

  還真是沒有警惕性。

  小人魚淡淡收回視線，重新遊進古堡，又關上門。

  將找回來的果子放在桌面上，他遊到其中一間房間，在存放古籍的書架中找尋。

  這座古堡是上任人魚王也就是他的外公所留下來的，裡面有間書閣，記載著深海和陸地上各種光怪離奇的事情，種類繁多。

  當初人魚王用盡手段繼位後，就命人將這座古堡推進深淵，如今這裡的書籍有一半是對方忘記銷毀的，還有一半是洛衍在人魚族抄寫過來的。

  神色淡漠的小人魚在書架中遊動，順著注釋一層層翻找，直到好一會後才在某一層書架停下。

  洛衍眯了眯眸，神色不明。

  “找到了。”

  身形修長的小人魚停靠在書架旁，微微垂下眼，纖長的睫毛遮住了漂亮的瞳眸，只露出緊抿著的唇瓣。

  白皙指尖一頁頁翻開古籍，最後停留在某一頁，隨意搭在書卷邊緣。

  “祭祀?”

  洛衍慢吞吞咬著字，冷白色的指尖在邊緣處點了點，帶著幾分思索意味。

  很久以前，海底是存在著女巫這類生物的，而作為唯一和女巫接觸過的種族，人魚在失去尾巴和歌喉上岸的同時，也在女巫那裡偷了本書回來。

  據說用純正的皇族血脈，可以預見種族百年來的運勢，而代價則是人魚的生命，因此這種祭祀一直被禁止，只在人魚族危急存亡的關頭才能被使用。

  當然，不排除有的人魚王貪戀權利從而攻佔其他種族的情況。

  只是人魚族在深海中算不上強，也就沒有人魚王傻到這種地步。

  不過如今的人魚王麽……

  小人魚輕嗤了聲，神色嘲諷。

  雖然猜到對方找他準沒好事，但他還真是小看對方了，這不就直接打上他命的主意了麽。

  洛衍隨手合上書，又找了幾本其他類型的書看，好一會後才遊出房間。

  剛準備照例去看看母親的骸骨，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敲門聲。

  他遊到窗戶邊，漫不經心坐在桌子上，隻伸手在一旁堆著的果子中挑了個看得順眼的往嘴裡遞。

  估計是他剛才找古籍的時候對方就醒了，此刻顯然已經覓食完回來。

  胖乎乎的小虎鯨正用腦袋抵著大門，一邊用尾巴將果子圈到他門前，一副又來投喂他的模樣。

  小人魚擰了擰眉，目光落在自己身後，昨日她送來的果子還堆放在那，此刻看起來已經沒那麽新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