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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後的次日,南辛下午的時候又去到了承安殿,去找謝臨簡。
一如既往的安寧平靜,整座承安殿淡然超乎的好似不在皇宮內一般。
敲開門,竹青對南辛的到來已經習以為常了,“殿下在屋內看書。”
南辛朝他笑了笑,隨即小跑進屋。
屋內,謝臨簡早就知道她來了,卻沒有抬起眼來,只是淡淡地講了一句:“公主怎麽來了?”
南辛腳步驀地頓住,有些茫然,他以前都沒問過這個問題,怎麽今天突然這樣問。
“臨簡哥哥,我來找你玩啊。”南辛道。
聞言,謝臨簡終於舍得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眸底一抹虛無的情緒轉瞬即逝,一瞬間,他又恢復了以往的溫和模樣。
“可是,公主不是昨日才出宮玩了麽。”
明明是一句極為平常的敘述,南辛卻聽出了一點奇怪。
她微微擰了下眉,有些不解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難道昨天玩了今天就不能玩了嗎?”
謝臨簡眨了眨眼,隨後淡淡地扯了扯唇角,對這話不作回應。
南辛心中的奇怪感覺愈發強烈,走近幾步,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小鹿般清澈的眼睛裡閃動著茫然無措,抿著嘴角,好似自己做錯了什麽事一樣。
“臨簡哥哥,我是做錯了什麽事惹得你不高興了嗎?你說出來,我改好嗎?”
謝臨簡看著她這副模樣,眸光微動,過了一會,才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沒有,公主別這麽想。”
南辛依舊拽著他的衣袖,眼睫飛快顫動著,聲音又輕又軟:“可是,臨簡哥哥你好像不太高興。”
謝臨簡不自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等他意識到自己做出這個動作後已經晚了,放在她腦袋上的手微微蜷縮,有些僵硬地收了回來。
“我沒有不高興。”他將手背到後面,很輕地擦了擦。
南辛沒注意到他這舉動,有些不安地眨了眨眼,但終究默了片刻還是收回了手,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氣氛就這麽僵持了一小會,南辛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縷青色的衣角,抿著唇。
謝臨簡盯著她的腦袋無聲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淺聲開口道:“公主想玩什麽?”
南辛微微蹙起眉頭,抬起頭看了他幾秒鍾後,又搖了搖頭,回道:“不玩了,我先回去了,臨簡哥哥再見。”
聞言,謝臨簡身子一僵,但是南辛並沒有打算等他回答,直接轉身就走了。
院中的竹青正在掃地,看著她這麽快就走神情也很是訝異。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詢問,就看見南辛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走了出去,以往都會跟他打招呼的,這次就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隨後又看見他家殿下擰起眉頭站在門口,漆黑的眸子裡有些流光閃動。
竹青懵了好一會,愣是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麽了?
難不成兩人鬧矛盾了?
竹青覺得應該就是了,可是小公主和殿下兩個人性子都那麽好,怎麽會鬧矛盾呢?
真是奇了怪了,而且他感覺好像小公主更委屈,殿下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惹得小公主不高興啊?
竹青有些好奇,想問謝臨簡又不太敢問。
想了想還是算了吧,估計兩個人應該不久就會和好的。
但是這一等,便等了半個來月。
南辛都沒有再來過承安殿,謝臨簡也是愈發的沉默。
他以往也很沉默,但這半個月內的氣質卻不太一樣,更加寡言清冷。
終於在有一天晚上,竹青終於忍不住去問了一下謝臨簡:“殿下,為什麽小公主最近都沒來咱們這裡了啊?”
謝臨簡正在窗邊看書,然而半天都沒翻動一頁,聽見他的話也沒有什麽反應,淡淡開口道:“怎麽?”
竹青額頭上劃過好幾道黑線,有些無奈道:“難道殿下不想小公主來嗎?”
謝臨簡指尖微微一頓,隨即迅速恢復如常,沒什麽表情地回道:“她來不來又如何?你很在乎?”
竹青看著他這副模樣,小聲嘀咕道:“屬下不是看你在乎麽。”
謝臨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竹青:“殿下誒……”
謝臨簡:“退下。”
竹青扁了扁嘴,聽他的話退了出去。
放眼窗外,牆壁外面遠處便是那一片清幽的竹林,竹林上方明月當空,月光如銀輝瀑布般流至林間,將那一整片竹林襯得更加清冷淡漠。
謝臨簡看了片刻,緩緩收回視線。
手中的書卷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便有些看不進去了,索然無味,他將此放到一邊。
與此同時,南辛也躺在床上悠閑地抖著腿哼著小曲。
一開始還有些難過,但後面就還好了,反正感情也就一般般。
而且冷靜半個月更加有效果,就這兩天,如果謝臨簡不來找她的話,那她就主動一點,給他一個台階下。
也不能一直冷落他,免得最後完不成任務。
這半個月來,她也沒閑著,與蕭錦玉跟著沈雲川一直在練基礎,為以後的輕功打下穩定的基礎。
她現在腿還是酸的呢,天天蹲半個小時的馬步,真是累,好在每天晚上迎春青荷兩個人都會給她按摩,就不會過於酸痛。
她比蕭錦玉稍微好一點,畢竟年紀還小,訓練不能一下過猛。
蕭錦玉就不一樣了,沈雲川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武功已經有些天賦了,所以對他的要求也會更嚴格一點。
以至於蕭錦玉每天邊蹲馬步,邊苦著一張臉,心裡默默念叨著當時衝動的自己。
皇后一開始還心疼她說女孩子不需要練武的,但聽說是沈雲川在教他們兩個人後就放任了,隨她去吧,開心就好。
練點武還能強身健體呢。